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媽媽興奮得嘴丫子掛白沫，露出滿口獠牙，精明的王豔頓感驚異：她太了解王玲啦，說破大天兒也就能算上一塊雞胸脯肉，生活困難時期屬稀罕物，如今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時節，頂多比雞肋強點，連雞爪子都不如。雙胞胎姐倆在娘肚子裏就打交道，她心中暗說：假設何耀揚被豬油蒙心了果真看上王玲，那才叫杯具哪！如此一來恰恰證明他是一個缺心缺肺、沒頭沒腦、徹頭徹尾的傻瓜！一言以蔽之曰：典型二百五！

    而知曉內情的王鳳聽得駭然：my老天爺呀，何耀揚哪來的客戶！

    那個時候正與她在酒吧**呐！很快她就明白，精心安排純屬給媽媽、姐姐頒發安慰獎！顧全大家臉麵而已。可憐啊，被蒙在鼓裏的娘倆還美得不行。轉念之間王鳳一愣，略帶懷疑地問：

    “媽，我姐真跟耀文去玩啦？你們可真夠嗆！”

    杜秀娟喘息一會兒才道：

    “去玩怎麽啦？難得耀揚那麽上心，不去多傷他麵子。再說耀文不是外人，讓你姐出去樂嗬樂和。家裏一天到晚齊排排站三個大丫頭，看得我頭昏眼花。你們行行好，抓緊時間把自己打發啦，也讓我清靜清靜。對啦，豔兒，剛才我讓秦陽上來，小夥子臉皮薄，大概有點不好意思。你禮拜天約他上咱家來。”

    王豔一笑，立刻躲臥室裏給秦陽發短信說：既然走到樓下，怎麽不給我媽媽點麵子，上來坐坐。謝謝上次抽空接待我家親戚！

    秦陽正開車，腦子裏全是王鳳的倩影，收到短信後直樂，一手扶

    方向盤，一手操作手機回複：

    “客氣！你媽真是個人物，嗬嗬！”

    開車，他不敢長篇大論發短信。畢竟年輕，還沒有享受榮華富貴，所以分外珍惜自己的小命。可他卻疏忽一點，如此言簡意賅的短信，象《論語》一般，別人如何理解？何況他的讀者水平有限，又不可能像《百家講壇》上那些名家一樣——挖空心思玩十八扯。

    果然王豔一讀短信馬上變了臉色：僅憑你媽二字，就完全看出含有譏笑成分！在感情上飽受挫折的她看完後心裏一冷，馬上聯想到自己不堪的過去，秦陽肯定把她了解個底兒掉！

    客廳裏杜秀娟繼續唾液橫飛聲震屋瓦，說起話來比憋了一宿尿的人還暢快淋漓，抱膀子夾跟香煙像三十年代的sh歌女：

    “你們都聽我說，秦陽這孩子可不是凡人兒，頭頭腦腦都認識。鳳兒，你過兩天去港務局麵試，順便幫荊桂芬相一個人，也是秦陽他們圈子裏的，叫郭開明，是發電廠的高工！”

    王鳳聞聽又搗騰荊桂芬婚事，吃驚地道：

    “打住打住，媽你瘋啦！我二姐說郭開明當初為了跟市長妹妹離婚，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院！給荊桂芬當板凳張玉香阿姨還得嫌他麵上不光溜，怕硌屁股！你明明知道這些還敢介紹給荊桂芬，到時候張玉香摸到郭開明實底，能用大眼皮把咱全家人夾死！”

    “張玉香想女婿，腦袋都快想裂紋啦。以前我一時嘴快叨叨過耀揚，如果現在她找我要人，我怎麽辦？先拿郭開明墊背頂坑唄！”自知理虧的杜秀娟到底底氣不足，“秦陽也說不錯，應該不會那麽次吧。”

    “還蒸的煮的呐！沒事瞎張羅，到時候看你怎麽收場。”王鳳對秦陽沒好印象，搶著頂撞：“我二姐剛才還說，她陪荊桂芬辦稅，秦陽派郭開明當司機。吃午飯時張玉香趕來，突然想起你念叨過何耀揚，非要馬上見麵。郭開明死倔死倔的現場就給張阿姨來個下不來台。”

    原來郭開明已經跟張玉香杠上啦！樂極生悲的杜秀娟登時啞巴！

    王鳳發作過後躲被窩裏暗笑，怎麽看怎麽覺得王玲和耀文正合適。佩服耀揚的謀劃，但又恨他把自己母親姐姐耍得暈頭轉向還對他表示感激。話憋肚子裏實在難受，她抓起手機詭笑著拇指飛動給耀揚發短信：

    卑鄙！玲兒和耀文在一起傻樂，我媽說玲兒在你心中的地位那叫一個高！不露聲色照顧她們自尊，佩服你的想象力和你的善良。但你把我姐我媽像猴兒一樣耍，我實在無法對你心存感激。

    等了好久手機也沒有回音，剛開始王鳳不過抱著玩笑念頭，借這個由頭與耀揚和好，一見耀揚真不理她，想起酒吧裏的一幕立刻感到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又一次受到傷害，心頭無名火起，躲陽台上又發短信道：

    海灘上的你不過是個虛幻的3d光影，我猜想，宿舍是你的螺螄殼，那些古書是你的畫皮，而真實的你，不過是個懦弱的小男人！

    依舊沒有回音，王鳳忍無可忍繼續發短信罵他：

    收起你那做作嘴臉吧，沉默並不能代表你高傲，恰恰相反，這正好說明你清楚自己的卑微渺小。

    還是沒有回音。王鳳氣得差點摔手機，不找回麵子誓不罷休：

    在酒吧裏你的表現令我失望，後來你連短信都不發一條，任由我自生自滅，實在令我寒心，而現在，你簡直令我鄙視！

    整整一個晚上她都緊緊攥著手機，好幾次明明聽見手機在叫，可打開一看什麽都沒有。這把王鳳氣得不行，她的心思全在耀揚身上，失去警惕，沒有刪去信息，忘記自己身邊有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杜秀娟象小偷聞到黃金味道兒一般，正死盯著她手機！

    告別杜秀娟告秦陽驅車直奔海邊燒烤店，一圈折騰下來車胎磨薄愛心耗盡。在他看來，王玲長得比窩頭還艱苦樸素，頂天算一捆高粱，也就她媽能看上眼。假設穿越回大元朝末期勾搭上朱元璋，也頂多能算糟糠之妻。耀揚拿自己當幌子幫耀文釣魚，純粹商業欺詐，應該假一罰十！恰好郭開明、那日新也在，他氣憤根地揮舞著車鑰匙，一見到耀揚就嚷嚷：

    “老何你個缺八輩子大德的家夥，平常道貌岸然冒充太上老君，可惜葫蘆裏裝的全是假藥！”

    耀揚知道自己的詭計瞞不了他，遞上羊肉串，那日新卻搶著道：

    “講好組團忽悠，老大早早宣布跟王玲不來電，豈不斷了咱們希望？這次輪到你去秀秀，想好怎麽登場沒有？最好弄個精彩亮相，不然讓人小瞧堂堂秦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