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嬉皮士也是**絲，桀驁、狂放、怪異和粗獷，隻嬉皮臉龐而嚴肅心靈，衝決一切違背人性的戒律，砸碎一切束縛生命的禁忌，破壞一切阻礙進步的等級，嘻皮的背後是向上的正能量。

    咱們的**絲完全是另一副模樣-——跪舔。恨爹不成剛，恨爸不雙江，毫無顧忌地展示精神上的卑微。在管理企業時耀揚就發現，他們特別喜歡笑己無、恨人有。代表人物便是那日新，不但自嘲，而且自虐自殘，獎勵沒用懲罰更沒用，豆腐掉灰堆裏——吹不得打不得，真叫人無可奈何。

    見劉兵注視自己，耀揚苦笑道：

    “隨你怎麽說，我不喜歡抱怨，更不喜歡作踐自己。既然你上升到理論高度，我老人家就與你扯白扯白：美國的**絲代表是嬉皮士，那麽咱們的典型是誰？”

    劉兵吃驚地瞪大眼睛，晃晃手裏的空酒杯，跳起來道：

    “剛才還昧良心表揚我能侃《百年孤獨》，眨眼之間居然把嬉皮士翻騰出來，幹嗎？先別臭顯擺，我去買啤酒，沒有青梅也可以煮酒論英雄，不信幹不過你。”

    照舊粗俗的一塌糊塗，耀揚二話沒說，奪過她手裏的酒杯搶先奔向服務台，片刻功夫拎兩瓶啤酒回來，笑著道：“沒有紮啤了！”又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道：“作為一廠之長，總得了解工人的精神麵貌吧，否則怎麽管理？”

    劉兵接過啤酒，像男生一般吭哧一聲咬開瓶蓋，嚦嚦啦啦灌下小半瓶，滿臉江湖氣象道：

    “何大總裁，先別扯其他人。就拿你來說，也不是七老八十，也不是高富帥，憑什麽對**絲不感冒？”

    已經不是閑聊，而是辯論，甚至有抻量的意思。麵對美女哪個男生肯偃旗息鼓，耀揚也不客氣，直截了當道：

    “就出身來說我承認我也是**絲一枚，但真的看不慣。就拿廠子裏的小年輕的來說，網絡裏力爭上遊，工作中自甘下流。跪舔的姿態讓人同情，但絕不會讓人尊敬。”

    耀揚天生偏重嚴肅，長期做高管又加重了這一特點。閑聊也帶著會議室裏才有的凝重神情。劉兵不一樣，她畢竟每天躲在校園裏，麵對的是天真爛漫的小孩子，經曆有限。信口胡咧咧憑借的是膽量，與網上的**絲沒區別，屬於自嗨。到了見真章時便有些抓瞎，更不能與耀揚理論聯係實際掰扯，隻能不忿地悻悻問：

    “你瞧不起**絲？”

    耀揚笑著解釋：“沒有瞧不起!但**絲們有一個令我十分頭疼的毛病，工作中無法激勵他們。”

    “看不見前途，”劉兵的情緒如同過山車，起伏劇烈。突然沮喪地道，“哪來的鬥誌？”

    末了晃晃腦袋甩甩頭發，一臉上的意興闌珊，有口無心地問：

    “對啦，**絲的樣板是誰？”

    兩人的辯論無意中轟轟烈烈開始，正進入白熱化階段卻突然刹車，不知不覺耀揚的情緒也受其影響：

    “阿q!”

    劉兵的臉色暗了暗，挖苦道：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比馮小剛厚道些，不過也有點裝……自視挺高嘛，難怪郭開明稱讚有加。”

    大概顧忌耀揚感受，跳過了裝字後麵的名詞。耀揚這才想起她今晚進城的目的，一瞬間冷靜下來，甚至有點後悔自己得理不饒人：這樣一個出眾的女生被困在鄉下，鬱悶和壓抑肯定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興衝衝趕到城裏相親，懷著強烈地渴望，誰知秦陽避而不見，想到這裏趕緊發短信。

    “聊好好的，別聯係秦大人啦，你煩不煩啊。明說吧，我原來以為談戀愛與結婚可以分開。結婚之前大談特談，像宴席上的炒菜一樣。”劉兵眺望著大海，忘情地說。“五光十色的菜一盤盤端上來，等吃膩了，看厭了，立刻命令上主菜！也就是結婚。後來發現自己沒機會，於是暗中勸慰自己，戀愛、婚姻一勺燴也不錯，邊談邊戀邊成家，像一鍋東北亂燉。又等好幾年，鍋我支好啦，湯也倒進去啦，可惜沒有下鍋材料。哈哈！”

    後麵的笑聲很做作，明顯流露著悲傷。

    “何大總裁在開發區基本已經成神，接到秦陽電話以後我就與老媽商量，與你會麵見識見識。現在看來傳說不虛，幫老妹子我謀劃謀劃，給指條明路如何唄？”

    明顯有強打精神的意思，耀揚抿一口啤酒，笑笑並沒有吱聲。劉兵不耐煩，挪挪屁股底下的小凳子坐到正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說：

    “你剛才哼哼田震的歌，什麽意思？猜猜我到底戀愛過沒有？猜錯了我也不怪你，不出聲我學西門豹治鄴，把你當成巫婆神漢舉起來扔海裏去。”

    耀揚撓撓頭皮，暗自後悔剛才輕薄，沒有提田震，大著膽子說：

    “你在你爸麵前好使，但在你媽麵前比較聽話，對不對？”

    劉兵一揚手冷斥道：“散架子的白菜——廢棵（嗑）！所有女兒都這樣，還用你說。年紀輕輕，你是不是當官當得沒人性啦，怎麽淨說一些不鹹不淡不痛不癢的老年經，還不如說點一兩清風二兩霧那樣的閑白。直截了當回答問題，否則就一拍兩散。”

    耀揚突然單刀直入，斬釘截鐵地道：

    “那些把戲不過是你拿來唬人的，準確地說，你是你媽媽的保護者，是你爸爸的紀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