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自然是談錢了。

    談錢太俗氣，那叫供養。當然，陸原也不清楚這個紅袍大師到底是道士還是其他什麽。如果是俗家僧人，那錢就應該叫做布施。大師不能張口要，那樣太掉價。所以開口這件事，要麽是通過善男信女的自覺性要麽就是借他人之口。

    劉大發現在充當的角色，就是掮客。要不要錢、要多少錢，自然是他來說比較合適。可是劉大發一直不說，陸原也不提。他憋著一肚子壞水兒，就像看這個紅袍大師能憋到什麽時候。可惜的是對方很能忍耐，一直跟著陸原上車都絕口不提報酬的事情。

    陸原暗自腹誹此人還真是沉得住氣，不同於街邊的那些所謂的大師。

    大師的行李不多，隻有一個銀色的方形箱子。提在手裏輕飄飄的，陸原也沒問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同時大師也很時髦，一路上大部分時間都在掰扯手機。對於陸原的問題不是不屑一顧，就是根本不回答。反而對著微信上的妹子連續不斷的發著語音，恬不知恥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俗話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反正市區已經來了帶回去試試看吧。反正不損失什麽，再不靠譜又能怎樣？

    劉大發似乎下午和那失足之間運動太劇烈，上車之後就發出了沉悶的鼾聲。聲音之巨大，就連陸原車廂裏放著的音樂都壓不住。

    “前麵是服務區，停一下。”大師發話了。

    陸原以為他要撒尿呢，誰知道停在服務區之後卻讓陸原下來。紅袍自己坐在駕駛席位上，不斷擺出各種裝逼的姿勢開始自拍。

    “奇葩啊奇葩……”陸原腹誹不已。

    他猜測的不錯，紅袍是要用這些照片卻釣妹子。他自己沒車，拍了照之後可以假裝有車。聽到手機裏傳來嗲嗲的女人聲音，陸原簡直感覺自己腦仁都要炸了。要不是估計劉大發的麵子，他一定要把這家夥一腳踹下去。

    正在撩妹熱火朝天的紅袍突然麵露不屑，扭臉看著陸原說：“你可以試試。”

    “試試什麽？”陸原有些心虛。

    紅袍繼續冷笑說：“不是想踹我麽，怎麽敢想不敢做？”

    陸原登時目瞪口呆，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他萬萬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真的有讀心術。之前覺得被看穿的感覺，原來不是錯覺……

    這下子一路上陸原老實了，不敢再去觸黴頭。紅袍這小子年紀輕輕行事瘋瘋癲癲，倒也是個奇人。

    快到縣城的時候陸原給趙梅打了電話，第一次沒打通。第二次被掛斷了，約莫過了十幾分鍾趙梅的電話打過來了。

    “你有什麽事？”趙梅在那頭溫柔道。

    聽到趙梅這麽溫柔的一說，陸原之前的怨氣頓時消散。他低聲說道：“你今晚出來一下，我有事。”

    趙梅猜測出了什麽原因，有些疑惑道：“是關於女鬼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可能得了癔症。”

    聽到這裏陸原有些怒了，提高了音調大聲說道：“你是覺得我有神經病？快點過來！”

    趙梅沒有親眼看到那女鬼，不相信也無可厚非。陸原生氣的是，趙梅竟然不信自己。還說什麽癔症，她難道以為這是走近科學欄目嗎？一切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最後都可以歸結於癔症？

    哼！

    “你凶什麽凶，你不說在哪我怎麽去找你！”趙梅服軟了。

    陸原心裏一甜，不難知道自己在趙梅心中的位置。趙梅這種高傲的女人，換做是別的男人嗬斥早就翻臉了。但是自己嗬斥她，她卻服軟了。這令陸原既興奮又覺得失落。興奮的是，趙梅這麽高傲的女人竟然對自己有了心思。失落的是，趙梅雖好畢竟是別人家的女人。

    兩人之間可以有朦朧的曖昧之情，但是最終卻不能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一個是自由之身，一個卻有了家庭。正應了那句話，恨不相逢未嫁時。

    “我在臨河酒店開好房間通知你。”陸原轉而柔聲道。

    “我看你也不太高尚嘛！”坐在副駕駛的紅袍突然說道。

    他斜睨著眼睛，神情很是不屑。

    陸原氣的臉色發青，但是卻無法反駁。紅袍說的事實，他的確比他高尚不到哪裏去。不過紅袍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陸原陷入了疑惑。

    他說：“就是這個女人被惡孽纏身？不對吧，她是處子之身汙穢應該上不了身吧！”

    處子之身？

    趙梅早就結婚了好不好，陸原懶得反駁。

    三人開著車子沿街行走，紅袍詢問那裏菜最好吃陸原故意不說。這家夥色眯眯的，讓他看到陳嵐了可不好。最後還是劉大發拍了板，他說觀瀾街有家日本料理不錯。陸原和紅袍同時皺了眉頭，陸原是單純覺得日本菜不好吃都是壽司魚片什麽的。

    紅袍卻似乎對日本人有很大的偏見，皺眉不屑道：“小日本有什麽好菜？”

    劉大發見他不去，就轉而說去陸原的酒店看看。紅袍斜睨了陸原一眼，陸原立即明白什麽意思。這丫是怪他先前沒邀請他去自己酒店呢，不過陸原裝作沒看到不支聲。紅袍搖下車窗道：“去日本料理店，讓日本字伺候咱一回。”

    日本料理店哪裏有日本人？都是華夏人。不過陸原不說破，打電話通知趙梅趕過來同時把車停在了關穀料理店門口。

    店麵風格裝修的很小氣，明明門前很寬敞卻把門裝修的隻容一個人通過。門前掛了兩個燈籠，上麵寫著日文。三人走進去，立即有穿著榻榻米的和服女人前來迎接。彎腰弓背，替三人放好了鞋子。

    “你是倭奴還是華夏人？”路上紅袍忽然問那女人。

    女人臉色紅了並且帶著羞愧的神色，陸原就知道這是一個華夏人。揮手示意紅袍不要再說了，他覺得憤青行為很丟人。報仇不是在這些細枝末節上，有本事就富國強軍正當的打過去。在這些小事上叫的越歡，越是丟人越是說明沒有自信。

    “你覺得我很low嗎？”

    三人剛一坐下，紅袍就斜睨著陸原發難。這小子出門時候換上一身黑色中山裝，看起來很像是民-國時期的激進學生。

    “是的。我覺得你是一個糞青。隻會打嘴炮，欺負自己人。有本事就去研發第六代戰機，連米國都碾壓才行。”陸原也不怕激怒紅袍。

    他現在看出來，這小子也許有本事。但是年輕，年輕人就要用年親人的方式相處。果然，紅袍沒有生氣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