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大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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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采陽補陰,若不是女妖,難不成……”雲懋臉色大變,難以啟齒,“這妖是男的,卻好男風?”
笨不死你?聞歌回頭狠狠瞪他一眼,回過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顧輕涯,道,“現在怎麽辦?”
“不怎麽辦。”顧輕涯笑笑,慢條斯理將那紙信箋疊起,收好在腰間,輕輕抬手一揮,地麵那具馮老二的軀殼化為一陣輕煙,散在空氣中,了無痕跡。“我猜,這井水不犯河水,便已經告訴我們了,自此各行其道,互不相擾,他應該不會再動商隊了。既是如此,我們來這一趟的目的便已是達到了,不用打架,不用動武,輕輕鬆鬆就達成了目的,難道不好?隻需回去時將馮老二帶上,那便萬事大吉了。”
聞歌點頭,這般輕鬆的,也難怪他是隻狐狸了。
雲懋卻是有些不甘心,“難道就這樣放過他?什麽也不管了?”
“不然呢?”顧輕涯淡淡瞥他,“你還能怎麽辦?”
雲懋登時泄氣,是啊!這回他們有所準備,尚且撲了個空,若是那人果真如同小五猜測那般,自此龜縮不出,他能往哪兒去找呢?雲懋雖然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沒有法子。
“走吧!將馮老二帶回去,今日這事,咱們撞上,已經盡力了,即便日後師父問起,也是問心無愧。”
真正的馮老二原來是被施了個小小的法術,迷暈了,就收在雲懋的乾坤百寶袋裏。三人到了離營地不遠的地方,才將人從百寶袋裏弄了出來。
聞歌看也沒看,徑自邁開腳步,她是女子,這種粗活累活,往日沒有男子在也就罷了,如今,自然輪不到她動手。
顧輕涯拍了拍雲懋的肩頭,“能者多勞,你可是師兄呢!”話落,他直接跨過被扔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馮老二,緊跟聞歌的步伐,悠哉悠哉地走遠了。
雲懋很是無語地看著那兩人悠閑輕鬆的背影,心中憂憤難當,是他!是他!又是他!為什麽?為什麽他明明是師兄,被欺負的,受傷害的,卻總是他?
用力朝地上昏迷的人踹了一腳,雲懋沒有半點兒的愧疚,當日,給馮頭領出壞主意的可就是他呢!他都想讓他們獻祭了,他不過踢他一腳,怎麽了?天經地義!
看著馮老二背上那個黃撲撲的腳印,雲懋這才覺得心氣兒平了些,伸手揪住馮老二的衣領,如同扛麻袋一般將他甩到了背上,大步流星地跟上了那兩人的腳步。
回到了營地,商隊裏的人臉這三個青年人竟果真將失蹤的馮老二給帶了回來,那叫一個不敢置信啊!要知道,從商隊的人開始失蹤,算上馮老二,已經是第八個了,可他卻是唯一一個回來的,就連稍早時失蹤的阿牛他哥也沒有,這一切,都因這幾個年輕人而改變了,這怎麽不讓他們驚奇呢?
驚奇過後,便是歡欣鼓舞了,有了這幾個青年在,說不定,他們真的可以擺脫這個噩夢的陰雲籠罩也說不定啊!
當中最為高興的,自然要屬馮頭領了,那態度,簡直是天翻地覆。住的帳篷,吃的東西,都成了整個商隊最好的,那待遇,簡直是直線上升,連雲懋也不由唏噓慨歎了一回,這人呐,真是這世間最現實的動物。
到了天色轉暗,馮頭領的神色便有些欲言又止起來。
顧輕涯最是個會察言觀色,又是個善解人意的,當下便主動提起要守夜,倒是正中馮頭領下懷,又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謝了又謝,又讓馮老二快些給他的救命恩人們搬來了厚厚的羊毛褥子用作避寒,這才提著心吊著膽,將人給送走了。
顧輕涯卻是也還擔心著,稍早是自己自負,理解錯了信箋上那句話的意思,所以。今夜,不得不防備。直到,平安度過一夜,天際泛起了魚肚白,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算僥幸,猜對了那人的意思。如此一來,這商隊平安無事,待得到了沙海,分道揚鑣,也算將聞歌與雲懋之間的分歧消弭於無形了,屆時才好毫無芥蒂地上路。
而提心吊膽了一夜的商隊中人,卻在第二日清早,發現一人未少時,徹底放下心來,歡欣鼓舞地將顧輕涯三人奉作上的上賓,好吃好喝得供著,好言好語地哄著,直到到了沙海,馮頭領還動了重金將三人延請到他商隊的意思,但卻被顧輕涯很是客氣,但卻也很是堅決地給拒絕了。
他滿心可惜,卻也別無他法,隻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而擺脫了商隊,又到了沙海,聞歌的心情自然是好得很,笑容滿麵,步履輕快地便率先進了沙海唯一的一家客棧。到了沙海,她便認得路了,今夜,好生休整一下,到了明日,再啟程。
沙海,地傍一處綠洲,雖沒有處於要道,也算不得大,但因往來商旅多在它這裏補充飲水,倒還算得熱鬧。
隻是,這裏常駐人口少,所以便隻有一家客棧,這往來的商旅多是掙的辛苦錢,所以很少有人舍得花銀子住方的,大多就在客棧的大通鋪裏將就一晚的,也有補充了飲水,就繼續趕路的。
比如說,馮頭領的商隊。許是稍早的陰影還在,他巴不得早些走完這一程,將帶來的貨物換成這裏的物產,再運回去,賺取差價。所以,不過是補充了飲水,便又再度啟程趕路了。
雖說這沙海也不過就是個滿是黃土的,比村子稍稍繁華的小鎮,但鎮上有一泓清泉,使這個小鎮便在這黃沙漫漫中煥發了生機。
聞歌其實極愛這大漠裏的胡楊,尤其是每到深秋的時候,那滿樹的金黃,真是這世間最瑰麗的美景之一。可惜,他們這回來地早了些,這胡楊樹上,不過有幾片葉子剛剛開始泛黃,離那記憶當中的燦爛瑰麗還遠著呢。好在,聞歌自來不是那慣於糾結之人,到泉邊洗了個臉,掬起甘甜的泉水狠狠喝了個夠,便也知足了。
回到客棧時,顧輕涯和雲懋兩個已經坐在桌子邊上了,桌上擺著一隻裝滿了胡餅的盤子和一個酒壇,他們二人麵前都是一隻碗,碗裏盛著乳白的汁液,泛著濃鬱的酒香,聞歌曾來過大漠一回,自然知道,那是馬奶酒,不由,輕輕攢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