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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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還在取笑劉槐,真要見了血,比誰都慫。

    現在已經輪到自己的頭上,不是比誰都慫的問題,而是比誰跑的都快的問題。

    可惜,現在能跑嗎?即便能跑,能不能逃脫又是問題,因為自己跟身後的白衣女孩畢竟是兩個物種。

    “怎麽,害怕了?”依然是那如幽靈般的甜蜜聲音。

    孔哲在琢磨著如何衝出這間倒黴的畫室,心緒走了神,回答有些遲鈍,“你到底是……”

    聲音裏有些許的顫抖。孔哲有點恨自己不爭氣了,堂堂一色男,氣勢竟慫成一條小豆蟲,此刻突然很懷念那位被他撫摸過的女模。

    女孩突然揚起眉頭,滿麵桃花的笑起來,雖然那笑容很是嫵媚動人。但孔哲覺得一股強勁的寒流朝他無情地襲來。

    女孩沒有在意孔哲的表情,兀自在不足三十平米的畫室中央來回跺著步子,那樣子極悠閑,也極有威脅。

    “我是音樂係的研究生,九月份就入學了,音樂跟美術都屬於藝術範疇,不過我最先喜歡的是畫畫,後來查出有色盲,不得不改成聲樂,花腔女高音,知道我的人都說是空靈之音。”女孩又朝孔哲笑笑,這次孔哲感覺好點了。

    女孩仿佛覺得自誇是一種很令人尷尬的事情,便深深歎了一口氣,朝門口走去。

    女孩的舉動令孔哲心髒狂跳不知,她終於要走了。

    孔哲也朝門口跟來,一旦那女孩開門出去,他便立刻將門死死的關上,不帶半點猶豫的。

    可是女孩走到門口便轉回身來,雙手背在身後,整個身體依靠在那扇木門上。

    “你不走?我的畫趕工期,要不……”孔哲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成功幾何沒抱希望,隻是問問,萬一她就走了呢?

    也許女孩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她低垂下頭,像極了一個受了很大委屈的小女孩,一句話也不說。

    一切都是假的,寧可相信男人的嘴,也不相信你這條鬼。

    剛剛你那樣子已經暴露了你的惡根。自己還裝作偽君子,早知道你那副嘴臉,你一進門就把你給奸了,讓你嚐嚐秘製大肉腸的厲害。不過都上研一了,估計肯定是被騎過了。

    一想到那女孩已是二手的了,便索然無味。

    女孩突然抬起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孔哲以為,她是決定放棄禍害這位渣男、色男。

    想多了,她離開那扇被她鎖住的木門,朝他走來。

    孔哲向後倒了一步,便不再後退。屈服鬼魅是死,奮起反抗萬一贏了呢?

    她畢竟身材瘦弱,首先胸就很幹癟,兩腿間也不豐腴,姑娘你該增肥了,品嚐你骨感的滋味很不爽。

    白衣女孩似乎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已經到了孔哲的跟前。孔哲渾身不自在起來,手伸進口袋,摸了半天,才想起黃鶴樓的煙盒已經被他攥成紙柱丟進了垃圾桶裏,是剛才連同自己對瞿航的憤怒一起丟進去的。

    孔哲看看剛才落了一地的煙頭,彎腰撿起那半支煙,還好,打火機仍在口袋裏,不爭氣的手點了好幾次才剛將煙點著。

    孔哲深吸一口,煙頭的紅點瞬間亮起來,那一縷藍煙化成的仙子沒有跟往日一樣緩緩升天,而是被白衣女孩的一口氣給扼殺了,仙子那幽怨哀愁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孔哲的心,他的心在泣血。

    白衣女孩將手搭在孔哲的肩頭,臉卻俯視下來。

    孔哲向腳下看看,原來女孩的雙腳離開了地板有五十厘米。心都快不敢跳動了。

    女孩繼續吹氣,孔哲不敢正視她,便扭頭看向仕女圖。仕女依然憂鬱著臉,剛剛仕女那張恐怖的臉又浮現在眼前,女孩輕嗬過來的口氣中,滿是鹹腥的味道。

    對,孔哲惡心得差點將那截煙頭吞掉。

    人怕鬼,鬼怕什麽,惡人。

    既然做不成君子,偽君子也做不成,就做個惡人,鬼怕惡人。

    “對了,我叫殷涵,名字是不是很好聽。”白衣女孩一邊在孔哲耳邊繼續吹著口氣,一邊幽幽地說,“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做我的男朋友,給我畫更多的仕女圖,你叫什麽名字,我已經觀察你三天了,那麽銷魂的叫床聲,都打動不了你,看來你是一位坐懷不亂的帥哥,要是亂起來會不會要了人家的命?”

    “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孔哲使出最大的力氣推向那白衣女孩,力量太大了,自己也險些摔倒,這是生死的較量。

    白衣女孩頭撞到了那張塑料方凳上,半邊臉上的皮膚被方凳的一角撕開,重新露出來紫黑色的肌肉,白色的蠕蟲好像比剛才多了很多,密密匝匝的爬著。

    孔哲迅速地向門口跑去,正準備開門,那支銀筆“嗖”得飛過來,一下子釘在木門上,陷進去有一寸深。

    孔哲的頭皮及後背上都是冷汗。

    望著還在抖動的毛頭,孔哲呆立在那裏。

    身後傳來哈哈的笑聲,笑聲中充滿了勝利者的淫蕩。

    輸了?

    孔哲慢慢轉身,白衣女孩恢複了美麗的相貌,此刻正坐在那張方登上,翹著二郎腿,伸手向下拽拽裙邊,蓋住膝蓋,生怕春光泄露。然後右手伸向木門,銀筆又嗖得一下飛回到哦她的手裏。

    殷涵拿銀筆尖在牙床上剔著,一條白色的蠕蟲被她剔出來,拿在手裏把玩著。

    孔哲忍不住嘔起來,可是胃裏空空的,什麽也吐不出來,吐出來的隻是惡心的感覺。

    看著孔哲嘔的上氣不接下氣,殷涵卻笑得如銀鈴般燦爛,那笑聲跟剛才的可憎的麵目極不相稱。此刻的她,倒像是一個剛剛戀愛不久的少女。

    孔哲強忍住惡心,慢慢站起來,走到畫架旁邊,拿起孫老師的拉力棒,狠狠的朝殷涵的頭部揮去。

    還在歡笑的殷涵被重重地擊倒在地,她的頭比剛才的原形更難看了。

    看著倒地的殷涵,孔哲左邊嘴角上揚,“哼,讓你知道我是惡人。”

    沾沾自喜的感覺很爽,那支銀筆突然飛過來,不知道剛才它在什麽地方,速度是那麽快,孔哲來不及躲閃,銀筆一下子穿透了他的腹部。一股寒氣貫穿始終,真正的透心涼。

    重重地釘到門上,毛頭猛烈地抖動著。

    孔哲低頭看看肚子上的洞,並沒有血流出來,也不疼,但感覺眼睛越來越困乏,已經睜不開了,孔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卻看見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在學校附近的馬路上,被一輛疾馳的轎車撞飛,身體在空中翻滾了兩圈,重重地撞到路麵上,左側臉皮被擦掉,左眼球被摔出來,黏糊糊的粘到馬路上,當場死亡,肇事車輛沒有減速便逃之夭夭,隻有圍觀的人群在歎息,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香消玉殞。

    殷涵從地上爬起來,將被孔哲打碎的頭骨撿起來,一塊塊裝上,恢複了俏麗的模樣,低頭對昏迷的孔哲說,這件事還沒完。

    出門後,便朝月亮的方向飛走了。身後留下洞口的房門,和趴在地上的孔哲。昏暗的燈光下,仕女的眼角流下一滴晶瑩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