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連名帶姓

字數:4596   加入書籤

A+A-


    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鍋。本來已經心慌意亂,這一下更不知道把手往哪裏擺才好。明明應該推開他,可是卻偏是沒有了力氣。

    仿佛是一把火,燒到了她的心裏,很快呼呼地燃得越來越旺,幾乎無法控製。

    終於拉回了神智,她狠狠地退後一步,才結束這個吻。她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在黃昏的泰晤士河畔,竟然鮮豔欲滴。

    駱初雪手腳發軟,連呼吸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斜陽難得的絢麗,那片晚霞,仿佛是洪荒時代的大火,一直燒到了現在……那異樣的美麗,直直地落到泰晤士河幽幽碧碧的水裏,又映到了駱初雪的頰上。

    “初雪,我喜歡你。”尚宇飛清清楚楚地說。

    “不,不是這樣的!”駱初雪搖著腦袋,“這隻是一個意外,我……我們把它忘了吧。”

    她急急地折轉身,想朝著來路走回去。現在的尚宇飛,怎麽看都覺得有點危險。

    “不是意外。”尚宇飛握住了她的胳膊,“我是真切的。”

    “我們才認識了四天!”駱初雪輕叫了起來。

    “可是有的人認識了一輩子,都不會達到我們這樣的默契。”尚宇飛拉著她倚到了河邊的欄杆上,兩隻烏黑的眼珠裏,寫滿了執拗。

    “我們是朋友,是知己……”駱初雪試圖說服他,可是他卻絲毫不接受這樣的說辭。

    “初雪,你在自欺欺人。”他得意地笑,那抹笑容,既調皮又天真,一下子讓她忘記了回話。

    “走吧,大哥說今天要早一點回來,已經在家裏布置的燭光晚餐。”尚宇飛顯然在開玩笑。

    駱初雪勉強地勾了一下唇,心亂如麻。

    要不要和他說,自己是尚煜言的情人呢?這幾天,尚煜言早出晚歸,他們除了早餐桌上,幾乎碰不了麵。而且他的態度,總是冷冷淡淡。

    尚煜言已經先到了家,正在沙發上看《泰晤士報》。

    臨時請來的家政,則忙著把菜一盤盤地端上了桌。餐廳布置得很有格調,米白的底色,有時候會夾雜著一抹棕紅,卻絕不顯得誇張,反倒讓人覺得恰到好處的溫暖。

    “你們回來了?”尚煜言把頭略抬,又低下頭看報紙。

    “初雪,你看我哥,整天都是公司那一堆事兒!”尚宇飛親昵地湊近了駱初雪,她微一偏首,卻看到沙發上射來一束冷凝的光芒,頓時背上一寒。

    好在菜都上了桌,紅酒配小牛肉,隻開了餐廳邊上一排細細的小頂燈,光線柔和而帶一些昏暗,駱初雪移動了一下身形,讓自己的臉徹頭徹尾地躲到了陰影裏。

    “大哥,謝謝你把初雪帶到英國來。”尚宇飛在喝湯的時候,忽然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尚煜言握著勺子的手輕輕顫了一下:“是麽?看來我挑秘書和情-人的目光,還不錯。”

    駱初雪幾乎把頭埋進了麵前的湯裏,她和尚煜言不堪的一幕,終於還是會被尚煜言說了出來。她甚至不敢看尚宇飛,想來現在查一臉的鄙夷吧?

    “我果然沒有看錯。”尚宇飛卻笑得似乎沒心沒肺,“我總是覺得你們兩個,不像是總裁和秘書那麽單純的關係。”

    “對不起,我隻是……”駱初雪用輕若蚊蚋的聲音,喃喃道歉。

    “為什麽要道歉?”尚宇飛不以為然,“我並沒有問過你,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們的關係不會那麽簡單。反正,大哥看起來也不太待見你的樣子,不如留在英國吧?”

    駱初雪聽得目瞪口呆,偏臉看向尚煜言的時候,看到他的手指,因為緊握著湯匙而指節微白。

    心不爭氣地狂跳了起來,不管怎麽看,借這個機會逃脫尚煜言,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幾乎是屏息靜氣地等待著尚煜言的回答,仿佛是一個罪犯,在等著法庭上關於自己的宣判結果。

    “宇飛,你喜歡初雪?”他的口氣還算平靜,可是那個驟然收緊的尾音,還是讓人聽出了他的異樣。

    “不錯,我喜歡她。”

    “哪怕她是被我扔掉的?”尚煜言勾著唇的反問句,讓駱初雪的腮上,頓時失去了血色。

    尚宇飛轉頭,對著駱初雪曖昧地一笑,然後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尚煜言忽然站了起來,拉住了駱初雪的胳膊。尚宇飛急忙站了起來想要阻攔,尚煜言已經冷著臉:“我們的事要告一段落,需要私下裏好好磋商才行。”

    駱初雪被他捏得生疼,可是看到他一臉的陰霾,一聲都不敢哼。

    “呯”的一聲,尚煜言踢上了房門,在她的麵前站定。

    因為憤怒,鼻翼不住地扇動,像是被激怒的困獸。

    “就晾了你幾天,就有本事勾搭上我的弟弟!”

    駱初雪被他猛地一甩,直直地撞到了床畔,又滑到地毯上。她仰起臉,摸不清他的憤怒,是因為她的“移情”,還是僅僅因為對象是尚宇飛。

    從這樣的角度仰望上去,尚煜言分明像個希臘的神祗,高高在上到不可捉摸。

    就餐時脫了外套,穿著一件深灰色豎條紋的襯衫,這時候用手扯下了領帶,扣子被拉開兩顆,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他看了她一眼,忽然撥了一個號碼,低聲而含糊地說了兩句。然後隨手把手機扔到了厚厚的地毯上,眼睛裏是冷到可以把她凍斃的光芒。

    經曆了最初的慌亂以後,駱初雪反倒鎮靜了下來。

    “對不起,你給我的卡,我沒有動用過,還放在梳妝台的抽屜……”她試圖解釋。

    尚煜言陡然湊近的臉,因為滿布怒意,而顯得猙獰可怖。

    “是麽?”他的話,是從牙齒縫裏吐出來的,帶著那麽徹骨的恨意。

    駱初雪心裏一冷,結結巴巴地解釋:“我這個算不上違約的,你給我的錢一分都沒有用,我知道自己答應你的時候太衝動了,我……”

    “是啊,終於找到了靠山,能夠攀上宇飛了?你以為,我會讓你如願以償,讓你勾引宇飛嗎?”尚煜言喘著氣,壓低了聲音。

    她哪有勾引……駱初雪想要反駁,可是他的唇已經覆了上來。與其說是在親吻,倒不如說是在啃咬。

    她拚命地掙紮著,後悔剛才沒有向尚宇飛呼救。也許,他還天真地以為,尚煜言和自己隻是“好好談談”。

    也許老天聽到了她的祈禱,忽然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

    駱初雪心裏一喜,尚煜言寒芒微閃。

    “大哥,初雪,我出去一趟,有朋友找我,回頭我們再聊。”尚宇飛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有些模糊,想來是房間的隔音效果比較好的緣故。

    尚煜言的唇終於離開,可是大手,卻狠命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好,和朋友玩得開心一點。有什麽需要哥哥幫忙的,打個電話說一聲。”尚煜言揚聲,他的語氣,在霎那間就恢複了平靜,仿佛他們一直心平氣和。

    尚宇飛答應了一聲,似乎很急,隻聽到腳步離得越來越遠。

    駱初雪絕望地看著跪倒在她身上的男人,他似乎側著耳朵在聽動靜,終於放開了她的唇。

    “你把宇飛騙出去的,那個電話!”駱初雪指控。

    “不錯,有他在,也許不太方便。才和他認識了幾天,就叫得這麽親熱,嗯?”他的心像果被燒著了似,“宇飛”這兩個字,被駱初雪叫得那麽自然!

    “我和他,是朋友!”駱初雪強調,“難道朋友之間,還要連名帶姓地叫嗎?”

    “你對田辰,都是連名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