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嘿嘿笑道：“你說我喜歡哪個？”

    白婉臉蛋一紅，嬌嗔道：“討厭！”

    我哈哈一笑，推開靠外的那扇窗戶，探頭出去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忽然看見渺遠的雪地上有一點紅，不由得覺得奇怪。

    白中有紅，非常顯眼。

    那是什麽？

    真實之戒帶給我物理係力量提升的同時，也間接提升了我的視力，雖還不如老鷹般銳利，但定睛一看之下，最終還是看清了那個紅顏色的東西。

    是兩把展開的紅色布扇。

    我認得那布扇！

    是小靈的布扇！

    我幾乎要翻窗而出，卻看見下方如同深淵般的峭壁，冷汗不由得涔涔而下，這個高度跳下去，肯定摔成一團肉醬。

    白婉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立刻抓住我的肩膀，驚奇道：“小凡，你想幹什麽？”

    我冷靜下來，沉聲道：“小靈的扇子丟在雪原上，她人一定就在不遠處！”

    白婉也看見了那兩點紅色，立刻道：“那我們趕快去找她。”

    我從豪華高塔裏牽出一匹藍白相間的駿馬，正是月光神馬。

    我翻身上馬，目光緊緊盯著前方道路，道：“磨刀不誤砍柴工，那片雪原在很遠的地方，我們步行肯定來不及了，隻有騎馬。”

    我將手伸向白婉，道：“上來！”

    白婉猶豫了一下，抓住我的手，也翻身上來，就坐在我的背後。

    我沉聲道：“抱緊我。”

    “嗯。”

    白婉這次也沒扭捏，輕輕點頭，然後從後麵抱住了我，臉蛋就貼在我的背上。

    我一提韁繩，小白狂奔而出，耳邊風聲肆虐，寒冷的風夾雜著冰雪撲麵而來，砸得人皮膚生生發疼。

    可是我不怕，為了小靈，受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麽？

    小白速度飛快，眨眼間已到城門口，兩個守衛驚疑的看著我，卻沒有一個上來阻攔。

    我大聲道：“開門！”

    “嘎吱……”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我縱馬從中間縫隙狂奔而出，眨眼間已踏上山間雪路，一路蜿蜒向下，小白不僅腳力十足，而且穿上了防滑鐵蹄，即使這樣厚厚的冰層，也能夠疾步如飛。

    沒用多久，冰封之城又變成了一個輪廓，我們已來到廣袤無邊的雪原之上。

    現在地勢降低，我已看不到那兩把扇子了，但我還記得那個方向，片刻不停地縱馬直奔而去。

    大約過去半個小時，我已經來到目的地，猛然勒住韁繩，與白婉一起翻身下馬。

    我一頭跪倒在雪地裏，捧起地上幾乎被風雪掩埋的兩把紅色扇子，是用絹布製成，上麵秀有金色絲線，煞是好看。

    絕對是小靈的扇子，錯不了！

    我將兩把扇子抱在胸口，卻沒有感受到一絲小靈的溫度。別說扇子了，就算是一個活人凍在這雪地裏，也很快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僵屍。

    我不由得替小靈擔心起來，昨夜她就跑出來了，在這天寒地凍的極北之地，她能去哪裏？

    白婉忽然問：“小凡，天地這麽大，我們去哪裏找？”

    我握緊拳頭，重重的道：“不論去哪裏找，我都一定要找到小靈！”

    白婉沉默片刻，道：“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

    我拾起扇子，放進虛空魔鏈當中，然後與白婉一起上馬，頂著風雪在周圍尋找，既然小靈的扇子在這裏，她人在這周圍的幾率至少大些。

    足足找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發現一絲蹤跡，我感覺心頭越來越沉重，我不禁開始想，我是不是從此就失去小靈了？

    我的心開始痛。

    小白跑累了，速度漸漸慢下來，我幾乎快要抓不穩馬背，就要摔落到地上，我的身體雖然還有力氣，但我的心已沒了力氣。

    我忽然也不想活了。

    我最喜歡的徒弟都走了，師父還能活下去嗎？

    突然，我看到遠處風雪之中，出現一個身穿棉襖的獵人，手裏提著一把弓箭，背上挎著一盒箭筒，肩上竟然擔著一個昏睡過去的小女孩，那姿勢就像扛麻袋一樣。

    我立刻怔住，失聲道：“小靈？”

    獵人背上的那個小女孩就是小靈，她的衣服我還記得，絕對錯不了！

    我幾乎要跳起來，猛然縱馬而去，還未近前，降魔斷劍已經嗆一聲抽出，金屬的嗆鳴在雪地中傳出去很遠。

    我厲聲道：“放下她！”

    那獵人驚恐的回看一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著雪原深處跑去。

    我心中怒意更盛，以最快的速度縱馬追去，沒想到那獵人腳力非凡，扛著一個小女孩，竟還能跑出很遠一段路程。

    我再也等不了，將韁繩交給白婉，然後猛然間發動雲棲步，從馬背上一躍而出，腳下速度施展到極致，眨眼間衝到獵人背後，手肘直擊他的肋下，趁他疼痛得彎下腰時，一把奪過小靈。

    我把小靈柔軟的嬌軀抱在懷中，看著她微閉的靈動雙眸，挺翹圓潤的鼻頭，一張熟悉的小臉蛋，真是小靈。

    我不由得喜極而泣。

    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隻是昏過去了而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身後腳步聲響起，我猛然回頭，手臂一挺，降魔斷劍霍然刺出。

    劍鋒在獵人眼前三寸處停下。

    汗，從獵人的額頭上流下來。

    我盯著獵人看，他是一個長相很普通的男人，平凡的五官，粗糙的胡子，雪原上的獵人基本都是這個樣子。

    他忽然跪倒在地，顫聲道：“大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用劍指著他，冷冷道：“你為什麽要害這個小女孩？”

    獵人驚愕，看了一眼小靈，苦著臉道：“大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

    我目光淩厲道：“那你為什麽要將她扛走，你想將她扛到哪裏去？”

    獵人愣了一下，歎道：“我……我在雪地裏撿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凍昏了，我心想這也是個可憐的小女孩，所以……”

    我有些不信，道：“說下去。”

    獵人畏懼的看了我一眼，垂頭道：“所以，所以我想把她帶回家養著……”

    我怔住。

    我又看了一眼小靈的臉蛋，已經被凍得蒼白，而且手腳冰涼，看樣子真是被凍昏的，獵人也許沒有說謊。

    我的神情稍稍緩和，片刻後，又問：“你為什麽想養她？”

    獵人囁嚅著道：“我……我一輩子生活在雪原中，今年已經四十二歲了，沒有伴侶，孤苦伶仃，所以看到她的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老天爺可憐我，所以在我老來之際，贈給我一個女兒，沒想到……”

    獵人神色黯然，他的麵上皮膚已經泛黃，歲月風霜在他臉上刻下道道痕跡，人過了中年，就已逐漸步入老年了。

    如果我在那種孤苦伶仃的情況下，撿到一個小靈，會不會想要帶回家養著？

    答案是肯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