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含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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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子拿來畫像,交代道:“師祖說這藥極為珍貴,極少有人出售,幾位可去行風商會拍賣行碰碰運氣。”

    張士林收好圖,托童子照看好元曄,道聲多謝,便與徐燃胖子一行去了拍賣行。

    幾人在拍賣行毫無戰果,卻從一個獵人處得到消息,說夜厄森林某處有一顆通泉草。

    夜厄森林凶險異常,張士林自回客棧召集人馬,去尋找那通泉草,徐燃和胖子則留下照看元曄。

    醫館運作時很忙,不到一個時辰便已接待至少三十多個病人,醫員藥童忙得腳不沾地,徐燃和胖子兩個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胖子此時在一旁磨藥,徐燃在蘇玉林旁,不時給遞東西。

    蘇玉林總是不停回頭看徐燃,弄得徐燃以為難道這神醫有什麽不良嗜好?思及此處,徐燃一陣惡寒,看蘇玉林的眼神都變了。

    蘇玉林並不知道徐燃的齷齪心思,猶自給一個老婦開完藥方,見隻餘徐燃閑著,便支使他去抓藥。徐燃拿著藥方直撓頭,上邊有十幾味藥材,自己是一個也不認識,隻能慢慢對著藥屜找。

    蘇又瞧完一個病人,見那婦人等了許久,徐燃拿著依然空空如也的藥秤子在發愣,提醒道:“你是等著藥自己飛過來嗎?”徐燃正好找到一味藥,趕緊抓了一大把,他不確定三錢是多少,回頭請示地看著蘇玉林。

    蘇玉林氣極反笑:“你多抓點,再多抓點!對,再多拿點。”徐燃猶豫道:“這……會不會太多了?”

    蘇瞪眼:“知道多你還抓!你是不是想毒死人!”徐燃被他說得滿臉通紅。

    蘇玉林見他笨手笨腳,隻能親自告訴他哪味藥在哪,又給他講了藥材存放的規律。如此一來,徐燃的速度確實加快了很多。

    胖子在一旁幸災樂禍,醫館的徒子徒孫們看了卻都嫉妒得不行,毒神親自指導可是很難得的。

    有的藥放得高,徐燃懶得用梯子,踮腳就夠得著,蘇玉林正看到這一幕,“你右腿有傷?”

    徐燃聽了也不多想:“小時候貪玩留下的病根。”

    蘇神醫若有所思地盯著徐燃的右腿,未幾又搖搖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待醫館休息,用過飯後,蘇玉林便把徐燃叫到書房。不知道蘇玉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徐燃心懷忐忑。

    蘇玉林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認得雲家的人嗎?”徐燃詫異,但還是老實回答:“晚輩並不認識姓雲的人。”

    蘇皺眉,不認識雲家的人?他轉過身坐下,“能把你的拐杖給我看看嗎?”徐燃聞言不假思索將橫刀雙手遞過去。

    蘇的手未觸及,杖身便猛然躍起一團白色火焰,與和尚當初的情況如出一轍,徐燃這才想起,大喊一聲:“小心!”蘇大驚收回手:“果然是含光刃!”

    他蹭地越過案幾抓住徐燃的肩膀,“你與雲遊鶴是什麽關係?含光刃為何在你手上?你到底是誰?”

    徐燃肩膀像是被鐵箍住,掙脫不開,對這連串問題也是一頭霧水,“前輩,我不認識什麽雲遊鶴,也不知道什麽含光刃,您的問題小子一個都聽不懂,還請前輩明示。”

    蘇玉林急了:“你不認識雲家的人,也不認識雲老前輩,那你手上的含光刃是怎麽來的?”

    弄了半天,徐燃終於明白了他所說的含光刃,就是自己手裏這把刀,便將刀的來曆說了,當然隱瞞了穿越的信息。

    蘇玉林聽了徐燃的解釋,稍鎮靜下來,又覺得自己方才是在是失態,見徐燃還在揉著自己剛剛抓過的肩膀,有一些愧疚。

    他向徐燃解釋:“含光刃是雲家族長的信物,隻有擁有雲家血脈之人能得到含光刃認可,然後使用,否則就會像剛才那樣,白焰一出,除非將沾染之物燒盡,或操控者停下,否則無人能將其熄滅……”

    蘇玉林像是想到什麽,在架子上翻找東西,“不在這,也不在這······這也不是,怪了,我明明放在這的。”

    這神醫莫不是瘋了?徐燃不知所措地看著蘇玉林,他把案牘書畫扔了一地,整個書房就像遭了賊,終於被他翻出個木匣子,“哈哈,找到了!”

    木匣裏躺著一枚木簡,“我就說是放在這。”蘇玉林又掏出一根銀針,徐燃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蘇玉林讓徐燃伸出手來,徐燃直覺不想伸手。“你又不是娘們,還怕這點疼?”

    ……

    蘇玉林在徐燃手指上紮一針,擠出豆大一滴血滴在木簡上,原本暗淡的木簡散發金光,白色圖紋漸漸顯現出來。蘇玉林激動不已:“你果然有雲家血脈!”

    怎麽回事?”徐燃好奇地看著木簡上像火焰又像獸爪的圖案,這圖案與他在所謂含光刃刀鞘底部看到的一模一樣。

    蘇玉林用熱切的目光地看著徐燃:“驗血簡是用來驗親的,這枚驗血簡是我當初幫雲家六少爺驗時用過,決計不會有錯。這圖案是雲家的族徽!果然……果然……我就說你長得像嘛,那老頭還不相信,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哈哈哈……”

    徐燃當然知道自己不是雲家的人,他連神界的人都不是!“可我姓徐,我爸也姓徐,我爺爺也姓徐,我家三代以上沒有姓雲的親戚,前輩的木簡是不是壞了?”

    見徐燃懷疑自己的檢驗結果,興奮之下蘇玉林有些不滿:“不會弄錯的,我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會弄錯!”

    見他精神狀態有些異常,徐燃也不好再反駁,大喜大怒易傷身,萬一神醫出了什麽事可不好。

    前輩,這雲家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你到底是什麽地方來的?連雲家都不知道。”蘇玉林看徐燃的樣子就像是在看異類,徐燃心裏發虛。

    也不怪蘇玉林會有這麽大反應,神界的人多少都聽說過雲家,說起來還與神界唯一得到了白焰的人——雲遊鶴有關。蘇玉林也懶得解釋,直接扔給徐燃一本書就走了。

    不知什麽皮質的書封上用異域文字寫著三個字,徐燃能看懂,這三個字翻譯成漢字就是——神隕紀,編纂者是集賢院藏書閣文史館,書中記載了一段與雲家有關的曆史:

    至高白龍一族啊,與世界共同誕生於混沌之中。

    千年一劫,曆經顛覆,你與這片神跡一起,經曆了多少歲月輪回的洗禮。

    在浩劫中奉獻一族之靈的龍神,化成白色火焰,將地獄爬出的惡魔焚燼。

    世界進入新紀元,這是你離開的第四萬九千三百七十一個春天。

    沉寂總是太久,今日你將重臨這片神奇的土地,以正義,以榮耀。

    雲遊四方的天師智者,從海底兩萬裏,讓白龍的火焰重回人間。

    六百年後,凜冬再臨,我將迎接你,以慷慨,以熱血。

    自由之子,讓這薪火再次燃燒吧!

    ……

    徐燃翻閱得很慢,用了將近三個時辰,才從震撼中醒來,他對神界終於有了更深的認識。

    這本書記載了五萬年前一場大浩劫,讓徐燃知道原來穿越者在這個世界並不罕見,書中的天師智者,指的就是天師郡雲家前家主——雲遊鶴。

    通過這書,徐燃知道神界有一種特殊現象,每千年,神界各處界門就有一定幾率打開,連通另外的世界。

    五萬年前,入侵者通過界門入侵神界,在那場前所未有的浩劫中,白龍一族以獻祭的形式犧牲一族,化為白焰拯救世界。入侵者被打敗後退回原來的世界,界門關閉,白焰不知所蹤。

    約六百年前,雲遊鶴在北極冰層下兩萬多米深處發現白焰,並將其封印在含光刃刀柄的特殊寶石中。

    現在正是界門打開的時期,集賢院預測入侵者此次將再臨神界,各界聞訊為加強實力,紛紛加緊尋找上次戰爭中失落的寶物。徐燃推測之前元曄與青蟒所說的先賢至寶,應該與此有關。

    正思考間,蘇玉林走進來,扔給徐燃一個盒子,“這是治你腿傷的藥,不過有點副作用,吃不吃隨便你。”

    徐燃聽到蘇玉林說這藥居然能治自己的腿,正不知所措,又聽有副作用,趕緊道:“多謝前輩,這藥有什麽副作用?”

    其實這也沒什麽,就是麻煩些,藥中有一味藥名為萬物生,有利筋骨愈合且效用長久,就算以後受傷也可以加速傷口愈合,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沒什麽,你吃了就知道了,反正也不算壞處。”

    對了······”蘇玉林猶豫了一下,道:“你這腿要三個月才能痊愈。”蘇玉林本想告訴徐燃,如果你願意打斷腿重新接上的話,十日就好了,但想到之前就在指尖紮一下這小子的反應,就懶得說了。

    蘇玉林撫須而去。看著手上的藥丸,徐燃心裏泛起一絲暖意,“這老頭雖然毒舌了點,小氣了點,嚴肅了點,人還是挺好的。”

    不知自己在徐燃心中竟是這等形象,走在路上蘇玉林大大地打了個噴嚏,念叨著莫不是昨晚與雲老頭聊太久著了涼,便趕緊找徒弟去給自己煎些藥,順便敲雲老頭竹杠。

    次日,徐燃起床時終於理解了蘇玉林所說的副作用是什麽了,鏡中自己的頭發已快與元曄的一樣長。

    藥童端來熱水給他洗漱,徐燃原想讓他幫忙剪掉,結果蘇玉林早交代讓他不要剪,留著有用,藥童便自幫他挽了發髻。

    蘇三才一大早見徐燃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作為蘇玉林的得意弟子,他自然知道這是服用了萬物生的結果。

    這可是萬物生啊!當年陳國的五藏閣主易歸藏重金向師傅求藥,欲置於五藏閣中展示,師傅都沒答應。這徐燃到底什麽來路,居然讓師傅如此上心,連這麽珍貴的藥材都免費送給他。

    上午醫館正忙,胖子一直盯著徐燃笑個不停,雖然已經知道了原因,卻還是忍不住想笑,“我說你這頭發長這麽快,很快就可以拖地了吧,以後掃地的活就交給你了,哈哈!”

    蘇玉林沉著臉一掌拍在胖子後腦勺上,“這筐藥材你切了半天才這麽點,還有心思在這笑話別人!”胖子趕緊加快速度拿起藥材切起來。

    這不到一天的功夫,胖子算是充分見識到了神醫的脾性,簡直和他爸一模一樣,被教訓了幾次後,胖子小時候的心理陰影全出來了,現在神醫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讓他攆狗他絕對不敢捉雞。

    徐燃覺得有點好笑,胖子是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蘇玉林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把他治得服服帖帖,也不簡單。

    你放心,他頭發最多長到腰就停了。”蘇玉林笑著撫摸著胖子的寸頭,“倒是你,這刺頭看起來不錯,用來搓地正合適。”

    胖子脖子一縮:“不合適不合適,我這頭發掃地不幹淨,還是用掃帚吧。”胖子本就是個自來熟,早就和醫館的人混熟了,看著胖子吃癟,大家都在轟笑。

    門外突然一陣躁動,許多人在圍觀。“小五,你去看看門外發生了什麽事。”蘇玉林正要去看看元曄的傷勢,被門外的動靜擾得心煩意亂,蘇三才便遣了一個小藥童去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