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鬧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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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胡說!”聞歌漲紅了一張臉,才不承認,“我……我睡覺老實得很,才不會那樣呢!”

    “你確定?”顧輕涯挑眉看她。

    聞歌揚起下巴,“這是自然。”

    “哦……”顧輕涯點了點頭,將尾音拉長,然後朝著她迅疾地一個俯身,將她抵向牆壁,須臾間,兩人已是挨得極近,近到了鼻息交融。他低頭望著她,將她麵上似乎能燙熟的紅熱看在眼裏,瓷沉的嗓音似是含著無盡的魅惑,低低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睡覺時老實的。在我看來,卻是半點兒不老實。”

    那把瓷沉的嗓音,似是帶著莫名的電流,隔著身體,竄進了聞歌心間,讓她的心尖奇怪的酥麻,她輕咬唇瓣,一時間,腦袋中一片空白。

    “我請陳大娘幫我們找了幾身衣裳,你們兩個起來沒有?起來了就來試試看,這衣裳合不合……”房門驟然被人推開,雲懋拿著兩件粗布衣裳僵立在門口,風大眼睛望著屋裏方才幾乎貼成了一個人,如今驟然彈開的兩個人,最後那個“身”字悄無聲息隱在了唇齒之間。天呐!這兩個人剛剛是在……幹嘛?

    聞歌的臉燙得幾乎要爆炸了,抱緊手裏的棉被,恨不得將臉兒整個塞進棉被裏去,方才那般景狀,居然被雲二撞破了,真是……真是丟死個人了。

    顧輕涯咳咳了兩聲,“你倒是想得周到,是該換換裝束。”既然假扮了,總該扮得像些。“把我的給我吧!”顧輕涯伸出手去。

    雲懋這才醒過神來,訥訥了兩聲,將手裏的衣服遞了過去。

    顧輕涯見了卻是狠皺眉,“我說,把我的給我。”拿條裙子給他,是幾個意思?

    雲懋一看,這才反應過來拿錯了,連忙幹笑了兩聲,“這是聞歌的。”說著,便是將顧輕涯手裏那條藍底白花的粗布裙子一把奪了過去,然後把手上那件男式的短打塞到了顧輕涯的手裏,“這才是你的。”

    顧輕涯蹙眉看了她一眼,然後,從他手裏將聞歌的那身衣裳也奪了過去,放到炕上,這才對聞歌道,“你也試試看,合不合身。我……我去隔壁阿懋房裏換。”說著,便是轉過身走了,臨去前,還順便拎著雲懋的後衣領,將他也給拽走了。直拽到雲懋的房裏,這才將他鬆了開來。

    “你幹什麽拉我?叫我走不會好好說啊?”雲懋抖抖衣領,很是不滿。一抬頭,卻見顧輕涯眯眼看著他,黑眸深處閃爍著一縷幽光,雲懋直覺地危險,往後一縮道,“你要幹嘛?”一邊問著,一邊用力想,他今天是做了什麽事麽?惹得小五生了氣?他今天也才剛起來啊,就想起換裝束的事,一早便去找了陳大娘幫忙,剛才小五還誇了他設想周到,所以,應該不是為了這個。

    那還能是為了什麽?他今天早上除了這件事……啊!對了?還有,就是他闖進他們房裏的事兒,難道……是為了這一樁?雲懋有些恍然。

    果然,顧輕涯下一刻便是沉著嗓,道,“你下次進別人房門之前能不能先敲門?”這是起碼的禮貌好吧?

    “我這不是習慣了嗎?”雲懋覺得很無辜,他們在島上時,從來都是不分你我的,小五的房間跟他的從沒有區別,事先敲門?從沒有過。不過……看來,以後得改改才是。但是吧……“我哪兒知道你這麽猴急?這才睡到一起頭一晚上呢,而且這也都天亮了,你也不覺得害臊?再說了,我們滄溟島雖然不比他們郇山的道士,修行便不準沾染紅塵俗事,但你若果真喜歡聞歌,你就得尊重她啊!再怎麽情不自禁你也得忍著,等到明媒正娶了不是?再不濟,你也該記得先把門給插上吧?這讓我這撞見的人,多尷尬,你說?”

    一開口便是碎碎念似的,喋喋不休。而且,還是倒打了一鈀,到了後來,雲懋反倒覺得理直氣壯了,下巴揚起了不說,就是腰板兒也硬生生挺直了兩寸不隻。

    顧輕涯額角的青筋蹦了兩蹦,想說,他的忍耐力好,這也是有原因的,遇上雲懋和聞歌這麽兩個,他的忍耐力不好點兒能行嗎?若不是足夠忍耐,氣也能被他們給氣死了。

    不過,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所以,還是在氣死之前,先讓耳根子清靜下來再說。

    “你給我閉嘴。”一邊沉聲道了一句,一邊將人往屋外一推,“你先出去,我要換衣裳了。”然後,便是毫不猶豫地關門上栓。

    “誒!”雲懋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人賞了一記閉門羹,“我也要換啊!這小五……難不成你還害羞了?”轉念一想,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光腚撒尿也不是沒有見過,哪裏需要害羞?

    “誒!不對啊!這好像是我的房間吧?”雲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便是反身用力擂起了那扇關緊的房門。“小五,你給我開門,這是我的房間好吧?你憑什麽將我關在外麵?”

    門內,安靜如斯。

    鳩占鵲巢的某人一貫的淡定,不為外界所嚷。翁嗡嗡,隻是蒼蠅叫,心靜,則不擾。

    早上,因為換裝束這一件事,好不鬧騰了一通。

    好在,聞歌從來都是不拘小節的性子,早前有些不自在,過了這麽一會兒,倒也壓下去了,對著顧輕涯與雲懋,倒也算看不出什麽異樣了。

    隻是,幾人身上都換了尋常農家人的妝扮,彼此都覺得新鮮,引著各自取笑了一通,反倒是將還殘存的那麽一丁點兒尷尬也徹底揮散了。

    笑笑鬧鬧地出了房門,已是日頭高掛,時辰不早了。

    今日這天色,看上去,至少白日是不會下雪了,倒是適合他們四處去走走,順便查看一下有沒有什麽那個采陽補陰的妖精的蹤跡。

    出了房門,卻是見這處農舍的老兩口,正在屋簷下忙活。大娘穩著一個木梯,而那大叔卻是顫巍巍地正往梯上爬。

    這可了不得,幾人見了,連忙上前道,“陳大叔,陳大娘,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呢?”

    一邊問著,一邊已是招呼梯子上已是爬了兩格的陳大叔道,“大叔,你快些下來,你也上了年紀了,這樣的高處可是挺危險的,你要做什麽,就讓我們來幫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