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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見麵,都是激動不已,寒暄了好一陣,這才說到正題。

    經過商量,最後決定製墨的生意曾家、林學士、薑婉白各占三成,董祁容占一成。

    其實,按薑婉白所想,製墨成功的關鍵還是要靠董祁容,她本想給他多一點股份的,可是董祁容卻堅持拒絕了。他認為能跟大家合作,將董家製墨的技術流傳下去,就已經很滿足了,占這一成股份,已經是他多得的了。

    拗不過他,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關於製墨的具體事宜。經過商量,林學士負責石油的采取問題,董祁容負責研製新的墨品,曾景文負責銷售。至於薑婉白,則是哪裏需要哪裏去,屬於萬金油類型的。

    商量過後,大家吃完飯,便迫不及待的回去準備。

    對於製墨的事,薑婉白還真不是那麽了解。再加上董祁容搬到了曾家準備好的一個大院裏,離她又遠,她除了知道一些大致進度之外,就沒太關心了。

    反倒是林學士,因為跟她住在一起,又經常來問她,她幾乎全程參與了采取石油的過程。

    鬼石灘的石油是從一個地下裂縫裏冒出來的,按照古法,可以用稻草沾取石油,但那樣太慢了。

    經過商量,林學士做了一個類似現代工程類的聯動裝置。取石油的是一個類似水車的東西,但比水車要小巧的多。

    石油帶著泥沙被弄上來之後,就放置到一個大桶裏麵靜置,等到分層之後,再取上麵的清油送到秘密加工工廠,製作成墨。

    而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用的人,也都是曾家信得過的人,所以在外麵幾乎聽不到任何風聲。

    一個月後的一天,曾景文興衝衝的來找薑婉白。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的道:“成了,成了,咱們製的墨成了。”

    “真的?”薑婉白也沒想到會這麽快,“試過了嗎?”

    “試過了,我爹親自試的,讚不絕口呢。對了,他還給找個墨起了一個名字,叫‘彩墨’。”

    “彩墨?這倒是個好名字,挺容易記的。”

    “可不止是容易記。”曾景文神秘一笑,“你看過這墨就知道了。”說著,他拿出了一個錦盒,示意薑婉白打開。

    錦盒裏麵並排放著兩塊墨,每塊兩個火柴盒大小,黝黑的墨身上似有五彩的光暈流轉,瑰麗異常,一看就不是凡品。

    “果然是好東西,光這賣相,就夠了。”薑婉白讚道。

    “不止是這些,你研磨書寫試試。”曾景文恨不得替薑婉白動手。

    薑婉白笑了笑,拿出家裏的硯台,倒入一點水,取出一塊墨研磨起來。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味飄散開來,而那墨汁,就好似五彩鮮花一樣暈染開來,不一時,硯台裏的水就變成了一灘黝黑的墨汁。

    提筆沾一點墨汁,在旁邊的紙上書寫,墨汁黑而濃亮,還有一種淡淡的光彩,漂亮異常。

    “怎麽樣?”曾景文略帶得意的問道。

    “當然好。雖然我不是很懂墨,但也能看出來,此墨非比尋常。”薑婉白讚歎道。

    “哈哈……”曾景文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日子跟著董先生,總算沒有白忙。

    而且,這隻是製作成功的第一個墨品。按照董先生家留下來的製墨寶典,再加上我們的改良技術,相信以後一定會有更多更好的墨出現。”

    經過一些日子的相處,曾景文發現,董祁容自身的學問也很好,隻是一直鬱鬱不得意而已。而他的製墨技術之高也讓人歎服,所以他現在改口,叫他董先生,以示對他的尊敬。

    “這樣就更好了。”薑婉白也高興起來,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隻是這墨現在不知道該如何讓天下人都知道才好。”曾景文有些躊躇道。

    這倒是一個問題,古代不像現代,有網絡跟電視可以做宣傳,大家知道某種東西,全靠口耳相傳。這彩墨如果想快速名聞天下,必須有一個合適的機會才行。

    想了一下,薑婉白突然道:“科舉是不是馬上就要舉行了?”

    “是啊,前兩天我還在想要不要……你的意思是?”

    “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次科舉。”

    “具體怎麽做?”

    “每一屆的新科狀元不是都要打馬遊街嗎,那時候可是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如果我們那時奉上我們的彩墨,就說是曾老太傅送給新科狀元的,你說會怎麽樣?”薑婉白神秘一笑。

    “一朝聞名天下知。最好,這新科狀元能當眾試寫一下這彩墨。”曾景文也高興起來。

    “我想,如果說是曾老太傅想要,新科狀元必然不會拒絕的。”

    “哈哈,好主意,好主意。我現在就去跟我爹說。”曾景文留下這麽一句,火燒火燎的趕回了曾府。

    下午時分就傳來消失,說曾老太傅已經應允了這件事,曾景文不日就會趕往京城。曾景文還問薑婉白,她要不要一起去。

    薑婉白聽完之後,倒是覺的真的可以去一趟。紫芝醬的生產已經穩定了下來,有田老二盯著,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倒是那冰皮月餅跟五加皮酒的事,她還是關心一下比較好。

    科舉在即,從鹽城到京城又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薑婉白匆匆安排好了家裏的事,就跟著曾景文趕往京城。

    曾家雖然不是什麽王侯貴胄,可是那馬車也不是薑婉白的牛車可比的,所以這一路,倒是比來鹽城的時候輕鬆很多。該打尖就打尖,該住店就住店,雖然行程緊湊了一些,但卻一點也不苦。

    甚至為了照顧薑婉白,曾景文還特意讓人準備了厚厚的墊子給她靠著,讓她感動不已。

    他們趕得時間湊巧,一到京城,正好趕上發榜。無數考生、家長、報事的都在往一個方向走,嘴裏議論著今年的科考情況。

    “也不知道我家少爺考中沒有,要是還沒考中,我可不敢回家稟告,非被臭罵一頓不可。”

    “你家少爺考不中,關你什麽事!”

    “這話你跟我說不管用啊,你要是跟我家老爺說,也許我還會謝謝你。”

    “我可不敢,誰不知道你家老爺是出了名的暴脾氣。”

    兩個奴仆樣的人路過,愁眉苦臉的談論著。

    旁邊,兩個讀書人也在談論這件事。

    “哎!也不知道這次考得怎麽樣。”一個考生有些擔憂的道。

    “李兄大才,一定能夠考上的。我就不同了,估計又要名落孫山了。”

    “張兄說的哪裏話,我對這次考試,已經不抱希望了。”

    “反正都已經考完了,我們先去看看結果再說。”

    薑婉白坐在馬車裏,聽著外麵人的談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時代。每次考完試,問別人考得怎麽樣,那個人都會一臉哭喪的跟她說,考得糟糕透頂,這裏不會,那裏馬虎,總之,就是肯定考砸了。

    可是你要是相信她,那你可就栽了。等成績出來,她比誰考得都好。看看她的成績,再看看自己的成績,真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

    就是不知道這兩個考生是不是這種情況,如果真是的話……想到有意思的地方,薑婉白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在笑什麽?”曾景文聽著外麵的議論,隻覺的心煩意亂的,幹脆來個閉耳不聞,跟薑婉白聊起了天。

    “我在笑外麵的談論。有時覺的自己考得很好,結果卻未必好,有時候覺的自己考得糟糕透了,結果也未必不好。”

    “哦?”曾景文開始沒在意,後來想了想,果然有一定道理,隨即笑道,“沒想到你對考試也有感悟。”

    想當年,我也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過來的,所讀的書、所考的試,比你們可多多了。薑婉白哈哈一笑,“就是突然想到而已。”

    曾景文還要再說什麽,外麵趕出的仆人突然道:“公子,前麵人太多了,馬車過不去,你看怎麽辦?”

    曾景文掀開車簾一看,隻見遠處是高高聳立的皇榜,皇榜底下到馬車邊上,全是黑壓壓的人群,別說馬車了,就算是人,都不容易擠過去。

    往邊上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那裏有家茶樓,曾景文提議道,“馬上就要放榜了,不如我們去茶樓裏坐坐,順便看看這新科狀元到底花落誰家。”

    薑婉白當然沒問題,隻是她有些擔心,“這個茶樓離皇榜這麽近,恐怕現在這個時辰,裏麵不一定有空位吧。”

    “進去看看再說。”說著,曾景文率先下了車。

    薑婉白想了想,也跟著下了車,進了茶樓。

    這家茶樓裝潢奢華,一看就是專門接待有錢人的。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所以裏麵滿滿的全是人。

    曾景文的運氣不錯,還真被他找到一個靠裏的位置。二個人坐下來,叫了一壺茶,就坐在那裏等消息。

    沒過一刻鍾,外麵人聲鼎沸,不少人高呼“放榜了,放榜了。”

    茶樓裏的人也都坐不住了,起身的起身,往外走的往外走,一片喧嘩。

    “咱們倒是不用去湊那個熱鬧了,隻要弄清楚,這科的狀元是誰就好。”曾景文笑道。

    他的話音一落,外麵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新科狀元狄伯休。”接著,不少人跟著喊了起來,“新科狀元叫狄伯休。”

    “狄伯休?”薑婉白唰的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