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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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洛與上官昔顏的婚禮如期舉行了。
丘洛身著血紅色的喜服,臉上卻掛著一幅鬱鬱寡歡的樣子,旁人向他道著“恭喜”,他苦笑著,覺得這簡直就是一種**裸的諷刺。
馬上就要在王廷之上舉辦婚禮,上官昔顏心情大好,樂得合不攏嘴,想到自己馬上便是洛哥哥的妻子了,她激動得臉上蕩起一片緋紅。
相國與相國夫人也身著紅色的華服,望著上官昔顏,想到她終於有了一個好歸宿,相國夫人用手帕拭著臉上喜悅的淚珠。
獨孤弄天帶著孟川一幹人進入王廷,他們已經不眠不休,瘋狂地找了一整夜,卻仍舊是毫無半點頭緒。
獨孤弄天將琉衣失蹤的事情稟告給了大祭司,大祭司聽罷之後,眉頭微皺,命手下的黑甲衛不惜一切代價去追查。
丘洛攔住獨孤弄天,想要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獨孤弄天用手中的碧尺劍挑開丘洛伸出的手臂,冷冷地道:“這是我紫離國的事情,琉衣,本少祭司自會去找,與十七皇子你無幹,你還是留在這裏成親的好!”說罷,獨孤弄天便帶著手下一幹人繼續尋找去了。
孟川捧出一個彩色的琉璃盒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丘洛,道:“這是我家主人特意為十七皇子準備的新婚賀禮,夜明珠是我家主人親自從溟海中撈的,珠子上麵的雨鈴花,也是我家主人親手刻的,望十七皇子不要嫌棄!”
丘洛一把拉住孟川,迫切地詢問琉衣的事情,孟川突然大哭起來,他顫抖著雙手,拿出琉衣的青絲扇,道自家主人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
丘洛的心立馬變得緊張起來,一個沒拿穩,手中的彩色琉璃盒便掉在了地上,跌了個粉碎,碧綠的夜明珠也從盒子中滾落了出來。丘洛失去了理智,顧不上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將萬事一股腦地皆拋在了腦後,此時,他隻想找到琉衣。他招呼了一隊人馬,便在整個王城開始尋人。
吉時已過,丘洛卻遲遲沒有現身,這令上官昔顏不禁寒了心,她委屈地大哭起來,哭成了一個淚人。相國夫人憐惜地用手帕為上官昔顏拭著淚珠,她一麵責備丘洛不該做出如此令上官家為難,令上官昔顏蒙羞的事情,一麵又暗暗祈禱,祈禱丘洛能夠快點找到琉衣,畢竟琉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不希望琉衣有任何的閃失。
丘洛的離去,也令紹瀾國的新任國君疾康顏麵盡失,他一麵派人馬加緊尋找琉衣,一麵派人將丘洛抓回來處置。
琉衣被關在了一處陰森可怖的墓穴裏,身上綁了四條沉重的鐵鏈。夕涼每日都會用血蝙蝠的血給琉衣喂食,因為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徹底促使琉衣體內的碧血紅蓮盡快地融化在她的血液裏,這樣,夕涼才可以取琉衣的心頭血去救暮華。每天被迫喝下那麽惡心人的東西,琉衣痛苦至極。
丘洛被抓了回去,他不斷地掙紮著,疾康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責備他丟盡了紹瀾國的顏麵。疾康命丘洛馬上去相國府負荊請罪,並與上官昔顏於十日之後再次完婚,丘洛卻爽快無比地拒絕掉了,這讓疾康勃然大怒,他不顧身份,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著丘洛,丘洛的臉上卻掛著舒心的笑,對於疾康,他已經唯唯諾諾了一百多年,這一次,他終於為自己而勇敢一次了。
丘洛的母妃見疾康手中那飽飲鮮血的鞭子,正在歡快地往丘洛的身上招呼,於是,愛兒心切的她,便將丘洛死死地護在了懷裏,看著丘洛身上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鞭痕,她痛苦不已,哭得梨花帶雨。
如果琉衣死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於是,丘洛便以死相要挾,在丘洛母妃的苦苦哀求下,疾康最終還是答應了丘洛要去尋找琉衣的混賬請求。
各路人馬將整個王城翻了個底朝天,但愣是絲毫沒有找到琉衣的蹤跡。獨孤弄天不眠不休,食不知味,此刻他才知道,原來琉衣在他的心中,居然有著這麽重要的地位。她究竟會被挾去哪裏呢?獨孤弄天皺著眉頭苦苦沉思。
入夜,獨孤弄天呆在夕涼的房間中尋找蛛絲馬跡,他察覺一道身影從門口一閃而過,於是他便提著碧尺劍追了出去,待他追到暮華的院子中時,那道人影便消失不見了。
獨孤弄天環顧四周,最後,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暮華的房門,結果,抬眼便瞧見了正在用嘴巴給暮華喂藥的夕涼。
獨孤弄天立馬拔出了寶劍,氣勢淩人地道:“妖孽,你究竟把琉衣帶到哪裏去了?”
夕涼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暮華,她並沒有與獨孤弄天過多糾纏,而是趁機從獨孤弄天的手下逃脫掉了。
獨孤弄天一步又一步地向著終日纏綿在病榻上的暮華逼近,他無比憤怒地道:“好一個情深義重的妖孽,自知已死到臨頭,還要拚著性命拿藥來與你續命,看來十三皇子與那妖孽交情,不錯嘛!想必她劫持琉衣,也定是為了救你吧!”
獨孤弄天用劍指著暮華,冷冷地道:“識相的,就讓那妖孽乖乖地把琉衣交出來,否則,不單是那妖孽,就連你十三皇子,就連你整個迷音國,也要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暮華咳了一陣,隨後,他氣息微弱地道:“沒錯,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救我,隻要少祭司能饒她一命,我願替少祭司將她找出來。”
夕涼吃力地回到墓穴之中,望見夕涼身上的傷,琉衣皺著眉頭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夕涼長吸了一口冷氣,苦笑道:“你,有沒有拚盡全力地去愛過一個人?”見琉衣沉默不語,隻是好奇地打量著她,夕涼繼續道:“我有。我愛他,愛得好深好深,曾經,我連一隻小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可是為了他,我卻親手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身上染上了洗不掉的血腥味。為了他,我將自己活成了這幅鬼樣子,有時候,我都厭惡自己,可是,我有什麽法子呢?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每天都承受鑽心噬骨之痛嗎?”
夕涼蹲在地上,掩麵痛哭起來,“我知道,無論我怎樣去做,都比不上那個瑜歌,因為瑜歌,他恨透了我,可是,我有多麽希望,多麽希望當初死掉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我啊!”一顆顆皓白的珍珠滾落了一地。
琉衣忍不住為眼前的這個女人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