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遭了賊
字數:3698 加入書籤
舒琿坐在地上透過欄杆的縫隙看著劉刺史和卓夢龍回到各自的席位,兩隊官妓走上歌台表演宴樂,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嗬欠。
“原來我是藍田縣子啊,不知道藍田產的玉是不是也歸我?”他在這裏倒是想得美。
此時的宮廷宴樂就如舒琿問敖廣會不會武功時得到的信息一樣,多是些關於戰陣拚殺的表演。而在這些文人雅士聚眾狎妓的煙花場所,當然不會還是那些掃興的內容,但也沒讓舒琿覺得有什麽意思。
“路還很長啊,科技與藝術不是分立的兩個領域,而是互相促進與息息相關的。”舒琿不無感慨地想到。
此時的弦樂器多為琴瑟箏琵琶箜篌、管樂器舒琿見過的有笛蕭笙羌笛與管。這些樂器各有各的律準,但大多分為三分損益法和泛音列兩種。
這樣的律準沒有什麽不妥,很多樂器就是需要靠它們才能完美地表現出自己的聲音。但它們卻不能對樂譜進行自由的升降調而保持旋律不變,這便限製了同一首曲子的感情變化,同時也讓譜曲時很難做到對之前旋律和和弦的精確升階以突出各種層次關係。
吹奏樂器的孔較少也罷了,弦樂器便受到了不小的掣肘,舒琿想要靠這些樂器來為他記憶中的歌曲配樂的打算因此變得比想象中困難許多。
不過舒琿連半桶水都算不上,他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著手去解決這個問題。剛才沒事時他就心算了一下給古琴徽位替換成十二平均律,結果發現那好像沒法操作。
“算了,順其自然吧。”他不負責任地想道。音樂聲已經停了下來,然後就見一名小丫鬟拿著張宣紙到了主人席上,主人看過後又有雲袖樓中會書法的倌人將原作謄抄幾份,分別送往不同的樓層區域。
而一名之前飲酒禮上作三名眾賓之一的學子自信地走上歌台,開始了他的表演: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其他賓客咀嚼著這首朝氣蓬勃,豪氣幹雲的新詩大都讚賞地點著頭,隻有舒琿目瞪口呆:“這家夥肯定不是劉禹錫,後人常把陸遊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掛在嘴邊,以前以為他們隻是在謙虛,現在我信了。”
見到請求評分的小丫鬟捧著一張謄本已經到了麵前,舒琿從背包中掏出了那支“理查德·米勒”自動機械鋼筆,他要給劉禹錫的詩投上一票。
而那邊,又有一名二樓的官員填了一首詞,於是服侍他的官妓便下到歌台上伴著詞牌配樂吟唱起來。
……
在鶯歌玉離四名官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舒琿三人加上程懷默辭別劉刺史等人,打馬往十方樓回去。玉離等人是真的不舍舒琿,雖然舒琿的手筆實際上不算什麽,但她們官妓平時可不像花樓的倌人一樣能夠收到許多打賞。
“不走留著幹嘛?我隻是孩子啊……”舒琿撫摸著大膽的脖子,也沒有用牽絲戲操縱它。自從知道騎在馬上麵可以隨時對它進行接管後舒琿便有些有恃無恐,騎在背上便放心多了。
不過程懷默為什麽沒有留下?舒琿瞟了他一眼:“弟弟,你不是早就想跟官妓廝混了嗎,怎麽,小姑娘嫌棄你沒有念詩?”
程懷默張了張嘴,很想反駁,不過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他很清楚,今晚留下的人也不會有官妓相陪,頂多由雲袖樓安排些紅倌人,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跟舒琿講了。
舒琿不知道袁天罡留不留在雲袖樓過夜,怕打擾他雅興在走的時候就沒有問,反正他們騎馬先行。
等一行人回到十方樓,各自分開回房。紅魚掏出鑰匙,卻見門上沒有掛鎖,她猶自在回想似否真是早上忘了,舒琿已經裝逼地用“念力”將門給推開了。
可是看清內裏情景,兩人卻停住了腳步,紅魚捂住小嘴“啊”地輕呼了一聲——
隻見屋內亂七八糟,別說那些可以裝東西的箱櫃和瓶罐,連地毯都被人給翻了一遍,舒琿從後麵探了個頭甚至看到門口還有幾團棉絮。
“這是遭了賊了?”舒琿瞪大了眼睛:“不會隻偷了我吧……”
他朝紅魚努了努嘴:“過去看看丟了些什麽,我們好像沒帶啥值錢的物件。”
要說這十方樓的安全性,那漏洞確實不少,畢竟比起安全更需要考慮的是客人的隱私。不過要是丟東西這種事情發生得多了,那它也做不到如今的規模,舒琿不認為他這次遇到的入室行竊隻是趕了巧。
敖廣聽到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看到室內的亂象也是一陣無言。
“少爺,行李都被翻過了。除了散碎金銀之外,衣物上的配飾玉扣金珠都被人用刀割了下去,奴婢的首飾也被取走。”紅魚檢查了一番,回來向舒琿報告損失。
舒琿摸了摸下巴,皺著眉頭有些想不通:“要說帶的現金首飾,我們一行可不算惹眼,怎麽就讓人給盯上了?”他望了望敖廣:“你的房間遭竊賊了嗎?”
敖廣搖了搖頭,提醒說:“會不會和三弟前天晚上抓住的那個蟊賊有關?”
這倒是讓舒琿想起,上次那個白虎堂派了個他記不住名字的小二杆子跟著他們一行盯梢,就跟到了這十方樓外麵。白虎堂是對他的九霄環佩和大聖遺音動了歪主意,不過上次敖閏讓十方樓的夥計將那個蟊賊送官了,怎麽官府沒有解決?
唐朝的社會是個法製社會。後人曾以“路不拾遺”來誇耀唐時人民的物質富庶與德行高尚,其實在唐律中拾遺是一種罪名,與盜竊幾乎等同。而對待盜竊,最高能判處流三千裏,服勞役三年。
以舒琿的身份被賊人盯上了,即使官府沒將賊人給盡數逮捕,也不至於完全無動於衷吧……
“走,去二號房看看琴還在不在。”卓夢菱對九霄環佩十分珍視,不過舒琿對於大聖遺音就沒嗬護得那麽緊了,扔在卓夢菱平日撫琴的天字二號房沒帶回來。
走到二號房門口,隻見銅鎖好好地掛著,沒有被破壞的跡象,想來大聖遺音此時正同樣好好地躺在裏麵。
舒琿和紅魚都輕籲了一口氣。紅魚是對那把大聖遺音很是喜愛,今後那把琴就是她的了;而對於舒琿來說則是對兩把琴花了一番功夫,又沒有通過召喚得到圖紙,丟了就還得重新做一把很是繁瑣。
他轉過身用黑暗庇護敲了敲卓夢菱的房門:“夢菱姐,你在裏麵嗎?”
既然竊賊是直奔他的房間而去的,對於不在他房內的大聖遺音都沒有找到,想必卓夢菱手上那把九霄環佩就更不會被他們知道了。
不過凡事總有意外,更何況舒琿也想問問她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判斷下蟊賊們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的召喚祭壇已經饑渴難耐了。
前有拜龜教,後有白虎堂,這是根本不把他這神靈放在眼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