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偶遇?但真的是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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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德……我總覺得有古怪。怎麽會突然間起了這麽大的霧呢?”

    岐山狐族居地下來半山腰。

    任日上揮揮手,扇開麵前濃厚得幾難視物的霧氣,回頭看了看勉強能夠看到身影的兩人,對他們說道。

    “這幾日山中十分悶熱,夜裏卻又寒冷,看來似乎是要有一場大雨將至。”

    一個十分渾厚的聲音響起,聽上去似乎有三四十歲的樣子。放眼看去,那人在濃霧中的身影也十分巨大……巨大這個詞也真倒合適,雖看不清麵目,但那約有一米九來的身高、幾乎多出任日上半個人的寬度,也的確是算得上巨大了。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一般起霧也不會有這麽大的霧吧?隔著半米我都看不清你們長相了,這霧放到號稱霧都的雙慶也應該是有夠罕見的了。小雅,你怎麽看?是不是有什麽鬼名堂在?”

    任日上就著濃霧,深深吸了一口煙,對另一個身影說道。這種就著濃霧吸煙的感覺,似乎倒也是真不錯,這不禁讓任日上吸煙的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少抽些煙!怎麽不好好看著你你就不知道少抽些呢?”

    一個柔柔地女子聲音響起,語氣雖是有七分責備,卻仍含著三分的關心和溺愛。也是因聲音實在太過軟糯,讓人聽上去反倒不像責備而是嬌嗔了。

    她說著,便伸手過來欲搶任日上嘴上的煙。任日上身形微微一偏閃過她的動作,又大口吸了一截,然後悠然地吐出煙氣,說道:“怕啥,以我的體質,就是吸點白麵啥的都沒啥問題,吸點尼古丁還能把我怎麽著。”

    女子似乎早已經知道任日上會這麽說,一搶無功之下隻好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唉……你的身體……”

    說到這,任日上眉頭一皺,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先說正事。”

    女子又是無奈地搖搖頭,但又自知拗不過他,隻好說道:“周圍的確沒有什麽生物,可以排除是有人施為,若說真有異常,應該也非是有人欲與我們為難。”

    任日上聞言點點頭,食指一彈,煙頭以異常地高速射出,在煙頭還未撞上某棵樹幹時便已經因為高速運動而產生的劇烈風壓和真空狀態瞬間將煙頭的火星熄滅,然後才撞上某棵樹,落在了地上。

    “行。既然確實不是有作死的在搞鬼,那我們何必跟老天爺較勁?找個舒服些的地方安心等等吧。我還就不信就西北這地,還能有什麽霧能幾天不散。除非是氣流從海上刮過來,把北都的霾都給吹過來了。走,那群狐狸精還沒搬家吧?先去他們那住住。”

    任日上這話到是一如他看上去一般的隨和懶散,絲毫不在意是不是給別人添了麻煩又或是給自己添了麻煩。那大個和女子也點點頭表示相信他的判斷和決定,跟著他在濃霧中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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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老媽啊……嗯,我到了……嗯,已經住下了。明天我準備去隨便逛逛……嗯……嗯我知道了……好好好……好好行了行了……嗯嗯嗯……好,那我掛了啊。呼……”

    任遙從古香古色的、充滿了原始氣息的石床上翻身坐起,掛了電話歎了一氣。自己老媽還真是不放心自己……感覺他差不多到了北都便立馬轟了一個電話過來叨嘮了一番,讓本就因為石床太硬而沒怎麽睡好的任遙頭更疼了。

    盤腿坐下,運轉真元周行身體一圈後,終於是舒服些了,任遙這才起身穿上衣服。昨天仔細學習了那個狐族姑娘的操作步驟後,他一人倒也已經可以穿好那身華服了。

    穿戴洗漱完畢,他緩步渡出上房(洞)。幾名早有吩咐的狐族女子立時奉上一些新鮮的水果。看來他們早餐一般就是吃水果啊……倒也真健康……隻是不知道是他們自己摘的還是“順”來的了。

    任遙卻之不恭地拿過一個中等大小的梨子,一口咬下,甜脆多汁,卻也是十分可口。咬著梨子,任遙揮揮手示意已經夠了,便等他們恭敬地退下後才十分不習慣地撓了撓頭,一邊吃著一邊向外間走去。

    看來自己果然還是生在紅旗下長在光輝裏的共產主義合格接班人啊……就是享受不來這種萬惡的資本階級式招待……任遙心中吐槽了一下自己。

    說來,他在岐山狐族確實是受到上賓招待,要說不滿還真不挑不出來哪裏能稱得上不滿,但就是十分不習慣,或者是因為自己處處幫不上忙,頗有種吃閑飯的羞愧感覺。這就好像人家本來要搬家了,東西都收拾出去了,突然自己跑去,主人家又不得不招待自己,平添了許多麻煩。任遙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給別人添麻煩也最不喜歡別人給自己添麻煩了,當下也生了幾分早些離去的心思,隻是此番主要非是照顧自己的小心思,還是需得多忍耐一些。

    隻是人一旦有了心思,行為上豈能毫無顯示?隻不過他人是否能看出罷了。荇萍豈能看不出任遙這才不過吃了十幾年白飯的貨有什麽心思?當下便也知道他十分不適,也不知怎麽做想,便給了任遙一個台階,主動開口讓任遙與小優先行離去。

    任遙自然是有些高興,隻是看小狐狸不舍的神情,倒也真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任性了。但讓他感動的是,小狐狸雖然不舍,卻還是答應了下來,實在也是讓任遙更覺愧疚。

    “小子慚愧。本便是想讓小優與家人多相聚些時日,想來奶奶必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卻為了遷就我的任性……”

    任遙與小狐狸臨走,任遙始終覺得不說不快,便找個了機會與荇萍獨處,便對她說了出來。荇萍倒也沒說什麽,反倒是勸慰任遙不必煩惱記掛,日後定有再會之期。

    任遙聞言,愧疚更是多了幾分,一直便是苦笑,也找不出什麽好的說辭,他本就不是舌綻蓮花的人。然而如今走都要走了,再扭捏便有些故作姿態了,也便隻好與狐族眾人道過別後準備與小優下山去。

    說來也不知是巧還是奇,任遙與小狐狸在狐族等人的目送中剛一走到入口那前日所見的木柱,便看到三個人迎麵走來。居然便是說要來避一避大霧的任日上一行人。

    任遙本來倒是奇怪荒山之中怎麽還有他人,想起之前所說的疑似“龍組”的人,忙不迭拉著小狐狸迎了上去。結果一上去,首先就看見了之前與自己相談甚歡,然後還反被自己坑了一把的任日上。也不知小狐狸那跟催眠術似的法術管不管用,隻是確實不太好意思,當下走上前去拱手彎腰便想要道歉。

    剛賠著笑,走上前拱手,正準備彎腰開口,任遙就看見任日上麵無表情地一步三搖走了過來,還未等任遙說上話,他已出手如電,左手一拳由下自上轟中任遙胸口。

    任遙當即如同被迎麵揮來的大錘打中一般,倒飛出去一米多遠。他倒在地上,有些發蒙,實在是因為任日上太過突然,話也不說就是這麽一拳,讓他實在是反應不過來。

    感覺了一下,若不是如今金丹已成,真元及身,任日上剛才那一拳就至少能打斷他三五根肋骨。而自己雖然因真元護體沒受到什麽大的傷害,但也感覺眼前發黑呼吸不暢,一時竟也站不起來。

    異變突生,小狐狸、狐族眾人,還有任日上身後的兩人也都對他這一拳始料不及,看到任遙倒下,小狐狸這才急忙回過神來,七根尾巴展開,一根卷住任遙拉了過來,三根防禦,剩下三根便向任日上掃去。荇萍也急忙喝退族人,帶著幾個狐族青年迎了上來。任日上身後的大漢和女子也急忙反應過來,女子上前一邊做出戒備姿態一邊攔住了任日上,那大漢則是不知做了什麽,地上的泥土突然卷起裹住他的右手,手上瞬間仿佛籠上了一件盔甲,走上前來隻一拳便擋下了小優三根尾巴的攻勢。

    莫名其妙,偶遇的雙方突然就變得劍拔弩張地了,導火索卻是任日上那除了他自己,誰都沒弄明白的一拳。

    荇萍上前,眼見其中兩人便是前日造訪而來的“公人”,正欲開口,不料任日上卻搶先說道:“小子,本來隻想再見的時候稍微給你掛點彩,不過你運氣不太好,我最近心情很是不爽,不過現在是爽多了。”

    任日上不再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很是舒爽地呼了口氣,也不管帶著人走上前來的荇萍,甩了甩手,對任遙說道。說完頓了頓,看了一眼眾狐狸,對任遙身邊的小狐狸道:“行了,小狐妖,我也不跟你算順手牽我車票的事了。”

    說完又看了看一臉戒備之色的荇萍,笑了笑道:“你就是這岐山狐族的長老是吧?之前已與你們有約,此番再來,隻是因山下霧大,行走不便,隻好與你們借宿幾日。反正過得幾日你們遷居,我們也是要沿途關照的,便恬不知恥地早來叨擾幾日了,哈哈哈。不過,看你們樣子,似乎是挺看重這小子的啊,嘛,說起來這小子幫著那小狐狸找了回來,也算是與你們有個恩情。行吧,之後也需要你們多加照應,我便看在你們的麵上,你們便帶這小子去……”

    他說到這,卻見任遙似乎是緩了過來,在小狐狸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又將小狐狸拉至身後,吩咐她退去荇萍身邊,才一臉驚怒地看著自己這邊。

    見到任遙居然又站了起來,麵色雖然發白但還算良好,他突然笑了起來,揮手也將大漢攔了下來,左右搖著頭,揉著雙手活動著走上前來,邊走邊說道:“你居然不是一般人?本來隻準備打斷你三根肋骨就得了,沒想到這下卻是我看走眼了啊。”

    “任哥!上次的事兄弟實屬無奈,車票錢我也隻多不少地賠給你了,如今聞言,也非是來尋岐山狐族的晦氣,但你上來一言不發就是這麽狠的一拳,究竟什麽意思?”

    任遙左手運起木訣,將胸口瘀滯的氣血運開,對走來任日上大聲說道。

    任日上笑了笑,腳下一搓擺出架勢,左腳在前微曲內斜,右腳落後,踩著一個丁不丁,八不八的姿勢,左手齊胸翻掌在外,右手握拳收在脅下,整個人氣勢瞬間一變,再不複之前散漫的樣子,而是像一把出鞘的寶刀,含而不漏,淩然生威。

    “狠?之前那一拳我連玩鬧的勁都沒用上,已經算是放水中的放水了,若是知道你非常人,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得起來?”

    他說完,也不知怎麽動的,腳下不過微微一搓,竟是以極快的速度欺身上前,左掌向下一按,右手便挾著淩厲的風聲平轟了過來。這一拳威力,當真是可以用轟這個字來形容。

    荇萍聽著似乎是任遙與任日上的私人恩怨,也在犯難是否好插手,看了任遙一眼,意做詢問。

    任遙聽見那一拳帶起的風聲就知道他的確所言非虛,當下嘴裏發苦,向荇萍揮揮手示意不用插手,左手向上一揮召出一片土壁權當拖延,人也立馬閃身後退。

    任日上看都沒看那擋在麵前的土壁,如同兒戲一般隨手將其打碎,越過殘壁腳步又是一搓,拉近了與任遙的距離。

    任遙看的心驚不已,腳不過膝,半丁不八,拳不過肘,沉肩下架。這架勢看上去分明就是自己也練過的軍體拳和八極拳中拳法歌訣裏所說的樣子。但任日上使來,無論是腳上的搓步、貼身的速度、出拳的威力,與自己平日看的練的根本就是兩碼事!若任日上的這一套功夫當真才是軍體拳,那自己練的那所謂的軍體拳簡直就是比孩童打鬧還不如的玩意。難怪之前聊天時他如此輕視自己所說的所謂軍體拳和警用格鬥術。

    “哼,法術?好!好得很啊!原來你丫還特麽是修真者?那你丫的還順老子車票?丫的這大霧也特麽是你小子弄出來的玩意兒是吧?那特麽之前山王的異象也是你小子弄出來的嘍?哈,行啊你小子!這要傳出去我星火的臉麵就全給你小子弄地上玩兒了。丫的還口蜜腹劍地跟老子套近乎,老老實實讓哥抽丫個實挺的今天就算完了。”

    任日上近日來便對修真者不太對付,一見任遙使出法術,心頭鬼火狂飆,冷笑一聲,當下動作又快了幾分。他向來便是個殺胚性子,對著自己人好歹也算還勉強能偶爾聽進幾句話,一旦對麵不確定是敵是友,特別是還坑過自己,那就沒得說,先上去衝殺一陣再談其他的。所以當下也不管什麽合不合理,反正是要打,幹脆就把最近遇到的事全一股腦都往任遙頭上栽去(雖然除了大霧之外其他的都沒錯……),直想將近日來受的鳥氣全在任遙身上發了。

    他嘴上一邊說著,動作卻也是一點不慢,依舊用著那奇妙的腳下動作趕上了沒什麽章法、基本就是在瞎退的任遙,一經近身,他手上攻勢便盡數向著任遙傾瀉而下,拳掌爪肘,既有變幻又不失淩厲,直如暴雨傾盆般淩厲鋪來。

    任遙心下發苦,隻能手忙腳亂地用著完全不成章法的動作左支右擋,好似眼前仿佛多了七八個人在圍毆自己一般,哪裏還有空聽他說了些什麽,想著什麽章法?

    如此形勢下,任遙也來不及多分辨什麽,運轉土訣與真元加持雙手,半擋半撐地勉強和他拆擋著。隻是擋又擋得一點脾氣都沒有,說來還是被揍的時候多些,隻不過靠著土訣的加持,傷勢倒也似乎不重,但你要說反手還擊、和任日上打一打的話,一下子也實在想不出什麽有效的攻敵辦法,而且他又下意識不想暴露自己的時空異能,隻能被動地扛著挨著,十分憋氣。

    不過任日上下手似乎是越來越狠,維持著高速的攻勢竟絲毫不見半分疲累,速度比之之前又更快上了幾分,見任遙一直在防禦而不還手,打得更是越發的歡快,直仿佛將任遙當做了沙袋,一點一點地發力,根本就是當作在玩。

    “好!來來來,繼續繼續!不要光是擋著,來還幾拳啊?來啊來啊!”

    他倒是打得興起,邊打邊狂笑著道。任遙卻是越打越憋屈,心下怒意也是越來越盛,心想你特麽是真把我當沙袋似的,打我打著玩了?特麽的,好!我就回你幾招!

    他看準任日上一個左上拳的動作,左手土訣發動,將任日上左腳下的泥土凹陷下去幾分,趁著發力不穩的任日上露出空門破綻之時右腳下用力一跺,腰腹一抖,力從腳至腰,從腰至肩,含肩屈肘便合身而入,用上了自己在網上學來的八極拳中練得最熟的一式鐵山靠迎麵就向任日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