第247章 夏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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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琦到了機場,送他的助手已經等在那裏。
“程先生,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他遞過來一疊照片。
小程琦接了,翻了翻,上麵都是馴鹿,還小呢,支楞著鹿角,眼睛濕漉漉,模樣就有點呆呆的,他露出微笑,“這個模樣好,要這隻。”
他遞過去,又看了看,“還有這隻,是一公一母嗎?”
“我看看,在背後寫著資料呢,體重,身高,和性別。”
小程琦翻著看,“正好一公一母,不錯。好好養著,聖誕用。”
“好。”助手忙把照片裝了,又在包裏一掏,“戒指。”
小程琦打開,看了看,拿出來,在尾指上還試了一下,“size絕對沒錯吧。”
“絕對沒錯,按照您半年前給的號碼定製的。”
“辦的不錯。”小程琦把戒指裝起來,“明年公司要擴充,你打醒精神。”
這就是暗示可以有更好的職位安排,他的助理很高興,殷勤道,”那邊的花也訂好了,您一到機場,咱們的人接您的時候會帶給您。”
小程琦說,“誰讓你訂花的。多事。”提起包,高高興興上飛機去了。
他的助理笑著對他揮手,他跟了這位老板三年,現在總算掌握到規律了。該做的事情是不是多餘,不能聽這一句,要看工資單呀。
天知道他上次會錯意,一年都沒有漲工資。
*******
清晨,顧西起床,咖啡機煮著咖啡。
打開門,拿進來花店送來的花。
顧西把花放進花瓶裏,挪到窗口的矮圓桌上,裏麵的梔子花白的俏麗,香檳色玫瑰,綠繡球,她一支支的插好。
手機在桌上響,她拿起來,看到好嗎,插花的動作停住,很快地接了電話。
“怎麽這麽久沒有來消息?”她問。
對麵一陣吵雜,線路不好,過了會,那邊才有聲音傳來,“顧……小姐,能……聽到嗎?”
顧西走到窗口,把落地長窗推開一點,雖然知道沒用,多個心理安慰,“你說,找到你們導師了嗎?”
“找到了。但我們……沒有聯係他。”
顧西拿著電話等著對麵說。
“因為……因為我們……我們發現有別人也在找dr.fan,所以就沒有讓咱們的人去,我們找了當地的黑人一直出麵。對方也是,但英語很好,美國人。”
顧西吸了口氣,說,“還有呢?”
“我們注意到,他們也在防備別人找dr.fan,但因為咱們在那邊的人幾年了,當地人還是和咱們更熟一些,我們不敢打草驚蛇,就先向您匯報一下。”
顧西抬起右手,按了按太陽穴,那些人不用說也知道是小程琦的,這兩三年裏他們倆關係越來越緊張。他對她勢在必得,當然不想她找到人。
她想到這裏說道,“那據你觀察,dr.fan找到東西了嗎?”
“那應該還沒有,如果找到了他一定會通知我們。他能繼續留下,一定是還有吸引他的東西。”
顧西說,“那你們也先按兵不動。給我點時間,回頭過幾天我再聯係你們。”
掛上電話,顧西把桌上的花□□花瓶裏,覺得心很煩,拿起包出了門。
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散步是個靜心的好辦法。
一扇扇櫥窗裏,映出她落寞心不在焉的神情。
曾經自己愛的人,熟悉的臉,親近的人,一天天,竟然也會漸行漸遠,她之所以堅持到今天,不過是在心裏堅信程琦還在。
小程琦這三年越發成功,他和方畢純那批人分別簽了約,方畢純的畫已經都開了三次畫展,現在聲名鵲起。
他投資也是一本萬利,順風順水。
但在顧西看來,這些智慧都正正證明了,程琦還在。
每年放假的時候,他就要求顧西一定來這邊,如果她不來,他就威脅去國內找她。
他和顧西也去買過很多次古玩,一個人的閱曆可以慢慢累積,但是投資,鑒賞非一日之功,她知道很多東西,都是程琦的。
對於這種自信,她不是盲目的,還有一個,隻有她自己知道的原因。
不願想這些問題,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能再粉飾太平。他不想把程琦還給她,他也畢業了。今年等他來,一定會和她再提回家的事情。
顧西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裏有下過雨後的濕氣。
倫敦的六月,總是晴一陣,說下雨就下雨,說停就停。
她並不想和他翻臉。
可是,如今一天天過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她想要自己的愛人,可是這也是小程琦的人生。
在超市裏買了些菜,她回了家。
她有心事,所以也一直沒有發現尾隨她的人,於自善。
於自善跟她三天了,看她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偶爾出門去超市,昨天她去過一趟自然博物館。她這邊的生活裏,沒有別人。
他坐在街角的咖啡店,一坐一天,這家店除了咖啡,也賣全日早餐,正好方便他“監視”她。
也許,他應該去問問她,或者在她下一次獨自出門的時候,裝著和她偶遇。
一念至此,忽然看到一輛車過來,氣勢沉穩地停在顧西家門口,他被吸引了注意力。
車門打開,他看到司機下車,後麵走下一個人。
他站了起來,隔著貼著英語字母的大玻璃窗,看到三年前他見過的那個年輕男人,正接過司機遞過來的包,轉身上台階。
經過三年,他已經變得氣勢壓人,就算隔著這麽遠,於自善也覺得心驚。
那人站在門口,拿出鑰匙開了門,然後藍色的木門打開,他走了進去。
車離去,留下水洗過一樣幹淨的街道。
還有和水洗過大腦一樣的於自善,一片空白。
*******
小程琦扔下包,廚房裏有聲響,他向廚房去。
顧西正在做飯。
他走過去,一把摟住她的腰,“故意不回頭?”
顧西嚇一跳,手裏的鍋鏟掉地上。拉拉扯扯拽下她的耳機。
“原來在聽歌。”他拉起耳機,塞著聽了幾句,發現是藝術史講座。
“你回來怎麽沒有聲音。”顧西回神,有點惱火,奪過耳機,“總這樣被嚇,都要嚇出心髒病了。”
她的語氣非常不好。
小程琦的心有點涼,“你心情不好?”
顧西把mp3從圍裙拿出來,扔在桌上,“我說了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小程琦心裏來了氣,他剛剛才下飛機,回到家連個好臉都沒,他說,“男人在外麵有女人,好多都是因為在家裏連一句好聽話都聽不著,你不知道嗎?”
顧西撿起鍋鏟,放進洗碗機,淡然地說,“你喜歡找就找吧。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以前說過的話是我說錯了。”
小程琦一把扯過她,“你什麽意思?想吵架是嗎?”
顧西說,“看你說的,咱們倆的關係,還犯不著吵架。”
小程琦差點被噎死,想發火,又不舍得。她現在總是對他態度不冷不熱,真是再好脾氣的人,也要被逼的不行了。他壓著火氣說,“你知道我是個不愛動氣的人,特別是對你,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
他抬手,摸摸顧西的臉,“還是生氣我回來遲了,讓你一個人住了三天,我給你說……”他伸手去口袋裏掏。
顧西一把推開他,煩躁地說,“你什麽時候才能把我的話聽進去。你和我沒有關係,你不要自我陶醉,我不是你的戀人,你也不是我的。”
小程琦頭疼欲裂,一樣的問題,他們吵了三年。
真是沒有把他對她的喜愛吵沒了,也是奇跡。
“凡事適可而止。我不逼你是因為我喜歡你,但咱們是夫妻關係,你什麽時候才能正視這個問題。”
“誰和你是夫妻。”顧西哭了起來,“你明明知道我和你一起,是為了什麽。誰想和你做夫妻。”
小程琦一看這架今天躲不過了,走過去倒了杯水,喝了幾口,又氣的無法呼吸,他真是進家門,水都沒有喝一口,她就找事。
放下杯子,他越想越生氣,又看顧西坐在那裏哭,心裏一陣煩,忍不住訓斥道,“他已經不在了,你什麽時候才能醒一醒。那咱們倆今天把話說明白,他要一直不回來,你就這樣嗎?”
顧西哭著說,“我和他新婚那夜,他就那樣不在了。這幾年,我心裏就惦記那一件事,如果可以,讓我再見他一次,再見一次我都死心了。起碼讓他和我說句告別的話,哪怕是遺言。”
“然後呢?”小程琦被她這絕情的話驚呆了,這話裏,對自己是半分情義都沒,感情他真的是托管公司的。他對她三年的癡心糾纏,她就看不見半分。
“原來真的當我是托管公司的。”他冷笑著說道,“我看沒有男人,你真的也能生活的很好。你這兩年,不是把興趣轉到了求知方麵嗎?你怎麽不去研究神學?也許神能幫你找到他。”
他走到顧西麵前,捏著她的下巴說,“我們大學選神學,都有四十多科,你全都研究透,說不定還能自成體係。”
顧西打掉他的手,“……你不用挖苦我。”
她站起來拽了點廚房用紙,胡亂擦了臉說,“夏蟲語冰,你和我是不會有共同語言的。——愛有很多種……”她看去窗外,深思飄遠說,“你看看普通人家,多少父母對子女的,無怨無悔嘔心瀝血。可也有多少愛人,能為對方做到相同的犧牲。對一個人,能愛到什麽程度,是自己也無法決定的事情。也是前世的緣分修行,多少父母和子女和冤家仇人一樣。”
她轉身,看著小程琦說,“愛能達到的境界是不一樣的,那種無可取代,獨一無二的愛,可以發生在父母子女間,可以發生在戀人間。”她走到小程琦麵前,懇切地說,“他能讓我愛他愛到這一步,並不是我自己的選擇。因為他懂我,他愛我,為了我能同生共死,才有了我們現在的感情。你雖然也許是年輕時候的他,但你不是我的愛人。”
小程琦簡直怒不可赦,“終於說實話了。我不是你的愛人,他才是!”
顧西躲開他盛怒的目光,不願破壞她對程琦的印象記憶,但語氣半點不退讓,“你本來就不是,隻是我說了再多,你從來就沒有聽進去過。”
她淒然地低語,“我隻有一個愛人,他叫程琦,在那一年,那一月,他來到我的生活,一步步走到我心裏。就算換到今天,同樣的他來了,也不會再走到我心裏。因為……我已經變了。愛講機緣,能激發自己,變成不一樣的自己,都是因為愛。我無法愛上別人,”
小程琦:“……”
顧西說,“這三年,我想過很多事情,有些父母兒女好像十世仇人,那又是為何?自己的親人,不是應該最愛自己的人嗎?”她推開窗子,望著外頭說,“後來我想通了,所有的愛都不是理所應當的。縱然他死了,我慶幸曾經有那麽一個人,那麽懂我,帶給我靈魂無可比擬的愉悅。沒有他,我一個人活著也不會孤獨。”
她望著外頭藍天白雲,好像思想已經超脫身體,展翅飛翔而去。
“好!好!好!”小程琦氣的簡直要瘋了,“我還和家裏說,過生日的時候今年帶你回去,你28歲了,不是18歲,女人像你這個年齡都已經結婚生孩子,我又不急……我還不是……還不是都為了你。”
顧西轉頭,平靜地說,“我明白,也懂得你所有的感受,所以這三年,都是我一直在退讓。我對人生已經沒有太高的要求,能讓我再見他一次,我此生都無憾。可是連這一個小小的願望,你也不想我實現。”
“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的。你派人去找了dr.fan。”她望著他的眼睛說。
小程琦總算死了個明白,原來是算賬。
但他也沒有任何心虛,坦然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準備瞞你。這人生是我的,我有權利爭取自己的幸福。”
顧西點頭,“你說的對!我和你一起,不過也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想瞞我,我也理解,那我還為什麽要這樣委屈自己。咱們去辦離婚吧。”
“什麽?”小程琦神色巨變,“你威脅我?”
“是通知你!”顧西說。
“好!好!我今天算是知道什麽叫不識好歹。你以後一個人,我就看著你孤獨終老。”他氣的說了狠話。
顧西一轉臉,毫不示弱地說,“孤獨終老就孤獨終老,我就喜歡一個人。”
小程琦怔怔地看著她,不可思議她的絕情,更無法相信她的冷漠。又想,是不是剛剛那個關於外麵女人的玩笑,惹惱她了。
他真是被氣的失了尺寸,她最討厭那些事情了。真是吵架時候沒好話。
他那麽喜歡她,為了她,三年的隱姓埋名他都能同意,怎麽不能再等等,再忍忍呢。
一百零一次,他決定用自己強大的神經拯救自己,
老婆永遠是對的。
如果她不對,一定要參看上一條。
深呼吸,深呼吸。
愛是恒久忍耐,沒有耐性的人,得不到真愛。
去他媽的!
他這次真的要氣死了。
說什麽都可以,不能說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