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搶船……”

    這句話若是柳生才藏說來，南湘一點也不會驚訝。畢竟他是刀口舔血的人，隻要能讓自己活下來，什麽事情都可能做得出。

    但，說這話的是安室悠人。南湘滿臉詫異地看向他，仿佛是第一次看清眼前這個人。

    “殺了？”南湘正在遲疑，柳生卻接過話頭，出聲說道，“倒也可以，幹脆咱們直接把大船劫了，一勞永逸。”

    “可……可船上這麽多人……怎麽可能……”南湘開始手足無措起來，她似乎預料到對方會說怎樣的話。

    “要殺，就得偷偷摸摸的殺，一旦真刀真槍動起手來，咱們必定難逃一死。”柳生繼續說到，“下毒！幹脆都殺了！”

    …………

    “不行！我不同意！”南湘幾乎喊了出來，然後立刻醒悟過來，隨即低下了聲音，“我不同意，怎麽能……這可是那麽多條人命！”

    “生在亂世，人不如狗。大家不過都是一群草芥。更何況這一船人，都是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凶徒罷了，全都殺了又能怎樣？我本以為你灑脫幹練，有男子氣，卻不想仍是逃不開婦人之仁。”

    “柳生先生，若論惡貫滿盈，閣下也不遑多讓吧？”

    南湘立刻反唇相譏。卻不想安室突然開口：“神風船幫那一船性命，皆因劍心小姐而死。當時你冷眼旁觀，現在又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在此惺惺作態！”

    南湘一窒，這的確是她的一塊心病。她沉悶地呼吸著，胸口輪廓清晰可見地起起伏伏，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那就這麽定了。今晚我負責引開廚子，安室，你去湯裏下毒，今晚就幹一票大的！”

    …………

    整個船艙裏一片死寂，南湘孤坐在床上，低頭不語。柳生已經調配好了毒藥，和安室對好時機。日暮西斜，廚房已經開始飄來香味，廚師正開始準備大鍋飯的烹飪。

    柳生和安室站了起來，即將開始他們的計劃。

    “等一下！”南湘突然出聲。

    “南湘小姐，現在的事態已經不是你能決定的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這裏，稱病不出吧。”柳生說道。

    “你們殺了全船的人，有想過以我們區區三人，怎麽操控這麽大一艘船麽？”

    “那敢問劍心小姐還能有何良策？”安室冷哼一聲。

    “如果，我說如果。”南湘站起身來，“如果我有辦法，隻需要殺那位楊船長一個人，也能安全去往本州，要不要做？”

    …………

    晚飯時，南溪使用“變身術”，裝扮成那位張斌大副，帶著一絲凝重的神情，來到飯艙。

    “喲，張斌，稀客呀？怎麽不疼了，舍得出來了？”船長坐在主位上，好整以暇地喝著魚湯。

    “活動活動……再不出來，筋骨都快斷掉了。”南湘也盛了一碗湯，坐到船長的邊上，“今晚去我那兒，有些事情要和你相商。”

    南湘故作神秘說得低沉，船長不禁麵露疑惑之色。

    南湘卻不多做解釋，喝碗湯，敷衍了事抹了抹嘴，放下碗就回房去了。

    …………

    艙房內，隨著南湘漸漸露出真容，船長的臉色立刻變得如同死灰。

    “你是，那個女人！！張斌呢！！！”

    船長想要後退，卻被柳生才藏封住了退路，緊接著一道刀光閃過，他的整個世界都變得昏暗起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你們……逃不了……等他們……發現了我不在…………”

    臨閉眼前，船長還想說幾句狠話，他的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那是他自己的臉，卻長在那個名叫劍心的東瀛女人的身體上。

    “現在，我叫楊長天了。”

    他已經聽不見那個女人在說什麽了，隻能通過她的口型勉強辯識。然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麽，終於咽下了這最後的一口氣。

    …………

    …………

    “這次犯錯誤，自己想了很多東西，反省了很多的事情，自己也很懊悔，很氣自己，去觸犯學校的紀律，也深刻認識到自己所犯錯誤的嚴重性，對自己所犯的錯誤感到了羞愧。”

    “我這次犯的錯誤不僅給自己帶來了麻煩，耽誤自己的學習，而且也給學校也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破壞了學校的管理製度。”

    “我愧對老師對我的期望，愧對校長對我的栽培。從今以後，我一定痛改前非，從嚴要求自己，努力學習，遵守校規。希望老師和校長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

    周一的升旗儀式，南湘站在操場的紅旗下，念著從網上摘抄下來的檢討書，聲音緊張得不停顫抖，臉上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今天站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人現眼，這可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了，南湘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對於台下的一幫小屁孩們來說，這可是新鮮事兒，這麽漂亮的一個小姑娘，還是一個轉學生，上課睡覺覺、逃課、打架、抽煙，開學的第一天就達成了以上所有的成就。這可是這群初中生理解範圍內所有的壞事了！

    想到這裏，大家不由得肅然起敬。這位轉學生的英勇事跡，就這樣在學生中口口相傳起來。

    早操結束後，南湘萎靡地趴在桌子上。一頓公開檢討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她甚至懷疑下節課會不會再睡一次。

    “你精神不好麽？”前方突然傳來了一個好聽的聲音，“要堅持住哦，可不能再睡覺了。”

    南湘抬頭，一個小女孩俏生生站在麵前。她年紀看起來比一般的同學還要小些，臉上稚氣未脫，卻偏偏擺出一副大人的臉色，看上去反而顯得有些滑稽。

    “嗯……你是？”

    “我叫黎若憶，是我們三班的班長。孫老師說你剛來，不熟悉環境，讓我照顧照顧你。”

    “呃……嗬嗬嗬，好啊，謝謝你咯。”

    南湘嘴角抽了抽，這麽清晰明了的來意，該說真不愧是初中生麽？比起爾虞我詐、藏著掖著的成年人，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大多有啥說啥，毫不避諱，都是些胸無城府的直腸子。

    想到這裏，南湘不由得把目光移到這隻小蘿莉的胸口，仔細端詳起來——

    嗯，還真的是峭崖絕壁啊！

    #喂，110麽？這裏有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