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麗錯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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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圖曰:“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為了擁有一個良好的開端,實習的第一天,喬敬生便早早地趕到了法泰律師事務所。法泰律師事務所譯製部一共有七個人,被劃分為前台與後台。前台由四名員工組成,主要負責對法律文書進行翻譯;後台則由一名副主任和一名資深員工組成,主要負責對已翻譯出來的法律文書進行校對與審核,喬敬生初來乍到,自然便被分配在了前台。
昨天下午,唐主任便已經工作任務與工作流程交待好了。喬敬生來到自己的電腦前坐下後,一天的工作便算是正式開始了。當天上午,喬敬生從唐主任那裏領受到的第一項工作任務,便是負責把一份商業合同翻譯成英文。該法律文書的中文版一共隻有六頁,對於喬敬生這樣的新手來說,這個長度不多不少、可謂剛好。在沒有借助任何工具書的情況下,趕在下午下班之前,喬敬生總算是順利地將該法律文書翻譯、核對完畢,並傳送至後台。
與許多大公司一樣,法泰律師事務所執行的也是“朝九晚五”工作製。剛開始的那幾天,喬敬生每天下午都是按時下班。數日之後,發現前台的那幾位同事每天下午吃罷晚飯,皆自覺地留在這裏加班,這下弄得喬敬生也不好意思“提前”離開了。從喬敬生租住的旅館到法泰律師事務所,乘公交須花費大約一個鍾頭的時間,途中還需要換乘一次。其中有一路公交車的末班發車時間是晚上九點鍾,由於擔心趕不上那路車,每天下午下班後,加班至晚上八點鍾時,喬敬生還是不得不“提前”下班走人。就是在這種緊張、忙碌、還多少讓喬敬生感到有些慚愧的工作環境中,日子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下個月。由於前途不甚明朗;債務又是如此之壓頭,在此期間,喬敬生每天早晨都是在懷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與期盼中醒來;每天夜晚又是在帶著揮之不去的煩惱與苦悶的煎熬中入睡。
元旦過後的第一個工作日,喬敬生照例又早早地來到了法泰律師事務所。上午忙碌了整整一個上午,中午剛吃罷午飯,唐主任便通知喬敬生,說是讓喬敬生到人事培訓部的黃主任那裏去一趟。聽說黃主任要找自己,喬敬生馬上便想到了會不會是與自己的去留有關,心情竟自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果不其然。這次一見到黃主任,黃主任便關切地詢問喬敬生,在這裏工作愉不愉快?對這裏的工作環境滿不滿意等等?問罷,見喬敬生對上述問題都一一做了正麵回答,黃主任遂言歸正傳,說是根據喬敬生的表現,報經領導批準,決定提前將喬敬生錄取為正式員工。福利待遇方麵:底薪四千,獎金另算;五險一金全部都由所裏負責交納;食宿也由所裏全包。
喬敬生每天都在盼望著轉正的那一天能夠早點兒到來,但沒想到幸運之神這麽快就降落到了自己的頭上;那天中午,等黃主任說罷,喬敬生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由於激動,在填寫相關表格的時候,喬敬生的雙手忍不住在那裏微微顫抖;待辦完轉正手續後,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喬敬生感覺自己的兩腳甚至都有些發飄。喬敬生在法泰律師事務所實習了不到一個月便被破格錄用,全都是唐主任在背後操作的結果。
自從第一次與喬敬生接觸之後,見喬敬生在中、英文及法學方麵的功底皆相當紮實,遠遠超過了這個年齡段的許多同齡人,黃主任不由得便對喬敬生產生了欣賞之意。那天,黃主任看似隨意拿起一份法律文書讓喬敬生翻譯,實則暗含深意;因為,在那頁法律文書中,囊括了許多專業術語。對於這些術語,就連從事了多年翻譯工作的老同誌,往往都有些拿捏不準;而喬敬生卻在沒有借助任何工具書的情況下,僅僅用了大約個把鍾頭便將之翻譯出來了,唐主任不禁對喬敬生刮目相看。在接下來的所進行的實際工作考查中,發現喬敬生不僅工作效率高,並且,工作態度尤其踏實,這讓黃主任對喬敬生的欣賞無疑又增加了幾分。
古人雲: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古時如此;現代社會又何嚐不是這樣,企業在選擇員工,員工也在選擇企業。法泰律師事務所譯製部也有自己的考核任務,一旦任務完成得不好,嚴重影響到了相關部門業務的展開,唐主任也將麵臨下課的風險。所以說,法泰律師事務所譯製部目前盡管沒有招人計劃,但是,一旦遇到特別優秀的人才,黃主任還是希望能夠通過法泰律師事務所的“特別招募”計劃,盡快將之納入麾下,以免日後產生變數。
當初,為了避免自己的姑姑通過手機聯係自己,喬敬生便一直不肯再使用手機。不過,在手機已然成為日常必備之物的情況下,沒有個手機帶在身上,諸事的確不便。於是,在轉正的當天中午,喬敬生便抽空去買了一部智能手機。考慮到董叔、董阿姨一直都還在為自己找工作的事情操心不已,在買下手機後,喬敬生打出的第一個電話,便是將自己已經轉正的消息告訴給董叔知曉。
元旦過後,法泰律師事務所譯製部又迎來了新一輪的業務高峰期。由於實行的是底薪加提成的考核方式,為了能夠完成任務和多拿錢,無論早晚;也無論下班與否,隻要有空,前台的幾個年輕職員便會自覺地待在辦公室裏加班。法泰律師事務所的職工宿舍,就設在法泰律師事務所辦公樓後麵的一幢高層住宅樓內,兩者之間僅隔著一個小型停車場。喬敬生原來還租住在距離這裏很遠的那家地下旅館的時候,每天下午下班後,尚且要加班至晚八點;這回搬到法泰律師事務所的職工宿舍後,距離如此之近、來去如此之方便,每天早晨上班前與下午下班後,到辦公室加班則幾乎成為了一種常態。
法泰律師事務所涉及的業務範圍比較廣,業務量也比較大,每天都有相當數量的法律文書需要翻譯。這些法律文書囊括了從民事訴訟類,到刑事訴訟類、婚姻家庭類、公司類、勞動類、行政類以及經濟類等等。譯製部則就好比是一個“聚寶盆”,喬敬生在這裏不僅可以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法律文書;還可以透過這些文書,了解到不同律師的辦案特點和辦案風格。閑暇之餘,喬敬生常常會對著這些法律文書悉心學習、詳加揣摩,並推敲其中的得與失,為自己將來能夠單獨執業做準備。在這種充實而忙碌的狀態下,時間一晃,喬敬生在法泰律師事務所已經幹了兩個年頭了。
俗話說:久臥傷肉、久坐傷腎、久站傷筋、久動傷骨、久曝傷皮、久思傷神。為了保證在高效完成工作任務的同時;又不至於過度透支自己的身體,除了保證充足的睡眠外,喬敬生還特別注意堅持鍛煉。喬敬生的鍛煉方式很簡單,主要就是跑步。同寢室的小李和小尚是倆“網蟲”,工作之餘,兩人特喜歡待在寢室裏上網,隻有小王與喬敬生愛好相同。法泰律師事務所職工宿舍所在小區的中間有一個廣場,每天下午下班後,喬敬生便與小王相約在一塊兒,先圍著小區外麵的人行道跑上一圈;再習慣性地來到廣場的一角,坐在那裏邊休息、邊欣賞人們打網球,然後,方才回到所裏去加班。這兩年多來,隻要時間和天氣條件允許,喬敬生幾乎天天如此。
六月上旬的一個傍晚,圍著小區外麵的環形人行道跑了一圈之後,喬敬生和小王照例又走進了廣場,準備到老地方去歇歇腳。廣場的東南角一共設有三塊網球場,靠外麵的這兩塊網球場,通常供手低的人們在上麵打球;靠最裏麵的那塊網球場,因為場地較好,基本上為幾個“高手”們所霸占,喬敬生和小王每次過來後,也都是坐在裏麵的那塊網球場的一角看球。
那天傍晚,喬敬生與小王剛走到網球場附近,突然覺得眼前一亮,目光當即便被網球場上的一個白色靈動的身影給吸引住了。吸引喬敬生目光的那個白色靈動身影,是一位身著一襲白色連衣短裙的年輕女孩兒。白裙女孩兒身材窈窕、勻稱;皮膚白皙、光滑;容貌清秀、美麗;氣質清秀、清爽而清逸,給人一種超凡脫俗之感。不僅如此,白裙女孩兒打球時的動作也特別規範;因為規範,便顯得輕鬆;因為輕鬆,看球的人便也不覺累。喬敬生在這裏看了兩年球,還從來沒有像今天看得如此輕鬆過,年輕人都愛美;也愛欣賞美,喬敬生自然也不例外,從此以後,每天過來看白裙女孩兒打球,幾乎成了喬敬生忙碌一天之後最大的精神享受。
白裙女孩兒名叫楚楚,bj本地人,今年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目前在追夢廣告公司從事廣告的設計與製作。按照自己的職業規劃,楚楚原本是想讀完了大學,接著再去考研、讀博。但是,楚楚的父親卻認為,廣告專業是一個實踐性很強的學科,楚楚需要的社會曆練而不是一直呆在校園裏啃書本。楚楚大學畢業後,與其說去考研、讀博,倒不如先工作兩年,然後,根據自己的實際需要,再考慮下一步的學習計劃。楚楚雖然覺得自己父親所說的話的確有一定的道理,但又總覺得心有不甘。就在楚楚尚未完全拿定主意之時,校園招聘活動卻於此時已經召開了。最後,在老師和同學們的鼓勵與帶動下,楚楚便抱著兩可的態度,決定前去一試身手。
楚楚所在的學校屬於“211”國家重點大學,每年的大學畢業季,政府、企、事業單位都會在這裏舉辦校園招聘活動。楚楚形象好、氣質佳、學習成績優異,一來到招聘會現場,馬上便引起了各方招聘人員的注意。與許多這個歲數的年輕人一樣,楚楚也或多或少犯有選擇困難的毛病。麵對從政府機關、到為數眾多的國企及優秀民企所伸出的橄欖枝,楚楚頓時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在參考了老師與眾位同學的意見後,楚楚仍舊感到有些拿不定主意,便隻好再次向自己的父親請教。
鑒於楚楚是個女孩子,楚楚的父親雖然有心讓楚楚趁著年輕,好好去鍛煉鍛煉;但卻又不忍心看著楚楚吃苦受累,便隻好說讓楚楚遵循其自己內心的意願,選擇今後的工作方向。或許是因為遺傳了自己父親的冒險基因多了點兒;亦或是受自己父親的影響深了點兒,從小到大,楚楚的內心深處一直隱藏著一種英雄情結。既然如此,楚楚便決定挑戰一下自我,最終選擇了這家民營企業。
那天傍晚,與其楚楚一同前來打球的那位女孩兒名叫芸芸,是楚楚的同事,從事的也是廣告的設計與製作工作。芸芸比楚楚大一歲,也比楚楚早一年來到追夢廣告公司。芸芸的性格相對比較潑辣,屬於典型的“外貌控”;對於顏值高的同性,芸芸也同樣十分喜歡與之交往。楚楚第一天來公司上班時,發現如此清純、漂亮的年輕女孩兒跟自己分在一起工作,芸芸心裏甭提多高興啦!原來與芸芸相鄰辦公的是位年輕的小夥子,等楚楚一來,芸芸當即便要求對方趕緊把辦公桌挪開,搶著讓楚楚緊挨著自己辦公。
芸芸家住bj密雲區,來去一趟很不方便,平時便住在公司的集體寢室裏。楚楚來了以後,經過兩、三天的短暫接觸,感覺兩人在一起特投緣,芸芸便鼓動楚楚也搬到公司的集體寢室裏來住。楚楚的母親早逝;楚楚的父親平時工作比較忙,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等到九點多鍾、甚至是更晚一些才回家,楚楚一個人待在家裏的確感到有些寂寞;另外,遇到單位有緊急任務的時候,常常需要加班至深夜,一個人回家的確也是有些不太安全,於是,聽說集體宿舍裏還有多餘的床鋪,楚楚便向單位申請了一張。
芸芸上大學期間迷上了打網球,參加工作後,依然還保持著這一愛好。隻是由於平時無人做伴兒,自從離開大學校園以來,芸芸幾乎難得再有機會去觸碰球拍。那天下午下班後,兩人在一起閑聊的時候,無意間,得知楚楚居然也愛好打網球,芸芸當即便邀楚楚一塊兒來廣場試試。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剛開始,見楚楚麵容清秀、身材單薄,芸芸還以為楚楚隻當是把打網球當成是“過家家”,無非是隨便玩兒、玩兒而已。哪曉得等上了網球場,一開拍,芸芸方才發現,楚楚的球技居然具有相當的專業水準,心中不禁嘖嘖嗔怪。
其實,說怪也不怪。楚楚的母親因為體弱多病,竟至於英年早逝。楚楚的體型隨了其母親,自幼看上去便比較柔弱。為了避免楚楚重蹈其母親的覆轍,從上小學起,楚楚的父親便十分注意對楚楚進行體育鍛煉;等到上初中後,楚楚的父親便幹脆把楚楚送到體育館去打網球。由於一開始接受到的便是十分規範的網球訓練,中間又未曾中斷,上大學期間,楚楚甚至還曾經入選學校網球隊,參加全國大學生網球比賽。如同楚楚和芸芸的突然出現,一下子引來了更多的觀球者相仿;喬敬生的到來,其實也已引起了楚楚的注意。
有詩曰:“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有的人有容顏,缺少才情;有的人有才情,缺少容顏;有的人有容顏、有才情,氣質似乎又稍遜一籌。如果一個人容顏、才情、氣質俱佳的話,想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喬敬生便屬此類。楚楚大學四年,可謂閱人無數;又因容顏出眾,以至於追求者甚眾,但是,無論是所閱之人、還是追求者,至今都尚無一人能夠真正進入楚楚的法眼。唯有喬敬生的出現,令楚楚砰然心動。
在楚楚和芸芸沒來之前,最裏麵的那塊網球場幾乎被清一色的幾個男性高手的天下。當楚楚和芸芸來過一回之後,見其二人球技不錯,這幫男性高手便紛紛邀請楚楚和芸芸與他們一塊兒打球。由於打球者較多,稍微來晚一點兒便排不上號,於是,見有人相邀,楚楚和芸芸自然是當仁不讓,欣然上陣,與對方展開雙打比賽。由於心有所思,每次打球之時,不經意間,楚楚的目光總免不了會往喬敬生所在的方向偷偷地掃那麽一眼。站在西半場打球的時候,利用眼睛的餘光,楚楚遠遠地發現喬敬生的目光總是會隨著自己身體的移動而移動,並且,眼神中總是充滿了欣賞之意;一旦調換到東半場,離喬敬生坐的地方稍近一些,楚楚每次假意扭頭往旁邊看,希望能夠與喬敬生的目光進行近距離的接觸時,卻發現喬敬生每次都連忙將目光移向別處,感覺好像比自己都還要害羞似的。喬敬生越是這樣,楚楚便越是想了解喬敬生;天隨人願,想著、想著機會當真便來了。
小王平時特愛與人搭訕,無論男女老幼,隻要感覺對方不是壞人,都被其納入搭訕的範圍。小王在法泰律師事務所從事的是婚姻類業務,與人搭訕時所使用的言辭也極具特點,除了告訴對方自己姓甚名誰、在什麽單位工作、從事的是什麽業務,希望對方在用得上的時候,隻管過來找自己之外,最後還總不忘了告訴對方一句,說自己尚未女朋友、還是單身漢身份,可謂公私兼顧。對於小王的這種自我推銷方式,很多人聽後,往往都覺得小王這個人挺好玩兒。
那天傍晚,正與喬敬生一道坐在旁邊看球,見網球出了邊線,蹦蹦噠噠跳到了自己的麵前,哈腰將網球從地上撿拾起來,在準備遞給前來撿球的芸芸之前,小王再次如法炮製,向芸芸做起了自我介紹。說罷,小王還沒忘了捎帶上喬敬生,說喬敬生跟自己是一個單位的,也還沒有談朋友。楚楚一直都在暗中猜測喬敬生的身邊是不是早已有了個她,聞聽此言,心裏頓時感覺踏實了許多。在以後的日子裏,楚楚從小王所說的隻言片語中,還了解到喬敬生是sh人、曾經留學美國、目前在法泰律師事務所從事文字翻譯等信息。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楚楚發現喬敬生與小王完全就像是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似的,小王特愛說話;喬敬生則就太不愛說話了。兩個多月下來,小王跟自己和芸芸混得簡直就像是老熟人了似的,見麵都跟自己和芸芸打招呼;唯獨喬敬生還像第一次看見時那樣,從來沒有自己說過哪怕是一句話、也還是從來沒有跟自己發生過一次眼神上的交流,相互之間依舊顯得是那樣地熟悉而陌生。說其不喜歡自己吧?似乎又不像;說其不喜歡自己吧?其眼神中分明又透露出欣賞,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琢磨不透。
其實,不單是在這兩個多月裏,喬敬生沒有跟楚楚和芸芸說過一句話;甚至是在長達兩年多的看球的時間裏,喬敬生也幾乎沒有跟這裏的其它人說過幾句完整的話;因為,但凡跟不熟悉的人在一起說話,對方有意、無意都會問及喬敬生的家庭情況,如此以來,把喬敬生一天的好心情全部都給破壞了。再則,喬敬生壓根兒都不準備談戀愛,所以說,無論是對於任何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所投來的充滿愛慕的眼神,喬敬生也全都是采取一概回避的方式處理,不想讓對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最近這兩天,小王因為出差在外,喬敬生便隻好獨自一人外出鍛煉。在外麵跑一圈,喬敬生照例又走進了廣場,坐在網球場旁邊看球。平時,喬敬生通常隻在這裏休息大約半個鍾頭,然後,便回去忙自己的事情。那天晚上,因為手頭的工作皆已處理完畢,閑來無事,喬敬生便在這裏多坐了一會兒;直至打球的人結束了比賽,準備散場之時,喬敬生方才起身離去。
八月中下旬的bj,晚上不到七點半,天色便已經有些蒙蒙黑了。出了廣場,走不多遠,忽聞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喬敬生忍不住回頭查看;真是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隻見三個年輕小夥子,人手一根大棒,二話不說,照著自己劈頭蓋臉便打。喬敬生料想自己從未與他人結下什麽仇怨,斷不至於受此襲擊,驚詫之際,一邊迅速向後撤步,盡量與對方保持距離;一邊大聲喝問對方是不是認錯人了?麵對喝問,三個年輕人也不搭話,隻管將喬敬生圍在中間,一棒子接著一棒子地往喬敬生的頭上、身上胡砸亂打。
孩童時期,喬敬生曾跟隨自己的姥爺、姥姥所在大學的一位門衛學習過“擒敵拳”。其後十幾年,無論是在中國、還是遠赴美國,喬敬生一直遵循自己這位無名師傅的教誨,堅持常練不輟;現如今,技法早已練得爐火純青。於是乎,當接連挨了兩記悶棍之後,在辯解不得、警告無效、一時又無法脫身的情況下,為了避免遭受更大的傷害,喬敬生不得不決定施展拳腳,以武力製服對方。
說時遲,那時快。麵對迎麵而落的大棒,在躲無可躲、藏無可藏的緊急時刻,喬敬生鼓起勇氣,急抬左臂一擋、再一夾,然後,趁對方欲往回奪拽大棒之際,疾起右腳猛蹬其膝,立時將之蹬倒在地。打倒一個,如法炮製,再打倒一個,轉瞬間,喬敬生便接連收拾掉了兩名襲擊者。見喬敬生如此神勇,剩下的那名襲擊者試了兩試,終究未敢再將手中的大棒砸將下來。忽聞喬敬生命其放下凶器,驚慌之餘,該襲擊者遂將手中大棒朝喬敬生的臉上一扔,轉身便跑。
見對方欲逃,喬敬生哪裏肯依,隨後便追。馬路上人來車往,該襲擊者慌不擇路,隻管在人流車流中一路亂撞。追出大約百十米,眼看著漸漸趕上,喬敬生疾出右腳便絆。該襲擊者跑得歡,冷不丁被喬敬生這麽一絆,身體騰空而起,一個狗啃屎摔倒於地。趁該襲擊者被摔得頭冒金星、趴在地上無力反抗之際,喬敬生迅速上前將其控製。將該襲擊者的手腳捆綁結實後,喬敬生返身回去尋找另外兩名襲擊者時,卻發現早已不見了對方的所蹤。此時,巡警聞訊趕至,遂將喬敬生與該襲擊者一同請上警車,帶回派出所接受調查。
喬敬生特想知道對方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何要對自己下如此狠手?待接受了警方的詢問之後,喬敬生遂向警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喬敬生之所想;也正是警方所希望弄清楚的事情,然而,麵對警方的詢問,該襲擊者死活就是不肯開口說話。見時間已經不早了,警方隻好讓喬敬生先回去;恰在此時,蕭冬瓜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派出所裏。
最近這個把月來,喬敬生每次到網球場去看球的時候,幾乎次次都能看見蕭冬瓜也在那裏看球。在此期間,喬敬生雖然從未曾與蕭冬瓜在一起說過話,但相互之間也算得上認識。由於不清楚蕭冬瓜的具體來路,見其一過來便急忙向自己打聽案情,喬敬生便以警方正在調查為由,簡單地回應之。說著話,見喬敬生上了警方的巡邏車,蕭冬瓜便駕駛著自己的“路虎”一路尾隨。當警方的巡邏車在喬敬生所居住的小區大門前停下後,蕭冬瓜便立即從自己的“路虎”車裏鑽了出來,上前攙扶著喬敬生,直至將喬敬生送回寢室安頓下來後,方才起身離去。喬敬生自忖自己與蕭冬瓜非親非故;甚至連點頭之交都談不上,所以說,見蕭冬瓜對自己如此之熱情,感動之餘,心裏也不免有所懷疑。誠如喬敬生所猜測的那樣,蕭冬瓜此來絕非偶然,乃是受到了楚楚的指責所致。
蕭冬瓜家住bj一城中村,高中畢業後,沒有考上大學;便去考了個駕照,應聘到一家超市,當了一名小型貨車司機。蕭冬瓜原以為自己是個司機,隻負責開車。哪曉得去了之後,蕭冬瓜方才發現自己居然還要負責裝卸貨物。蕭冬瓜雖說是農村戶口,但自出生之日起,家裏便沒了地。蕭冬瓜從小到大莫說是下地幹活兒了,就連重體力活兒都沒幹過。勉強在超市幹了兩個月,蕭冬瓜便感覺實在是吃不消了,隻好選擇辭職。離開超市後,蕭冬瓜複應聘到一家私企,負責給該企業老總開車。開小車表麵看似輕鬆,實則卻很綁人。除了每天早上很早就要起床去接老總上班;晚上很晚才能回家外,每逢星期天、節假日、甚至是過年,蕭冬瓜都閑不下來。在這裏咬牙幹了兩年,蕭冬瓜又不幹了。辭職回家後,蕭冬瓜便用這兩年掙來的錢,買了一輛舊麵包車,做起了往城區送貨的營生。這種生意也不好做;錢掙得也不多,蕭冬瓜但求圖個逍遙自在。
前年搞拆遷,蕭冬瓜他們家一下子獲得了五套住房。蕭冬瓜有一哥哥,業已成婚。等房子分下來後,見蕭冬瓜兄弟倆成天嚷嚷著要分家,蕭冬瓜的父母遂將五套住房一分為三,老兩口自留一套;另外四套,蕭冬瓜兄弟倆各分得兩套。蕭冬瓜把房子一拿到手,便賣掉了其中的一套,然後,用賣房所得的款項,又是開餐館、辦公司,準備大幹一場。
蕭冬瓜有一女朋友,名叫二丫,兩人同住一村。二丫比較有商業頭腦,做事也力求穩當。起初,得知蕭冬瓜準備賣房做生意,二丫便力勸蕭冬瓜莫賣,留著出租。見蕭冬瓜不聽,執意要賣,此事惹得二丫心裏很不高興。後來,見蕭冬瓜開餐館,餐館每月虧好幾千;開裝飾裝潢公司,同樣又是月月入不敷出,二丫看在眼裏、疼在心頭。這也就罷了,關鍵是蕭冬瓜自從有錢後,便一心想要自立門戶、不願再到二丫他們家去當上門女婿了,這下可真把二丫給惹急了。二丫嫌蕭冬瓜一頭無一頭,蕭冬瓜還嫌二丫越長越胖。見二丫便提出分手,蕭冬瓜也不含糊,兩人遂一拍兩散。
與二丫鬧掰後,蕭冬瓜便將餐館交給自己的父母打理,自己整天開著“路虎”四處跑業務,一心想幹出個樣子來給二丫瞧瞧。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年五月底,蕭冬瓜果然接到了一個“大單”。可是,當“大單”接到手後,蕭冬瓜一時卻犯了難,原因是自己做不了。在吃又吃不下、吐又舍不得的情況下,蕭冬瓜最終隻好將此“大單”介紹給了追夢廣告公司,自己從中拿點兒提成。
說了也巧。事成之後,蕭冬瓜過來拿錢的時候,正好遇見了楚楚。見楚楚長得如此之美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蕭冬瓜當即便被楚楚的美貌給驚呆了,遂將楚楚驚為“天人”。想到自己前幾次到追夢廣告公司談業務的時候,楚楚那時都還沒來這裏上班;今兒剛把錢拿到手,便有幸遇到了自己的夢中人,蕭冬瓜遂將此次巧遇視為天意,認為這是老天爺專門要讓自己財色雙收的。為了給楚楚留下點兒印象,自此以後,蕭冬瓜有打無事兒,每天都往追夢廣告公司跑。
雖然有心上前搭訕,可是,每次隻要是一看見楚楚,蕭冬瓜便激動得嗓子眼兒發緊、心發慌,不知如何開口說話。幾天下來,蕭冬瓜心裏盡管急得心馬意猿,卻就是遲遲找不到跟楚楚說話的機會。不過,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功夫也沒白費,蕭冬瓜還是有所收獲的,那就是發現楚楚每天下午下班後,都會與芸芸一道外出去打網球。既然上班時間不便接近楚楚,蕭冬瓜便決定充分利用好楚楚去打網球的時機,設法與楚楚套近乎。
發現這一秘密的來日下午,蕭冬瓜便駕駛著自己的“路虎”車,守在追夢廣告公司職工集體寢室所在小區的大門外。過不多時,看見楚楚和芸芸身背網球拍從裏麵走了出來,蕭冬瓜便趕忙迎上前去,希望親自送楚楚和芸芸去打球。遭到拒絕後,蕭冬瓜也不介意。楚楚和芸芸在前麵走,蕭冬瓜便駕車在後麵跟著。當楚楚和芸芸走進廣場後,蕭冬瓜便把車停在廣場外,然後,再跟進去看楚楚和芸芸打球。等楚楚和芸芸打罷球,蕭冬瓜便再次駕車一路尾隨,像護花使者一般,直至把楚楚和芸芸護送回去。一個多月來,即便是其中有幾天下大雨,心裏明知楚楚不可能外出去打球,蕭冬瓜也非要駕車過來,堅持在那裏守一會兒。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蕭冬瓜相信自己的一片癡情,將來一定能夠打動自己心中的“女神”。
不過,蕭冬瓜的這份堅持,不僅未能換來楚楚的眷顧;就連芸芸也厭煩得不得了。芸芸也還沒有談朋友,見蕭冬瓜成天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後頭,生怕引起他人的誤會,對自己的影響不好。由於楚楚不願跟蕭冬瓜搭腔,芸芸便隻好決定由自己親自出麵去說蕭冬瓜,讓其以後不要再跟來跟去的了。說了一回,不起作用;又說第二回、第三回,見一連說了好幾回,蕭冬瓜嘴上雖然答應得怪好,行動上卻依然故我,芸芸一時也沒了轍。
芸芸知道楚楚喜歡喬敬生,與此同時,芸芸也知道蕭冬瓜對喬敬生有印象。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芸芸便決定給蕭冬瓜來點兒硬的,希望能夠令蕭冬瓜知難而退。那天下午,發現蕭冬瓜又跟了過來,芸芸便轉身告訴蕭冬瓜,說楚楚已經有了意中人了。見蕭冬瓜問對方是誰?芸芸便直言不諱地回答說是喬敬生。豈料,此言一出,第二天晚上,喬敬生便遭到了他人的襲擊。
喬敬生被人襲擊時的場景,楚楚當時沒看見,但是,喬敬生與那名襲擊者一同被警察帶上警車的那一幕,卻為楚楚親眼所見。聯想到昨天芸芸跟蕭冬瓜說過的話,楚楚便懷疑此事極可能是蕭冬瓜暗中指使他人所為。這蕭冬瓜頭剃青皮、常穿一對襟黑色小馬褂兒、下套一黑色燈籠褲、腳蹬一bj老布鞋、頸掛一黃燦燦的粗項鏈兒、左手無名指戴一碩大的金戒指,儼然一渾黑道兒的。就憑這身打扮,楚楚絲毫都不懷疑蕭冬瓜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受到楚楚的無端指責,蕭冬瓜頓感自己很是冤枉。在解釋不清的情況下,為了證明給楚楚看,蕭冬瓜便決定去找喬敬生一問究竟。由於不知喬敬生被巡警給帶到了哪個派出所,蕭冬瓜便隻好開著車,在附近的幾個派出所裏挨著找。等找到第三個派出所時,蕭冬瓜終於在那裏發現了喬敬生。隻可惜,人雖然是找到了,蕭冬瓜卻沒有把事情給打聽出來。
當天夜裏,從喬敬生那裏出來後,想一想自己所幹的這些事兒,蕭冬瓜忍不住在心裏暗自詢問自己,還要不要這樣無望地追求下去。因為,自從第一次到網球場去看楚楚打球之日起,蕭冬瓜便發現楚楚看喬敬生時的眼神格外溫柔多情,心裏便不禁感到特別堵得慌。當時,如果不是因為見喬敬生看上去特英俊、特帥氣、特有氣質、特讓人感覺靠氣的話,蕭冬瓜真恨不能衝上去跟喬敬生打一架。現如今,又見楚楚跟喬敬生之間八字還沒一撇,便如此關心、袒護喬敬生,蕭冬瓜的心幾乎都快要徹底地涼了。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以前總希望能夠跟楚楚套近乎,這回好不容易借此事件跟楚楚搭上了話,選擇在這個時候放棄,是不是有點兒太可惜了呢?如此這般一想,蕭冬瓜隨即便又重新鼓起了繼續追求下去的勇氣。此正所謂:“女神”虐我千百遍,我對“女神”心不變。
由於心裏一直惦記著喬敬生、生怕喬敬生莫被歹徒給打傷了,昨天晚上回到寢室後,楚楚夜裏整整一夜都沒睡好覺;第二天上班時,也老是走神兒。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下班,見芸芸拿去網球拍,約自己一塊兒去打球,楚楚也早已失去了往日興奮。沒精打采地隨芸芸下了樓,剛走到小區大門附近,抬頭看見蕭冬瓜的“路虎”又停在門外,楚楚真是又氣、又恨、又惡心。
蕭冬瓜在這裏已經等了好一會兒,咋一看見楚楚終於出現了,遂高興地趕緊便從車裏跳了下來。為了一洗自己的冤屈,等跑上前來,蕭冬瓜便迫不及待地把昨天晚上如何找到喬敬生、如何把喬敬生護送回去等等,一一說給楚楚聽。說罷,見楚楚和芸芸皆不相信,情急之下,蕭冬瓜便提出不妨帶她倆直接去問喬敬生。
楚楚一直都有心去看望喬敬生,隻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眼下,見蕭冬瓜既然都已經主動提出來了,楚楚便決定不妨以彎兒就彎兒,借機去了解一下喬敬生的傷情。不過,對於蕭冬瓜請自己上車的要求,楚楚和芸芸均以路程不遠為由,雙雙給予了拒絕。等來到法泰律師事務所職工集體宿舍所在小區的大門外,見蕭冬瓜也想跟著進去,楚楚則再次給予了製止。
按照蕭冬瓜提供的住址,楚楚和芸芸過來找到喬敬生的時候,喬敬生當時正斜靠在床上休息。在外人的心目中,sh男人早已被貼上了“小男人”的標簽;而喬敬生卻恰又長得文質彬彬,楚楚和芸芸怎麽都想象不到,麵對三個手持凶器的襲擊者,喬敬生居然能夠“一綁三”。於是,那天下午,在看望喬敬生的過程中,發現喬敬生除了頭上被打得鼓起了兩個大腫包外;肩上、背上、胳膊上,到處都被打得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隻看得楚楚和芸芸既心疼不已;又暗自欽佩不已。在安慰了喬敬生一番之後,楚楚和芸芸便把話題轉移到了行凶者身上。
其實,不隻是楚楚和芸芸在關心此事,法泰律師事務所的秦主任對此事也極為重視。做為法泰律師事務所的最高行政負責人,秦主任法學淵源深厚,在司法界擁有相當高的聲望,但凡重、特大案件當事人,均愛找秦主任親自出任其代理律師。二十餘天前,秦主任剛接手了一樁涉外專利案件,提、被告方雙方均為在中國經營的外國公司。由於人手不夠,秦主任便於前天上午將喬敬生從譯製部抽調出來,擔任自己的特別助理。
該案所涉金額甚巨,在案件的前期調查過程中,秦主任曾受到來自於被告方所設置的種種阻撓,包括通過熟人或權力部門人士打招呼、賄賂、甚至是針對秦主任個人及家人的人身威脅。對此,秦主任一概未予理會,依舊在積極收集證據,準備對被告方提起法律訴訟,然而,就在此節骨眼上,發生了喬敬生被襲事件。由於該襲擊事件所發生的時機比較敏感,正好發生於對喬敬生的此次人事調動決定宣布還不到兩天。秦主任懷疑被告方莫非是想通過襲擊喬敬生這樣一位普通職員,以達到敲山震虎、恐嚇自己的目的。
喬敬生遇襲的當天夜裏,秦主任便已經得知了此消息。第二天上午上班後,秦主任便親自打電話,向負責承辦此案的派出所詢問案件的偵破情況。當天中午,秦主任便接到了警方反饋過來的信息:隨著另外兩名犯罪嫌疑人及其幕後主使者的投案自首,案件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麵;原來,對方認錯了襲擊目標,喬敬生隻是代人受過。
楚楚原以為喬敬生的遇襲與自己有關,心裏一直感到怪對不起喬敬生的。待聽罷喬敬生的講述,發現此事跟自己壓根兒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完全是自己在那裏自作多情,楚楚窘得當即便坐不住了。於是乎,喬敬生前腳剛剛把話說完;楚楚後腳啥話都沒說,漲紅著臉起身便走了出去。楚楚的心思別人不知道,芸芸心裏可謂清楚得很。楚楚這一離開;芸芸自然也坐不下去了,遂起身跟了出去。等走出房門,發現楚楚已經走進了前麵的樓梯間,芸芸回頭跟喬敬生說了句:“有事兒先走”後,便連忙拔腿追了過去。楚楚和芸芸的突然造訪,讓喬敬生是既感動、又有些意外;楚楚和芸芸的突然離去,就如同她倆的突然造訪相似,同樣讓喬敬生不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當然,感到好玩兒的還有小李和小尚。
在這裏已經住了兩、三年了,小李和小尚還從未曾看見有哪個女孩兒走進這道房門兒過。今天不來則已,一來便來了倆大美人兒;特別是那個名叫楚楚的女孩兒,尤其令人愛憐,小李和小尚頓時便有了一種蓬蓽生輝的感覺。由於喬敬生身體有傷、行動不便,當楚楚和芸芸走進房間後,小李和小尚又是幫忙搬椅子、又是幫忙拿飲料,代替喬敬生招待她倆。一陣忙活之後,小李和小尚也顧不得上網了,便坐在一旁陪著。小李和小尚原以為楚楚和芸芸過來看望喬敬生,怎麽著也得在這裏多坐它個半個鍾頭。哪曉得,楚楚和芸芸在這裏來去待了還不到十分鍾,兩人便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看著她倆離開時慌裏慌張的樣子,小李和小尚感覺蠻有趣的。
且不說小李和小尚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如何向喬敬生打聽楚楚和芸芸的個人情況,並向喬敬生追問其與楚楚和芸芸之間的關係。再說楚楚隻想趕緊離開這裏,待快步進入樓梯間後,伸手便按下了電梯的運行鍵。發現指示燈顯示電梯還遠在一層,距離這裏還有四十二層之遙,很得一會兒才能上來,為了避免被人看見自己的窘態,楚楚遂慌忙躲進了旁邊的人行樓梯間裏。想到自己不知何時從一名“絕情女”,逐漸演變成為了如今的一個冒著傻氣兒的癡情女,楚楚自己都被自己的這一變化給嚇著啦!
如同楚楚感到自己的人格像是受到了侮辱相仿,芸芸也認為今天這件事情做得實在是有些太掉價兒。待一溜小跑來到電梯間,發現這裏沒有楚楚的影子,正納悶間,忽聞從旁邊的人行樓梯間裏傳來陣陣“撲撲簌簌”的聲音,芸芸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看,隻見楚楚麵壁而立,緊張得渾身上下不停地發抖。知道楚楚這會兒肯定是嚇壞了,芸芸便連忙走上前去,伸手攔腰將楚楚抱在了懷裏。大熱天,楚楚和芸芸緊緊相擁在一起,一點兒都不覺得熱;反而感覺身上冷得隻掉雞皮疙瘩。想到此事皆由蕭冬瓜引起,楚楚和芸芸此時對蕭冬瓜簡直算是恨死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