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活著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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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想要讓暴躁老哥中的極品,三處這個外號殺胚窩裏的代表性人物,【星火】任日上老老實實當沙袋,基本就和讓二哈不瘋難度差不多。幸好任遙就老覺得這貨不可能老老實實的隻守不攻,雖然任日上才撲上來的時候確實有點方,但是畢竟曾經也是交過手的,兩招之後就冷靜了下來,開始考慮對策。
經過這些天相處下來,任日上這貨戰鬥的基本風格任遙也已經心裏有數,這貨近戰就跟武裝過的熊似的,特別是加上他使用了異能之後,每一拳不但勢大力沉,那股火勁還極具穿透力,簡直就跟武俠小說裏的九陽神功或者漫畫裏的煉鐵手一樣。但是拉遠程的話,這貨就焉了,任遙剛好現在近戰廢如狗,遠程猛如虎。那自然得發揮自己的長處,好好拉一次風箏了。
於是他便對任日上說道:“哥,那我可要正常發揮了啊?”
任日上哈哈一笑,滿不在乎,腳下腿影交錯,雙手獵獵生風向著任遙繼續進招道:“來!”
任遙當即不再猶豫,腳下發力急速遠離任日上,同時《五行禦法》全開,一時間空中火球水彈如同機炮一般轟向任日上,地上還時不時驟起凹凸影響任日上行動。
任遙雖然沒什麽戰鬥經驗,但是最近打的好幾場都是靠五行法術,雖然一路上遇到的這些怪物似乎都不怎麽吃這一套。於是任遙開始痛定思痛。
世間萬物,莫不是質不行量來湊量不夠質加厚,既然自己短時間這法術發生不了質的改變,威力也就這樣了,但是架不住自己真元源源不絕施法幾乎沒有僵直冷卻,於是幹脆自暴自棄,放棄夢想中揮手一個大招砸在敵人身上,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渣滓的瀟灑,化身法術機炮台,用壓倒性的數量直接碾著炸,看你受不受得了!
於是任遙就開始了對任日上全程無間隙追蹤式火力覆蓋,好好的訓練場也給他炸的泥土飛揚,滿地瘡痍。隻要任日上閃避一慢,立時就是幾十個火球和水彈蓋過去。
這一架打得任遙那叫一個解氣啊!簡直心意通透念頭通達。且不說壓著任日上這個賤人搞火力覆蓋有多爽,老是如同紙老虎一般的五行法術這一次也終於給自己的威力正名了。畢竟也是修真術法,老是被當成普攻一般的待遇,簡直對不起自己修真的身份。
任日上一開始還憑借著異能之力去正麵擊破法術彈幕,打了一小會兒後卻知道久之必敗,於是便不再跟彈幕硬碰硬,開始迂回閃避企圖將任遙拉回近戰主場。可任遙這廝知道自己近戰不行怎麽可能還繼續去跟任日上剛正麵,真元強化過的身體能力全力逃起來簡直就是一騎絕塵,上躥下跳的,逃得任日上連衣角都見不著。
此時場外的圍觀眾們,除了對修真不怎麽了解的驚歎著任日上難得給打得這麽狼狽,葉知秋和蒼鬆子這兩個貨真價實的修真名門正派卻直看得心驚肉跳,心裏一陣止不住的mmp。
現代世界,不知因何變故,自進入十八世紀之後天地靈氣便稀薄慘淡,修行者百年之功幾乎還不如四百年前修行者的十年積累,以至於許多宗門看百年前的記錄,一些事跡功法中的記載如同天方夜譚。而如今坊間戲稱的“建國以後不準成精”,其實根本就是沒有了成精的條件。各大修真宗門門下若有30歲以前得成金丹的弟子,哪個不是跟當金疙瘩一樣捧著,100歲前能至元嬰巔峰的,各個都是宗門之中的重要人物了。修行者皆稱如今乃是天道封閉的末法時代。
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末法時代的環境逼迫下,除了受影響稍微較少的修武一係,修真一係各宗各門皆是一份真元恨不得當成十份用,各種窮極精簡巧妙絕倫的真元運用方法被當做不傳之秘,連舊時修真者棄如敝履的透支壽元增幅之法甚至都能成為一些二流宗門的鎮派法門,聚靈、增幅之物有價無市,洞天福地視為命根,就連為丹辰子輕視無比的符籙,如今修真者都視若珍寶。當今修真者就如同涸轍之魚,發狂般索取利用著那一點點天地靈氣。
身為武當全真宗這種名門大派根正苗紅的弟子,蒼鬆子更是對如今修真者有法不能用,不敢用,不舍用的尷尬情況知之甚詳。
可現在任遙呢?法術如同馬上要過期了的多餘彈藥一般不要臉地砸,而且還是沒有任何運用法門,以純真元化作五行靈氣形成法術砸出去,還綿綿不絕砸了好幾分鍾!這簡直就仿佛是在當年1毛錢可以買幾斤米的年代用一捆捆的百元大鈔砸人把人活活砸暈!
這波操作特麽地簡直令人窒息!
葉知秋和蒼鬆子看著場下持續不斷的轟炸,嘴裏嗬嘶嗬嘶地抽著氣,配合著爆炸聲,讓人緊張是不是要斷氣了一般。
場上,任遙漸漸摸清了任日上的閃避路徑,於是算準時機豎起三麵土壁將他行動封住,然後不等他打破土壁,便從僅僅露出的那一個口子瘋狂地傾瀉法術。一時間竟壓製得任日上毫無反應。
“有點奇怪啊……”
過了一會,被壓製的任日上還是沒什麽突破的動作。旁邊因為不懂法術而沒有被嚇到的林尋很是理智,麵對這種雖然有點過分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情況,他反倒是奇怪為什麽明明有能力衝出火力壓製來的任日上卻一直沒有反應。
其實任遙也很奇怪。畢竟之前見過他那招爆炸推進法,像這種火力壓製,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火球爆炸反推,衝出來拉進和自己的距離或是打破土壁繼續遊走閃避。畢竟那廝異能是禦火,某種程度上,火係的攻擊反而會成為他的助力。再說了,像這種老實挨打的情況,任日上已經在幾分鍾之前用行動親自說明了,他肯定不是這種角色。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任遙便不得不去思考一下可能性,於是手上法術便慢了幾拍。尋思著,是不是想辦法來個奠定大局的大招。
突然,任遙竟感覺一種莫名的寒意襲麵而來,如同陰雲遮月般籠住他,他頓時恍惚如墜深淵,驟生無法解釋的恐懼感,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連呼吸都僵硬起來,施法更直接是被徹底打斷。
“殺氣?!任遙!”
任遙艱難地扭動僵硬的腦袋,看向聲音來處,卻是林尋驚慌地看著自己,不停地揮手,似乎是示意自己快跑。
任遙也很想跑啊,可是身子僵硬地如同那天中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隻感覺到那股涼意從尾椎沿著脊椎一路直上,隨後蔓延周身四肢,如墮冰窖。他渾身汗毛都炸起了,腦子裏也仿佛有無數的聲音在咆哮著讓自己快逃。
想來過年的時候那個蜀山修士是不是同樣是這種感覺呢?
而土壁之中爆炸的焰光忽地一收,登時發生了一場更大的爆炸,將土壁炸得四處飛濺。同時一道紅影從中急速射出,直撲任遙。紅影一閃而至,原來是渾身裹著火焰的任日上。
他閃身逼近了還在渾身僵直的任遙,左手裹挾著飛撲而來的動能按住他的頭直擊地麵,右手上則收束著包裹全身的火焰,凝在拳上,向任遙頭的位置一拳重重轟下。
煙塵炸散,周遭眾人不辯情況,但除了五處三人之外,其餘眾人皆緊張地站起。早就感覺不對勁了的嶽礫和早已經察覺到有殺氣溢出的林尋甚至在任遙被按倒之時已經做好準備衝進去了。
片刻之後,隻見任日上被林尋和嶽礫左右架著,兩手捂著臉渾身顫抖呼吸急促,而任遙還睜大著眼睛直愣愣地癱在原地,看上去似乎並無大礙,隻是似乎被嚇傻了。見狀,五處的也壓不住了,急衝衝地上去圍在任遙身邊,仔細檢查,看起來比小狐狸還緊張,樣子仿佛大熊貓飼育基地的動物醫生看見一頭昏迷不醒的熊貓一樣……
而任遙,腦中滿是那一拳,以及任日上那一瞬間的表情。
那一瞬間,任遙隻見到任日上雙眼通紅,滿臉扭曲凶煞。
那滿目的凶光……任遙能感覺到,任日上當時真的是想殺了他!那股寒意,那一拳上凝聚的,任遙回過神來才明白,盡皆是恍若實質的殺氣和殺意。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殺氣!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殺意!
所幸任日上在最後之時右手微微一顫,偏了些去,落在距離任遙腦袋不足一指寬的地上,轟出一個深坑,隻是零星的碎石擦破了任遙些許。
任日上被林尋和嶽礫架到一旁坐下,雙手顫抖著從兜裏費了半天掏出一根煙,用異能點上,閉著眼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了半晌之後,眼裏的血絲才緩緩稍退,樣子才好了些。
圍觀眾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任日上自從幾年前從一個任務回來,也便是近來才出現犧牲人員的那次任務之後,便性情大變,經過五處確診患上了創傷後綜合症。隻是他始終不肯告訴別人到底發生了什麽,唯一知道的,隻是從報告中寫到的,隊友為了掩護他完成任務解放異能,因此犧牲這件事。所以也就一直不知道他會被哪些誘因觸發。
如今看來,這種周圍持續爆炸或是被火力壓製的情況便是誘因之一了。
溫雅在任日上被架出來之時也已略帶慌亂地急急入場,她從後方雙手按在任日上兩側太陽穴,雙眼緊閉,好一會兒,任日上臉色才好了許多,隻是麵上還殘留著一種不知是悔還是怕的情緒,眉頭緊鎖。
略有好轉的任日上輕輕拍了拍溫雅的手,說道:“小雅,謝謝。”說完又對著嶽礫和林尋點點頭,這才有些狼狽地站起身,走到任遙身邊。
受任日上殺氣的影響,當任日上走到任遙身邊時,還在發愣的任遙下意識雙眼瞳孔一收,身體應激地縮了縮,閃躲任日上,盡管此刻的任日上殺氣盡收,整個人頹喪地猶如喪家犬一般。
任日上對任遙伸出手,道:“對不起……沒事吧?”
任遙這才回了回魂,但仍舊殘留些許驚懼,猶豫了一瞬,才伸出手握住任日上伸來的手,在任日上的借力下站起身來,勉強地說道:“沒……沒事……”
兩人互相沉默良久,任遙仿佛第一次看見任日上一般,注視著他。那淩厲的殺意,太可怕了……不愧是連修士都忌憚的老殺胚。這種殺意,究竟是在何種屍山血海之下才能凝練出來的……剛才倒在地上的時候,除了被嚇到,其實也是在和意識裏幾個大佬在交流,任日上那股殺意連那三個大佬都驚動了……且不說從小就在地獄那種弱肉強食、血腥混亂之地裏長大的溫德和融合了征戰多年的帝辛記憶的大楚霸王項藉,丹辰子雖說是個清心修道之士,當年也是曾屠了一個遊牧居點的。這仨要說起來,恐怕尋常的百人屠的殺意都是視若無物,可現在居然給任日上這股殺意激得主動詢問任遙發生了什麽。
任日上煙都抽完兩根了,才清了清嗓子,道:“真的對不起……”
任遙聽他真心悔意,摸了摸臉上已經開始愈合的小擦傷,道:“那啥……下次,我們還是拳腳切磋吧……等等,拳腳切磋你應該沒啥心理陰影了吧?不行,你特麽當時的心理谘詢師是誰?我改天得去問問你的暴走點在哪……”
任日上黑了黑臉,但又才發生自己差點一拳把任遙爆了頭這檔子事,又不好意思發作,隻能咳了咳,道:“你現在知道為啥我跟修真的不對付了吧……”
“艸……下次我得給你準備一點清心符才行……”
任遙心理素質倒是不錯,不過說起來畢竟也是算作死過兩遍的人了,這也隻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濃烈的殺氣才有些懵。要說到害怕,任遙那個古裝自己的心理陰影更加深一些……如果說在任日上的殺氣下自己是感覺如墮冰窖,那麽那個古裝自己僅僅隻是站在自己身邊,任遙就仿佛落入一個無法描述的無底深淵一般……在經曆過那種程度的恐怖下,任遙覺得自己應該可以適應大部分的驚悚局麵了。
任日上似乎也被任遙此刻緩過來之後的跳脫感染,恢複了一些痞子本性,道:“沒事,這種程度的殺氣,你以後自然會習慣的。”
“喂,你這是一個剛才差點失手幹掉我的人該有的態度麽?”
“那不然捏?難道還要我摸著你的頭跟你說‘乖乖乖,不怕不怕’?”
“臥槽你能不能藥店碧蓮?”
“嘿,問得好,但是爺們兒也不知道碧蓮是什麽玩意兒!”
於是周圍一頭黑線的眾人都知道了,這倆沒心沒肺的算是沒事了……
這之後又休息了幾日,任日上才帶著任遙和林尋踏上了回中州省的飛機。而因為這次回清遠的特殊性,任遙好說歹說,又是發誓又是許願地,才讓小優留在了特務局,請溫雅這位頗具親和力,麵相和善而且看上去很會照顧人的姑蘇大姐姐代為照顧,自己這才放心地去清遠。
其實本來不用拖這幾日,主要是任日上和任遙這事被圍觀的五處的人上報之後,立華京介立馬拎著任日上的後領子把他拖去了心理谘詢室呆了一下午,以及抽血狂魔劉繼芬為保任遙這個曠古爍今的珍稀生物不出意外,拎著他後領子把他拖去了檢查室呆了一天,於是這倆向來沒心沒肺的貨又宅在三處休息室宅了好幾天來愈合心理陰影……
飛機落地,三人又換乘了和諧號,回到了任遙祖籍老家,中州省清遠縣,這個宋朝得名,延續至今的素有“滇楚鎖鑰”之稱的悠遠古地。
到了清遠,三人又從清遠縣公安局借了輛公車,向著潕水河上遊方向開了半小時的山路,又步行了一段,過了一座頗有年歲的老石橋後,才到了一處臨河的院子。
真的是院子,那感覺就好像是古時候的大族地主家一樣。過橋後順路而去,有一棟三層的磚木混合樓,臨河而建,麵朝潕水河,背有一座小山,邊上幾十米處是幾畝田地,種著水稻、玉米、油菜花之類的農作物,都是中州尋常的農作植物。
而三層的屋子周圍則是一片片的花圃,花圃外圍則隻是簡單地用以木樁竹片圍成籬笆,用以隔開周圍鬱鬱蔥蔥的原生樹木,而樹林其中也有一片明顯是人工種植的毛竹林。
靠近了,向屋子正門望去,大門前用水泥鋪得平整整潔的院子裏有一個老人正躺靠在躺椅上曬著太陽。他閉著眼,似在小憩。老人躺椅邊,臥著一條渾身土黃的東瀛柴犬和一隻渾身純黑,僅耳尖生白的貓。
任日上指了指老人的方向,說道:“一會兒去到師傅麵前,不用太拘束。師傅很隨和的,你就當是一個老家的普普通通長輩就好了。”
任遙點點頭,遠遠望去,憑如今強化過的視力,他甚至能看到老人的樣貌。看著那個白發長髯,相貌普通的老人,心裏有些不安,但又抑製不住激動地想:“那便是那個不被記錄的第11位開國元帥,一手將rb國變成東瀛省,遠征西伯利亞開疆辟土,將一個遍曆劫難瀕臨破碎的中國活活推上世界三足之一,活著的傳奇,特務局第一任局長,【戰神】潘九黎麽……這種聽介紹之後,真人身帶祥光、足下花開都不稀奇地神仙一樣的人,你讓我怎麽當做老家的普通長輩一樣看啊……我現在緊張得手心都是汗好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