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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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先生剛鍘玩麻將回來,就看見女兒曉曉在窗外跟一個帶孩子的男人說話。女兒說,叔叔,您把這小弟弟抱下來唄,看這花壇刷得雪白雪白的,踩髒了多可惜。那大男人立即滿麵飛紅,一把將孩子抱起來,嘴裏道,小朋友,真對不起,怪叔叔不好,我向你道歉。說罷,笑眯眯地走開了。

    李先生心中不快,衝曉曉吼道:“你放假不老實地在家做作業,出來管的哪份子閑事!”曉曉嘟著嘴小聲反駁:“您看這花壇多髒,他讓孩子在上麵踩。”曉曉又說:“爸爸,我作業耽誤不了的,我向您保證。不過這花壇多可惜呀,油漆沒幹,我得站在這兒提醒大家,別再踩髒了它。”曉曉這麽說,李先生還是高興不起來,這孩子怎麽這樣傻,幾座樓的居民難道活該讓她義務看管花壇?誰給錢?他衝孩子一吼:“你先給我回去!”

    這裏原是一片倉房,後來,市政說倉房沒多大用處且影響市容,決定扒了建花園,李先生後窗外那排醜陋的倉房便被拆掉,拉來黑土,種上草,又砌上這漂亮的花壇,刷得白花花耀人眼目。好看當然是好看,可是剛刷上油,便被不自覺的人踩上了鞋印……

    李先生看著花壇,突然靈機一動:“曉曉,你出來。這個花壇咱們保護。”曉曉一聽爸爸批準了她的想法,高興得如同小蝴蝶兒飛出來。“你數著,下午一共多少人想破壞這花壇。”

    晚上,女兒匯報:“爸爸,下午24個踩花壇的,都讓我說走了。叔叔阿姨們都表揚我呢。”

    “好。明天起,你就幹這個。我先給你做個樣子。”李先生讓曉曉和他都躲在屋子裏,觀看窗外的動靜。他家住一樓,後窗可不正對著花壇。不大功夫,有個女人抱著小孩來了。小孩見了這麽潔白的花壇,就嚷著上去玩。剛走了幾步,李先生從屋裏衝出,對女人說:“你這同誌真是,這麽幹淨的花壇,忍心讓孩子弄髒?孩子才這麽小,也不教他學好。——罰款3元。”女人立刻紅了臉:“我不知道……”李先生指了指窗後,那裏貼著一張由他寫的落款居委會的罰款啟示。那女人說:“貼在那樣的隱蔽處,我的確沒看見。”“不是看不看見的問題。油漆沒幹不能踩,這道理不懂?假如是你們家剛刷的牆什麽的,你會讓孩子踩?你不但汙染了公共設施,更汙染了孩子純潔的心靈。做父母的這樣熏陶子女,咱這個民族怕要一代代退化!”羞得那女人趕快交出3元錢逃走了事。

    李先生告訴曉曉:“看見了吧,就這麽辦。坐一下罰2元,踩一次罰3元。這幫人,不凶點兒教訓,了得。”他又告訴女兒,罰款所得收入除去她開學後買筆、本外,全部歸她。曉曉很高興,她難得有零用錢。

    幾天後,曉曉能很熟練地執行“公務”了。李先生看在眼裏,喜在心上,他每天夜裏將快幹的油漆再點綴上一點點,以免明天抓不著犯規的。花壇潔淨得一塵不染。等到開學,他可以省一大筆錢,曉曉罰款收入比他上班所得要可觀得多……

    月光下

    到底是大學生,選這麽個好地方,林子裏靜靜地,落葉暄騰騰地,月光一疙瘩一疙瘩地撒在臉上身上,真趕上作夢了。待會兒,痛痛快快地玩一陣兒,哎喲。

    跟她親嘴,她不幹。說你咋這麽著急?反正就那麽回事唄,為什麽不大家都高興高興呢?也是,她要坐在我腿上,我正巴不得呢,這小妞真乖。

    坐在我腿上,她不住地埋怨我,嫌我方才在路上拿刀子嚇唬她。笑話,不拿刀子你能聽我的?哥們玩了那麽多女人,哪一個不是刀子加拳頭?但是我跟她說好的。對不起了小妹。我不知道是個大學生,說實在的,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你,試試你的膽子。你願意跟我好好玩玩,我謝謝你啦。我家裏有二百萬塊,你想跟我結婚也行,哥們兒決不虧待你,誰要變心,這麽大一點兒,月亮在上。

    他媽的書呆子好糊弄,她竟然感動得哭了,拚命坐在我腿上撒嬌。她說,一眼就看出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長得又帥。可為什麽幹這個呢?我說不是不是,我隻是好奇。她說好奇不好奇我不管,算咱倆有緣,隻要你今後不再幹了,我就嫁給你。我連忙又發誓,表示今後永遠聽她的話,直到逗得這個傻妞咯咯咯地笑起來。

    腿有點不得勁。畢竟那叫坐上一百多斤呐。但我不能草雞,讓她笑話我,男子漢呢,坐多麽一會兒就忍不住了?我得忍。

    手可忍不住了,心也火燒火燎的。哥們兒,摟著個美人兒幹坐,給誰誰受得了哇?可這小妞不讓。你別那麽粗俗好不好?我的心讓你那刀子嚇得至今沒平靜下來呢。別急,實在不行,我陪你一夜,好麽?

    隻有忍著。忍著心忍著手忍著那條腿。小妞兒,反正你是我的了,這兒離鎮凹子三裏地,你往哪跑?我看了一眼我的自行車,它就倚在一棵樹上,離這兒十幾步。先玩你一陣,小妞,然後,再馱你回家……

    還沒平靜下來?怎麽,講牛郎織女?那x故事我不屑聽。但我說過,得聽她的。那就講吧,講完了……再以後,我聽你的?嘿嘿。

    腿酸得抗不住,要抗。要讓這小妞知道我不是等閑之輩。

    那故事太長,她一邊講一邊摸摸我的臉或脖子,隻是不讓我動她,她說隻要講完這故事,她的心情就會好起來。那好,我再忍。

    真的,小妞,換別人,一見我的刀,媽呀一聲就哭了:大哥求求你啦。那腿抖成一片。有的還跪下了。哥們吃這一套哇,一炮子銷在胸脯上:媽的,再嚷,一刀捅了你。接著,撈到一邊,就地執行。你還夠味,提議找個安靜地方。有緣哪,咱倆。

    王母娘娘開始劃天河了。劃天河可隔不開我們倆,小妞,你再過五分鍾,就歸我嘍。

    小妞的故事講完了。說,哥,你鬆開手,我撒泡尿。好,你撒吧。我得看著。我就在你麵前。

    她走出五六步,一回頭,說,哥,行了嗎。我說可以。

    但她沒有停住,突然向我的自行車奔去。我猛省過來,急忙站起來想撲過去。可是晚了,我他媽中了這書呆子的奸計了,她一個多小時將我的這條腿坐得麻木,一站,酥的象過電,象針紮,走出一步,我便跌在地上。

    那小妞十分提派地把我的自行車推出樹林,對我說:大哥,白白,借你的車子,一會派出所見。

    我羞恨交加。煮熟的鴨子飛了。腿麻得叫人發昏,想跑也辦不到,我爬?能來得及嗎?

    月光下,我瞅著剛才做案的那把刀。我是公安局去挨槍子呢,還是用這把刀結束自己呢。

    癌

    誰也想不到,老夥計這麽慘。活蹦亂跳的,咋就得上這絕症呢?咳。

    醫生沒辦法,化驗單上赫然寫著:找到癌細胞。這種事本來應當瞞著他,可他獨自來看病,沒有陪同的便隻好將那檢驗單隨他看。

    他倒豁達。找到醫生:“大夫,你明說,我還有多長時間,告訴我,也好準備一下。我對死並不怎麽怕,誰也脫不了您說是不是?”

    醫生也就直言相告:“你吧,也就三、五個月了,弄得好,一年。”

    其實醫生仍在撒謊,據發病如此迅猛這種征兆看,他頂多仨倆月,一年?想去吧。

    所有的人都疼他憐他。可不,這麽有才華的人,且剛步入中年,正是大展宏圖之際……這該死的癌細胞,怎不上殺人犯身上繁殖去。

    都擔心他情緒低落,多餘。人家精神振奮得超過以往。一天到晚,埋頭寫作,力爭在有生之年多留下點作品,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得了癌,不抓緊將來悔死了。”見人便這麽說,說了再笑笑。

    他事業上頗有成就,家庭可大不順心。老婆跟他過不到一塊兒,但死纏著他不肯離婚。好啦,這下利索。他開心得很。你個熊樣離了我,誰肯要你!當年我若非成份不好,能跟你受這份肮髒?

    一見老娘們兒那種悲戚戚戰兢兢的樣兒他就有十二分開心。老子一蹬腿閃下你個黃臉婆寡婦,呼天搶地好玩死了。嘻嘻,得癌好,得癌有意思。

    他匆匆忙忙著書立說,班也不上了,誰跟個垂死的人計較?大早起沿江堤跑步,精力得充沛點對吧。然後唱唱謳謳,多年不唱歌的茬兒這些日子流行歌曲竟讓他學會了若幹首。

    不覺冬去春來,經常有用稿通知單來激勵他。猛抬頭,嗯?一年半了!咋還不死?不是頂多一年嗎?

    問問去。

    醫生驚得夠愴。老兄,我當你早住上小房間(骨灰盒)啦。怎麽整的?精神這麽好,來檢查一下。備不住產生什麽新抗體了呢。

    結果很快出來,醫生臉上肌肉亂顫:“沒事了老兄,你安心活著吧,哪有什麽癌細胞?”

    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醫生感到事情蹊蹺,怕不是檢驗單出了差錯?但那天上午化驗的隻有這麽一名患者!

    終於熬不住,兩個月後,醫生騰出時間登門拜訪,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遺憾的是他已離開人世。他妻子哭得淚人似的:“那天從醫院回來,就沒了歌聲。接著就厲害了,這不就……在醫院裏您跟他說什麽來著,你肯定說些不吉利的嚇著了他!”

    醫生屈得死去活來,誰說一句不濟的是王八龜孫!

    可是,這老夥計活得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

    癌。

    賣鋼琴逸事

    吳先生為兒子買了架鋼琴,希望兒子能有所發展。兒子卻對音樂不感興趣,迷上了圍棋。閑著個鋼琴一點用處沒有,就想把它賣掉算了。吳先生找到好朋友李先生,說:“我那新鋼琴花一萬多元買的,你幫我賣出去,隻給五千元就可以啦。”

    李先生想,便宜倒是便宜,可我要了沒用。就找到好朋友趙先生,說:“我有台新鋼琴,什麽什麽牌的,原價一萬元,你幫我賣出去,我隻要五千二百元就可以啦。”他把那琴誇得天花亂墜,心想,總不能白張羅了,賺二百元其實不多的。

    趙先生也跟李先生一個心理。他又找到好友孫先生,把那鋼琴誇得天花亂墜,說隻要五千四百元就可以了。

    這樣,朋友找朋友,找到想買這琴的錢太太,那琴已經漲到六千六百元了。既然是新琴,這東西要是尋著買主,價錢也不算貴。

    錢太太就找到老同學吳先生,說了要買琴的事,她家有個七千元的定期存折,差半月到期,能不能當抵押借六千六百元。

    吳先生一聽,這不跟我那琴一樣嗎?就對錢太太說:“你那琴主我認識,明明是六千元,怎麽多出六百元?我給你辦。”錢太太高興得要命:“還得是老同學。”

    吳先生怎麽也想不明白,他的琴怎麽就多賣出一千元。

    英雄的故事

    史龍是某事業單位的普通幹部,業務上平平常常,一點過人之處也沒有,偏偏的又是個強巴頭,專愛頂撞領導,又不善團結同事,這樣的人,好事自然輪不到他頭上,所有評先進提職稱或發放獎金之類的實惠事兒,隻要不是百分這百地普調,他總得往後站。他知道是領導看不上,故意整他,也曾多次向領導抗議,但是,不頂事兒。領導的辦法比他高明:先規定出多少條,其中包括聽黨的話、服從分配、團結同誌、特殊貢獻等等,每項多少分,讓群眾不記名打分,當眾唱票。這樣史龍八輩子也撈不上個高分。領導淡淡地說:“你總不能講所有人都偏心,隻你一個正確吧?”這一說,他群眾關係更糟,因此,史龍心如死灰,混吧,混死了拉倒。

    史龍甘心埋頭混日子,他老婆卻沉不住氣了:“你說你多窩囊,一天到黑屁顛屁顛地,十幾年工齡,連個房也沒分到,咱這租房日子多咋能結束?還有,你那點工資,同事們一問起,我恨不能鑽地縫裏去。”史龍說:“我不在這兒幹了,換個單位。”他好容易找到一個接收單位,未來單位的領導找到史龍的領導:“你手下有個史龍?我們想調去。”史龍的領導馬上把客人請到飯店,公款大吃一頓,一再敬酒,並表示百分之百地支持史龍調轉到新崗位。這一招更毒,那個單位領導一想,史龍肯定不怎麽樣,否則哪能把頭兒喜成這樣?不用說,史龍調轉的事泡了湯,老婆痛心萬般,毅然跟他離了婚。

    一連串的打擊讓史龍簡直沒法活下去,他便寫信給上級主管局長,狀告他的領導變著法子坑他。誰知,這封信通過酒桌又回到了他領導的手中,領導在公開場合把信攤開,對史龍說:“有意見,當麵提有什麽不好?都怪同事們容不得你,誰喜歡背後地裏拿刀子捅人的主兒呢?”羞得史龍臉紅脖子粗,一句話也答不上。

    史龍的希望完全破滅了。他決定生前去南方看一眼他日夜向往著的大海,然後,自己結束生命。他把所有的積蓄帶在身上,乘火車南下,而後,他登上了一輛長途大客。

    一路上,史龍的心緒壞到了極點。他被逼到這種程度,能不悲憤嘛。正在這時,突然從乘客中站出一名歹徒,手執明晃晃的殺豬尖刀,大吼一聲:“不要動!誰動捅死誰!我不想要哪個的性命,隻想借點錢花,請協助配合。”他命令全車的乘客都舉起手,然後,歹徒持刀從前排挨個人搜身,把錢全部搶光,遇見耍小聰明的,便賞一刀:有一位將錢塞進襪筒裏的,肩上已被紮開個大血口子,哎喲哎喲地慘叫,滿車的人嚇呆了,眼睜睜地任他搶掠。

    史龍坐在靠後的地方,暫時沒搜到他。他望望司機,司機身邊有搖把子,操起來打呀?可人家目視前方,手握方向盤,機器人一樣,售票員也閉目養神,仿佛車廂裏的事與他半點關係沒有。

    史龍傷心,絕望。他這輩子馬上要結束了,誰也不想惹,隻打算看看大海,可歹徒要搶走他的全部盤纏!那麽他的最後願望能實現嗎?自己真太命苦啦,自殺都不順當!史龍這樣想著,而歹徒已來到他身邊,並逼著一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姑娘脫褲子,這流氓一口咬定錢肯定被藏在褲衩裏。姑娘不脫,歹徒一手持刀,另一隻手強行伸進姑娘腰裏。姑娘一邊求救,一邊拚命弓下腰,以阻止那手繼續深入。

    姑娘哭了!

    史龍看著歹徒。好熟悉的臉!那得意而又淫邪的笑,簡直跟他領導一模一樣!該死的歹徒,搶錢不算,而要討姑娘的便宜,並且下一步要搜走他的錢!

    不活啦!史龍大腦一陣轟熱,早死晚死一個味兒,大海不看啦,老子前無希望後無退路了!他大吼一聲,呼地一拳襲過去,這一拳凝聚著史龍滿腔仇恨,隻打得歹徒“媽呀”一聲大叫,接著一刀紮進史龍的左後背。

    這一刀紮下去,史龍反而更鎮靜。原來並不象他想象的那麽疼痛,他撲上去死死摟住歹徒,腦袋抵住歹徒的胯部,把歹徒頂得斜倒在座椅上,前後受力,要害處痛得抗不了,雖然一連紮了幾刀,卻越紮越無力,最後,痛昏了過去。

    歹徒被捆送公安局,後來,判了刑。史龍身負重傷,立即送醫院搶救,當地群眾踴躍為英雄募捐治傷,那位被他救下的姑娘,一直陪伴他治療,當得知史龍離異獨身時,姑娘不管他年齡大又有婚史,一定要嫁給他。史龍當然求之不得。事情就這麽成了。

    史龍成了英雄人物。他康複後,先在南方做巡回演講,又回到他北方的家鄉。這時,市政府派專車把他接回,副市長、秘書長、政府辦主任,他的上級主管局局長也歡迎他,接見他。哪個官階也比迫害他的那個領導大出一級以上;報紙采訪,電視錄相,史龍大名傳遍整個城市,他獲得市委表彰,工資漲三級,職稱提一格,連暖氣樓也給了,原單位領導不僅向他表示了歉意,而且把按慣例分房需個人集資的那部分,也用公款報了帳。

    史龍春風得意,半年後,他終於和南方那位姑娘領到了結婚證書,想起倆人相遇那陣子,他真該感謝逼他南下的領導,感謝那歹徒。史龍建議:不是還沒見到大海嘛,這次到那邊度蜜月,看大海,比上次,真是天地之差,如今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剛到一個海濱城市的那天,夜已很深,史龍領著嬌妻,冒蒙蒙細雨,準備尋一家象樣點的旅館去度過新婚這第一夜。夫妻倆邊說笑邊走,不防身後又跟上了流氓,待發現時,尖刀已經抵在了腰後。

    歹徒把一對新人劫持到一條極偏僻的胡同,命令史龍麵朝牆站著,不許動彈,不許喊叫,否則,讓他嚐嚐刀子的厲害!流氓說:“我說話算話,跟這女人意思意思就走,誰讓她這麽漂亮的呢!”

    刀子亮閃閃冷颼颼地在史龍眼前晃動。他此前不是沒領教過,那刀子比這把還大。他真該一拳打過去接著呼救,可是,能成功嗎?假如這一刀紮在他臉上,那他成了醜八怪,他本來年紀就太大,再加上醜,妻子還會愛他嗎?還有,這一刀如果紮進了心髒,那……他好容易漲了工資,有了房子,還有這含苞欲放的鮮花似的新娘……

    史龍的雙腿不由自主地哆嗦啦,他幹脆麵對歹徒跪了下去:“兄弟,別這樣,有話好說,錢在這裏,我求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