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唐悅軍中的新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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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當頭,樓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仰頭瞧了一眼芮城關塞緊緊閉合著的大門,上樓“芮城關”幾個字因為風吹日曬,顏色變得不若往昔一般的均勻。

    芮城關是除潼關外,距大夏邊關最近又最重要的關口之一,這些年來,唐家幾個兄弟姐妹大都被外派到了邊關地界,雖說都是地勢上極為重要的官家必爭之地,但皇帝刻意疏遠唐家卻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的。

    近來天麟和大夏雖相處和睦,但芮城關因為地勢險峻的原因,在此定居的百姓並不多,大都是山中的原著民或是當地的少數名族再來就是在這附近尋求庇佑的部族,是以,即使是明日晃晃的時刻,芮城關的大門還是緊緊的關閉著,沒有通關的文書或是官府派發的證明本地常住人口的文書,通通不得過關。

    城樓上的官兵都整齊肅穆的站著,映襯的芮城關口更加的威嚴。

    “關下何人!”有守城的士兵看到樓風,大聲問道。

    “軍爺勞駕開個門,奉我家主子之命,有要事尋四小姐,還請通稟一聲。”

    樓風掏出之前唐淼交給他的令牌,城樓上的士兵派了一小兵出來,他下馬禮貌的將令牌擱到那小兵的麵前,“官爺。”

    那小兵接過令牌,正麵是霸氣的猛虎圖騰,背後“唐”字周圍,是飄散的梨花白浮雕,唐淼手下唐家軍的腰牌上雖都刻著妖豔鬼魅的彼岸花,但她的虎符卻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做好了,是她院中種下的白色梨花,整個唐家,也隻有唐淼一個,自己虎符上的花卉和手下唐家軍腰牌上的花卉不相同。

    “是七少的人,開門!”

    話音剛落,便聽得身後的沉悶的吱吖聲,有人上前牽過樓風的馬,小兵恭敬的將手中的虎符還給了樓風,“原來是七少爺的人,不知道先生是來……”

    “在下來尋四小姐。”

    “四小姐今日不在城樓,城內的幾個世家公子約了四小姐去城南狩獵,不如我尋人帶先生先去歇息,四小姐那兒我也找人去知會一聲?”

    說話的是之前在城樓上詢問他的男人,樓風搖了搖頭,“不必了,事態比較緊急,勞煩軍爺找人帶我去一趟吧。”

    “這……好,我帶先生去吧。”他說著,喊住了牽著樓風馬匹的士兵,“這馬先不要管,我要帶這位先生出去一趟,去牽我的馬來!”

    那士兵領命,不大一會兒就牽來了那男人的馬匹,樓風也不說客氣話,立刻翻身上馬,“在下樓風,有勞軍爺了。”

    男子踩蹬上馬,“樓風護法,那可真是久仰大名了,在下沈逸。”

    “沈將軍,在下也是久仰,能讓將軍這樣的少年才俊來守城門,怕也隻能在臥虎藏龍的唐家軍看到。”

    “樓風護法客氣,風冥澗座下風字號頭號護法是我家七少的手下,我倒是好奇我家這位嬌生慣養的七少到底成長了多少。”

    “將軍改日見了,不就知道了?”

    “嗯,哪天是要見上一見。”

    沈逸點了點頭,兩人對視皆是一笑,遂揚起手中的馬鞭,疾馳而去。

    城南紮下了營帳,兩人趕到都是沒有瞧見人,聽得下人說唐悅他們上了半山腰獵野鹿,一時半會兒下不來,兩人遂又打馬上山,他們的運氣還算好,剛到半山尖兒,迎麵就碰到了唐悅。

    “沈逸,你怎麽來了,可是關口出了什麽事兒?”唐悅一見著沈逸,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驅馬上前。

    “當然出事了。”沈逸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樓風,“喏,七少派人來了。”

    “七少?淼淼!”唐悅瞧了一眼樓風,忍不住笑道,“這小子離家這麽些年,除了寫信,也沒見她回來看過誰,倒是前些年李叔見了她一次,這次忽然派個人來,這混世小魔王是怎麽想到來派個人來瞅我的?”

    “四小姐見笑了,之前老尊主怕主子課業和功夫耽誤下來,也怕主子一旦回去見了家裏人就樂不思蜀,再也不回風冥澗,到時候自己後繼無人,所以一直都沒有讓主子回去,主子其實是很惦念家中長輩和一眾兄弟姊妹的。”

    樓風開口替唐淼解釋道,唐悅顯得對此十分受用,“嗯,這確實是我家淼淼會幹的事兒,早些年她打死都不肯學武,文也不學,一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模樣,早年她小的時候,爹娘都怕這小子長偏,在外頭受點管教倒也是好。”

    唐悅想了想,麵上忽然變得有幾分緊張,“我們淼淼在外沒受什麽苦吧,這小子打小要求高,還安逸的很,學武那麽苦,嗯……肯定吃苦了,哎,可憐的淼淼,這麽多年在外真不容易。”

    唐悅說著,麵上有幾分的難過,似乎眼前就是唐淼受苦的模樣,想了想經不住又歎了口氣。

    樓風家中隻他一根獨苗,並不能體會這種兄弟姊妹間的情分,隻是回想著唐淼在風冥澗的做派,雖然在山裏,但要求是真的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山裏建了間豪宅,當然隻唐淼那間,至於安逸,似乎主子剛到風冥澗的那幾年,過的確實夠嗆,但要是說到吃苦,好像老尊主和主子折騰的是他們這些手下的多一些吧……

    樓風正思索著怎麽接唐悅的話,一旁的沈逸道,“四小姐,放心吧,聽樓風護法的意思,還有之前江湖的傳聞,七少怕是繼承了風冥澗,江湖第一大幫,肯定吃不了什麽苦。”

    “風冥澗,死小子現在混得這麽野了,要是大哥知道,說不定打斷她一條腿。”

    唐悅摸著下巴忍不住道,大哥似乎最是不喜歡和江湖人士打交道,淼淼現在倒好,悶聲不響的坐了第一把交椅。

    “呃……”樓風眨了眨眼,怎麽說好呢,大少爺其實是風冥澗的護法之一吧。

    “不說那小子了。”唐悅衝樓風問道,“她讓你來找我是做什麽的?”

    樓風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枚腰牌遞給唐悅,唐悅瞧了一眼,“是我部下的腰牌,你怎麽會有,你在哪裏找到的?”

    “這麽說,四小姐也認為這腰牌是真的?”樓風問道。

    沈逸從唐悅的手中接過腰牌,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什麽叫認為是真的?”

    “實不相瞞,這腰牌是主子在大夏的時候,通過一個朋友截下的貨物,這樣的腰牌是整箱整箱裝著的。”

    “整箱整箱,不可能!”沈逸握著腰牌篤定道,“唐家軍軍中腰牌如同是士兵的生命一樣,一旦丟失,必然會上報,若真如所說,這麽大規模的腰牌丟失,不可能至今無一人上報。”

    “主子也是這麽說的,可這些腰牌主子親自用白醋鑒定過,和真的無異議,所以,主子這次派我來,一來是讓我知會四小姐此事,二來是將腰牌上所刻的名冊交給四小姐,看看和四小姐軍中士兵的名字是否重疊。”

    樓風又從馬背上解下包裹好的名冊,猶如賬冊一樣厚厚的一本,唐悅和沈逸對視一眼,麵色同時變得凝重起來。

    唐悅沉聲,“這麽說,淼淼也肯定這東西是假的,隻是造假程度已經高到和真的沒有差別了?”

    沈逸伸手接過樓風手中的名冊,“如果最後排查下來,就連名冊都能和軍中花名冊對上的話……”

    沈逸無法想象若查到了這般的事實,當如何,亦不敢再往下說。

    唐悅問道,“到底是什麽人,淼淼有頭緒麽?”

    樓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主子已經派人將東西送往原本打算要運送的地方,隻是不知道,截下來的時候有沒有打草驚蛇,不過四小姐可以放心,即使查不出幕後之人,這腰牌也不會禍及四小姐,必要的時候,我會命人將這些腰牌全數毀去。”

    “防的了一時,防的了一世麽,能夠以假亂真,就說明,我唐家腰牌的製造手法已經有人知悉了,這才是最可怖的。”

    一旦被人知道了這些,即使這次不出岔子,下次呢,下下次呢?

    “四小姐,還有一件事,主子認為四小姐的腰牌之所以能被仿造,還有一個原因是原料太好找,所以,主子已經吩咐了人將四小姐新的腰牌所需要的料子運送回天麟,隻是請四小姐不要怪罪主子自作主張。”

    “新的腰牌,她用了什麽料子?”

    “風冥澗在天麟有一處螢石礦,主子說……”

    “螢……螢石!”唐悅的嘴角忍不住抽動,“樓風,你再說一次,是不是我聽錯了,那小子給我用什麽做新的腰牌了?”

    “呃……螢石。”

    “嗬,還真沒聽錯!”唐悅冷笑,“這小子果然天生是個驕奢淫逸的主,竟然用螢石!”

    樓風尷尬的笑了笑,“主子說,這樣的原料很難被人在模仿。”

    “廢話,螢石造價多少,僅此於翡翠的礦石啊!這小子是仗著自己有個螢石礦,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

    唐悅禁不住咬牙,唐淼兒時嬌生慣養的毛病,即使在外多年都沒有掰過來,反而現在看著,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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