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解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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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車輪停止運轉時,車輛已停在了一家算是等規模的醫門診前,還算寬敞的門麵上,抬頭便可看到上麵書寫著“解診堂”個大字。

    尚算寬敞的醫堂裏,已擠滿了人群,室內的空間有冷氣再不斷的輸送,不像外麵那般酷熱,也不像別處有著那種刺鼻的藥味,反而是一種能靜人心神的清新的藥香。這便是底蘊,一個傳承了近千年的醫世家的底蘊。令藥液從刺鼻變為芳香的,便是底蘊一種熬化了千萬次藥液的藥石。

    熱鬧熟悉的交談,好似他們都很熟悉的樣子。表情也都悠閑自然,完全不見生病焦急的模樣。

    隨陳月進入診堂,放眼看去,一麵麵各式各樣的錦旗幾乎掛滿了整個牆壁,無不是誇讚醫師的醫技與善心。在經過過道,在與眾人一番寒暄後,兩人便來到後堂。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舊式的藥屜櫃,一個個木褐色的抽屜,以及複配的名牌。而在屜櫃的右側便是一個個盛滿西藥貨架的西藥房。

    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原本蹲在一旁空閑的地上玩玩具,突然看到進來的兩人,便就扔掉了玩具,笑吟吟的衝到陳淩絕懷,孩子味的聲音帶著興奮“舅舅,我都想死你了。我的禮物呢?”陳玉峰在陳淩絕的身上能裝東西的地方都摸了一遍,可什麽都沒發現。

    陳淩絕看著古靈精怪一臉稚氣的小男孩寵溺的撫了撫他的額頭,“禮物啊!這可要問你老媽了,我買的禮物,她可沒給我帶禮物送你的會哦。”

    陳玉峰仰著稚嫩的小臉在注視陳淩絕秒後,怒視向一旁的陳月“老媽,你這是犯罪,你要賠我禮物。”

    “老媽?寶貝兒子我有那麽老嗎?再這樣叫小心沒收你全部禮物哦,還有淩絕你要是帶壞我家小峰,就有你好受的了。”陳月悠然的敲打了下小家夥的腦袋而後再佯裝怒意的看向陳淩絕。

    小家夥一聽,立刻將地上的玩具撿起來藏在身後,同時一臉嚴肅認真的道:“老媽不老,一點也不老。”

    陳淩絕也不禁被這不停擺動小腦袋的陳玉峰給逗樂了。這是他最近第一次產生的快樂情緒,也許他也未曾注意,在家裏他的心總會徹底放鬆了下來。

    “玉峰,來讓舅舅抱抱。”

    “不行,我現在長大了,可是男子漢了,怎麽能讓你抱我呢?”陳玉峰一臉認真的表示著自己所為的男子氣概。

    陳淩絕不禁婉兒,這小家夥總是這般可愛,令他都有些羨慕這個無憂的年紀。

    正於此時,一聲輕喚令陳淩絕的心緒顫了顫,將他的目光引向了後堂,“回來了,快去洗洗,給你包了餃子,一會兒好好吃一頓,最近怎麽又消瘦了。都沒你姐胖呢。”

    “媽,我很苗條的好不好。”陳月哀怨的表示,女人對身材總是特別在意。

    “媽”陳淩絕突然感到一陣苦澀,看著眼前這位從後堂走出,瘦骨的雙上粘著淨潔的麵粉,滿目溫柔,一臉笑容卻被歲月留下諸多痕跡的如水女人。

    曾經的她在外表上看與陳月就像姐妹,螓首蛾眉,樣貌神似,同樣美豔動人。

    可今日歲月的滄桑在她眼角處留下了斑駁的殘痕,但她的笑容卻如以前那般令人感到溫暖,無聲的暖化了陳淩絕心的冰寒,讓他深藏的內心總是暴露無疑,仿佛自己一直未曾長大,總掩不住自己的小秘密,這也是陳淩絕平日不敢回家麵對的原因。

    他的心在回到家後,的確是最放鬆,最真實,可同樣也是最容易受到感觸,最脆弱,最需要堅強,內心真正需要強大起來的時刻,這一年多來,家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這是他們到現在,不,是這輩子也無法承受的,一位至親的沉眠以及父親丟失的雙腿,還有母親為這個家的圓滿而付出的過多操勞。

    家裏的瑣事不提,更是在對他們這對父子的事情上,表麵總要充當堅強,可是,母親也是女人排於老弱婦孺之席的女人,而他這個家裏的男丁,就如陳月所說的頂梁柱,在這不幸的一年裏又幹了些什麽?無心學業,隨意報學校就習,每日渾噩度過,但連家也很少回來,因為他怕,怕麵對,家裏嚴厲的父親,怕這個溫柔如水卻又要必須堅強,擔當家責的母親,他怕一切會這樣下去,沒有補救或挽回的餘地。

    “知道了,媽,好久沒嚐過你的藝了,今天我可是一定要好好飽餐一頓的。”陳淩絕一副期待的模樣,就如當初。隻是心裏不再那般單純。

    “好,今天給你給你加餐。對了,阿月去換你爸下來休息吧,今天都主診一天了。”陳母呂嫣囑托後又匆匆進了廚房。去為這難得聚在一起的晚宴,做份美味的佳肴。而其他家長心最看重的考試成績卻並未被陳母提及。

    “唉,又要繼續我的操勞了,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陳月左扶著額頭,拍了拍陳淩絕的肩膀,唉聲歎氣的走向前廳的診堂。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上,端莊得體,神情堅毅的年男子,在電動輪椅的載動下,緩緩出現在了客廳裏。陳淩絕看到來人那平靜而堅毅的臉龐,腦海不由浮現出一幕幕兒時的往事,一起上山摘野果,晚上看星星,經常坐在父親脖子上玩鬧的場景,眼的淚花便不爭氣的隱隱浮現。

    一年前,就在他和他心愛的女孩旅遊出事故沒多久,家裏又傳來另一個噩耗,父親陳毅在外執行任務時不幸雙腿因傷毒,而高位截肢,讓這原本幸福美滿的一家,在這接踵而至的事故裏,變得落寞蕭條,沉寂哀傷的悲曲裏。

    “爸,我回來了。”陳淩絕仰了仰微微泛紅的雙眼,壓下有些酸楚的澀音與複雜的情緒,輕輕喚了一聲。

    “嗯,回來就好。來,把你右伸出來,讓我號號脈。”陳毅點點頭,而後卻皺眉看向陳淩絕的右臂道。

    “來了”陳淩絕聞言無奈苦笑著將右平遞向前,陳毅強調的話,他從來也未反對過。雖然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對話。

    “嗯?寒氣凝實,已濅經脈稍結,淤封右臂精元,都快費了,你是怎麽修煉的?”陳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厚重的音質怒問道。

    在以前陳毅就如此的說過他,但那時寒氣初侵,經過幾日靜坐調息,寒氣便會化開,身體也不會再有什麽不適感,可到了後期,森然的寒氣便難以驅逐,鳩占於陳淩絕右臂的經脈之內,若不是他尚有幾分修為,能與寒氣抵擋爭壓,放到常人身上,右臂不保都還隻是小問題,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

    “等明天回到你爺爺那,讓他給你好好瞧瞧,盡快治療好,不然真毀掉了的話,我可不想看到你媽再因為你而過度哀傷,病倒下去的樣子。”陳毅放開號脈的,冷臉教訓道。

    他知道陳毅也在擔心他,他能體會到來自父母的關愛,以及那份希望健康快樂的祝願。可是他不能,不僅是因為雪兒在災變前,用身軀賭上性命,去保護他,更是因為雪兒,這個深深印刻在他內心及靈魂的女孩是他此生地最愛。

    當她推開他,並讓他好好活著的那刻畫麵,已如夢靨在無數個夜晚裏回放、折磨、刺痛著他。懊惱於當初那個本應充當保護傘角色的他卻變成傘下的受護者,羞憤痛苦於自己那時的柔懦、愚笨。心無法保護愛人的苦寂、煎熬,這比右上寒氣催發的痛苦還要深切。盡管右臂上的折磨讓他突破了數次忍耐承受痛苦的極限。

    唉,陳毅心一聲輕歎,他曾經很欣慰家裏兩小堅渝的愛情,可如今卻又是因無法割舍的愛讓陳淩絕深陷疚悔。這種事他幫不上什麽忙,解除心病的良藥隻得靠他自己。

    心結索鎖,無診更無醫,陳毅心無聲的搖頭為此哀莫。

    “先去歇歇吧,在診堂坐一天,身體就有點熬不住了,考了幾天試你也該休息下,晚上一起吃飯。”而後陳毅便坐著輪椅,向他房間移去。

    目送陳毅回房,陳淩絕無奈的用掌揉了揉微微仰起的額頭。也是借掩住模糊視角的淚珠。

    在雙目抬起的同時,陳淩絕卻將目光定格在了客廳牆壁的一幅字畫上。

    “萬般已是命,奈何不由人。變則活,固則死。命由我掌與天奪,傲骨淩天上,風華絕人間。”銀鉤蠆尾,縱橫自然的墨跡,陳淩絕再熟悉不過。

    這淩厲的仿若要透紙而出的字跡,分明就是書墨多年的陳毅的筆篇,他從小熟悉的卷幅。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淩絕,嗬嗬,自己現在連登山的勇氣也沒有了吧,自嘲的笑笑。

    沒由來的心莫名的一陣失落與無奈。身體套扣的枷鎖,桎梏的情因。一切已如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心似乎要裂開,隻剩久久寂靜的房間。

    晚餐時間,一家人圍坐在圓桌旁,吃著一道道精心準備的可口的菜肴,其樂融融的氛圍,使得陳淩絕沉重的內心緩解了許多。

    月墜天宇,星辰隱沒,呼嘯的風聲夾雜著隱約稚嫩的聲響“舅舅,你剛吃飽了沒啊?怎麽一點動力都沒有,都死好幾次的,還能不能通關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陳玉峰質疑的望著有些發呆的陳淩絕,有些惱怒。

    “好了,這款遊戲,可是你舅舅我的強項,看我怎麽帶你輕鬆過關。”是啊,小時候,在山裏唯一愛好的遊戲就是電玩了吧,同樣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超越她的一件事吧。

    孩童的歡呼聲越來越小,還未打通關之際,小家夥便抵不住困意,呼呼的睡去。抱起陳玉峰來到床前,脫下他史迪仔大鞋,蓋好被毯。陳淩絕自己也是安靜的躺在了床畔,可是久久沒辦法入睡。

    大多數思緒都定格在一人身上。那個自幼陪伴在身旁,傾城絕跡的女子。

    陳淩絕不知是什麽時候睡的,但他卻是被噩夢所驚醒,夢裏,他全身燃火,身處一片火海,但他卻麵帶笑容,赤腥的雙瞳冷冷的的看著燃灼的火焰,而腳下卻是一片血海,屍骨累累,腐屍連山,令人驚悚,可他卻平靜的看著,眼露出嗜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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