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金礦的企業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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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桐花開著車來了,她還沒有停穩,後麵的一輛車上麵,已經走下兩個人來了。來人大步走到午陽麵前,“書記,果然是您來了,怎麽不打電話給我呀?”
“餘糧,誌誠,你們怎麽來了?”午陽笑笑說。陳餘糧是錢誌傑從團委帶來的,原任市委機關事務局局長,是午陽力主安排來楊林任書記的,郭誌誠是原來的縣長,屬於最早給午陽匯報工作的人之一,經過考察,知道他的能力和操守都不錯,就留任了。
陳餘糧說:“誌誠縣長的司機認識這台車,就打電話了,誌誠打電話給我,我們就掉尾線來了。”
“哈哈,好在我沒有做壞事。”
郭誌誠笑著說:“您不貪不腐,能做什麽壞事呀?即使真有什麽,我們也懂得為尊者諱的。”
“你這個誌誠,這就是沒有原則了。我們不管哪一級幹部,都是要接受監督的。”
“老板教誨得對。老板,差不多是中午了,我們找家農家樂,吃點東西去。”
“不急,我們把正事談一談。我這次下來,是想了解一些基層的真實情況,不是針對你們的,你們別在意。這位是澳籍華人木桐花女士,她想來易河投資,你們有什麽項目需要投資的話,可以找她談。這位是水利局朱家祥局長的千金,是上屆奧運會的遊泳季軍。早幾天她爺爺在河流下遊的淘金坑裏遇難了,昨天我過來,聽說了這個事。覺得河沙裏有金子。山上就肯定有礦脈。今天就過來去山上找了找。”
陳餘糧問:“找到了嗎?”
午陽說:“哪有那麽容易找到的。”
朱麗璿說:“書記,縣長,剛才我跟黎書記去山上看了,雖然沒找到,但覺得可能有希望。我想,這個事情既然我們能想到,別人肯定也能想到,那就事不宜遲了。”
郭誌誠問:“你準備怎麽搞呢?”
“因為現在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礦脈。我們首先隻能進行勘探,勘探到了礦脈,礦脈在哪裏,我們就買下哪裏。”
陳餘糧說:“勘探費用不低,你們勘探到了礦脈,直接開采,向國家繳納礦產資源稅、增值稅、所得稅等稅費就行了。這山上沒有居民,就不用買了。”
朱麗璿說:“我覺得還是買下來比較靠譜。如果不買,別的一些公司和村民,都可以來開采。我們也沒辦法趕他們走。買下來了,貴縣就負有保護礦山的責任。我們的安全就有保障了,花這些錢是物超所值的。”
木桐花說:“朱小姐,很多礦脈都是很長的,周圍的山表麵,算起來有幾十、上百平方公裏,得花多少錢買呀?”
朱麗璿說:“如果有那麽長的礦脈,花一些錢也是值得的。建立礦區,對礦山來說是必要的,我不願意跟有的礦山一樣,隻顧自己在地下采礦,不管地麵的老百姓房屋開裂、水塘田地幹涸。”
郭誌誠說:“這條山脈到我們縣城邊就沒了,沿途基本上沒有農田,朱小姐不要擔心這些呢。”
午陽說:“誌誠,在你們縣城附近沒有山頭,山脈可能一直延伸到潭州那邊,礦脈也可能延伸過去,就肯定涉及到住戶和農田,朱小姐的這些考慮是必要的。”
郭誌誠說:“老板,如果礦脈延伸,也是在很深的地下。據我的了解,礦脈一般都是在岩石裏,如果在岩石裏麵開采,對地麵的影響畢竟很有限。”
陳餘糧說:“現在我們怎麽說,都是建立在有礦脈的基礎上,到底有沒有,隻有經過勘探才能知道,現在就很難得出一個結論。不如我們是這樣,朱小姐你安排人來進行勘探,發現了礦脈,我們將礦脈兩邊一定的範圍賣給你。這些賣地的錢,我們就用來安置需要拆遷的村民,縣政府在礦區設立一個公安派出所,阻止其他人對礦脈的亂采濫挖。”
午陽問:“餘糧,能阻止得了嗎?”
陳餘糧說:“肯定能。我們這裏的民風很淳樸,隻要保障了他們的合法權益,是不會鬧事的。一些地方發生對國家礦區的偷采,還很難遏製,不外乎這樣幾種原因:一個是沒有處理好礦山與居民的關係,一些該給的沒有給;二個是沒有及時發現,老百姓剛開始開采的時候,沒有及時進行製止,人家投入很多了再來製止,矛盾就尖銳了;三個是沒有找到和懲處那些帶頭的人,一般的村民,是不敢跟政府對抗的,隻有那些有錢、有權的人,才敢興風作浪。如果發現了亂采濫挖的人,我們一定要將主要人物找出來,不管他是在台前還是幕後。這些人可能有的是我們對付不了的,但有老板您在這裏坐鎮,我們就完全不用怕了。”
午陽問:“餘糧,幕後是什麽意思?”
“比如說權力部門的人,出錢組織人來開采,這些人就是幕後的人。”
“如果是你們縣裏的人,你準備用什麽辦法來處置他們呢?畢竟很難找出法律依據的。”
陳餘糧說:“如果礦區沒有買斷,確實沒有法律依據,買斷了,法律依據就足了。即使沒有法律依據,我們也可以用行政手段處置,比如說我們確定誰是幕後老板,那麽就找他談話,限期改正,逾期沒有改正的,停止其職務,參加學習班。去學習不是處分,打不起官司告不起狀,這樣我們就掌握主動了,我們指定人代理工作,工作不會耽誤,可他長期遊離在權力中心之外,肯定就有危機感,不得不投降了。他這個幕後老板是依靠手中的權力當的,沒有了權力就什麽都沒有了。即使丟了職務,這個礦山還是不能開采,世界上恐怕沒有那麽傻的人。老板。藍山市亂采濫挖現象那麽嚴重。光是靠炸礦肯定堵不住。加上這些就肯定可以了。”
午陽說:“在這裏這麽搞就行了,我們隻能管好自己的事。藍山的事情,涉及原來的書記、市長,怎麽能搞好呢?難不成都要省委、省政府去管?現在上級已經將那裏的很多主要負責幹部都換了,應該沒問題了。不過,你這個方法很好,哪天我遇到了他們,將這個方法告訴一下。”
郭誌誠說:“老板。這次木小姐的事情,我們恐怕隻能說抱歉了。從去年您主持市委工作以來,市裏的招商力度如此之大,我們已經引進了大型工業企業4家,中型企業9家,建設與大企業配套的小企業40多家,經濟作物及農作物項目4個,引進資金2100億元,去年和今年已經實際到位1800億元。如果將這些所有的項目都建設好了,我們縣的稅收收入。將超過去年整個市裏的總收入,給我們縣的經濟帶來質的飛躍。暫時如果再增加。恐怕貪多嚼不爛。”
“好,你們切實抓好現有企業的建設,爭取取得實際的效果,這種想法肯定是正確的。以後再有什麽想法,找我就行了。工業項目要重視,農業項目對財政的支持不大,但涉及的人多,是我們富民強市的一個重要立足點,大道理你們都知道,希望你們切實抓好。”
陳餘糧說:“老板,我們的種植、養殖都搞起來了,現在到了收獲的時候,我們會加強領導,拓寬銷售渠道,把產品都賣出去,我們的村民就真正增產增收了。”
“你們縣是山地最多的縣,在養殖、種植方麵,主要是哪些項目?”
“以前傳統項目是養豬、牛,栽種芝麻、紅薯,今年我們是抓了養羊、養兔,栽種中藥材、夏橙等四個項目。”
“效益怎麽樣?”午陽問。
郭誌誠說:“還沒有精確的統計,但在老板麵前我們不說假話,今年肯定還不行。比如說,我們的中藥材,是跟製藥廠簽訂了購銷合同的,不愁銷售,但大部分藥材都是兩年或者更長時間才能收獲的,今年能見效益的,隻是艾葉、金銀花、黃芪、茯苓、絞股藍等少數幾個品種,夏橙也要後年才能結果;養殖方麵也是這樣,今年確實增加了不少本地的優良品種黑山羊,可幾乎所有母羊都用來做種了,對外銷售的隻有一些公羊;兔子我們養了長毛兔和麻兔,生產了不少兔毛,但也將母兔留下來了。”
“傳統項目還在搞嗎?”
“養豬耗糧食,已經很少了,村民家裏普遍隻養兩三頭,養大了賣一些,大部分自己吃,牛還是不少,主要是一些家裏有老人,幹不了重體力活,每天趕幾頭牛去山上吃草。中秋節之前賣了18000多頭,到過年還能賣兩萬頭左右,存欄還有五萬多。芝麻的種植麵積,比往年增加了不少,主要是開墾荒地種草多了,村民在地頭栽種芝麻,也是一項收入嘛。栽種紅薯的,已經很少,主要是價格太低。大家都不種,估計又要漲價了。”
午陽說:“如果這個金礦建成投產,稅收每年應該有幾個億的,以後你們有錢了,要把縣裏的基礎設施、學校等建設好,不能都用在增加個人收入上麵,如果別的縣市有意見,市政府肯定要拿走一些的。”
郭誌誠說:“老板,我們現在真的太缺錢了,恨不得多開幾座金礦呢。剛才說如果礦脈延伸很長,我覺得,就應該多開幾個坑口,多建幾個冶煉廠,既避免了別人的亂采濫挖,資金也來得快,縣裏的事情很快就能辦好。”
午陽笑笑說:“誌誠是擔心被別人比下去了,機會給了別人,對吧?”
“反正就是那點礦脈,早開采了當然好。”
這時朱家祥開車到了,還帶來了一個50歲左右的男人,麗璿介紹說是她舅舅,叫何英俊。名字沒有取錯,是挺英俊的,就是年紀大了一些。寒暄以後,午陽讓陳餘糧、郭誌誠幾個在原地休息,自己帶著何英俊去山上,朱家祥也跟著上山。從爬山開始,午陽就安排何英俊。要在何處修公路。何處平整土地建職工住房、辦公室。何英俊聽了,要麽是沒有反應,午陽問他,到底聽懂了沒有,他說:“這麽簡單的事情,你不說我也知道的。”
午陽這些年安排工作,已經習慣了別人虛心接受,何英俊這麽說話。讓他從心裏不高興。“老何,你覺得,這公路要修多寬,房子要建多少?”
“公路修6米寬足夠了,反正是臨時的。住房就更容易了,平整了土地以後,用竹子搭架,竹片敷泥做牆,上麵蓋油氈紙,建幾十棟。每棟可以住幾百人。這種事情都不難。”
午陽說:“家祥,我們下山吧。恕我直言。老何不是做這個事情的人,還是我安排別人來吧。”
朱家祥有些為難,“書記,您能不能給他機會?”
“不能,一套冶煉設備幾千萬,一個冶煉廠的投資幾十個億,不是他能夠管得了的。”
“您能不能留他做點別的工作呢?”
午陽將朱家祥拉到一邊,小聲說:“沒辦法安排他呢。礦山的事情,每個崗位都很重要,必須是內行才能做,不是內行當然可以學,可老何在我麵前都是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別人就更奈何不了他了。家祥,以後你女兒有了收入,給他一些錢就是了,要不然會得罪人的。”
“老板,您看人很準的,他這個人,什麽事情都幹不了,我托人給他找了幾次工作,很快都被辭退了,今天也隻能讓他回去了。”又對著何英俊喊:“大哥,你先下山吧,我們累了,得坐一會。“書記,您請坐吧。”
朱家祥在茅草上麵坐下,將旁邊的茅草壓壓。午陽知道他有話說,就挨著他坐下。
“書記,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什麽麻煩?沒有啊?”午陽被問的摸不著頭腦。
朱家祥笑笑說:“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說什麽呀,怎麽說話說半句呀?”
“告訴您也沒關係,您好有個思想準備。昨天我們從李家離開後,兩個孩子就跟我打聽你的事情。一人問一句轉,到了奶奶家,還是拉著我問個不停。我對您工作上的事情還知道一些,對您的家庭什麽的,就一點都不了解了,被她們逼得連一些道聽途說的事情都倒出來了。”
午陽笑笑說:“你是怕孩子知道了我負麵的東西,對我不尊重是吧?”
“那倒不是。您也沒有什麽壞話給別人說嘛。”
“那你就是擔心孩子情竇初開,分不清是非,或者是有戀父情結了?”
“對,就是擔心這個呢。昨晚上兩個人嘀嘀咕咕很久,深夜了還給媽媽打電話。據我愛人說,她們談論的都是你呢。據我們分析,兩個家夥對你是情根深種了。”
午陽說:“今天朱麗璿跟過來,是有這麽個意思,雖然我極力勸說,好像還是沒有效果。不過,她要回集訓隊去集訓,以後還有亞運會、奧運會、世錦賽,緊張的生活,肯定會讓她忘記這回事。朱麗穎今天沒有來,對這個事肯定淡一些,你們也就好做工作了。”
“書記,這個工作肯定是做不通的。您知道開始是什麽情況嗎?麗璿幾乎是跟我和她媽媽談崩了,拿著她的行李來找您,集訓隊也不去了。您能夠勸說她回集訓隊,已經是讓她做了極大讓步了。麗穎的衝動情緒比麗璿更厲害,可能是顧忌到自己養女的身份,沒有跟我對著幹,我估計以後肯定會纏著你的。”
“家祥,這個事情還是要麻煩你處理好才行啊。”
“我能有什麽辦法?豆腐掉到灰裏麵,吹又吹不掉,打又打不得。老話講絕了,崽大爺難做,我們還真是沒辦法了。”
午陽也知道他確實為難,“家祥,你別為了這個事情愁白了頭呀。其實,這種事情,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她們再怎麽情真意切,我一概不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朱家祥苦笑說:“書記,我跟老婆商量,這個事情的責任,完全在兩個孩子,我們還要請您幫忙呢。麗璿集訓、比賽還有3年,麗穎大學畢業也差不多,這段時間裏。我們還想請您跟她們虛與委蛇。她們打電話來了。請您耐心教育,鼓勵她們完成了學業和比賽。以後長大了,參加工作了,我們肯定就更管不了了。”
“家祥,這樣肯定是不行的,隻能斬斷這些煩惱絲。”
“書記,不行呢。我的孩子,性格我知道。兩個人都是外柔內剛,性子烈得很,如果您一口就回絕了,我怕她們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來。那時候就真是沒地方買後悔藥了。”
“你這題目比高考難多了呢。”
“是讓您很為難呢,但您也不要太為難。孩子大了,難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責任全由她們負,怨不得您。我這麽說,完全是為了孩子著想。您可別以為是我作為進階的手段。如果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您可以提前將我改為非領導職務。我絕沒有怨言。”
午陽說:“家祥,我盡量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吧。至於改非,那就大可不必了,這幾年將水利工程建設好了,以後還需要你這樣既懂行,又有責任心的人來完善、修葺呢。等會吃過飯,你把她帶回去?”
“她要去同學那裏,我送她過去吧。家裏的事情,我弟弟妹妹會管,我明天要上班了,從這邊轉回市裏。”
“那就還是我去送吧,我正好跟她同學的父親是朋友,也想去看看,順便看看縣裏的情況。你直接回市裏,累了幾天了,好好休息。”
“行,我們走吧。”
“家祥,你那個舅子,我看還是讓他來礦山做事吧,做不了大事,守個材料什麽的,應該還是問題不大。”
“好,我跟他說吧。”
下山時,午陽想,還是不要把給朱麗璿礦山股份的事情告訴朱家祥,那樣肯定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在勾引她們呢。自己現在身份不同了,又是在自己管轄的地麵上,再去做翻山越嶺找礦脈的事情,有點不合適了,還是讓別人來吧。祝寶、祝貝都在家休息,應該可以出來做事了。於是就折斷了幾棵灌木,還留下一點點吊著,她們看到公裏數,再找斷枝就不難了。如果這個礦脈往東走到郭誌純家鄉,往西走到伍長輝原來那個縣,就應該多開幾個坑口,建幾個冶煉廠。朱麗璿的股份,既然答應了,肯定要給的,但即使生產以後,為了不讓她分心,最多隻能給點零花錢。其它的安排人幫她存起來、購置不動產都行。
跟陳餘糧、郭誌誠等人會合了,就往農家樂趕,到了農家樂,菜已經做好了,大盆的羊肉,大盆魚,其它就是小炒牛肉、兔肉、雞肉、冬瓜、南瓜了。
午陽不能喝酒,拿來的酒也就不開瓶了。新米飯,菜也好,肚子也餓了,吃得蠻香的。飯後喝茶,午陽說:“餘糧,誌誠,小朱安排的勘探隊可能這幾天就來,如果勘探到了金礦,辦開采證、接電源線等事情,就要請你們大力支持了。”
陳餘糧說:“書記,這個就不用您囑咐了,我們肯定要做好的。但是,在怎麽樣納稅方麵,您還是要說話的。”
午陽知道,如果是按國家稅法規定納稅,陳餘糧就不會說這些了。礦山涉及的稅種,主要是礦產資源稅、增值稅和所得稅,如果將礦山辦成股份製的,礦產資源稅和所得稅可以留在縣裏,但增值稅75%是中央的,給市裏25%,市裏還要扣除16.25%,縣裏隻能得到8.75%,增值稅的稅額,將占總稅額的8成,這樣縣裏得到的實惠還是有限的。自己雖然多年以前在師峻縣裏的時候,就玩過貓膩,可現在這些話不能從自己口裏說出來了。“餘糧,我是學過稅法,可已經忘記了。是這樣吧,你們去谘詢一下國稅局,再跟投資商商量,作出一個既不違反法律,又利國利民,特別是有利於地方發展的方案來。”
陳餘糧笑笑點點頭,郭誌誠沒有聽懂,“老板,這能有什麽方案呀,隻能用稅法一條條去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