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隻是朝前走著，這個小屋子麵積也就這般大而已，所以很快，他們便在一角，看到了有些倉皇的小歌笑。

    或者說，白梁宇。

    他背靠著牆壁，兩隻手張開著想要往後蹭，燈光很暗，楚鳴用它照射在小歌笑亂蹬的腳上。沒有照向他的臉，所以高小塵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過這也沒有太大的影響，高小塵終究是發現自己錯了。

    麵前的小歌笑，壓根就不是初見時的模樣。那時候的他，自稱是大小姐。麵對蛀蟲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巴掌打了上去。古靈精怪，讓人捉摸不透，所以很久之後，高小塵才知道這個小家夥其實是一個男娃，為此他還懷疑了好長的時間。

    而麵前的家夥，慌張地如同一隻敗狗，還是一隻被主人掃地出門的流浪狗。遇到人的時候隻能夾著尾巴趕緊跑，生怕把人惹怒，被一棍子打斷了腿。

    現在的模樣，比起那隻T2被宰殺之後的白梁宇還要不堪。

    所以有鬼嘍。

    還不用楚鳴提醒，高小塵身邊的兩把短刀便倏而向後，將撲來的那隻喪屍切成了三截。

    一股腥臭的味道傳來，高小塵皺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是一隻A2。嘴巴還在開合，高小塵抬腳，又重重落下，把這個醜陋的顱骨給踩成了一堆爛肉。

    這隻A2沒有再露出任何的聲息，而白梁宇也停止了假裝的惶恐。

    高小塵抱著褚露，目光向下，看著小歌笑的臉。微光下他的皮膚也顯得很白皙，雙目也很有神，高小塵輕聲問道：“你為什麽要出來？”

    “難道我不該出來麽？”白梁宇的目光向下，“我生來便姓白，這是生我養我的父母賜給我的名字。你憑什麽更改？我姐姐用命換來我的命，不是讓我來當你的寵物狗的！”

    “怎麽說話的！”高小塵忽然爆喝了一句，讓白梁宇的身子都震了一下，“有誰把你當寵物狗麽？誰？是我，還是雲希？”

    “哼！”冷靜下來之後的白梁宇冷哼了一聲，道：“無論如何，是我姐姐救了你們的命。你們沒有資格，隱瞞事實的真相，去欺瞞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我從來都沒有隱瞞什麽，我叫高小塵。他叫高歌笑，是我的弟弟，這就是事實。你自己的情況你知道，你確信你的記憶沒有任何差錯？”高小塵麵無表情地說道，感覺就像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你說謊！”白梁宇重重喝道，“我為什麽不能相信我自己的記憶，而相信你的鬼話連篇？”

    “那你就好好回想一下你所謂的記憶吧，和你說的有沒有什麽偏差。”高小塵說，同時又在腦海中對楚鳴說道：“看起來不用做最壞的打算了，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容易一些。”

    “那是建立在你把剛剛那隻喪屍解決了的情況下。”楚鳴回頭，看了看地上的一堆爛肉，“沒有聽從他命令的喪屍，這個家夥說話就沒有了底氣，也變得不相信自己了。”

    “有點奇怪的是，小歌笑的能力應該是把被他殺死的人變成能夠聽他指揮的喪屍，這隻A2，沒有記錯的話就是剛剛和那隻T3一同出現的幾隻喪屍。”

    “的確如此，這隻喪屍已經被培育了很久。”楚鳴皺眉，“在我們剛剛到達這裏的時候，二號似乎和小歌笑有過交流。交流的內容隻是一些隱晦的東西，類似於過去的電報，隻有同樣的密碼本才可以破解，我聽不懂。”

    “如果是她幫助小歌笑進化了能力，我想這還是一件好事。”

    “的確如此，不過前提是可以搞的定這個小家夥。”

    “原定計劃不是你來搞定他麽？”

    “計劃趕不上變化，至少暫時看起來，你小高叔叔的大忽悠還是挺有效的。嚐試喚醒小歌笑自己的人格，白梁宇已經快要繃不住了。”

    高小塵點點頭，隨而又看向了牆角的小歌笑，笑道：“怎麽樣，想清楚了麽？”

    “我該想什麽？”白梁宇抬頭，看向高小塵，一雙眸子裏寫滿了都是冷冽之色。

    “去想想你的記憶是不是正確的啊。”高小塵說，“你沒有姐姐，的確有一個女人為了救你而死了。不過她不是你姐姐，你叫她啞奴。她是個懦弱但是很漂亮的女孩，開始的時候因為長相，被那裏的男人們輪番欺負。你正義感大爆發，殺了那群蛀蟲，讓她隻服侍你一個人。後來你遇到了險情，她為了報恩，引燃了那些麵粉，製造了爆炸，是也不是？”

    高小塵說的這些話，不盡然都是忽悠。因為在白梁宇的記憶裏，那個女人本就不是姐姐，而是一個奴隸而已。一個隻為了服務他而存在的一個女人，一個有些親密關係，喂他馬首是瞻的女人而已。

    果然，高小塵的話說完之後，白梁宇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而傳來的，隻是一聲冷笑。

    而高小塵的心中也同樣是有些冷冽，白梁宇隻是一個衍生出來的人格，沒有頭也沒有尾。白碧靈告訴過高小塵，白歌笑在之前也不過是一個懦弱乖巧的男孩。

    在變成高歌笑之後，他也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對於女孩的注意，他也向來是置之不理，隻聽從高小塵的話。唯一的變化就是，他不再恐懼，遇到喪屍也不會害怕。他很勇敢，在學校的喪屍解刨課裏麵，他從來都是第一個敢於拿刀的男孩。

    所以高歌笑，才是白歌笑正常成長之後的樣子，也是白碧靈希望弟弟將來成為的樣子。而白梁宇，強大，但是惡毒。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不相信人類，甚至樂意去殺人，將他們培養成聽話的手下。

    這不是白碧靈想要的樣子，她用自己的死，救了高小塵，也將自己的弟弟囑托給了高小塵。

    她憎惡白梁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梁宇的出現，就是他殺了她的弟弟之後取而代之的東西。

    所以高小塵問向楚鳴：“你有沒有辦法，徹底殺了白梁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