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布拉羞澀的上台說了兩句獲獎感言，下來拽著不情願的羅伊，一起到旁邊去領獎。

    展台大部分外圍人員都是雇傭的學生臨時工，並不是認識他們，走到旁邊的領獎桌，還很熱情的招待著，讓他們就坐。

    不過，上一位領獎者輕聲的抱怨，還是吸引了羅伊的注意。

    “本以為中獎了，辛辛苦苦填了這麽多表，結果，之後還要分期付款，法克。”

    公司內部的銷售人員耐心的解釋道：“非常抱歉，給您帶來不好體驗了。其實，我們號碼牌背後寫有獲獎細節的。給你帶來的不便，我深感歉意。”

    羅伊翻了下號碼牌，上麵果然有詳細的解釋，隻是這麽小的字，誰會仔細看呀，太雞賊了吧。

    領獎者再次確認道：“你們這個產品真的可以免費退貨嗎？”

    “你大可放心。”銷售人員指著合同上的條款，說道：“我們剛才簽的協議上寫的很清楚，無論什麽時候，哪怕是三年、五年以後，如果你想要退款，也是可以隨時申請退款的，白紙黑字，有商業銀行擔保，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那好吧。我回去用下試試。”領獎者想了想，好像沒有了其他的顧慮，跟著朋友一起開心的離開了。

    羅伊從剛走的那位同學中回過神來，就看到黛布拉和雷克斯已經火藥味十足的對峙起來。

    “喂，雷克斯，領獎要填這麽多表格嗎？我們這麽熟了，就不用這麽麻煩了吧。”黛布拉掂量著厚厚的單子，有個人信息表、還款銀行賬戶、身份證明、報稅單、協議條款文件等等十幾頁，看的黛布拉頭皮發麻，內心抓狂，她最最最討厭的就是填各種各樣的單子，根本就看不懂上麵到底是什麽意思。

    雷克斯嗬嗬一笑：“我們真的很熟嗎？要知道，這個獎品可是隻贈送加州聖地亞哥大學的學生的，你想好了再說。”

    黛布拉不情願的翻看著單子，可憐兮兮道：“那拜托你，幫我填下好不好。”

    “不好意思，必須由本人閱讀簽字才有法律效應。”雷克斯指派了一名臨時工學生，協助黛布拉填表。

    雷克斯教導的還不錯，臨時工盡職盡責的說明著單子上的條款和作用，還有獲獎者之後每個月需要還款的金額。

    黛布拉簽字簽到一半，疑惑道：“每個月還要還款？不是免費贈送的嗎？”

    “是免費贈送試用，小姐。”雷克斯白了對方一眼，解釋道：“如果試用效果不好，你可以選擇退貨，不需要支付一分錢的費用。”

    “那……好吧。”黛布拉腦袋一轉，既然可以免費退貨，似乎還是占了便宜，大不了一個月以後該還款的時候，退掉不就行了。哦也，我真是太睿智了。

    黛布拉花費了七八分鍾，終於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完成了所有的手續，她大呼一口氣，填單子已經填的暈頭轉向了。

    完成後，她興奮的抱起一個小紙箱，開心的在羅伊麵前炫耀到：“怎麽樣？是不是很讚呀。”

    這個傻妞。羅伊噗嗤一笑，確實被她的蠢萌給戳到笑點了。

    雷克斯手中拿著一份單子，塞到黛布拉的懷裏，笑著提醒說道：“協議附件和退貨申請單，千萬別弄丟了，否則後期會很麻煩哦。”

    黛布拉感覺對方似乎別有深意，但是又聽不出來什麽，隻好回謝。然後又屁顛屁顛的去找羅伊了。

    雷克斯沉思了幾秒，又立刻回去忙去了，今天所有的銀行還款單都馬虎不得，萬一填錯了，要全部返工，糾錯成本很大，她需要來嚴格把關，順便在這個過程中培訓幾個熟手，為其他小組的營銷活動助力。

    ……

    在營銷展台的後邊，加裏正在跟羅伊介紹一個碰巧遇到的熟人。

    “這位是百視通的運營總監約瑟夫，在公司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位是我的老板，紅珊瑚公司的ceo羅伊-範。”

    兩人笑著握了下手，不過，羅伊感受得到約瑟夫眼底的輕視，這是一種禮貌性的應付。

    約瑟夫不陰不陽的說道：“我跟加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其實一直想讓他來百視通工作，而且百視通已經如日中天，鼎盛到了極致，他來這裏，肯定是最佳的選擇，沒想到……”

    羅伊嗬嗬道，絲毫不委曲求全：“沒想到加裏如此有眼無珠嗎？”

    加裏看著兩人言辭交鋒，也插不上嘴，不知今天這次意外會麵，是好是壞。

    “也許是受人蒙蔽呢？”約瑟夫轉向加裏，認真的問道：“你真的願意埋沒在這樣一個小公司裏嗎？要知道，巨頭百視通一個指頭就能夠收割它。”

    這真不是一場愉快的談話啊，羅伊感覺內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自以為是，自視甚高的人很多，但是你們這些白癡為什麽要到朕的麵前晃悠，展現自己的優越感呢，以為朕是好欺負的嗎？

    加裏笑道：“約瑟夫，你不用說了。今天為你引薦我的老板，就是讓你知道我的決心。百視通並不適合我。”

    約瑟夫憤憤的嘲諷道：“就他嗎？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朋友？什麽時候未成年這麽吃香了，我還以為隻是在男同界比較流行呢。”

    約瑟夫接著哈哈的笑了幾聲：“喂，小朋友，你叫羅伊是嗎？很好，回家在你媽咪懷裏好好估算下公司的價值，等著被百視通收購吧。”

    約瑟夫走了幾步又扭過頭來：“小朋友，看你臉色可不太好，我友情提醒一下，搞基太多了對身體可不好哦。”

    這時候，黛布拉一蹦一跳的顛了過來，疑問道：“咦？剛才那人是誰呀？”

    “是我們的鏡子。”羅伊勉強的一笑，跟加裏打了個招呼，就帶著黛布拉離開了。

    路上。

    黛布拉反複嘟囔道：“鏡子？鏡子！這是什麽意思呀？”

    羅伊經不住黛布拉反複的問，就敷衍道：“就跟你懷裏這台dvd一樣，能夠照出自己的模樣。”

    “什麽呀？”黛布拉完全理解不了。

    羅伊當然知道她聽不懂，但是，羅伊就是想這樣拐彎抹角的說話，也許是為了展現自己智力的優越感，也許是想發泄剛才積累的怒氣：“你真不明白？”

    “我真不明白。”

    “你是不是覺得今天獲獎很高興？”

    “嗯。”

    “占了便宜？”

    “嗯。”

    “想著免費使用一段時間，再開開心心的把這個產品退掉，這樣就不用花費一分錢代價了，對嗎？”

    “你怎麽知道？”

    “小姑娘，結果也許很殘酷——這件商品，你根本就不會退。這台抽獎得的dvd，就像鏡子一樣，照出了你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