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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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信司來了?”靳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和師父在外麵呆了那麽晚,竟睡到了現在。

    尋兒用了的點了點頭,“簾哥哥一大早就過去了,讓我等你醒了再告訴你。”

    靳顏哦了聲,接著之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師傅一個人去找曲信司了?不行,我不能讓那個老頑固欺負師傅,”,胡亂的洗漱裝束一番,連頭發都沒束好便踏出了門,“尋兒,你好好聽他們的話,我先走了。”

    又留我一個人,早知道還不如不來呢。尋兒氣鼓鼓地叉著腰望著空蕩蕩的屋子。

    “總之,我絕對不允許隕星閣摻入任何老鼠屎。”

    “我明白。”

    “曲信司這是在說誰!”靳顏一把推開了門高聲道。

    坐在首位的白發蒼蒼的長者覷了眼靳顏,有些不悅道,“沒見我和你師傅在談正事嗎。”

    “曲信司,人有好壞之分,縱是貴族,一棒子打死未免太過武斷了。難不成出了貴族以外的都是好人?那請問曲信司,上次你差點遇害是哪位報的信?我們為的是大寧的未來,對於壯大我們勢力而言任何有利的事為什麽不能……”

    “放肆!這是你應有的態度嗎?”曲信司將茶杯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冷笑道,“楚簾,看來你的徒弟在外麵長了不少本事了。”

    靳顏剛想反駁,楚簾的聲音悠悠傳來,“顏兒畢竟還不懂事,曲信司切莫見怪。此事既然曲信司心意已決,那就按照剛剛說的辦吧。”

    師傅?他們已經談完了?一等曲信司吹著白花花的胡子有些趾高氣昂的離開,靳顏便上前道,“師傅,淩哥哥他……”

    “我答應你的事可從未食言過。”楚簾點了點靳顏的額頭,她皺著的眉頭立刻舒展了開來。

    “匆忙趕過來讓曲信司看到你這樣,自然看輕你,你若是想在隕星閣更進一步,日後不可再這麽衝動。”楚簾替靳顏攏了攏頭發,靳顏有些好奇的轉過頭來,“師傅你準備如何安置淩哥哥?曲信司不是不同意嗎?”

    楚簾將她的臉輕輕掰了回去,藍色的發帶穿過她烏黑的長發,修長的手指將原本淩亂的頭發重新束起,“他隻是不同意衛淩進入隕星閣,可如今隕星閣實力大增,也需要收納新的成員,為了行動方便,曲信司已經同意組建一個番隊,不直接與隕星閣聯係,單獨行動,這樣也不會連累隕星閣。”

    “曲信司是想借刀殺人,讓淩哥哥死在自己人手裏嗎。”

    師傅雖沒有明說但靳顏很清楚,這種番隊就是衝在最前麵的人,也最是危險。但,如何讓這些人聽命於隕星閣?那隻能由內部的人來擔此重任了,又有誰願意做這樣的事。

    背對著自己,楚簾看不清靳顏的表情,他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這是保住他最好的方式,我會盡力保護他,你放心。”

    “果然是師傅你做番隊的隊長嗎!”靳顏猛的回過頭來盯著靳顏,她不能忍受,師傅受此委屈。

    “師傅的功勞都是曲信司的還不夠,連送命的事情也要師傅你衝在最前頭?一旦番隊有什麽事,那最後連累的也僅僅是師父你而已!曲信司打得好一手算盤!讓你成為眾矢之的!”

    望著靳顏因為氣憤而通紅的臉,楚簾幽深的眸子有什麽一閃而過,他徐徐轉身背對靳顏,“顏兒,我剛說的話你就忘了嗎。”

    凡事不可過於衝動,不錯,師傅說了太多次。

    “對不起師傅,但,我就是不服氣,曲信司……”

    “這個世上如果氣憤、不滿能解決問題,何必那麽多事。”楚簾冷淡的打斷了她的話,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是師父。”

    “唯有我做這個隊長,才能真正護衛淩周全。”楚簾緩和了語氣,可這句話卻如千金之重壓在胸口,讓靳顏啞口無言,不錯,隕星閣中大多仇恨貴族,怎麽可能會為他們好好做打算。唯有師傅……可為什麽是唯有……

    如果自己能力足夠,是不是不必讓師父冒這個險了呢。

    “一醉解千愁!淩哥哥,幹!”靳顏咕嚕咕嚕將一罐酒一飲而盡,有些神智不清的醉倒在桌子上,祁允一直在這個院子裏,也打聽不出什麽消息,正苦惱,靳顏居然提著幾壺酒上門了,來得正好。

    “你這是怎麽了。”衛淩和他既是舊識,不關心些什麽總是不妥。

    “淩哥哥,”靳顏借著酒勁,居然一把勾住祁允的肩膀,幾乎要湊到自己臉上,祁允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挪了挪位置,“師父總說我,可是我明明已經那麽努力了,為什麽總是不被他認可。淩哥哥,你在山上的時候總會安慰我,為什麽師父不能和你一樣……”

    靳顏的臉在祁允肩上蹭了蹭。

    再怎麽努力都得不到認可麽。祁允意識有些飄忽,腦海中閃過那張嚴厲的麵容,“連這種軍情都分析不好!你還是我祁家子孫嗎!”

    不錯,多少個日夜,晝夜不停,即使臥病在床,年幼的自己熬紅了雙眼隻為了獲得他的一絲微笑,然而,永遠都是冰冷的目光。

    “他既是你的師父自然會對你嚴厲些。”

    “淩哥哥你忘了啊,”靳顏迷糊的抬起頭來望著他,大笑道,“師父又不是真的師父。”

    不是真的師父?祁允迷糊了,的確,那個楚簾看上去與自己年齡相當,若是兄長倒還差不多,隻是那“師父”又從何而來?

    “隻是胡亂取的綽號,他就把自己總當成師父了,早知道就不這麽叫他了……”靳顏的聲音有些疲憊,睫毛如撲騰的蝴蝶翅膀微微眨了眨,聲音漸漸低沉,很快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竟然睡著了。祁允冷漠而俊美的臉上破天荒流露出一絲不一樣的表情,但,那是嫌棄的意味。望著靠在肩膀上的祁允,把她硬生生推開放倒在了桌上。祁允有些煩躁,原想套些什麽出來,誰知竟聽了這一段有的沒的,必須要盡快聯係父親,否則幾日不上朝,恐生變數。

    正思忖著,響起了楚簾悠悠然的聲音,“顏兒是喝酒了嗎,既如此,我把她帶回去吧。”

    夜幕低垂,微風拂過那人的一襲青衫,如卷起陣陣漣漪,楚簾含笑望著祁允,“她向來喝不了酒,讓你見笑了。正好今日也有事與你相商,淩兄可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