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腦洞開了還能補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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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也是察覺到了任遙有些無語,任日上身邊的那個女子說道:“我看這位兄弟很是疲勞的樣子,此間也非說話的地方。既然暫時也沒有什麽誤會了,我們不妨先讓他好好休息休息,之後再來詳談?長老您看如何?”

    荇萍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但怕任遙心有顧忌,便又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任遙。看到任遙點了點頭,荇萍這才轉過頭,板著臉哼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既然這般,便都請入內吧。我族適才逢難,招待不周之處,還恐得罪,莫要見怪才好。”

    以荇萍的脾氣,能說出這番話那可也真算是得體了,最起碼比第一次見任遙時客氣多了……

    看到這無妄之災終於能夠好好地消弭,任遙終於放下心來,閉上眼便昏睡過去。荇萍見狀急忙對任遙身邊的兩個狐族少年說道:“恒,予,你們攙扶著任公子回去,務必讓任公子好生休息。”

    兩個少年急忙答應著上前替過小優,穩穩地駕著任遙便跟著荇萍走去。

    任日上一方的那個女子沒好氣地瞪了任日上一眼,斥道:“特務局的宗旨是什麽?你怎麽老是這樣,不打打殺殺你就不能完成任務了?這次我真地要跟元帥好好說說,他老人家究竟是怎麽教出了一個合格的殺胚的。石頭,我們走。”

    大漢困惑地抓抓腦袋,大概想說些什麽緩和的話,但又找不到頭緒,而且他也認為這次的事出在任日上身上,最後隻好歎歎氣,跟著女子走去。

    任日上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雙手插在褲兜裏,悠悠地一個人走在最後,邊走邊說道:“我們本來就是殺胚窩,再說我們能有幾次任務不靠打打殺殺就能搞定的?”

    女子和大漢聽他這麽說,好像也確實沒錯,但話沒錯不代表就真的沒錯,卻也懶得跟他繼續饒舌,知道他就是這麽個性子,你讓他改比殺了他還難,也隻能翻了翻白眼無視他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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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回到狐族的第三天的近午時分。

    任遙悠悠地哼了幾聲,睜開迷蒙地眼睛,揉著太陽穴止了止大概是因為睡久了導致的頭疼,對床邊驚喜地看著他的小優勉強笑了笑,要了杯水。不止是口渴,他還難得地感覺到了“才起床就肚子餓”這種頂級吃貨才能擁有的“快樂”。不過畢竟他這一覺也是睡得比普通人長了些,他睡了一天兩夜。

    就在他睡得跟個會呼吸的死人一樣的頭一天,那可真是嚇壞了小優。若不是看著任遙確實隻是因疲勞而昏睡著,長老奶奶又幾番打包票,她怕是又要如那夜一般把妖丹渡給任遙續命了。

    小狐狸扶著尚還有些腳下發虛的任遙走出房間(山洞……),任遙聽見洞外淅淅瀝瀝,看來是下了雨。

    倒果如大漢所言,他們回到狐族的第二天,也即是任遙昏睡的第一天淩晨夜裏,山裏果然下起了大雨。而且這來得有些莫名的雨還似乎挺持久,從開始下雨時算到此刻,怕是也得有近三十個小時了。雖然就隻有頭幾個小時雨量要大一些,之後便隻是稀稀拉拉的小雨,但對於雨水稀少的西北來說,能下了這麽久的雨還真是奇異得讓人不習慣。

    任遙在小狐狸的攙扶下走出房間,剛一出去便看見了迎麵走來的任日上一行的那個大漢。大漢見他醒了過來,咧著嘴開心地笑道:“小兄弟,你終於醒了啊。”說完又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繼續說道:“那啥……真是對不住,我們隊長脾氣臭那算得上是天生不幸,這輩子估計也沒法治了,小兄弟你多包涵包涵。”

    任遙這會兒差不多也清醒了,倒也是頗有些神清氣爽的味道,聞言咧嘴和氣地也笑道:“沒事,隻要能順利解開這無頭無腦的誤會就好……而且……”他想起這場誤會倒也不算是沒來由地,算起來也還是自己作出來的,也是尷尬地幹笑道:“而且那啥……雖然歸根結底,這事倒也確實是先錯在我。”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尷尬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小狐狸跟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兩人笑了半天,大漢才重重拍了拍任遙的肩膀,爽朗地道:“好漢子!我喜歡你這人,走,你睡了差不多兩天,現在想必是又渴又餓,先去吃過東西再說。”

    仔細說來,這番話倒是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但大漢說得磊落豪邁,任遙聽來倒也不怎麽覺得做作,心想,這大個若不是極度奸詐的小人,那便必定是個真性情的好漢,看起來也不太可能是前者,倒也是值得一交。心下不禁親近了幾分。

    任日上一行自從來了之後,基本上都是狐族將食物送至他們的居所,大漢便邀著任遙一同前往他們借宿的房間(還是忍不住要吐個槽:山洞……)。

    和大漢還有小狐狸一路走來,任遙雖然隨口和大漢聊著,但看荇萍給他們安排的山洞,還有偶爾路過的狐族居民稍顯憤慨和仇視的神色,想來狐族雖然待自己極好,但果然自己是個特例,除了自己以外,招待檔次當真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們果然還是對人類頗不太客氣。不過看三人坦然無謂的表情,絲毫不覺為難,看起來倒像是習慣了的樣子。

    大漢領著任遙和小優走進去,推門就看見了屈著一條腿踩在椅子上,姿勢豪邁地簡直粗獷地“坐”在桌前的任日上。

    “喲,小子,睡飽起來啦?來坐,一起吃啊。”

    任日上轉過頭,抬起嘴上還叼著一根啃了一半的雞腿的腦袋,手口並用地撕下一條雞腿肉,嗬嗬嗬地咧著嘴對任遙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跳起來勾著任遙的肩膀,將他拉到旁邊坐下,用飽含了食物美味的含糊話音說道。

    任遙一下子還以為自己還在做夢,要不就是睡得確實是迷糊了。

    麵前這個吃相跟個丐幫汙衣派八袋長老一樣,對自己充滿了好似之前跟任遙打架的那個其實是這貨追殺多年沒幹掉的人一樣的階級戰友熱情的人,真是那個看起來像李元吉,幹起架來卻是李元霸的那貨?這個反差比當年任遙發現了原來張飛不但不是個一字眉、絡腮胡的莽夫,而且還是個會穿針會畫畫,畫的還是仕女圖的白麵大帥哥的這個事實還震撼……

    所以用遊戲術語來講,任遙一下子就被任日上“混亂”了……

    大漢毫無異樣地嗬嗬笑著,招待了小狐狸在san值持續下降的任遙身邊坐下,這才走回任日上的另一邊空位坐下,左手翻開一本粉紅色外殼的書,右手提起筷子插了一個饅頭就開始就著雞湯邊看邊啃了起來。

    任遙隨意一瞥就感覺有點心驚肉跳,眼角因為那抹驚豔的粉紅色而顫了顫。仔細看看,大漢手裏的那本書,封麵寫著的字按照中國一般閱讀習慣的順序組合起來,似乎是一本新出版不久的女性向戀愛言情小說的書名。任遙覺得眼前見到的場景在他心裏正在起著某種如同陰陽圖高速運動般炫目的激烈化合反應,讓他感覺原來他以為自己已經清醒了隻是一個錯覺,其實自己一直暈著從沒醒過。

    就在小優這個天然呆也老實不客氣地提起筷子,開始滋滋有味地吃起雞肉、任遙一瞬間以為自己一覺睡岔了世界線時,他們三人中的女子也推開山洞的門走了進來。

    她一走近來,提手、扭頭、在任日上腦後猛敲了個暴栗、親切地問候著任遙和小狐狸,四個動作兩個態度一氣嗬成地便做完了,毫無凝滯幹淨漂亮,直驚得任遙結舌瞠目,恍見天人。

    任遙不得不懷疑自己果然還沒有睡醒。要不怎麽解釋這群看上去比正常人還正常的家夥實際上做出來的事比神經病還神經?任遙感覺麵前簡直就是一個正在使用研究對象和案例詳細講解多重人格障礙、精神分裂以及老頑童傳下來的左右互搏,分心二用大法的特性、表現以及修煉方法的大講堂……

    任遙默然地聽著女子一邊訓斥任日上的坐姿以及吃相,一邊關切地詢問著任遙身體狀態的精神狀態;斜著瞥了一眼好似自己是他找尋了十多年才找到,他失散了十多年的親弟弟一樣,親切熱情地給自己碗裏頭夾著另外一隻雞腿的任日上;扭過頭看看隔壁的隔壁那位眼睛和手上的饅頭同時泫然欲滴的大漢,又再轉過頭看著頭頂好像在閃著“萌☆萌☆噠☆!”幾個字符的、眨巴著眼睛、叼著一塊雞胸肉的小狐狸,他覺得自己因高考完之後康複了許多的輕度精分好像又加深了……

    在這場跟邪神聚餐一樣刷新san值下限的中午飯中,任遙第一次為自己那優秀的環境適應力感到可怕,因為隻一根雞腿都沒吃完的功夫,他居然已經開始不怎麽覺得他們像神經了。

    通常來說,看著神經的行為而感覺不到它其中神經的韻味,那麽說明你也已經開始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神經病了……更準確地說,就是他已經成功融入了這賣萌和神經病的節奏中。他正在考慮自己是否也應該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左腳踩在椅子上,右手抓住雞腿,再考慮一下措辭,好用以表現一下自己其實也是一個輕度精神分裂症、中度抑鬱症和重度中二病患者。

    “嗯,那麽吃完飯了,我們來繼續一下之前沒說完的問題吧。”

    就在任遙還在考慮自己是該說自己是“黑炎的操者”還是“邪王的真眼”時,任日上放下碗筷示意自己已經吃飽了,雙腿隨意地搭上桌子,一雙鞋底滿是黃泥的李寧秋季新款運動網鞋懸在距離雞湯罐口上空三公分的位置,換了一個接近於躺著的坐姿,從懷裏掏出煙盒扯了根煙用異能點上,叼著煙歪過頭對任遙說道。

    才剛說完,女子微笑著看著任遙又是一個暴栗敲在任日上頭上,說道:“把腿放下來!這個當兒明顯應該先介紹一下我們的身份吧?”

    然後瞪著任日上直到他很不情願地終於換回了稍微正常一點的坐姿,才對任遙和小優說道:“之前多有失禮,還希望小兄弟你不要介意。因為也是職責在身,所以免不了神經質了一些。”

    任遙無奈地又放下了筷子,那罐險些加料的噴香的雞湯已經對他失去了誘惑力……他心想,你們這哪是神經質,你們根本就是神經病……當然,他是絕對不敢說出這句話的。

    女子繼續說道:“我叫溫雅,溫柔典雅的溫雅,那邊的大個叫嶽岩,丘山嶽山石岩,至於這個,你們之前也認識了。”

    溫雅指著幾人先介紹了一下名姓,嶽岩和任日上也跟著點頭笑了笑。然後又接著說道:“我們隸屬於中華國家安全局下屬獨立分局,國家安全管製特別事務處理局,特別事務處理三處第四行動隊,簡稱國安特務局特務三處四隊。我代號雪蓮,嶽岩代號厚土,這貨是我們隊長,代號星火。”

    “特……務……”

    任遙腦海中浮現出了大波浪、高跟鞋、大胸細腰烈火紅唇、頭頂青天白日徽的國|軍女特務……

    溫雅大概也知道這麽個經典形象,笑了笑說道:“特務本來就是特別事務工作者的簡稱,我們這個單位也是由建國之前的特戰局改編而來,特務這個稱號就保留了下來。”

    任遙撓了撓鬢角,悄悄抹去一滴冷汗,看了看完全沒聽明白的小狐狸,點點頭答道:“曆史課學到過。老蔣當年帶著中國三分之二的黃金去了灣灣後就是被你們暗中搞掉的,最後灣灣才成功和平解放回歸中國。說起來,再早一些時候東瀛省的解放背後也有特戰局的影子。”

    話說這事也是前不久才解密的,然後編入了修改版的新編曆史教材,那時任遙剛好高一,上完了中國古代史,高二就拿到了新版的中國近代史。

    “嗯,之後的事你們就學不到了,那段事情還屬於國家a級機密,若不是你也非普通人,你估計下輩子也不知道。”

    任遙默然地點點頭,這一點自己早做好心理準備了。他之前的猜想果然沒錯,既然有修真有精怪,國家為什麽從未有過半點消息風聲?顯然有個秘密部門在處理此類的相關事務。

    溫雅等人很高興任遙有一個非常好的理解能力,繼續說道:“1976年2月,周總理去世後一個月,特戰局成立者明麵宣稱撤銷,實際上改組結構,名義上並入國安局下,實際別成一局,成為專門處理國內外超現實事件的秘密部門。”

    任遙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麻木了……現在就是說米國真的有超人和鋼鐵俠,任遙也隻會很開心地去要個簽名……

    突然有些麻木的任遙想起一件事,重新興奮地問道:“那第十一位元帥的事也是真的了?中國第一任裝甲部隊總指揮,裝甲一師第一任師長,特戰局成立者,東瀛省第一任省長,沒有編入十大元帥中的第十一位元帥,潘九黎元帥的事?”

    任日上抓了抓頭,隨手彈了彈煙灰,莫名地問道:“元帥當年讓中央隱瞞他的事,他的事跡在外麵基本是不會有流傳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任遙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天涯看八一八看到的,當年以為像雙魚玉佩事件一樣隻是以訛傳訛和瞎編的,沒想到是真的啊……”

    “是真的,而且雙魚玉佩事件也是真的。瑪德,那群傻「嗶」小青年到底倒出去多少機密了?看來果然要警告一下四處那群二筆少在網上嗶嗶這些機密……”

    “臥槽……居然是真有這樣的英雄偉人存在……當年我知道後,除了毛爺爺,最崇拜的就是潘元帥了。而且居然他還是清遠縣人,算起來我們還是老鄉啊。可惜他老人家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吧?唉……這樣的英雄,去世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任遙歎氣,搖著頭惋惜地說道。對於一位英雄而言,無名地離開最是悲傷,因為這意味著他一輩子的付出並不為人所記住。最是悲傷,卻也是最偉大的行為,這位元帥果然是個大英雄。

    任日上看著任遙,輕描淡寫地吸了一口煙,一邊吐出煙霧一邊說道:“元帥還在世喲。”

    “啊?!”

    任遙真嚇到了……如果那些頭銜都是真的,他老人家今年至少也得有100歲以上了,那絕對是真正的國寶級人物啊,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

    “真的,我師傅就是元帥,一身功夫全是元帥教的。他現在能吃能睡,幹起架來還能打我五個,隻不過十幾年前收了我和另一個關門弟子之後就一直在清遠養老。我這次回中州也是來看看他,結果就遇到你鬧出來的事……要是這次沒遇到你,等我回了北都又得被扣工資吃處分了……”

    任日上神經大條地笑著,完全不在乎任遙那一臉吃驚的表情。

    任遙突然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太對……雖然自己的確不是普通人,但這些機密,好像也不是自己能知道的吧?現在這是要做啥?滿足他消失前的好奇心?!任遙一個激靈,當即拉住小狐狸的手,戒備地看著三人。

    任日上一看任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個啥,哈哈大笑著說道:“小子腦洞真大。放心,我們不會滅你口的。”

    他說完對溫雅和嶽岩笑了笑,眼神帶著幾分詢問的味道。溫雅和嶽岩點點頭,他才轉過頭對著任遙,繼續說道:“看你挺聰明的,來猜猜。既然我們跟你透了這麽多秘密,又不滅你的口,是為了什麽。”

    任遙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心神一轉,浮出一個可能性。他小心地顫抖說道:“招……招安入夥?”

    “哈哈,小腦瓜子真好用!”

    ……

    任遙突然第一次覺得腦洞這玩意兒真是開了就補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