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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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宴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卻始終都沒等來薛昭。

    婚紗試過了,禮服也試過了,甚至連伴娘禮服都已經試好了,唯獨缺了新郎的。她甚至都能從那些店員嘲諷的目光中看穿她們的想法,她們無非就是在諷刺她身邊始終無人陪伴。

    她終歸是想讓他看看自己穿婚紗的樣子,可直到店長來問了她三次,她還是沒等到,最後隻好失落的擺擺手,失望地說:“算了,他肯定不會來了,我去換衣服吧。”

    她孤獨的走進試衣間,對著牆麵上的鏡子審視著自己一身白紗,看著看著忽然就紅了眼眶。

    今天這麽好的日子,怎麽能哭呢?眼淚落在婚紗上肯定會不吉利的。

    薑宴仰起頭用力吸了吸鼻子,扭過手臂去拉背後的拉鏈,但是這拉鏈太緊了,她又懶得去叫店員進來,一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拉下來一點點。

    就在她準備宣告放棄,要去找幫手的時候,一直溫熱的手忽然觸碰到了她的背部,接著那隻手就把她的拉鏈再次拉了上去。

    “不等我來看一看,就要脫掉了嗎?”

    低沉而又醇和的男聲在耳邊忽然響起,薑宴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從鏡子裏看到了淺笑著站在她身後的薛昭。

    她急忙轉過頭,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

    他說著,視線便順著她的眉眼向下看去,在看到她白皙精致的鎖骨時,喉頭沒來由的一緊,接著便是呼之欲出的柔軟,純美聖潔的婚紗,長裙曳地,獨一無二。

    這一刻薛昭忽然覺得百感交集,這是他的新娘,他想驕傲的把她帶到世人麵前昭告天下,卻又怕別人覬覦她的美,恨不得把她藏起來,隻有他一個人欣賞才滿足。

    金屋藏嬌,大抵就是如此之意吧。

    薑宴微微抬眼偷看他,觸及到他炙熱的目光,臉上立刻紅透了,急忙轉過臉低下了頭。

    她嬌羞的反應讓薛昭忍俊不禁的彎了唇角,他從身後擁著她,從鏡子裏注視著她姣美的容顏,抬手替她拂開額角的碎發。薑宴被他溫柔的動作搞得更加羞赧,頭恨不得都垂到地上去了。

    薛昭無奈而又寵溺的搖頭笑笑,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鏡子裏的他們。

    薑宴隻看了兩眼就看不下去了,臉紅的都已經開始發燙了,忍不住又低下了頭。他的眼神太火熱了,就好像能在她身上點著火一樣,尤其是他的手指還在她的腰間滑動,曖昧而又繾綣,她甚至覺得這個狹小的試衣間裏都要被他的氣息填滿了。

    她幾乎要把頭都埋在胸口了,咬著唇嬌媚的埋怨道:“你幹嘛這麽看著我啊?”

    那聲音嬌羞而又酥甜,出口的一瞬間,薑宴自己都要吐了,她從來沒想到自己能說出這麽嗲的話,簡直把後槽牙都要酸掉了。

    薛昭被她小女兒一般的嬌態搞得更加心猿意馬,微微低頭,附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這麽美的光景,除了你還能看誰?”

    他的薄唇親吻著她的耳廓,溫熱的氣息從她的耳邊開始蔓延,指腹也不老實的輕輕撫摸她幼圓細滑的肩頭,手指在她滑嫩的手臂上上下滑動著,酥癢至極。薛昭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似的,甚至露骨的含住了她嬌小的耳珠,輕輕吮噬。這根本就是挑.逗!赤果果的挑.逗!

    他含著她的耳珠,還作惡一樣的在她耳畔低聲道:“你今天真是太美了,這婚紗好看是好看,就是露的太多了,要不然我真想把你好好裹起來。”

    薑宴聽著他的話,隻覺得自己的體溫升溫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也越來越軟,腳下一軟,一下跌靠在他的懷裏,忍不住微微輕喘起來。

    薛昭伸手轉過她的臉,探頭過去吻住了她的唇。薑宴所有的力氣都在方才的一係列調.戲之下用盡了,這下隻能倚靠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或溫柔或強勢的在她口中攻城略地或者輾轉吮吸,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踮起腳纏住他的脖子,給他回應。

    誰都不知道,在這一方小小的試衣間裏,正上演著火熱的戲碼,大概是男人都有點特殊情結,尤其是看到了自己的女人穿著這麽純潔的婚紗,那種小惡魔一樣的心思就更加蠢蠢欲動了。

    就在兩人都快把持不住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店長的聲音:“薑小姐,您換好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這一聲總算是打斷了兩人的纏綿,薑宴如夢方醒的推開他,微喘著小聲道:“你……你真是太討厭了,這種地方會被人發現的。”

    薛昭邪肆的笑笑,在她耳邊吹了口氣,小聲道:“你穿婚紗的樣子太美了,又純又媚,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真想在這把你就地正法。不過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你跑不了的。總有一天,我得試試你穿婚紗跟你做。”

    “你!”薑宴沒想到他也有這麽邪惡的一麵,聽著這些葷話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一時間又羞又惱,氣的直跺腳。

    薛昭擰開門把率先走了出去,店長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趁自己不在偷偷進去的,看見他立刻愣在了原地。

    “我的禮服還沒試,婚紗等會再脫吧,等我穿上禮服一起看看效果。”

    “好好,我這就去給您取。”

    店長堆著笑連連點頭,趁機向試衣間裏偷偷瞄了一眼,看到麵紅耳赤口紅也擦得一塌糊塗的薑宴,心裏立刻明白了大半。

    前有優衣庫,後有試禮服,現在的人啊……嘖嘖。

    薛昭進去試禮服的時候,薑宴又趁機補了個妝,那個混蛋不僅蹭花了她的唇妝,把她的腮紅也蹭的亂七八糟,頭發也鬆散下來了,化妝師給她補妝的時候,她都不好意思看人家那副“你剛剛是不是偷漢子去了”的問號臉。

    男人換衣服到底是快,等她補完妝,編好頭發,薛昭已經換了衣服又做了發型朝她走過來了。

    怎麽說呢……

    一個字,帥。

    薛昭一向注重健身鍛煉,是真正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男人。個子高肩膀寬,英挺俊朗,黑色的西裝配上現在最流行的細款領帶,頭發往高一梳,像是從畫報裏走出來的男明星。

    薑宴當即就看愣了,不隻是她愣了,旁邊的幾個小店員頭頂上也開始沸騰起了少女心的泡泡。

    薛昭走在她麵前,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寵溺道:“看傻了?”

    “嗯。”薑宴懵逼似的點了點頭。她現在終於能明白剛剛薛昭在更衣室裏獸性大發的原因了,因為她現在看到西裝革履人模狗樣一表人渣的模樣,也是各種雌性荷爾蒙爆發,分分鍾想把他推倒啊!

    薛昭無奈的笑了笑,對著店長伸出了手。店長立刻心領神會,不知從哪弄來一個精致的小紙袋,接著從裏麵掏出來一個藍色天鵝絨的盒子遞到了薛昭麵前。

    薑宴這才看到那盒子裏的東西,一對鑽石耳環,一枚精致的鑽石項鏈。

    旁邊的店員立刻小聲驚呼起來,“梵克雅寶誒,你們有沒有看見?好像還是限量款!太幸福了吧。”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弄來了這些東西,立刻驚訝的望向他,薛昭卻隻是雲淡風輕的拿起項鏈,向前一步走到她麵前,溫柔的替她戴在了脖子上,接著又取出耳環,親手給她掛在了耳珠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滿意的點點頭:“剛剛看你穿婚紗就覺得少了點什麽,現在這樣看,好像是合適多了。”

    薑宴握著項鏈上的鑽石掛墜,感動的眼睛都紅了,“你什麽時候弄的這些?”

    “從決定要跟你結婚的那一天。”他笑,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溫柔說道:“這就感動了?除了這個,我還有一個大的驚喜要給你呢。”

    薑宴有些期待的問他,“是什麽?現在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下?”

    “等結婚那天你就知道了。”

    他為她親手營造的家園,一定要等她成了他的太太之後,昂首挺胸的走進去。

    由於他們結婚決定的比較倉促,所以婚紗照還沒有拍,隻拍了幾張婚禮上要用的照片。薑宴也不想因為應付差事就擺幾個姿勢隨便拍幾張照片,於是兩人最後決定等婚禮結束後,度蜜月的時候再去國外拍,那樣效果可能會更好。

    照了照片之後,兩人便回去換衣服,然而薑宴剛走進試衣間,放在包裏的手機就響了兩聲。

    是一條彩信,她也沒在意,隨手便打開來看。

    但是當她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她卻立刻瞠大了雙眸,手指也微微顫抖起來。

    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薛昭,他穿的還是試禮服之前的那套衣服,而他懷裏,是哭的梨花帶雨的梁雨瀟。

    薑宴的心忽然就沉了下去,腦子裏也變得一片空白。她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薛昭這麽晚才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去見了梁雨瀟。

    *

    結婚那天說來就來了,這段日子薑宴一直過得很忙碌,可是閑下來的時候,她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和梁雨瀟擁抱的照片。

    她也旁敲側擊的問過他,那天為什麽去晚了,他總是避重就輕的說醫院有點事耽擱了,但是她再問的深了,他就不再回答了。

    後來她也就沒有再問了,俗話說難得糊塗,她隻能自我安慰他們當時真的沒什麽,除此之外,她是真的不願再多想。

    相比她的殫精竭慮,薛昭倒是顯得愈加鎮定了許多。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查,他已經掌握了一些高琦的犯罪證據。去年薑正遠的公司之所以會被爆出來藥品檢測不合格,是因為高琦在正遠製藥的內部安排了人,調換了藥品,所以檢測自然出了問題。除此之外,他還調查到了高琦給梁雨瀟打過錢,所以他也不得不懷疑梁雨瀟雇人撞薑宴那件事也是高琦安排的。

    隻是這些證據他一直捏在手裏,當做最後抵擋的籌碼。婚禮在即,他並不想再惹是非,也不想跟高琦正麵起衝突。反正他現在掌握了這些證據,就算高琦到時候真的要刷什麽手段,他也有了可以對抗的資本。他現在要做的隻是靜觀其變,等婚禮過後,他再向公安那邊告發。

    憑著薑家和薛家在青城醫藥界的影響,薛薑兩家聯姻,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樣的轟動倒也不止於他們兩家的影響力,還因為婚禮當天的排場。

    薑正遠對她的許諾到底是做到了,他曾經說過要風風光光的把薑宴嫁出去,如今果然沒有食言。這場婚禮的主婚車是一輛阿斯頓馬丁ONE77,除此之外勞斯萊斯幻影和賓利更是數不勝數,車隊看上去就像車展一樣。婚禮斥資大概就有百萬,除了全程跟拍之外還有和無人機拍攝。婚宴在酒店裏舉行之後,所有的賓客都會被送到一個小島上參加晚宴,而新郎和新娘也會乘遊艇抵達小島。

    *

    高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微微低頭看著深不見底的下麵,對於那些芸芸眾生,從他這個地位看過去,就仿佛是芝麻綠豆一樣。

    趙一山雙手交疊的站在他身後,側臉緊繃,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良久之後,高琦才沉聲問道:“薛昭那邊怎麽樣了?還有什麽消息嗎?”

    “沒有了,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看樣子……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咱們之前給他的忠告。高先生,您……打算怎麽辦?”

    窗戶上正好有一隻小黑蟲爬過,高琦眯眼笑笑,伸過拇指碾在黑蟲身上,力道越來愈大,等他移開手的時候,透亮的玻璃上隻有星星點點微弱的血跡,和一隻已經幹煸的昆蟲屍體。

    高琦轉頭對趙一山笑笑,那笑容陰毒而又怨憤,語調森寒地說道:“既然他們這麽相愛,死也要結婚,那作為老朋友,我自然要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

    *

    按照青城當地的習俗,新娘出來之前,新郎是要先去敬酒的。作為伴郎,程嘉陽端著托盤一直跟在薛昭身後,大概也是跟的煩了,他就開始嘰嘰歪歪逼叨逼叨的,不停的說結婚真麻煩,小爺這輩子還沒給別人端過杯子雲雲的。

    薛昭聽了一陣實在是忍不住了,轉過頭惡聲惡氣的對他道:“你要是不想當伴郎就趕緊滾蛋,打車滾!以後你結婚也別叫我,別指望薑宴給你老婆當伴娘。”

    程嘉陽:“……sorry i'm so sorry。大哥你繼續,要不小弟替你喝點?省的一會進了洞房誤了大事就不好了。”

    薛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程嘉陽立刻做了個閉嘴的動作,他口袋裏替薛昭裝著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昭哥,你手機響了。”

    薛昭接過來看了一眼,屏幕上跳躍著一串沒有署名的電話號碼,他皺了皺眉,本想掛斷,但想到有可能是哪位親戚朋友來不了了,於是又接起了電話。

    “您好,哪位?”

    “薛醫生。”那邊傳來一個熟悉而又招人反感的男聲,“新婚快樂啊。”

    高琦?

    薛昭立刻警惕起來,將手上的酒杯遞給程嘉陽,轉頭走向了僻靜的角落裏,壓低聲音冷聲道:“你想做什麽?”

    高琦開懷的笑起來:“瞧你這話說的,我隻是給你道個祝福,順便送你個大禮,怎麽搞得我跟洪水猛獸似的。”

    薛昭冷笑:“你充其量隻能算個畜生,你能送出什麽好東西。”

    “薛醫生,大婚之日爆粗口可不大好,影響福運。”高琦也不惱,仍然不慍不火的說:“我等會兒會派人把禮服親自送到薛醫生手上,這個禮物隻有你一個人能看,好好欣賞,不要太感謝我。”

    薛昭的目光愈發冷了一些,“我告訴你,我現在手上有的是你作奸犯科的證據,你最好別搞什麽幺蛾子出來。”

    “哈哈,放心吧,我隻是幫你們的婚禮增加一些樂趣。既然薛醫生當時不聽我的勸退婚,那麽我隻能祝你大婚順利了。”他似是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薛醫生,有句話叫做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你什麽意思……喂?喂!”

    然而回應他的卻隻有嘟嘟的忙音,高琦早已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

    看著黑屏的手機,薛昭卻漸漸陷入了焦慮和不安之中,他不知道高琦手裏到底還有些什麽東西,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證據是否能與他抗衡。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場必不可免的戰爭,而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戰火在自己身上燃燒,盡量避免殃及到薑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