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上課不要走神！”丹尼爾的桌子被敲了敲。是嚴厲的英語老師。

    “啊，不好意思。老師對不起。”丹尼爾被驚醒，從回憶中走了出來。丹尼爾揉了揉自己的臉，而他得到的回憶的結果就是：張洋那張嘴真討厭！別的也沒什麽了。孫小迪那事也怪不到自己頭上，自己就是說實話而已啊。而他沒注意到的是，張洋也不過是說實話而已，英式發音的daniel在中文的語感裏，聽起來就是有‘大牛’的感覺沒錯。

    “你應該說rry啊！這是英語課啊！”英語老師有些崩潰的說：“你做為一個外國人，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驚醒，第一反應應該是自己的母語才對啊。結果你呢：‘啊，不好意思。’唉……這太沒意思了。沒有講課時演示給同學的效果啊……”這英語老師明明是個男人，念念碎起來卻比女人都麻煩多了。

    “那個。老師，其實我是歐裔華籍。母語就是漢語，不好意思。”丹尼爾有些無奈。他也想做出那種用來講課演示用的反映，可他根本做不出來。

    “我就讓你假裝一下嘛。你當我傻的麽？看看你這次英語考試的成績！全班第幾？你自己說！”崩潰的英語老師在狠狠的教訓這丹尼爾。

    “額……嗯……倒數第一……”丹尼爾也有些崩潰，他覺得英語這玩意也太難了！所以他和母親的溝通特別少，有時候甚至需要巴倫或者貝蒂做翻譯才能聊幾句。這大概也是遺傳了他母親，學第二語言困難。

    “老師我是第二！”張洋在後麵緊對老師揮手。

    “行了，你個倒數第二激動個什麽勁。”老師捂了捂額頭。

    “因為這次我不是倒數第一啊！是我贏了！”

    “天，你這點追求。你出去別說你是我的學生。”

    “啊哈哈，好……”張洋高興的點了點頭，英語老師完全拿張洋沒轍。

    “我們就差3分好麽？我58你61，你笑什麽笑？”丹尼爾對張洋的火氣不減。聽見他說話就不爽。

    “可我及格了，你都沒及格。你個純種的沒及格，我個半吊子及格了你怕不怕？說明混血兒血統比你強勢的多啊，這不是很科學的數據證明麽。”張洋有些嘲諷的對丹尼爾說。

    “行了，科學的數據證明，你們兩個都是笨蛋。和人種無關。我個天生和英語不沾邊的可是滿分的。”孫小迪指了指自己的成績。

    “那好，不講人種，就我和你，單獨分個勝負。今天非分個勝負不可。”丹尼爾有些受刺激的對張洋說。

    “你們上課別說話了行麽？或者用英語吵架也可以，但是不能說髒話。”英語老師把此話說完，瞬間兩個人就安靜了。老師看他們連用英語吵架都不肯，反而有點挫敗感。

    下課了，丹尼爾一把扯住打算去廁所的的張洋。

    “你看，這是我們這一年裏所有科目所有科目的成績對比！你自己說我們誰贏了？”這是丹尼爾在英語課上整理出來的。以表格的方式做出排列，並根據勝負全部標記了顏色。英語老師看了可能會想打人。

    “我天，你是真有病啊。你等會，讓我上個廁所回來再和你扯行不行？一會看，一會看。”張洋懶得看那種東西，因為根本不用看就知道結果。丹尼爾除了英語之外別的全都是全班前幾，而張洋基本全都是班後幾。要說就美術學的好，可美術不考試。他刺激丹尼爾歸刺激，可心裏還是清楚根本不用比的。

    “那不行，我都做出來了你怎麽能不看？你看，這是剛剛你很得意的英語成績，這是我們一年裏成績的對比浮動圖。我的成績在上麵的是紅色，你的成就在上麵的是綠色。你自己看是紅色多多還是綠色的多？”丹尼爾何止做了表格，甚至做了圖。

    “我的天啊，用不著吧……要不，你去和小迪比吧。他那圖紙應該特好畫。我還有點大事。”還沒等張洋走，丹尼爾又把他拉扯回來。丹尼爾不可能跟孫小迪比成績，因為也根本沒得比。孫小迪平時基本各科目都是滿分，而愛錢的他唯獨數學有時候會掉一點分。而他之上的班長，就沒有掉分的時候，作圖直接畫一條直線就可以了。丹尼爾感覺他們不單不是人，是根本不是人。所以丹尼爾完全不想理會張洋的意見，他隻想和張洋分出個你死我活，他覺得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你看，這是我們……”丹尼爾又翻到另一個界麵，也不知道他還做了什麽數據圖紙。

    “你，你鬆手！我不想看！我和你又不一樣，幹嘛要和你比？要不你和我比堆沙堡啊？我讓你十個！哎呀！你連廁所都不用上，我可比不了。”說到最後這句張洋也壓低了聲音。捂了捂肚子，有些麵紅耳赤。

    “哦？嗬嗬！那，你，承不承認，你學習成績，不如我啊？”丹尼爾看到報仇的機會，完全不想放過張洋。拉長音的慢慢說。

    “是，行，你厲害。我就學渣了，你好，你是大學霸。行了吧？天啊，快讓我走吧。”張洋也不能真的打他一通。

    “那不行。學習完了，可別的方麵你服不服？比如說身體素質，我要求和你決鬥這麽多年你都不肯。現在你同意不同意？”

    “你這特麽是綁架啊！你什麽都比我強。我就是個垃圾。ok？”再繼續張洋就真的要打人了。

    “這，不行不行。看你就一副不服的樣子……放學之後我們用體育成績分出個勝負吧。比如跑步，俯臥撐，跳高跳遠什麽的。行不行？你同意我就去找體育老師安排……”

    “行行行行……你可隨便吧！鬆手吧！”達成了目的的丹尼爾也不再糾纏張洋。總不能真的就讓他在這裏惡心到自己吧……

    放學時，丹尼爾有點無奈。這怎麽弄得和運動會一樣。用不著把這麽多東西都擺出來吧……巨大操場上的各個競技地區都放好了對應的器材，平時放學後歸體育老師管理的體育隊學生還在從倉庫裏進行向外搬運。丹尼爾感覺很慚愧，麻煩了這麽多人，自己可能是沒說清楚。就隨便出幾個簡單的項目，順便出個裁判鑒證一下就行了。

    “你要瘋啊。這些全都玩一遍，我們兩個累也累死了。”因為是張洋之前親口答應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反悔的意思。盡管他根本就不想和丹尼爾做什麽比試。

    “我去告訴老師，別讓他們往外拿了……”體育隊的學生若是知道實情，簡直會罵人。他們又開始往回搬。老師說的好聽：今天的運動是搬運練習……

    “先從最基本的賽跑開始吧。”丹尼爾活動著身體，他還是受過一定訓練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張洋聳聳肩，沒說話，隨便抖了抖自己瘦弱的身體。完全沒什麽熱情的樣子，還打了個哈欠。並對賽道邊的劉珍招招手。

    “你認真點啊！這是決鬥啊！”丹尼爾看他的樣子很不爽，感覺自己沒有受到重視。

    “為了什麽決鬥啊？為什麽要決鬥啊？”張洋懶洋洋的說，看著好像和人生一樣長的賽道有些暈眩。

    “什麽為什麽？這需要為什麽嗎？這是最起碼的榮譽啊！”丹尼爾已經蹲下做出了起跑的姿勢。

    “哎呀……真特麽沒勁呀……”張洋也沒有蹲下什麽的，就那麽直直的站在起跑線旁邊，

    體育老師打響了信號槍，按下了秒表。丹尼爾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他還隱約聽到了幾聲麗莎和安迪的加油聲。可之後就沒有加油的動靜了。他莫名其妙的四處看了看，發現張洋慢慢悠悠的剛起跑。完全沒有競爭的比賽，確實沒有必要喊加油。丹尼爾絕望的站住，回過身。可張洋卻依舊在慢跑著，跑到丹尼爾身邊還笑著問了一句：“怎麽了？怕我了？認輸了？”

    丹尼爾氣的瘋狂的跑出去，他打算把張洋甩的遠遠的。他還隱隱聽見身後張洋喊出的：“加油啊。”

    衝到終點的丹尼爾累的坐在了地上，但是坐下又覺得肌肉受涼後非常疼，他又不得不站起來。氣喘籲籲的他卻有些喘不上氣。此時他的身體反而都感覺不出熱來了，反而感覺手腳都是涼的。休息了一會才熱起來，汗水才開始流出來。又休息了好一會，連呼吸都平穩了，整個人都休息過來了。他才看到張洋的影子，他跑得雖然慢，但是還是很尊重比賽的到了終點。

    “哎呀，你真快啊。好了，我輸了。呼，真累啊。”丹尼爾隻看他微微有些喘粗氣，但是也僅此而已了，哪有什麽多累的意思。

    “喂，你有認真跑麽？”丹尼爾在跑過之後心中的煩悶也是發泄了很多，丹尼爾感覺比一開始舒服多了。

    “這就是我的極限了啊。我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我啊。”張洋紮著腰微微喘著氣，有些認真的說。

    “那你認不認輸？服不服？”丹尼爾皺著眉問。

    “行啦，好啦。我確實跑不過你。我認輸，服啦服啦。”張洋笑著看丹尼爾。這表現讓丹尼爾又煩躁起來。

    “下一個！”煩躁的丹尼爾感覺自己在馴服一匹劣質的低下野馬。雖然沒有馴養的價值，但是這破馬它就總是踢你。而且它不踢別人，就踢你一個！他也是有跟巴倫大管家學過馴馬的，丹尼爾也自己馴服過一匹馬。他知道，要先告訴馬怎麽做，什麽是對的。不遵守就再次示範一遍給它看。

    丹尼爾與張洋第二局比試的是俯臥撐。腿部用過之後胳膊還不太累，剛剛好。這次比的不是時間，是個數。丹尼爾為了讓張洋感受到絕望，他要先給張洋一個完成不了的目標。丹尼爾拚盡全力的在地上奮力，體育老師在旁邊用機器為他計數。

    而張洋都沒有看這裏，他去一邊找水喝了。張洋身邊零散的幾個看熱鬧的親友團也走了一些。還在那奮力做俯臥撐的丹尼爾周圍隻有體育老師、安迪和麗莎了。

    “他做了多少個了啊？”孫小迪過來不嫌事大的問。

    “快一百了。”體育老師看了看說。

    “哎呀。可行了，張洋連二十個都不一定做的了。你也歇會吧。”孫小迪看丹尼爾一頭的汗，在旁邊放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

    “就不！”丹尼爾其實也做不動了，已經是在強行硬挺了。但是他聽這話反而又繼續做了下去。

    “看這倔勁……”孫小迪攤了攤手走了。

    “115個麽？……我這輩子的俯臥撐加起來也沒有這麽多。你贏了，下一局吧。”張洋回來聽這數字，直接就不想做了。

    “不行，你必須做，能做多少算多少。”丹尼爾手都有些抖。他為的什麽呀，不做能行麽。

    “唉，這人真是麻煩。那我就比你少做一個吧。做15個算了……”張洋撓了撓頭說。

    “這是少一個麽？”丹尼爾瞪大眼睛說。

    “你停。我數學不好，你別糾正我。”說著張洋在地上趴了下去。

    “哎！……”張洋剛做了一個，就發出用力的怪叫聲。一聲一聲的連續喊出，丹尼爾也覺得很別扭。

    “加油！還有一個就到十五個啦！”孫小迪拍著地麵，張洋耳朵都紅了，第十四個已經要起不來了。聽到這話後咬咬牙，第十五個下去之後還沒上來多少就趴在了地上。

    “吔！完成啦！十五個！”孫小迪激動的奮力喊著。

    “等會，張洋你自己說清楚。是誰贏了？”丹尼爾怎麽感覺這好像是張洋贏了呢？

    “你可以啊。比我多做了一個，險勝了我啊。”張洋做起來，扭了扭有些疼的肩膀。

    “下一個！”丹尼爾氣不打一處來。告訴這匹劣馬兩次之後，他居然還不知道什麽是對的。現在丹尼爾就要再多示範幾次給張洋。丹尼爾一定要告訴張洋什麽叫做輸了，輸了是不對的。告訴自由的他，人是必須要認真的全力競爭的。然後在張洋認真的狀態下。再打敗他，讓他感受到挫敗感。這是馴馬的第三步。用鞭抽，讓它真正感到痛苦，這樣馬才會服從的聽話。他要先徹底馴服這匹劣質的低下野馬。之後再告訴這匹馬，讓他距離自己遠遠的。分清楚人與人的差距和上下關係，別再過來踢高貴的自己。這才是丹尼爾的目的。

    可偏偏丹尼爾遇到的是張洋。接下來比的是跳高和跳遠，這比賽就快了。

    首先跳高，同一個高度每人跳一次，直到有人碰到杆子為止。丹尼爾先跳過去後，張洋第一個杆就給撞飛了。頭先落地不說，還差點滾到墊子外麵。

    “小洋你沒事吧！”劉珍第一個跑了過去。丹尼爾覺得這跟屁蟲這是多什麽事？又沒死，關你什麽事。而且她居然還能這麽大聲的說話啊。

    “啊哈哈！老師杆子飛了多遠啊？破記錄了沒。”張洋捂著自己的頭問。

    “這哪有記錄啊。不過還真是沒見過能把杆子弄這麽遠的。”老師認真的看了看飛出去很遠的杆子。

    “哦，是嗎，啊哈哈……”張洋還捂著自己的頭，沒能大笑起來。

    “小洋你別玩了，別摔傷了。”劉珍很是擔心的幫忙捂著張洋的頭。

    “沒事，再還剩下之前答應他的跳遠就沒了。最後一個玩完我就不陪他玩了。”丹尼爾聽到這話更是火大，這人怎麽就嚴肅不起來。什麽叫不玩了？這是玩麽？

    “行了，下一個。”丹尼爾怒吼著。可接下來跳遠就更快了，一人跳一次就完了。速度快到丹尼爾感覺什麽都沒發生就結束了，贏得一丁點實感都沒有的就結束了。站在那的丹尼爾好像還能隱約聽到自己剛剛怒吼的回聲，剛剛生氣的自己簡直像個傻子一樣。同樣的，丹尼爾也看張洋一丁點輸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還在笑。丹尼爾發現，這馬劣質到根本馴服不了。他都不知道你在讓他做什麽，他也沒有意識到你在對他做什麽。傳言古時候暴君馴馬的步驟就是：指示，示範，鞭抽，刈喉。如果是古代，這馬就是徹底廢掉了。不能用來騎的，是毫無意義的廢物。早就讓人給刈喉了。也就是一刀砍開脖子，直接殺掉。這是馴馬的最後一步，丹尼爾無法對張洋用的一步。現在和平時代，而且張洋又不真的是馬。這讓丹尼爾也很為難。

    “你等一下！”丹尼爾看著正準備離開的張洋背影。忽然一股衝動湧了上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著。

    “又怎麽了？我可不比了啊。我答應你的項目都完成了。而且我今天晚上還有事的，再過一會晚了。”張洋用劉珍為他準備的毛巾擦著汗，有些不耐煩的說。

    “我說的是：‘比如跑步，俯臥撐，跳高跳遠什麽的。’我又沒說就那四個……你等會！最後一個，就一個。你聽聽看，看你感不感興趣。”

    “什麽啊？我能感興趣？你說說看。”

    “你母親是衝浪教練吧？她還是我母親的朋友，他們經常一起衝浪你知道麽？”

    “啊？還有這事麽？不知道啊。”這張洋還沒聽說過，他們母親居然是認識的。雖然他看到過家裏有時候會去一個金發阿姨，不過他卻不知道是誰。

    “你最喜歡大海沒錯吧？可你會衝浪麽？”丹尼爾怪笑著說。他是知道的，張洋暈水。他現在就是想用海刈了張洋的喉。

    “他當然不會啦。他還不會遊泳啊。”劉珍在旁邊著急了。

    “唉？~！那你什麽打算啊？”張洋伸手攔住劉珍，很感興趣的說。

    “衝浪是不絕對要求需要會遊泳的。我也還不會衝浪，這點我們是一樣的。所以我們同時和母親學。你母親還是教練，你應該比我有優勢。所以在畢業之後的暑假，我們在最後的時刻用衝浪分出個勝負。你說如何？”

    “好啊！我早就想試試看了！我本來就打算學衝浪的！”張洋一拍大腿，這正合了他的意。看張洋這樣子，這就是平時瘋狂挑戰大海的張洋。周圍人沒人勸他了，沒用。而且說的好像他沒學過一樣。他早就學過，學不會。

    “那好。到到時候一決勝負！”丹尼爾略帶邪魅的微微笑了笑。

    “好！一決勝負！”張洋這次格外的痛快。對這個比試他是真的有興趣。

    “啪！”兩人雙掌相擊，這成為了他們認真決鬥的誓言和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