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個人賽開始的第一天，凱瑟琳·懷特代表全體教導處教師主持了開幕式，但也在全校師生的一片驚訝和感歎******了薩爾·布萊克和威廉·莫裏諾退賽的消息。

    開幕的那一天，薩爾果然沒來。據小道消息說，她請的是事假，而威廉的請假理由和薩爾驚人的相似。兩大家族的貴婦人幾乎要為這事情的真實性找孩子大談人生了。畢竟考慮到這兩位學生的人身安全，校方沒有公布兩人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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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開始飄起白雪。十月上旬的亞寒帶地區已經開始天寒地凍。學院大街上開始出現兩極分化：捂著防寒服套著圍巾帽子的，最不濟的也找火係法師求來了裝一次性火苗的瓶子暫且保暖；還有少數形似腦神經有些問題的人穿著背心拖鞋提著運動飲料到處亂晃，多半不是火係法師就是冰係法師，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實際上寒流都凍不死。

    有個披著一襲白色連帽風衣，壓低帽沿的人，腳步輕輕地在風雪中漫步著，時而停下，時而又晃晃腦袋沒事人似的繼續往前走著，似乎在等什麽人，但又不在等誰。

    十多分鍾後，又有一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無視並繞過穿著t恤在數個女孩子麵前耍弄小火苗的大群火係法師，輕輕地走到漫不經心亂走的白風衣人的身後，並沒有刻意地放輕腳步。那一身黑袍在風雪中格外突兀。

    黑袍人似乎並不擔心對方聽不到，用幾乎是耳語的聲音，悄無聲息地，道：

    “威廉。”

    那人早就聽見了腳步聲，緩慢地轉身，把低到極點的帽沿稍稍抬高了些，露出一張蒼白而年輕的臉，灰藍色的眼睛疲憊但一眨不眨地看著薩爾。薩爾注意到他用的是左手，右手一隻插在口袋裏。一片黏連的雪花飄到他的帽沿上。他沒有用手撫掉，雪花卻無聲自落。

    “右手，拿出來給我看看。”

    他聽話地照做了，從口袋裏抽出手來，露出手背。薩爾立刻撩起鬥篷遮住路過學生好奇的目光。

    從中指指尖開始，一片漆黑的細線，再分出小叉，像蛇舌頭的分叉，枯藤一樣順著他的皮膚往手臂上爬，幾乎要看不出皮膚原來的血色了，但意外地沒有腫脹。漆黑的毒素一直蔓延到半個手掌。薩爾把他的手翻過來，手心毒素蔓延的情況也和手背對稱。

    黑色部分的皮膚，觸感驚人的冰涼。薩爾啞然失笑，還好那些屍毒隻是噴濺到自己的鬥篷上，高級煉金術製成的衣物能隔絕毒素，早上用水一衝就完全幹淨了。

    “有異常感覺嗎？要不要去校醫院掛個……”

    威廉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掛號？也就過了一晚上，你的思維就這麽短路了？先是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狼人差點送掉你高貴的生命，現在又盡出些沒過腦子的主意，校醫院？你要讓這事盡人皆知，醫院那幫勤工儉學的女學生是最好的人選。”他故意把“陌生”二字咬得很重。

    “我不跟你拌嘴。”薩爾放開手，威廉立刻把右手插回風衣口袋裏。她突然想到什麽，壓低聲音：“等等，莫裏諾家族那裏的人怎麽可能說你是主母親生的？還有，美國基奈半島……莫裏諾是西班牙姓氏。”

    威廉抬頭看了看天，又一片雪花輕輕飄到他睫毛上。他歎了口氣，“走，找個僻靜的地方，我跟你慢慢說。”

    一黑一白的背影，一前一後地徒步穿過大半個校園，從頭到尾沒有交談過一句話。到了校園南角的一個偏僻的小屋，那裏是售賣新年節日用品的商店，現在距離聖誕節還有不少日子，店沒有開門。兩人繞過前門，威廉四處看看以後來到後院前，跨過低矮的木柵欄，來到屋後的一間小倉庫前，輕輕一拽生鏽的鐵鎖，鎖就脫落了，倉庫門打開。“我在這裏比你多呆了一年，每次我感覺迷茫，複興家族的責任心要把我徹底擊垮的時候，我就來這裏的閣樓坐坐，看著滿倉庫的蜘蛛網。”

    薩爾沉默了。她亦步亦趨地跟著，注釋著威廉再次轉身把倉庫木門的門栓鎖好。她用腳跨過地上擠擠挨挨的青蛙刺假盆栽和聖誕禮物盒，爬上結實的木製梯子，盡可能避開蜘蛛網。

    閣樓的空間不大不小，薩爾看到閣樓的角落擺放著一把小小的皮凳子，有些陳舊，但頂麵很新，像是偶爾有人坐過的樣子。

    威廉也上來了，他沒有坐凳子，而是就地清理了一塊破毯子，疊好，坐了下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薩爾，沒有說正題，反倒先拋出了一個問題：“那天囚籠的機關冰洞裏我動了殺心，是因為我的名字其實叫艾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