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人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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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蘭兒,雖然知道大側福晉必定會大發雷霆,然而我卻並不以為然。但身後跟著我進屋的寶來、七喜和秋紅三人深知大側福晉的厲害,則為我擔心不已。
我走進屋內,看見桌上放著溥苣還沒來的及吃的鳳梨,心裏有些感慨:這鳳梨尚在筐裏的時候,溥苣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街頭混混。這鳳梨出去轉了一圈再回來,溥苣已然成了可以結交的仗義之人。
我哭笑著搖了搖頭,對七喜說道:“七喜,你把刀拿來,將這個鳳梨加工了。”
七喜沒有動身,而是開口道:“貝勒爺,您打了蘭兒,怕是讓大側福晉知道了,會有些麻煩。不如,您現在去找大福晉說說。”
秋紅也在一旁出主意,道:“貝勒爺,這打蘭兒五十大板,可是著實不輕呀。怕是,即便不被打死,也得被打得丟了半條命。那蘭兒又是大側福晉最貼身的丫鬟,大側福晉也是極為護著她的。貝勒爺,您還是早些找大福晉和王爺說說才好。”
寶來也皺著眉,說道:“貝勒爺,七喜和秋紅說的在理。咱王府裏上上下下的事,大側福晉都要管。我看,貝勒爺您還是早些做準備,以防大側福晉發難。”
聽得他們的話,我不以為意地道:“無妨事。”又深思了下,道:“不過說來奇怪,府裏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怎的不見大側福晉出來替蘭兒說話呢?”
七喜回道:“貝勒爺,大側福晉一早就出去了,比您出府的時辰還早呢。估摸著,應該還沒回來,不讓她是必定要為蘭兒求情的。”
我點了點頭,暗道:原來大側福晉不在王府內,不然,今兒這威,我恐怕還真立不成。她這一大早就出府了,應該是進宮討好慈禧去了。隻是不知道我送她的那小半瓶香水,她派上用場了沒有。我並不怕大側福晉在明麵上找我的麻煩,畢竟此事我是占理的一方,再者我是有爵位的人,她還敢把我怎麽樣不成?
我笑著坐到椅子上,擺手道:“行了,該怎麽辦,本貝勒心裏自然有數。秋紅,晌午我還沒飯呢,你去膳房取些吃的來。對了,多拿些來,你們也沒吃東西。今兒,本貝勒打了那惡奴,心裏高興,你們跟我一起吃。”
又轉頭吩咐七喜,道:“七喜,這鳳梨既然拿出來了,就別放回去了,你還是去把它切了來。”
想了想,又對寶來說道:“寶來,你去府門口看看,張勇他們打的如何了。告訴他們,可別給本貝勒爺少打了一下。對了,讓他們給我狠狠的打。不過,可別打死了,要是蘭兒被打死了,這後麵可就不好玩了。”聞言,三人皆轉身,按我的吩咐去辦事了。
待他們三人出去後,我急忙檢查了下房門是否關好。再三確認房門關好後,轉身,快步走到床邊,從床下拿出藏著的左輪手槍。我看了看手槍並沒有被動過,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我心愛的摸了摸這把造型古樸的左輪手槍,很笨拙的將手槍的轉輪撥出,看到槍裏有六發子彈,又很費勁的將轉輪扣回。雖然這把手槍拿在我的手裏,顯得大了些。但我相信用兩隻手,我還是可以勉強將槍裏的子彈射到敵人身上的。雖然此刻的我很想試試這把槍的威力,但我還是不能如此做,畢竟王府的人太多,讓他人聽到動靜發現了可不好。不然這把左輪手槍,就不能成為我的秘密武器了。
中午的這頓飯,是在我的強迫下,寶來、七喜和秋紅才坐下與我一同吃的。他們三人吃的是惶恐不安又擔驚受怕。惶恐的是,第一次與小主子吃飯而不安。擔驚的是,怕大側福晉的雷霆手段而害怕。
我雖然並不擔心大側福晉的責難,卻擔心慈禧的手段。心中不斷的思考著,如何能盡快將自己與洋人有“瓜葛”的事情公之於眾。
一頓飯下來,大家吃的皆是如同嚼蠟。草草收拾了一番,便進入了我的午覺時間,畢竟我還是個“孩子”,還需要足夠的睡眠。
待我午睡醒來,大側福晉仍然沒有回府。反倒是公務繁忙的醇親王,正端坐在書房喝茶看書。雖然醇親王看似是在喝茶看書,實際上他是在等待,等待我去解釋,為何杖責大側福晉的丫鬟蘭兒。我不怕大側福晉對我發飆,那是因為我是有所依靠的,這依靠自然就是我的阿瑪醇親王。所以,此刻的我,必須前去給阿瑪醇親王請安。
來到醇親王的書房,我恭敬地行了一禮,恭聲道:“給阿瑪請安。”
低頭觀察醇親王臉色的我,並沒有發現醇親王因我打了人而憤怒,也沒有發現醇親王因我得罪了大側福晉而惱怒。反倒是醇親王平靜地放下書,關心我道:“恩,身子好些了?”
醇親王不問我打人的事,但我卻不能不說。想了想,我開口道:“阿瑪看的是什麽書?”
醇親王喝了口茶,,道:“大清律法。”
我上前一步,道:“阿瑪,大清律法中,可有下人對主子不敬的處罰規定?”
醇親王略帶笑意的看著我,道:“有,卻不詳細。那麽,你認為律法應如何處罰?”
我直言道:“阿瑪,兒子以為,該如何處罰對主子不敬的下人,應當按事情的狀況而定。有的不敬是小不敬,有的不敬是大不敬。故而,並不好做出統一的處罰規定,而是應當按各家的家法來執行。”
醇親王正了正坐姿,道:“依你所說,我此刻應當看王府家法嘍?”
我低頭道:“阿瑪,臨時看家法恐怕來不及。畢竟,下人在外人麵前胡作非為,而主子不能及時處置,反倒要事後再翻找家法。這恐怕,有損我醇親王府的顏麵。”
醇親王皺著皺眉,問道:“在場的外人是誰?可有讓你不顧及身份,當場重罰的必要?”
我抱拳一禮,回道:“回阿瑪,他叫溥苣,也是一位旗人。按照輩分,他還應當叫我一聲叔叔。他如今住在二爺爺慶郡王府,說是前慶郡王奕彩的親孫子。”
醇親王的眉頭,皺地更深了,好似在自語道:“哦?是奕劻的孫子?”又低頭思慮著:奕劻雖然算是我的下屬,但他畢竟是當朝大員,還有郡王的封爵,更是得老佛爺的信賴。他的孫子在我醇親王府受了下人的欺辱,我醇親王府若沒能及時給個交代,那絕對是丟顏麵的事。再者,奕劻與我剛剛接管軍機處的事物,還是應當相互和睦為宜。
思索了片刻,醇親王隨即舒展了眉頭,欣慰地道:“載洸,此事你處置的很得當,阿瑪很欣慰。那溥苣在咱們王府受了傷,咱們自然是有責任的。既然他是來王府找你的,想必你與他也算結識。明日你帶些補品,去慶郡王府拜訪一下。一來,是去探望探望溥苣的傷勢。二來,也算是咱們醇親王登門致歉。”
意料之中的事,我自然是點頭應允。又與阿瑪醇親王閑聊了兩句,便告辭回了自己的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