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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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分外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我說,如果我答應跟你在一起,我什麽時候能跟你睡?”

    薑宴極力按捺著內心的憤怒,壓著聲音道:“李先生,我覺得我們才剛剛認識,好像不太適合討論這種隱私問題。”

    “得了吧。”那男人嗤笑一聲,向後一靠,嘲諷的看著她道:“別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都流產過了,還裝什麽單純無知?”

    一旁的薛昭聽著這種侮辱性十足的話,心裏一直壓製的怒火已經瀕臨爆發,就在他已經握著拳頭要衝過去的時候,薑宴卻已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應。

    薑宴忍無可忍的拍案而起,居高臨下的厲聲喝道:“李敬亭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薛昭看著她怒目圓瞪,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就知道她確實是很生氣。他相信薑宴解決事情的能力,所以慢慢的鬆開拳頭,重新坐回椅子上繼續靜觀其變。

    李敬亭微微仰臉看著她,那姿態慵懶而又高傲,輕蔑的笑容異常刺眼,“尊重?恕我直言,薑小姐,你可配不上這兩個字。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父親拒絕我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我家公司不夠大嗎?怎麽?現在你需要靠山了,又想起我來了?我被打了一次臉,但我不會被打第二次。”

    薑宴心裏的怒火越燒越旺,若是放到從前,她絕對會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可現在不是她驕傲自尊的時候。李敬亭的話雖然不好聽,但他說的確實是事實,薑家現在很需要別人的幫助。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她最終還是壓製住怒火,重新坐下放低姿態道:“過去是我們的做法欠妥,希望李先生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讓我不計前嫌也可以,一炮泯恩仇怎麽樣?”李敬亭挑著笑看著她。

    薑宴看出來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要跟她好好談的意思,一字一句都在羞辱她。

    所有的忍耐都在這一刻宣告破裂,薑宴豁然起身,揚起下巴看著他,輕笑一聲道:“既然李先生如此給臉不要臉,那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既然李先生想要一炮泯恩仇,我等會就讓我的助理送你一隻竄天猴,祝你扶搖直上九萬裏。”

    她居高臨下的樣子仿佛又變成了那個倨傲、冷漠、不可一世的薑宴,嘴角的笑容輕蔑而又不屑,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李敬亭被她的話徹底激怒了,抄起桌上的咖啡就向薑宴潑了過去,站起來怒聲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整個青城都找不出第二個比你不要臉的女人,婚禮上被拋棄就算了,豔照還被傳的滿天飛!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驕傲自負的薑家大小姐?我告訴你,你不過就是薛昭玩剩下的一個棄婦……唔……”

    他話音還沒落定,一旁忽然衝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連人都沒看清,就被猝不及防的打倒在地,一頭撞到了旁邊的玻璃屏風,瞬間玻璃碎了一地。

    李敬亭捂著嘴驚恐的抬起頭,卻見薛昭緊繃著側臉擋在薑宴麵前,目光冷厲的仿佛要把他撕碎一樣。

    他攥緊拳頭看著地上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把你的狗嘴放幹淨一點!小宴不是什麽棄婦,相反,現在是我死皮賴臉的在追求她,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遜,小心我把你剩下那顆門牙一起打下來!”

    薛昭說完,轉頭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薑宴身上,可她卻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便走出了咖啡廳。

    周圍的人都對著坐在地上的李敬亭議論紛紛,他震驚不已的看著他們離開,回過神之後才發現嘴裏充斥著慢慢的血腥味,他對這地上吐了一口血,果然在當中看到了一顆白森森的門牙。

    薑宴從咖啡廳裏出來後便徑直走向了停車場,她一路走得飛快,薛昭竟然小跑了幾步才追上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啪!”

    他的話剛說完,薑宴回頭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清脆果斷,在這個安靜的地下停車場顯得分外響亮。這是她第二次對他動手,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有種發泄般的感覺。

    薑宴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懊悔,可是很快就消散了。她心裏其實是有點不安的,薛昭是多麽高高在上的人,怎麽能容忍一個女人對他一而再的動手?她心裏多少是有些不舍,可是那一點點不舍很快就被報複心理壓了下去。

    薛昭被打的微微偏過頭去,可他很快就轉過了臉,看到薑宴緊咬著唇,紅著眼睛瞪視著他,眼淚在她的眼底不斷打轉,可她卻固執的不肯落淚。她的臉上還有咖啡漬,頭發也是一縷一縷的,可是目光卻倔強強勢,一如他們剛認識時候一樣驕傲,像是被激怒的小獸。

    他心疼的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仔仔細細的替她擦去臉上的汙漬,她氣惱的擋開他的手,他卻就勢握住不放。薑宴反抗了幾次,薛昭最後索性將她抵在了車身上替她擦拭。

    “看到我現在的處境,你滿意了?”她怨憤的瞪著他,眼中是滿滿的憤恨。

    薛昭抿著唇不說話,她又繼續道:“你知不知道你自以為是的站出來,給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薛昭咬了咬牙,仍然餘怒未消的說:“我就是聽不下去他那樣說你,給你造成的麻煩,我會盡力彌補。”

    薑宴不怒反笑,“現在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其實聽著別人那麽羞辱我,詆毀我,你應該很高興吧?是不是特別有一種報複般的快感?”

    薛昭擰眉,冷聲道:“我沒那樣想過,你別亂說。”

    “我亂說?”她冷笑:“那些話當初你也說過,怎麽,說完就忘了?也對,薛大少怎麽能記得跟一個棄婦發生過什麽事!”

    “閉嘴!你能不能不要再妄自菲薄了?”他一把扔掉手上的紙巾,憤怒的將她抵在了車上。他赤紅著雙眼看著她,眼中驚痛而又後悔,目光都在閃抖。

    薑宴定定的看著他,忽然就笑了,“你也會心痛嗎?當初那麽狠心的人,居然也會心痛。”

    薛昭終於鬆開了雙手,無力的說道:“你恨我?”

    這句話似乎在一瞬間戳到了薑宴內心最痛的那一處,她看了他幾秒,忽然忍不住爆發了,大聲哭喊道:“對!我恨你!我難道不應該恨你嗎?是你害我變成了這樣,你還害我失去了一個孩子!我在手術台上垂死掙紮的時候,你還在救你的前女友,我難道不應該恨你嗎?”

    她撲上來對他又推又打,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怎麽也流不完。

    薛昭看著她終於發泄出來了,心裏反倒舒服了許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任她打,直到她終於打累了,他才上去輕輕地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說得對,這個世上你最應該很的人就是我,但我寧願你恨著,也不想讓你忘記。”

    薑宴靠在他肩上,無力而又虛弱地說道:“你知不知道記著一個恨之入骨的人有多麽痛苦?你怎麽能這麽自私?”

    “我就是這麽自私的男人,從你認識我的第一天起,你就該知道。”

    她苦笑著搖頭:“如果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男人,我從一開始就不會愛上你,不會給你為我製造痛苦的機會。”

    薛昭內心的苦澀無聲蔓延,可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可現在已經晚了,以後我不會再給你逃離的機會了。”

    那一場發泄實在是耗費了薑宴太多氣力,她上了車之後,甚至連插車鑰匙的時候手都在抖,薛昭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強製性的將她拉到了副駕駛,自己接過了車鑰匙將她送回了家。

    就連到家後,他也不放心讓她自己回去,無論她怎麽怒罵反抗,他都毫不妥協的將她抱回去,薑宴到最後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了,隻好任由他去。

    他把她抱回臥室,又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這才對她說道:“以後不要再去相親了。”

    薑宴冷笑:“你這是在命令我?你有什麽資格。”

    薛昭麵無表情的說:“就算沒有資格,我也還是這句話,不然的話我會一直給你製造麻煩,就像今天這樣,見一個打一個。直到沒有人敢跟你相親為止。”

    “你!”薑宴氣結,臉上紅白交錯,咬牙擠出一句:“無賴!”

    “我就是無賴,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薑宴憤然的瞪著他:“我以前是不知道你這麽無賴!你就不怕進監獄?”

    薛昭忽然笑了,笑的紈絝而又無所謂,“為了你進監獄,值了。”

    他厚顏無恥的話讓薑宴不知說什麽才好,轉身抄起身邊的抱枕便向他砸了過去,怒斥道:“滾蛋!別再讓我看見你!”

    薛昭接過抱枕放在椅子上,終於正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她真希望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