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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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袁胡子迫不及待的走了,薑婉白則帶人繼續忙碌著。

    這幾天的功夫,她已經選好了一個臨近官路的宅子作為工廠。這個宅子孤零零的在村外,正合她的意。不但遠離了人群,便於生產,以後想要擴建也很方便。

    現在,這宅子已經打掃幹淨,定製的大缸也已經到貨,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搭建的木棚裏,有種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感覺。

    “今天先不忙著去幹活,我們來說一下以後的分工問題,以後各管各的事,省的亂作一團。”

    薑婉白這兩天真要被累死了,什麽事都找她,甚至連一個水瓢找不見了,都問她怎麽辦,讓她不厭其煩。思前想後,她決定放權,也才有了剛才這番話。

    薑懷已經跟著唐少正去忙了,現在家裏就是瘦猴、田老二、田老四三人。

    三人聽薑婉白這麽說,都有些驚訝。

    “娘,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田老四道。

    “現在是挺好的,可是以後呢,等我們正常運作起來,可能要請一些人,遇到好多事。這個工廠不止是我的,也是你們的,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麵,撐起它。”薑婉白鼓勵著這三個人。

    士為知己者死,三人聽薑婉白如此重視他們,頓時覺的滿身的幹勁,鼓舞異常,興奮的等著薑婉白繼續說下去。

    “瘦猴,你對這鹽城比較熟,以後這采買原料的事,就歸你管了。我隻管拿銀子,看結果,其它的事一概不管。”薑婉白第一個對瘦猴道。

    采買這種與銀子有關的事,曆來就是最重要油水最大的職位,非親信不可委任。現在交給瘦猴,瘦猴感動的熱淚盈眶,拍著胸脯保證,他一定會以最低的價錢,買到最好的東西。

    “老二,你負責銷售的一些事情,也就是賣東西。這些事,以後我會再跟你詳細說。

    至於老四,你就負責管理生產的事,還有用人什麽的。”說到這裏,薑婉白想起來,以後真要做起來,他們可能還缺一個賬房,不過現在倒還不急,她還能應付的來。

    田老二聽了也趕緊答應了,唯有田老四,有些不快。他最想做的事就是采買,可是卻被薑婉白交給了一個外人,“娘,我可不會管這些,還不如跟著瘦猴,去買東西來的舒服。”

    瘦猴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道:“東家這是什麽話,什麽你跟著我。你需要什麽,告訴我就是了。”

    田老四對瘦猴這種態度還是很滿意的,笑著道,“不是我誇口,我這人最擅長做這個,要是我做采買,誰也別想從我這裏撈到好處。”說完,他拿眼覷著薑婉白,看她的反應。

    田老四是有點小聰明,可就是這些小聰明,弄不好反而會害了他。薑婉白自然不會答應這件事,“好了,讓你做管理就是做管理,采買的事交給瘦猴。”

    田老四被如此駁麵子,臉色變的有些難看。

    “先做一段時間再說,如果不合適,再調整。”薑婉白想了一下,補充道。

    不過這話,對田老四來說顯然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他依然垂著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薑婉白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轉身對瘦猴道:“ 我這裏有一個清單,你去買一下。”說完,還給他拿了銀子。

    瘦猴看了看清單,又掂了掂銀子,“用不了這麽多的。”

    “多退少補。”

    瘦猴笑了一下,拿著錢離開了。

    東西都已經準備好,現在就是要請幾個人,還有就是小蝦的問題。對於這個,薑婉白也早有打算,那就是那天賣蝦的那個大海。

    上次從他手裏買的那些蝦,已經被薑婉白製成了蝦醬。今天早上她嚐過了,味道比在內地做的好上很多,有種她記憶中的味道。

    不得不說,這做東西,原料很重要。同樣的方法,同樣的人,這原料不同,哪怕隻是加的水產地不同,味道就會不一樣,所以那些老饕才會如此講究。

    一定要做出自己的味道,不見得是最好吃的,卻十分有特色,讓別人無法複製,這是薑婉白做蝦醬的理念。

    要做到這點,首先就要從原料入手。以前在內地,又沒錢,又沒條件,也隻能講究。現在,薑婉白要親自去選貨。

    帶著田老二、田老四剛要出門,門一開,一個人影就閃了進來。那人進來後,趕緊關上了門,然後趴在門縫處往外看著,好似外麵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早上急衝衝離開的袁胡子。

    “你回來了。”薑婉白毫無意外的道。

    袁胡子回過身,瞪著眼睛看薑婉白,想著剛才的事。他回到家門口,遠遠就看見門口看門的人換了,而且變多了,有一種很嚴肅的感覺。

    再加上想起唐少正的話,他就多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上門,而是繞到了院牆側麵,從狗洞爬了進去。

    這一進去,才知道,裏麵早就大變樣了。他的媳婦、兄弟都被人控製了起來,隻剩下那些手持刀槍,準備抓他的人。

    幸好他跑的快,不然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站在這裏。

    前幾天他還是這鹽城稱王稱霸的存在,現在卻像一個過街老鼠一樣,這一切,都是因為唐少正更薑婉白,他如何不恨。

    “這跟我們並沒有關係。董縣令拿你當傀儡,即使現在對你不錯,萬一你們有什麽衝突,或者發生類似的事,就是現在的結果。隻不過時間早晚而已。”薑婉白怕他做出什麽傻事,趕緊道。

    袁胡子何嚐不知道薑婉白說的對,隻是他根本不願意承認而已。人都有一種惰性,哪怕知道是夢,也願意活在裏麵。如今這夢被戳破,他不得不選擇麵對。

    “你可以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我們先出門了。”說著,薑婉白帶著田老二、田老四就離開了。

    鹽城外的水柳村,薑婉白沒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大海家。

    典型的漁家院子,三間茅草屋子,院子裏曬著漁網,架子上曬著魚幹、蝦仁等東西。院子不大,卻收拾的很幹淨,顯示出主人的勤勞。

    “你們找誰?”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紮著麻花辮的姑娘打開大門,忽閃著一雙明亮幹淨的眼睛,問薑婉白三人。

    “這是大海的家嗎?”田老四本來心情鬱鬱的,可是一見這姑娘,卻來了興致,急忙上前問道。

    “是啊,你們是?”姑娘大概十五六歲,圓臉濃眉,皮膚被海風吹的呈現一種健康的小麥色,趁著她略顯豐腴的身材,給人一種很健康的感覺。

    “我們是前幾天約好了,要買小海蝦的人。”田老四一邊回應著,還一邊拿眼睛打量著姑娘那高高隆起的胸脯。

    這姑娘倒是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很高興的將他們迎了進來,“我叫阿彩,大海是我哥。我聽我哥說起過你們,你們都是好人,快進來。”

    等到眾人坐定,她又忙著給眾人倒水。

    薑婉白對這姑娘也挺有好感,就問她大海去哪了。

    阿彩說他出海了,估計要等一會才能回來。

    薑婉白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有些詫異大海竟然還要一會兒才回來。

    阿彩麵有苦色。這時,裏屋傳來兩聲咳嗽,她趕緊告了個罪,奔向裏屋,不知道去幹什麽了。

    天下幸福的人都不一樣,可是不幸的人卻那麽的相同。薑婉白不用猜,就知道這家裏肯定有病人,這大海才會如此拚命,這阿彩的手上才會全是硬繭。

    薑婉白正想著,田老四突然湊到她跟前,小聲的道:“娘,你覺的這阿彩怎麽樣?”

    “你想幹什麽?”薑婉白一看田老四那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直覺他沒好事。

    “娘,你不知道,這次我出來之前,去找隔壁村的李瞎子算了一卦。李瞎子說,我這次出來不但會遇見好姻緣,還會有自己的兒子。

    本來我還半信半疑的,可是剛才一見阿彩,我就相信了。那屁股,那胸脯,肯定能生兒子。

    娘,你可要為我做主,我這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沒有個後代,以後哪有臉去見爹。”田老四祈求道。

    “我看你是這兩天病好了,又開始打歪主意是吧。”薑婉白是很反對這件事的。

    “娘,我這哪是歪主意,我這是為咱們老田家好。二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田老四轉頭問田老二。

    田老二雖然有了狄墨筠,可是那終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也是他的一個心病,所以聽見田老四問他,並沒有表現的很反對,但也沒支持,隻是說,“我聽娘的。”

    “你現在倒是聽娘的了,當初買個女人回來的時候,怎麽沒見你聽娘的。”田老二不幫自己,田老四有些惱怒。

    “行了,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提它幹嘛。”薑婉白不耐煩的道。

    田老四立刻沒了氣焰,憋氣道:“娘,我隻是想求你這一件事。隻要我有了兒子,其它的事,我都不再爭了。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偷狗,我絕不摸雞。”

    薑婉白還要再說什麽,阿彩從裏屋走了出來,她趕緊將話咽了下去。

    “不好意思。”阿彩的眼睛紅紅的,好似剛剛哭過。

    “家裏有什麽難處嗎?有什麽難處就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田老四噓寒問暖,表現出了不一樣的熱情。

    阿彩也察覺到了不對,搖了搖頭拒絕了田老四的好意。看了看天色,馬上就要中午了,她起身,說要給薑婉白他們做飯吃。

    周圍確實沒什麽飯館,薑婉白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客氣一番就接受了。

    阿彩起身離開,田老四立刻道,“我來幫你。”說完,也跟著消失了。

    薑婉白看著田老四的背影,鼻子差點沒被氣歪了,這都什麽跟什麽,今天帶他出來,就是一個大大的錯誤。

    田老二偷眼打量了一下薑婉白,有些欲言又止的。

    “有什麽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薑婉白沉聲道。

    田老二定了定神,“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就是沒機會問你。”

    “什麽事?”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咱們家現在日子好過了,開始散葉不是很好嗎。娘為什麽一直反對我們納妾。”

    為什麽?在薑婉白的意識裏,納妾就是不對的,可是真要讓她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說服田老二,似乎又都有些站不住腳。

    說為了家裏的安定?明顯現在這樣也不安定。

    說不想害了那些女人?可是依照這裏的情形,娶了這些女人,隻要不是強取豪奪,也許還是救了他們。

    說到底,還是觀念不同而已。但是她的觀念,是建立在現代社會上的,跟這古代,根本就不適合。

    現在她有兩個選擇,改變自己,或者改變社會。後者明顯不可能,至於前者,薑婉白也不怎麽甘心,“我也沒有強迫你們非要如何。

    如果你們不想聽我的,很好辦,就像老大那樣,跟我分家,那你們做什麽我都不會管。

    但如果你們想跟我一起過,那就得聽我的。”

    田老二沉默了,田家的日子越過越好,都是因為薑婉白。如果他們分出去,又會過回以前的日子,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想想都覺的可怕。

    任何事,都有代價,又想跟著薑婉白過好日子,又想讓薑婉白順著他們的意思,薑婉白才沒那麽軟。說白了,現在田家是她的地盤,想在這裏待著,就要聽她的。

    兩個人靜默無聲,直到外麵傳來大海的聲音,“阿彩,快出來幫幫我,今天抓了好多蝦。”

    薑婉白跟田老二起身來到院中。

    大海見到薑婉白,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變的興奮起來,“老太太是來買蝦的嗎?正好,今天打上來很多,還新鮮著。”

    說著,他晃了晃自己身前的魚簍。魚簍裏沉甸甸的,滿是活蹦亂跳的小蝦。

    “是。還有一些別的事跟你商量。”薑婉白道。

    屋中,薑婉白詳細看了那些小蝦,然後又問了每天能打上來多少。

    “好的時候有幾十斤,不好的時候也有十幾斤。老太太,你要是想要,我認識幾個打魚好手,可以介紹給你。”大海有些激動的道。

    “好,隻要貨好,我都要。”

    “那老太太你需要人嗎?”

    薑婉白沒想到這大海還挺聰明的,她還沒說,他就猜到了。“是要雇傭幾個人。”

    “那你看我行嗎?”

    “你?你不是要去打漁嗎?”

    “我上午打漁,下去就去你那裏幫工。工錢也不多要,隻要夠我一日三餐就可以。”

    打漁要三四點就出海,而且是個力氣活,下午如果還要去做工,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搖了搖頭,薑婉白道,“不是我不想雇傭你,是為你著想。

    說實話,我們那裏的活挺累的,而且,我想要一些穩定的人。”

    大海有些失望,緊閉著嘴唇,臉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太太,你看我怎麽樣?我的力氣一點也不比我哥小,他能幹的活,我也能幹的。”阿彩端著一個瓦盆走了進來,希冀的看向薑婉白。

    “你?”薑婉白打量著阿彩,身上幹淨利落,一看就是個勤快的人,做蝦醬有幾步需要仔細的人來弄,她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娘……”田老四正愁沒辦法接近阿彩呢,趕緊伸手拉薑婉白的袖子。

    薑婉白懶的理他,一把揮開他的手,點頭笑道:“好,那你就來我這裏工作。

    對了,我這裏還需要一些人,如果你們有覺的合適的,也可以推薦給我。”

    “真的?”阿彩激動的臉色通紅。海邊沒有多少適合耕種的土地,一切以打漁為生。可是現在市場不景氣,根本沒有多少人買魚。

    這裏的人想要賺一文錢,都難於登天,現在有了穩定的工作,可就相當於有了穩定的敬濟來源。

    又說了一陣,商量好工錢,眾人開始吃飯。

    其實也沒什麽好吃的,就是一鍋粗米粥,米粒少的幾乎都能數清楚,不過勝在放了一些蝦仁什麽的,味道還算不錯。

    除了這粗米粥,就是兩條新打上來的魚,還有一些用小蝦做成的蝦餅。

    後兩樣估計是特意為薑婉白他們準備的,大海兄妹根本沒怎麽動,隻抱著自己的碗喝著粥。

    薑婉白吃著那清蒸魚,卻意外覺的十分對自己的胃口,就問阿彩願不願意幫她做飯,她可以加工錢。

    阿彩當然答應,隻不過對於這工錢,她卻推辭了。在她看來,薑婉白給了她工錢,她這一天就屬於田家,薑婉白讓她做什麽都是怎麽能再要一份工錢呢。

    這就是古代人的淳樸了,即使再窮,再缺錢,也不會斤斤計較。

    一切商量妥了之後,薑婉白帶著田老二還有依依不舍的田老四回了家。

    回家之後,她並沒有看見袁胡子。當晚,薑懷跟唐少正也沒有回來,整個鹽城的氣氛都十分壓抑,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娘,會不會出什麽事?我這心裏總是惴惴的。”吃完飯,田老二實在睡不著,見薑婉白在院中也沒睡,就來找她說話。

    “能出什麽事。”薑婉白仰望著夜空,看著那漫天的繁星,心思飄來飄去的,隨意的應付著田老二的話。

    “可是,娘,你不去問問嗎?”在田老二心裏,一切事情有了薑婉白,就有了保證。

    薑婉白收回視線,望了田老二一眼,“我又不是萬能的,去了能做什麽?況且,我們隻是來賺錢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田老二有些語塞,愣愣的站了良久,這才回房睡覺。

    第二天,鹽城發生了一個很轟動的事情,那就是鹽場突然解雇了很多人。其中包括鹽場的副總管,賬房等,幾乎相當於其三分之一的人。並且宣布,三天之後要選新的人來雇傭,希望大家來應征。

    鹽場是整個鹽城的命脈,一舉一動都牽動著鹽城的百姓,百姓立刻躁動起來。

    有人聽了相關人的鼓動,準備去圍困鹽場,抗議解雇人,也有人暗自高興,盤算著能不能趁機進鹽場,那個金窩窩一樣的地方。

    還沒等眾人開始行動,袁胡子又站了出來,帶著一群人堵在鹽場門口,放出話來,誰要找鹽場的麻煩,先從他手底下過兩招再說。

    袁胡子這個名字在鹽城百姓心裏就像惡魔一樣,還真有很多被煽動的人退縮了,準備看看情況再說。

    下午,當如血的夕陽快要落下的時候,鹽場外爆發了一場大暴動。圍困鹽場的人跟鹽場裏的人手持魚叉、鐵鍬等東西,鬥了個你死我活。

    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鹽場裏那些雪白的食鹽。

    可是很奇怪的,發生這麽大的事,官府卻好像死了一樣,沒有一點動靜。直到眾人散去,幾個捕快才遠遠的看了一眼,象征性的喊了幾句話,算是來過了。

    第二天清晨,又發生了一次。

    第三天,該是雇傭新人的時候了,兩邊的人劍拔弩張的對峙著,看是否有人會出現。

    這時,不知道哪裏來了一群漢子,吵吵著來應聘,人數遠多於等著鬧事的人,以壓倒性的人數鎮住了全場,這場大戲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第四天,鹽場重新招人。同時,袁胡子宣布,不再征收所謂的保護費,象征著一個轟然大物的倒塌。

    短短幾天,鹽城的百姓如同過了一年一樣。不過這結果,卻是他們最喜歡的。

    人們紛紛走上街頭,談論著之前的事,暢想著以後的生活。

    鹽城,就像一個發芽的枯樹一樣,煥發出勃勃生機。

    這些事,對薑婉白來說既有影響,也沒什麽影響。

    每天,她都會打聽最新的情況,十分關心事情到底怎麽樣了。可是,打聽完之後,她卻什麽也沒做,繼續張羅著她的蝦醬工廠。

    不過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好多人都去鹽場應聘了,最後還真有幾個留在了那裏,其中就包括大海。

    幸好薑婉白早有準備,這蝦醬工廠才沒有出什麽大的問題。

    到現在,她的蝦醬工廠已經開始正常運作。第一批蝦醬已經裝壇發酵,單等時間一到,就運到京城去銷售。

    “娘,你就去給我提親吧。”田老四跟在薑婉白後麵,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提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