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為無情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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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慣迦南香的胤礽不覺身上的香味暴露了自己,雙臂撐向嫤瑜身體兩側,把嫤瑜圈在自己的範圍內,定睛注視著閉上雙目的嫤瑜,兩扇羽睫顫巍巍。
“如果皇上把你指給太子做太子妃,你可願意?”
胤礽的氣息灼熱地撲在嫤瑜清瑩的小臉上,又聽得胤礽問出這種問題,嫤瑜心亂如麻。從選秀到最後的被留牌子,出生世家也好,來自小門小戶也罷,去還是留,入後宮還是做福晉,本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於是嫤瑜搖搖頭,不是願不願意的答複,而是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無從回答。
“太子不好嗎?”胤礽麵帶失落,眾臣誇讚自己的龍章鳳彩莫非在嫤瑜眼中竟是蒼白無力?想想自己前一世的名聲也是毀譽參半,甚至最後一落千丈,胤礽此刻還真是底氣不足。
換個角度,胤礽的語氣愈發溫和:“今天是我唐突了,我沒有惡意。我求皇上把你指給我做妻子,你願意嗎?”
嫤瑜隻覺眼前男人的形象真真是翻來覆去、變化多端。
兩人頭一次見麵,胤礽英雄救美的颯爽英姿,嫤瑜這兩年一直小心翼翼捧在雲端。不了解胤礽,卻一股腦投入少女情懷的朦朧幻想,無形中為胤礽堆砌出閃閃發光的美好形象。
可就在剛才胤礽的孟浪舉動拍散那些美麗的泡泡後,再加上猜測著他就是太子,嫤瑜對他就隻剩下敬而遠之了。
沒想到,胤礽轉而商量的口氣且用詞“妻子”二字,剛破滅的輝光又開始凝結成形略微提升。嫤瑜睜開眼,沒看向胤礽,低眉垂眸。倘若他真是太子,何必如此?倘若他不是太子,何敢如此?
放鬆抿緊的雙唇,嫤瑜輕聲道:“你好生奇怪。”
好歹是願意開口了,否則自言自語半天,胤礽都不知要拿嫤瑜怎麽辦才好。時間有限,既然早就知曉嫤瑜掛平安牌的心意,胤礽此刻就想抓緊機會表明自己的情懷。
“嫤瑜,我們前世姻緣坎坷,今生既是情分依舊,我便會珍惜愛護。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一定會對你好,相信我。”
好一番匪夷所思的表白,嫤瑜沒聽出情懷,反覺著是癲狂。抬眼正視胤礽,秀目明淨澄澈,如果可以,真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何居心?
彼此四目相對,靜寂無聲。
於嫤瑜來說,胤礽與她的相識算半生不熟。但於胤礽來說,嫤瑜與他是瓜熟蒂落的多年夫妻。如今一旦認定,無意識間就會混淆時光的交錯。
目光移到嫤瑜的嬌嫩粉唇,胤礽喉頭聳動久違的*,不自禁便俯過去,想一親芳澤。
“啪”地一聲,胤礽臉龐挨上一記火辣辣的掌摑,而下方一樓同時傳來推門聲,宮女在下頭輕喊:“姑娘,時辰已到,您可是在樓上,可有尋到謎底?”
頂著一臉火辣辣的氣惱和尷尬,胤礽立刻轉身,往牆上取下畫塞入嫤瑜手中。嫤瑜沒有多看他一眼,移步正欲離開,胤礽拉住她的胳膊,貼向她耳旁,急切地表述:“我是認真的,我要娶你。”
縱是認為這人腦子不清醒、不可理喻,可嫤瑜的臉蛋還是因著胤礽的熱烈告白變得桃夭嫣紅。下樓時,腳步紛亂,險些摔倒。
許是門開了,一陣清風被帶進,快走到門前時,清涼拂過嫤瑜臉龐,激靈一下,嫤瑜好似從碧桃花下醉相逢中清醒過來。回頭尋向東麵,那裏有一張桌案,案上鋪著一疊白紙。嫤瑜把手中的畫擱於案上,抽出一張白紙卷起握在手中,隨即便與宮女走出懷榮齋。
嫤瑜離去後,胤礽也快速下樓從後門溜走,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的畫作正孤單地躺在案上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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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集炎熱之極致,把一年中最難耐的溫度推向頂點。
火器營西郊外營房的校場,簡陋的涼棚下,一身白色短袖訓練衫的胤礽把泡在水缸裏的汗巾撈出,也沒擰一擰,嘀嗒著水就往頸部、腋下擦去。
涼棚外,耀格與慶徽更是粗獷。水瓢舀起水,直接就是當頭澆下,轉眼一缸水就見了底。遠處稍作休息的官兵們,同樣排隊井邊,喝水的喝水,淋水的淋水。最近的訓練已稍作調整,天氣太熱,屢有士兵中暑倒地。
索額圖帶人送來幾大桶冰鎮綠豆湯時,立時就受到將士們的熱烈歡迎。索額圖揮著手裏浸透汗水的棉巾,麵上煞有介事地鼓勵著大家,實則內心卻是另外一番說詞:嗯,還不是為了我家太子,不然,我管你們熱得要死還是要活。
索額圖喘著粗氣轉進涼棚,耀格便在胤礽吩咐下提前給搬了張椅子過來,讓索額圖坐下休息。慶徽向索額圖見過禮後,並未停留,行去與遠處的將士們打成了一片。
目光隨慶徽一路而去,索額圖心裏已經冷哼了無數遍。
被留了牌子的秀女出宮後,大家都瞪大雙眼等著看一個個花落誰家,豈料皇帝就像是忘了這事一般,再不言及。就連太後也是老樣子,任憑後妃們挖空心思打聽,老人家也是裝聾作啞,仿佛與自己毫無關係。
不提皇子們的終身大事,皇帝轉身忙起了官員調動,並且都是和石華善有關的。石華善的四弟石琳已是兩廣總督,其子石文英晉升一等侍衛,石華善長兄之子石文晟新任雲南巡撫,石華善的庶子石文焯升兩淮鹽運使。而長孫慶徽也在火器營總翼長保留空缺的情形下,先任職火器營鳥槍營營總,弟弟慶德剛出仕就是三等侍衛。
胤礽最近比較煩,天氣熱是一方麵,心裏的一把火燒得全身不自在,就是躺在冰上也難以消火。看著索額圖瞪向慶徽的背影,胤礽也盯上了慶徽,不過,胤礽氣的卻是慶徽的小妹,嫤瑜。
那次猜謎,每個姑娘進屋都能看到一副山水畫,隻要選中畫作,離開宮時,太後都會當作獎賞讓大家帶走留個紀念。其她四位姑娘帶走的畫都是宮裏收藏的名家之作,算是相當風光的賞賜了。唯獨嫤瑜看到的那幅是胤礽的親筆之作,誰知嫤瑜沒拿,卻是交給太後一張白紙,倒叫太後愣住,一時沒個主意。就這樣,嫤瑜兩手空空離開了宮。
事後,那張白紙落到了胤礽手中,而胤礽的畫作交到了皇帝手中。皇帝自是也知道了猜謎的結果,隻是不動聲色。而那張白紙卻變成一把火,把胤礽燒得焦躁難平。起初,胤礽差點就衝動地跑到石文炳府上把嫤瑜提溜出來,定要問個明白。好不容易尋個主意想讓皇祖母召見和順公主及外孫女,公主倒是來了,嫤瑜卻沒來,說是尚氏帶著女兒去福建探望石文炳了。
“殿下,祖父,我瞧著慶徽也沒長刺,怎麽你倆眼珠子都被戳得就快掉下來了。”耀格實在是看不下去,出聲截斷了胤礽與索額圖的眼刀子。
胤礽收回目光,打開濕漉漉的汗巾直接蒙在了臉上,後仰靠向椅背上端。索額圖也拉回心神,開始打量起胤礽那繃緊練習衫的肌肉。最近胤礽瘋了般地與將士們一同操練、射擊,把自己弄得像個五大三粗的武將似的,白淨的臉都曬成了蜜色,直叫索額圖無法直視。
這哪裏還是人家心目中溫潤如玉、文質彬彬的太子殿下嘛!
“我的殿下呀,您得注意自己的身份,犯不上這般親力親為。皇上、皇太後都在暢春園避暑,無逸齋裏多涼快呀,您可倒好,跑出來暴曬折騰自己。我知道你精力旺盛,讀書練字用不完,那你可以用在女人身上,先生個皇長孫嘛!”
也難怪索額圖著急,皇長子今兒又興衝衝跑來暢春園報喜了,福晉又生下一位皇孫女。五年間,就努力出四個女兒,胤禔這得是多高的效率啊!每次一聽大福晉有孕,索額圖就要時時留意,憂慮重重,待福晉生產完,心裏的大石頭才落地。一次次大起大落,索額圖真覺著自己再承受不起了。
不提女人還好,一提胤礽就冒火,揭開臉上的汗巾,胤礽回道:“沒有太子妃,我要如何生皇長孫?”
想著最近內務府又往毓慶宮分了幾個姿色不錯的宮女,胤礽就知道叔姥爺又在忙活了。看來這次該把話說透,把自己的立場明朗化才是。
“叔姥爺,你就沒看出大哥他為何光知道折騰自己的福晉?惠妃也往他府上調撥了幾個女人,你看他碰那些女人嗎?大嫂看著也不像驕橫專寵的人,五年生四個孩子,那得多傷身子,不要命了嗎?我皇後額涅不就因為生我去世了嗎?”
胤礽一臉嚴肅,額頭上熱汗迅速凝結,很快大顆的汗珠就滾落下來,“我為什麽被立為皇太子,不就因為我是嫡子嗎?大哥雖為皇長子,可卻因為是庶出,屢屢不甘心。可無論他如何掙紮,他始終就是矮我一截,因為這輩子他都改不了出生。而今,到了下一輩,他一心一意放在福晉身上,隻要福晉的孩子,為什麽?不就是要爭嫡出皇長孫的身份嗎?”
索額圖被說得老臉無光,心情頹喪,胤礽把手裏的汗巾往水缸裏一扔,及時地又給索額圖送來兩顆甜心棗,“叔姥爺,你要有心,就別計較太子妃出自哪一旗,隻管催促汗阿瑪隨他心意趕快把太子妃定下。娶進太子妃,我肯定給你生個嫡出皇長孫。”
索額圖咽了咽喉間似有似無的甜味,“殿下這麽有把握?說生就生?萬一,大阿哥的福晉明年又懷上怎麽辦?”
耀格沒忍住,一旁偷笑,索額圖斜睖他一眼,胤礽卻老神在在,“大嫂這種生法再不休養兩年,鐵定連命都會賠了進去。不管怎麽說,大哥還是要顧惜一番才是。你且放心,這幾年,大嫂那邊都會風平浪靜的。”
索額圖滿腹狐疑,耀格低頭暗歎,胤礽則氣定神閑。
與此同時,暢春園裏的瑞景軒,胤禔接過父皇給第四位小孫女的賞賜後,拜辭父皇便急急趕回京裏的府宅。福晉這次生產,真是九死一生,如今雖已脫離危險,但身子虧空得厲害,再不好好將養,隻怕疾病纏身,遲早花枯萎落。渴望嫡長孫不假,但胤禔對福晉確是真感情,當下也是聽進了太醫的勸解,隻想著照顧好福晉,期盼她早日恢複過來。
更何況,二弟這兩年對女人沒有興致,太子妃又連個影兒都沒有,胤禔倒是不那麽著急了。
皇帝對胤礽的終生大事,也急,也不急。眼見胤禔都是四個孩子的阿瑪了,胤礽還是孤身隻影,身為父親,他著急。可胤礽娶妻,不同於普通皇子,關乎江山社稷,且他又是大清第一位皇太子,無先例規章可循。以他為標準定下規製,也是為後來者創建模版,站在皇帝的立場上,他不能輕言草率。
叫來梁九功,吩咐禦廚做幾樣太子喜歡的菜,再著人往火器營校場請太子回來,父子倆一同用個晚膳,也該是與兒子說說那位交白卷的瓜爾佳氏了。
而太後所居的凝春堂,和順公主也與太後聊上了家常。不過,公主此來,卻是要覲見皇帝,為富爾祜倫請旨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