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難道真是我腦洞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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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燈火通明,氣氛肅穆,但任遙站在荇萍左首,向下環視了一圈之後不禁覺得有些想笑……蓋因殿下除了三分之一左右狐狸變化了妖身人形外,其餘的倒仍然還是真身。一眼望去,倒真有種滑稽的感覺。

    不過任遙轉念一想,那些入殿為官的“大人”們,倒也多有人被謂之“老狐狸”,這下倒是實至名歸了。若讓那些喜歡怨刺評論的看見了,卻不知會寫出多少令人捧腹的諷文。

    想到這一點,任遙真差點笑出了聲。還好是穿著華服,他急忙提起左手躲在袖後,輕咳了兩聲,才止住了笑意。

    荇萍大概是察覺到了任遙的異樣,掩嘴也咳了兩聲,起身跺了跺木杖,肅聲說道:“諸岐山不肖族裔,向天狐聖靈告罪。”

    說完,帶頭轉身看向高台上的天狐玉像,扶著木杖跪了下去。眨眼之間,任遙就發現全場隻剩下自己一個站著的了……他心想:這全場就自己一個站著,未免有些得罪狐族,而且這玉像指不準就是塗山娘娘,之前倒也是跪過了的,反正自己……那啥,應該也算得是半個狐族中人了吧……(任遙暗暗臉紅了一下)這個大禮倒也應該。於是也急忙向著玉像跪下稽首。

    過得幾息,荇萍抬起頭來,開口說道:“告罪祖先聖靈,子嗣荇萍無能,致使族人為人類屠害。所幸先靈庇佑,我族未曾滅絕。不肖子嗣荇萍才短力淺,為保族裔生機,今唯棄離祖居之地,避往妖界。望先靈不棄,可憐後人,護佑我殘族剩命能得妖界主人庇下,苟延生息。”

    奇怪的是,荇萍說的時候一直是低著頭,提到妖界主人時卻微微斜眼看了看任遙,不過任遙也是一直跪著的,倒也沒看到她的動作。待到大概是做完了儀式,荇萍一聲令下,眾狐狸皆四散而去,想來是去收拾東西去了。任遙心想,舉族遷徙聲勢浩大,它們卻是該怎麽搬運行李貨物呢……又想,自己似乎應該問問有沒有什麽能幫上手的,能幫得一些是一些,便走到荇萍身邊,恭敬地拱手作了一禮,先謝過了贈衣一事,才開口詢問道。

    “此衣非為凡物,雖也無什麽特別神奇之處,但也是我狐族一件珍寶,其用公子日後自可慢慢體會,也算是償了老身之前失禮之罪。至於遷居之事,公子無需勞心,我等自可處置,隻是還煩請公子一事,祈望允可。”

    荇萍同樣恭謹地還了一禮,小心說道,搞得任遙一頭霧水。不過能有自己可助力之處,他也十分高興,自是滿口答應。便詢問詳細。

    “老身隻煩請公子手書一封,上寫我族之遇,並請求妖界主人關照幾許。”

    任遙聞言,莫名其妙……自己又不認識那什麽妖界主人,自己寫封信有啥用?難道他個凡人屁|民還能有啥金麵名聲在外不成?但既然長老奶奶這麽說,自己寫一封也沒啥大不了的,便尋了紙筆語氣恭謹地寫了一封信,簽下自己名字交予長老奶奶。

    荇萍得了任遙手書,卻是喜出望外,一再地說什麽“感之大德”之類的,任遙卻是不敢領受。

    陪著荇萍走出大殿,任遙看著狐族使用著法術,一下便將大殿中的東西以極誇張的速度全部移到了洞外的一架似是馬車的貨車上,心想:留仙先生說狐精可從千裏之外取人之物,倒也沒想到還真是確有其事啊……不知道和我的時空異能比哪個更厲害些。

    狐族的搬運之術是將物什從兩個固定的位置相互交換,他的越空間抓取是隻要鎖定了空間坐標,隨時予取予放,若光以取物方麵來說,二者倒確實是分不出高低。

    看著洞外的沒有馬的馬車,任遙突然想起一事,好奇地問道:“長老奶奶,你們這般又是家什,又是眾人,浩浩湯湯地,該如何趕路?如不避人耳目,想必也會引起很多注意吧?若是又撞上修真者或者被普通人誤解該如何是好?”

    荇萍微微笑了笑,答道:“勞公子掛心,我們行走路上,自然會加持法術避開常人耳目,而且我們也會盡量撿人煙稀少之處行走,再加上我們之前也已與國家公人做好了約定,一路上的不必要影響想來也不會太多。”

    (國家公人?!)

    任遙聞言有些驚詫,難道自己的腦洞還真沒開錯?

    他又想起那蜀山修士所說的什麽“特務局”,難道國家還真有什麽神怪異能組織?當下好奇心瘋長,忙詢問道:“長老奶奶,聽說前幾日尚有人類前來,可就是您所說的公人?”

    “正是。他們來此,也是詢問我族之前所發生之慘事,並提出由公家出麵庇護我族。隻是他們畢竟是……畢竟是凡人,我亦不敢多信,堅持了遷居之意,他們這才又答應隻要我等安然避禍,不擾起事端便與我族大行方便,相助我等遷居。我族向來避人而居,此番更是心灰意冷,隻想移居妖界安生過活,亦無擾事生端之意,便答應了下來。”

    任遙好奇心大起,平日看小說時常看到什麽“龍組”之類的國家秘密機關部門,極想見識一下這貌似是真實存在的國家組織,忙問道:“那請問那些人現在可還在族中?”

    荇萍想了想,答道:“昨日便已離去,想來今日大概也已快要出山了吧。”

    “是麽……嗬嗬……有點可惜啊……”

    任遙臉帶惋惜地幹笑了幾下,心想若是現在趕去,說不準還能碰上一麵,但是又想小優好容易得以回來,若不多留下相聚幾日,他日怕是便再難見麵了,但要說先讓小狐狸在此,自己趕去找找,卻又未免覺得對小優不起,本該同來同去,現在自己先走一步卻又是怎得一回事。看來自己是無緣滿足這好奇心了。

    荇萍精於人事,見他惋惜的表情,便問道:“此間事了,公子可還有何去處?若是公子無事,不妨多盤桓數日,容我等多加款待伺候,屆時再與我族同行離去。倘若尚有要事,也無妨與丫頭先行幾日,也無需擔心,日後定也有相見之期,並不急於一時。”

    任遙是沒弄明白荇萍這話是什麽意思。它們可是遷居去了那啥勞什子妖界,鬼知道在什麽地方,怎麽就能斷定日後一定還有相見之期呢?但聽了長老奶奶這般言語,也不好先走,便答應留下多盤桓幾日,待小狐狸好好傾訴相思之情。至於那疑似“龍組”的事,可惜便可惜吧,反正也不是何等大事。

    “那便勞公子先自行遊覽一番,待老身處理完族中事務,再設宴款待公子。我族雖然偏居於荒地,但也自有一番景色,且也藏有一些凡間的字畫珍寶,公子若有興致,盡可隨意取用把玩。”

    荇萍說完,便屈身告辭,走去了另一處洞穴。任遙四處看了看,小優似乎也已經去找舊友們敘舊去了,大殿外便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想了想,當下便依著長老奶奶之言,四處逛逛也是不錯,有珍奇字畫古玩,那也可欣賞一番,但這取用二字,任遙便不多想了。雖主人家開口,但自己怎好當真呢?若是真有一些自己極喜的稀奇物事,也當先詢問過長老奶奶,之後予或不予,也當聽憑吩咐,若是當真為難,自己又豈好拿取?當下便也走出了大殿。

    剛一走,他卻又隱約看見了幾條藍色的細絲從自己身邊飄過,看上去有幾分眼熟,細思之下,卻又沒什麽頭緒,當下便又好奇心起,伸手纏住了那幾條絲線欲仔細觀看。但當他甫一抓住細絲,腦中卻突然莫名地恍惚了一陣,回過神來,手中已不見了那細絲的痕跡。

    (怎麽這一幕有點眼熟啊……)

    任遙抓抓頭,有些糊塗,但也隻以為是自己眼花,便不再多心,繼續準備四處看看這傳說中的精怪的居所風情,難得遇到這般隻在傳奇小說中遇到的經曆,怎麽能放過這滿足好奇心的大好機會呢?任遙別的優點不多,便是這好奇心極是強烈,對自己不明白的、不曾見聞的事物都極感興趣。也是因此,他所學雖雜但卻是雜而不精,唯一精的幾門學問,卻又似乎用處頗不起眼,或說不為人所重視。若他有事事過目不忘的能力,那倒也可能成一個厲害的雜學家,但他又沒這本領,倒成了猴子掰包穀,掰一個扔一個了。

    任遙四處遊覽,卻發現除了小狐狸說的那片花田,其實風景與舊時童年的奶奶家也相去不遠,頓時觀景賞風的興致便淡了幾分,轉而去欣賞一些狐族收集的古玩字畫去了。

    它們岐山狐族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年歲,珍藏的事物年代古的可至商周,新的可到新中國,委實參差不齊,而且大多數東西都也隻是類似長老奶奶房中那副字畫一般,是與它們狐族有關的,多是些不見經傳的物件,雖然年代上確實可稱作是價值不菲的古玩,但也僅僅隻是古玩罷了。任遙卻是對一般古玩無甚興趣,要說以前可能還想得到些古董拿去拍賣,但是現在嘛……自從被溫德帶壞後,他發現滿地都是小錢包,自己還真不缺這點錢了,便也對一般古董沒了什麽想法。

    要說能勾起任遙興致的,怕是隻有那幾口保養還算不錯的青銅劍、大概是陶淵明手書的一卷《桃花源記》,以及一個不知年代的,貌似是銀絲劍穗的小玩意兒了。前麵兩樣都是他平日興趣所在,至於那類似劍穗的小玩意兒,卻是讓任遙感覺極為眼熟,但是想想似乎也沒有眼熟的理由,這東西隨便上哪兒都能買得到,最多說是銀絲貴了些罷了,但他就是覺得眼熟,當下撓了撓頭,煩惱著要不要跟長老奶奶討要這三件物事,但人家對自己禮遇如此,自己還要東要西,是不是有些不知足啊……

    尋思無果,他當下決定去問問丹辰子和溫德,畢竟他們人情世故比自己老道多了。但兩人卻都說但要無妨,任遙這才想起來這倆貨一個是江湖人士,向來不喜這般扭扭捏捏,另一個則是十足的無賴潑皮,又豈會放過占便宜的機會……

    任遙也是真不懂……自己親身感受了時空異能的神妙之後,才發現從物質上來說,如果想要得到世上大部分東西,皆已然是舉手之勞,為啥溫德這貨還這般喜歡占小便宜啊,溫德卻解釋說:得到東西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是否有趣。“有趣”這兩字還真是對這貨一切活動的完美詮釋。但任遙也頗為讚同,若是無趣之事,便換做自己也是不會也不願去做的。

    待到了日薄西山,任遙當真便攜了三件東西去找長老奶奶,有趣的是,荇萍不但不覺為難,反而為有能取悅任遙之物而十分欣喜。她這一係列行動,還真讓任遙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地有什麽尊貴地背景身份或是其他的什麽,但仔細想來,還是搞不懂。當下便隻當做狐族愛屋及烏,不再深究,吃了一餐狐族招待的豐盛晚宴後便去了荇萍所安排的上房(上洞?)歇息。

    另一頭,在山腳的任日上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很是焦躁地皺著眉頭叉手抖腳,在將一切都染成橘色的夕陽下左手拿出響起的電話接過,右手抖了抖來之前才買的、現在卻已經空空如也的一包磨砂黃果樹煙,隨後撇了一眼身側亂七八糟、不知數量的煙頭,手上略一施勁,將空煙盒捏成一團,隨手一拋,又伸手入懷一邊掏出一包尚未拆封的磨砂黃果樹,一邊說道:“搞什麽?!下個山走了整整半天?是不是有什麽狗曰的在作死?”

    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什麽,任日上焦躁的表情才稍微舒緩了些,但還是十分不耐煩地大聲道:“哈?你們確定沒有人在作死地搞鬼?……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原地戒備,我來找你們,實在不行今天就在野外將就一宿,等我先去買兩包煙。”

    說完將電話掛斷收入兜中,皺著眉頭,心情似乎仍有些暴躁,右手一抽,竟然整齊地將嶄新地煙盒一把扯掉蓋子而沒有弄皺一根煙,隨即便隨手將煙盒蓋子扔掉,抖出一根叼在嘴上,轉身向附近最可能找到有小賣部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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