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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是……”薑婉白有些驚訝。

    “娘,其實我們也可以出去租房子住。這樣,你就不用為難了。”田老五想起白天的事,有些耿耿於懷。

    她娘分明不願意讓二嫂他們過來住,可是因為他們倆,這才不得不答應,這讓他愧疚萬分。

    “原來是為了這個。”薑婉白哈哈一笑,“你們大可不必如此。過來坐,今天我跟你們說說心裏話。”

    雲書瑤跟田老五對視一樣,都坐了下來,等著聽薑婉白下麵的話。

    “你們也發現了,咱們家的生意越來越多,可是咱們家的人卻沒有那麽多。所以我想,將這些生意分給你們。”

    聽薑婉白有放權的意思,田老五有些急了,“娘,這家裏的事全是你一手操持的,交給我們,不是……”

    薑婉白擺了擺手,“一個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管所有的事。”

    一個很淺顯的道理:一個優秀的老板,是讓員工忙起來,他隻管做大的決策就可以,隻有那些愚蠢的老板,才會把自己累的半死,員工卻閑的要命。

    薑婉白是學人力管理的,自然不會選擇後者。不過若是選擇前者,怎樣才能發揮員工的積極性呢,最好的辦法就是分給他利潤,這也是薑婉白最初的想法。

    “可是,娘,我是粗人,你讓我去打個獵、殺個敵還行,讓我去管製墨的事……”

    “這不是還有書瑤呢嗎!”薑婉白理所當然的道。

    雲書瑤也有些忐忑,雖然母親教過她管賬的事,可是她從來不上心,現在突然讓她管,頗有點臨時抱佛腳的感覺。

    “萬事都有第一次,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問我。”薑婉白看出雲書瑤的擔心,安慰道。

    雲書瑤得到莫大的鼓勵,趕緊點了點頭答應了。

    這時,田老五又想起了之前的一個顧慮,“娘,你把這股份給我們,二哥他們知道嗎?萬一他們知道了,豈不是……”

    “老二現在管紫芝醬的生意,老三,家裏的地基本上都是他在種,五加皮酒的事情我也準備交給他。還有,承運管著蘭花的事,這些,我都是早有安排的。

    至於老四……”薑婉白輕歎一口氣,“他去的早,他的那份,就給承寶吧。

    冰皮月餅的生意可以交給他。也許,他還能發明出更美味,品種更多的月餅來說也不一定。”

    田老五一震,他從來沒聽薑婉白說過這些,也沒想過,原來這些她早已經安排的如此恰當。

    眼中有淚花閃過,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道:“娘,你辛苦了。為我們操勞這麽多,事事都為我們著想,可是我們卻一點也不知道你的辛苦。

    我該死!”想起以前的事,田老五恨不得抽死自己。而他也真是這麽做的,兩手開弓,打的啪啪做聲。

    雲書瑤也趕緊跪了下來,跟著哭泣出聲。

    “這是幹什麽,快起來。我說原諒你了,就是原諒你了。”薑婉白一邊說著,一邊去扶田老五夫妻。

    田老五卻死活不起來,又在地上跪了好久,說了很多發自肺腑的話,並且保證以後一定會孝順薑婉白,這才站了起來,帶著雲書瑤回房了。

    秋風送爽,也是官學入學的季節。田家有曾景文在,這件事倒是不難。

    田承玉、田承安都被送進了官學,隻是在不同的班級而已。

    田老三心事已了,第二天就帶著田承運回了村裏,準備收割事宜,還有就是五加皮酒的製作。

    而張氏則留在京城,照顧田承玉、田承安兩個人的飲食起居。

    “承玉,你現在在官學裏學習,那孟大夫那裏怎麽辦?”這天放學之後,薑婉白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問田承玉。

    田承玉很享受這種上學的時光,教他的都是一些有經驗的先生,周圍都是跟他一樣年紀的同學,可比以前自己埋頭讀書有意思多了。

    “關於學問,孟大夫已經沒什麽可教我的了,至於醫術……”田承玉有些猶豫,他是很喜歡醫術,可是更喜歡讀書。如果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他寧願選擇熊掌。

    “那孟大夫怎麽說的?”薑婉白換了一種問法。

    孟大夫能怎麽說。短短兩年時間,田家就由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農戶一躍成了京裏有著深厚背景的富裕人家,他除了感慨之外,恐怕再也不敢奢望讓田承玉一心一意繼承他的衣缽了。

    “師父說,等官學放假的時候,我要說有時間,就去他那裏學習醫術。他還說我是他見過的,最有學醫天賦的人。”田承玉有些躊躇的道。

    “也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有空,你就多去看看他吧。”

    田承玉點頭,“我是不會忘記師父的恩情的。”

    最苦難的時候,孟大夫也曾幫助過他們,而且田承玉的啟蒙,也有孟大夫的一份功勞,這份情誼,就像一顆種子,種在田承玉的心裏。

    “這就好。我……”薑婉白還要再說什麽,就聽院裏傳來吵架的聲音,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又是怎麽了!

    看向院裏,隻見趙氏叉著腰,有些不滿的道,“不就是一鍋銀耳嗎,吃了就吃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銀耳?你說的輕巧,我們小姐這銀耳裏可放了不少雪蛤,少說也要值幾十兩銀子呢。”雲書瑤陪嫁的老媽子陳媽一副你就是故意的的表情。

    “雪蛤,幾十兩銀子……”趙氏有些心虛。曾幾何時,幾十兩銀子可是她十多年的花銷。就算現在日子好了,也夠她花個幾年的了,就這麽小小一鍋東西,竟然要這麽多銀子嗎!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這種想法,“你騙誰呢?還幾十兩,你怎麽不說幾百兩呢。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訛我是吧,告訴你,你找錯人了。”趙氏又挺起了胸膛。

    “訛你?”陳媽都要被氣笑了,“為了一碗雪蛤訛人,我們府裏可沒這種規矩。”

    她這是明顯看不起趙氏了,趙氏立刻就火了,“你們府裏?這是你們府裏嗎,這可是田家。你要是覺的你們府裏好,大可以回去,在我們家裝什麽大頭蒜。”

    “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陳媽也生氣了。她是伺候雲夫人的老人,就算在雲府,都沒人敢這麽對她,現在到了田家,竟然還要受這種窩囊氣,怎麽能忍。

    “我就這麽說話,怎麽著?愛聽就聽,不愛聽就滾。”趙氏開始撒潑。

    “我滾?我憑什麽滾,我家小姐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你這個人簡直蠻不講理,吃了我家小姐的東西,不但不道歉,還罵人,你是餓死鬼托生的嗎!”

    “你才是餓死鬼托生的,你們全家都是餓死鬼托生的!

    你家小姐嫁入田家,她的東西就應該歸大家所有,我都沒說她成天躲在屋子裏吃獨食,你竟然還敢說我偷她的東西吃。

    我那是偷嗎?本來就是家裏的東西,我吃自己家的東西,有什麽不對嗎!”趙氏振振有詞的道。

    “那根本不是你家的東西,是我家小姐的嫁妝。”陳媽說的也是事實。

    “嫁妝?要不是田家送過去那麽多銀子當聘禮,你家小姐能有這麽多嫁妝?騙誰呢。說到底,這些東西還是田家的。”趙氏早就對薑婉白拿那麽多銀子給田老五娶親心存不滿了,隻是一直不好說出來,今天終於爆發了。

    “你混蛋。我家小姐的嫁妝,那是夫人老早就準備好的,抬出來都能嚇你一跳。

    也就是你這種沒見識的村婦才會以為天隻有井口那麽大,真是可笑又可悲。”

    “你敢罵人!”趙氏最不怕的就是罵人了,當即變著花樣的開罵起來,連陳媽的祖宗八代外加親戚朋友,一個都沒放過。

    他們這麽吵,終於驚動了滿院子的人,大家都圍攏過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陳媽!”雲書瑤拉了拉陳媽的袖子,“別說了,不過是一碗雪蛤而已,我吃不吃都無所謂的。”

    陳媽卻一點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我的乖小姐,這可不是一碗雪蛤的事。今天如果你讓步了,那明天她就會得寸進尺,以後,你在這田家,哪裏還有好日子過。”

    “我真的沒事的。”雲書瑤都要急哭了。

    她這樣,陳媽更加覺的自己有保護她的責任,氣道:“小姐,我們已經夠忍氣吞聲的了。

    她自己的活不想做,都推到青桃跟青杏身上,我們都沒計較,現在,她還想欺負你,這我們可不能忍。”

    雲書瑤還沒說什麽,趙氏就不幹了,“什麽叫我自己不想做,那些活,本來就是下人做的。

    我們田家給你們工錢,讓你們幹點活還推三阻四的,真沒見過這樣給別人當下人的。

    要我說,趁早讓你們卷鋪蓋滾蛋才好。這樣的大爺,我們田家可用不起。”

    “誰要給你幹活,我們是伺候小姐的。”旁邊那個叫青桃的丫鬟顯然這幾天也沒少受氣,立刻站出來道。

    “吃著我們田家,喝著我們田家,拿著我們田家的錢,卻隻想伺候你們家小姐,你們可真是打的好算盤。

    要是這樣,我也去雇傭幾個人好了,到時,也讓她們隻伺候我一個。”趙氏翻著白眼道。

    “你想去就去,誰攔著你了。”青桃尖聲道。

    “青桃,怎麽能這麽說話。”雲書瑤此時已經看到了對麵走過來的薑婉白,趕緊喝止青桃。

    “小姐……”青桃跺了一下腳,有些焦急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