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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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崇尚自然,素來不喜濃墨重彩,故而暢春園這座建築樸素、景色清幽的皇家園林深得皇帝喜愛,成為他避喧聽政、頤神養性的勝地。
皇帝的勤政一向是有口皆碑的,可自打親征噶爾丹凱旋而歸後,皇帝一改常態,沒有立刻投入政務,而是命胤礽繼續監國。隻不過一些重大政務,需向皇帝請示。
住進暢春園,皇帝過起了悠閑自在的日子。太後的凝春堂坐坐,聊聊天。禦案前揮毫練字,陶冶情操。妃妾們陪著,白日園子裏走馬觀花,賞賞景,晚上召來稱意的人,調**,傳宗接代。今兒帶著公主們泛舟賞荷,明兒又坐到皇子們的討源書屋,考考皇子們的學問,抑或父子們垂釣湖畔,看誰收獲頗豐。
胤礽的毓慶宮繼續扮演政務中心的角色,隻不過,隨著一大批跟隨皇帝回京的朝臣歸來,毓慶宮麵對的情態變得複雜起來。
皇帝出征前對京城的人事安排給索額圖敲響了警鍾,一想到胤礽監國期間身邊沒幾個自己人,索額圖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另外,上次征戰噶爾丹,自己被降四級留任,這回被皇帝盯在眼裏,索額圖辦起差使來格外認真,就是不想重蹈覆轍。否則,皇帝可不就順理成章地把自己掃回家養老去了?
那不行,他一心嗬護的太子還沒坐上皇位呢!
隨著太子監國的表現傳到塞外,驚歎之後,已是六十歲的索額圖精神頭越來越足,雙目不時透出熠熠光亮。太子當真不負自己的期望,不用自己暗中拉攏,隻憑借自己的能力就突破周遭皇帝親信的監視,照樣贏得大批朝臣的心。
回京後,索額圖因出征期間的功勞官複原職,再次擔任正黃旗領侍衛內大臣。再次踏進毓慶宮,看著進進出出向太子稟報朝務的文武大臣,索額圖眼裏的毓慶宮儼然變成了乾清宮,不由心花怒放。
明珠也因為辦差得力恢複原職,可他的心情正好與索額圖相反,一落千丈。每次佛倫給自己遞來京中太子的近況時,明珠都深感不妙,也正因為如此,明珠更是盡職盡責絲毫不敢鬆懈,尤為是皇帝已從最初對太子的提防漸漸轉向信任有加。
更讓明珠與佟國維等人惶恐的是,回京後,曾經號稱一天不上朝、一天不批奏折就渾身不自在的皇帝,丟下一句“朕所倚信者惟皇太子”後,居然來了個大甩手,跑暢春園悠哉去了。
欲哭無淚啊,明珠等人無不是心有戚戚焉:皇上啊,您置我們於何地?這不是把我們扔到太子手裏,任索額圖揉扁搓圓嗎?
可想而知,明珠來一次毓慶宮,心情就如同被無數匹野馬踩過全身一般,苦不可言。其實太子倒還好,就事論事,也沒對他如何。就是索額圖,不趾高氣昂地擠兌他兩句,他就出不了毓慶宮。
毓慶宮殿門前,裏頭太子正召見佟國維,明珠站直了等著。程圓走過來時,明珠四處看了看,攔住程圓,小聲問道:“程公公,今兒索大人沒過來吧?”
天天伺候在太子跟前,索額圖對明珠的那些舉動,程圓都看在眼裏。這也沒法,皇帝如今不在中間平衡,勢頭一邊倒,明珠也隻有夾著尾巴裝可憐。就連對程圓,都是客客氣氣的。
索額圖每天必到毓慶宮報到,就差恨不能讓太子給他安排個住處,幹脆留在毓慶宮得了。就他這個勁頭,真想連毓慶宮總管都要兼任才踏實。程圓剛想說索額圖去茶房檢查茶點了,卻見索額圖自遠處腳步匆匆上月台,直衝明珠而來。
程圓笑了笑,朝明珠示意讓他轉身。明珠會意,剛想扶額歎息,就聽得身後傳來索額圖熱情的招呼聲,“哎喲喂,明珠大人,這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好久沒見你,我可真想你。”
明珠嘴角抽抽,旋身麵對索額圖時,卻又是溫順和氣,“索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兒個咱們才見過,這麽快您就想我了,明珠真是何其榮幸。”
“沒辦法,實在是太忙,就把你給忘了。”索額圖得意洋洋地整理一下袖口,“咱們太子的本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可保不住就有些老鼠屎掉進來攪和了一鍋湯。我這個當叔姥爺的,哪兒能不盡心給盯著呢?”
明珠麵上陪笑,嘴上附和著,心裏卻不知把索額圖翻來覆去地罵了多少遍。
佟國維出來時,臉色有些不快。前幾天,他才領命往太廟祭奠行禮。這會子,中元節即將到來,太子又派他去永陵、福陵、昭陵、暫安奉殿、孝陵、仁孝皇後、孝昭皇後、孝懿皇後陵祭祀。佟國維此去,要先到遼陽,再輾轉盛京,又轉回遵化,一路下來,緊趕慢趕,沒個十天半個月,也是回不來的。
其實,平日裏皇帝也會差遣佟國維去,可眼下出自太子的指示,佟國維心裏就是別扭得很。
索額圖一看,喲喂,你擺臉色給誰看呢?當下就湊上去,一臉嚴肅,“佟大人,您還記得當年皇上剛親政時,鼇拜欺負皇上年輕,便是時常甩臉色給皇上看。可結果如何,鼇拜就算是滿洲第一巴圖魯,不也是淪為階下囚?咱殿下監國,可是皇上授命,你這副表情別不是給皇上看的吧?”
“索額圖,你,”佟國維一時氣得說不出話,好半天才又蹦出,“你狐假虎威。”
索額圖眯眼看向天空,聲音不大不小,“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說這話的也是狐狸。”
轉向明珠,索額圖故意問道:“大學士,內務府今早剛給毓慶宮送來一筐新鮮的葡萄,要不要我讓人給你拿些來?甜的,一點都不酸。”
佟國維白眼一翻,氣呼呼而去。明珠一麵謝過索額圖的好意,一麵請程圓趕快進去稟報,就盼著趕緊進去麵對太子,避開索額圖。
聽得太子宣他進去,明珠忙不迭進殿,偏這時,索額圖還一旁樂顛顛地叮囑道:“明珠,殿下與你談論政務,我就不在一旁打攪了。我在這等著你,一會兒我請你吃茶去,我有好多心裏話想和你說。”
明珠的心拔涼拔涼的,就差撒開腿跑進去了。這老不修的,不把我膈應死,你是不罷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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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春園這邊,皇帝聽太後提了一嘴,好久沒見上承嬪了,也不知她在潭柘寺過得怎麽樣?皇帝回身就立刻下頭準備,他要親自帶上太後往潭柘寺皇家行宮住上幾天,與住持談經參禪,順便也該把承嬪接回來了。
正好是皇帝與太後離開暢春園當天,養在德妃處的十五皇子胤禑不見了蹤影。胤禑的生母是常在王氏,並非出自漢軍旗,而是地地道道的江南漢人女子。是皇帝南巡時,其心腹蘇州織造李煦送給皇帝的。
皇帝對這位王常在很是喜歡,至今為止,除去不到四歲的十五皇子,王常在又生育了十六皇子胤祿,不過一歲多。此次來暢春園,德妃帶來了胤禑,但養在榮妃處的胤祿,留在了宮中。
胤禑的奶娘與隨侍的宮女、太監們著急忙慌四處尋找小皇子時,偏德妃也不見了蹤影。不得已派人過去惠妃的院所,本想請惠妃加派人手尋找。誰知,連惠妃也不在。
惠妃院裏的人說,主子娘娘送皇上與太後出園,尚未回來。可事實上,其她送行的主子們都回到了各自的處所。
一時間,德妃居住的院落失去主心骨,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