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日月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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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繪畫上畫了好幾頁小人打架,鑒於方敬那拙劣的繪畫水平,那些畫幼稚得像小兒塗鴉,但方敬卻越看臉色越怪異。|

    第一副圖上畫了並列兩排小船,幾個小人站在船頭遙遙相對,好像兩軍對壘;第二副圖上,畫麵又變了,兩排小船彼此對轟,有的小船冒起了火,有的小船上不同的小人在一起打架,熊熊戰火燃燒;第三副畫上,隻有幾艘小船停在水麵上,船上的小人手舞足蹈,似乎在慶祝勝利,另一邊的船隊不見蹤影。後麵的幾副畫差不多都是類似的情形,共中一方的船隊跟各種不同的人打架,最後都勝利了。

    這是什麽意思?打仗嗎?誰跟誰打仗?

    方敬皺眉,心想這畫得可真抽象,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抽象派畫家的潛質。

    岑九買完早餐回來,看到方敬坐在床上發呆,湊過來看了一眼:“這是什麽?你畫的?”

    “不知道。”方敬鬱悶地道。

    為什麽不是畫航海圖,而是小人打架?而且他根本看不懂好嗎。早知道這樣,大學的時候就該選修美術的,不然現在也不用這麽糾結,真是有錢難買早知道啊。

    岑九拿起繪畫本,看了半天,勉強道:“好像是在打仗,畫得真好。”

    方敬:“……”

    “這是什麽意思呢?”方敬眉毛都要皺得打結,他以為是航海圖,結果是小人打架,這要讓他如何確認沉船的位置啊!

    岑九捏了捏他的臉,說:“先吃飯,要上班了。”

    方敬一看時間,已經八點了,隻得把繪畫本收起來,先去吃飯。

    岑九買了皮蛋瘦肉粥,粥熬得都快化了,灑了切碎的青菜,配上剛出鍋的小籠包和蒸餃,看得人十分有食欲。

    岑九衝了兩杯牛奶,把早餐裝在盤子裏擺在桌上,和方敬一起吃。

    方敬還在想小人打架的事,心想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他真的不擅長解迷啊。

    “快點吃,要遲到了。”岑九夾了一隻蒸餃到他嘴邊。

    方敬張嘴一口吃了。

    兩人開始安靜地吃早餐,方敬昨天忙活了半夜,精神十分疲憊,胃口卻十分好,喝了一碗粥,還吃了三隻餃子兩個小籠包,岑九看了他一眼,等他吃完,確定他吃飽不吃後,把剩下的都吃了。

    吃完早飯,岑九送他去上班。

    到了博物館,方敬說:“我今天下班要去學校圖書館查資料,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要是不想做飯,就去樓下吃,叫外賣也可以,外賣的電話貼在冰箱門上。”

    岑九“嗯”了一聲:“晚上我來接你,一起去圖書館。”

    “太熱了,你在家裏吧,記得把空調打開,不要中暑了。”大門口有同事叫方敬,方敬衝岑九揮了揮手,“快回去吧,一會兒就熱起來了。”

    岑九點頭,兩手插在褲兜裏,看著方敬進了博物館大門。

    “你朋友?”同事看著岑九好奇地問。

    “嗯。”方敬點頭。

    “以前怎麽沒見過,長得好帥。”同事拿手機對著岑九拍拍拍,說,“對你真好,這麽早還送你來上班。”

    方敬心想,我男朋友當然對我好了。

    同事顯擺地把照片發到群裏,立刻引來一群狼女圍觀。

    “啊,哪裏來的帥哥,好帥好帥啊!”

    “求電話,求企鵝,求微信,求約炮。”

    “銅球。”

    “啊,老娘我單身二十六載,潔身自好,終於等到我夢寐以求的男神,求介紹求介紹求介紹。”

    方敬:“……”

    真是抱歉啊,你們都晚了好幾步了,這麽帥的帥哥早就被他拆吃入腹,連渣都不剩了。心想以後一定要把岑九藏好了,外麵的女人真是太彪悍了,隻看照片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就能當著眾人說約炮了。

    十一點的時候,主任打電話過來:“小方啊,新到的一批青銅器皿,你把資料整理一下,下周就要展出了,這個比較急,辛苦一下加加班吧。”

    “好的好的。”方敬一邊接收文檔一邊點頭。

    資料整理到一半,陳列室那邊打電話過來:“小方,你把上次那個龍泉青花鳳鳥紋盒翻譯一下,英文和韓文都要,下午要放到展覽廳,記得快點啊,要得很急。”

    方敬:“……”

    同事在企鵝上q他:【周六我女朋友生日,說好了要陪她過的,到時能幫我代下班咩?拜托拜托!”

    方敬簡直滿頭黑線,心想他隻是個資料錄入員,不是翻譯也不是解說員好嗎?!

    掛了電話,方敬先聯係翻譯公司,結果平常有業務往來的那個翻譯結婚去國外度蜜月了,翻譯公司推薦的新翻譯,明顯是個新手,方敬讓她試翻了一段,好些專有名詞一看就是錯的。

    方敬隻好婉拒了這一位,讓對方推薦一位比較有專業背景的翻譯。

    好不容易翻譯的事敲定,方敬把那批新到的青銅器皿的照片打印出來,抱著照片去資料室查資料,一路簡直是飛來又奔去的,忙得不得了。

    錄了一天的資料,眼睛都花了,手敲鍵盤敲得抽筋,看著密密麻麻的文物資料,方敬簡直暈頭轉向。

    把資料整理好,發了一份副本給主任。

    新的翻譯比較給力,終於趕在下班之前把翻譯資料傳了過來,方敬趕緊發到陳列室那邊,結果陳列室又說暫時不用了。

    方敬簡直想衝著電話怒吼,上午的時候還催死一樣催,現在又不要了,你早說啊,害他浪費那麽多時間和精力。

    資料錄入員,打雜小弟,主任的臨時助理……

    每天開電腦,整理資料,錄入電腦,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相比起撈船的精彩與刺激,這份工作簡直乏味得讓人歎息。

    真想辭職啊啊啊!

    方敬氣得“啪”地一聲把電話掛了,沒兩秒,電話又響了起來。

    “又幹嘛?!”

    電話那頭小小地頓了一下,然後岑九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要生氣。”

    方敬:“……”

    “我在博物館門外,你下班了嗎?”岑九問。

    “下班了,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方敬隻覺得辛苦一天,隻有這一刻才是快樂的。

    八月的天,正是海城氣溫最高的時候,岑九在外麵站了一小會,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全是汗,t恤背後印出一圈水漬。

    “熱嗎?不是讓你不要出來的。”方敬說,“吃晚飯了嗎?”

    岑九搖頭。

    方敬帶著岑九去大學城吃簡單的牛肉麵,方敬吃一碗,岑九吃兩碗。

    吃了麵,兩人去文物研究圖書室。文物研究圖書室裏有很多古文物研究內部資料,不對外借閱,陸教授特地給他辦了一張借閱證,隻能在圖書室借閱資料,不能把書帶出去。

    圖書室裏,方敬和岑九占據了最角落的一張桌子,岑九複習功課,備戰脫盲班結業考試。

    方敬翻著一本古代史,手邊摞了一堆書。

    岑九被bpmfjqx聲母韻母弄得頭暈腦漲,把書扔到一邊:“我休息一下,你在看什麽?”

    方敬把繪畫本攤開,說:“找這個。哎,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該學美術專來的。”現在一手小學生都不如的塗鴉,誰看得懂啊。

    岑九看著上麵的小人打架,笑了一下,隨手挑了一本明清畫冊,一頁一頁地慢慢翻。

    “複習你的功課。”方敬看他這麽悠閑,不樂意了。

    “太難了,聲母韻母的,為什麽要考這個?”提起拚音,岑九臉都要扭曲了。

    對於一個從沒進過學堂的真文盲來說,拚音和漢字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語言。

    “因為這是最基本的啊。”方敬心想岑九都十九歲了,還要學習小學生的課程,真是作孽。

    岑九翻了翻書,又看了看繪畫本,突然說:“看這個,像不像?”

    書上是一頁明清水師海戰的繪本,明朝水師的日月旗看上去跟方敬畫的小人旗好像。

    方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