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腐潭裏的王朝(又名弄權)【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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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新寡,三日白宴,京中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那場流水宴裏意思意思的為駙馬爺添了把火盆中的錢紙,遠在各地的則陸續有人馬相繼朝著上京趕往,那些人多是遣些可有可無代表帶些可有可無的份禮,似乎無不證明他們不願意攪入貴京那**的權圈,遠遠獨善其身。
自然,也不排除偶有不合群的,趁此機會大張旗鼓赴京想要將水攪合得更渾濁一些。
無論是什麽樣的,待相繼赴京時少說也得一陣時日了,駙馬爺的棺木可等不得這麽久,便著第三日浩浩蕩蕩向外開去,這白事暫也就告離段落了。
話雖這麽說,盯梢的人卻不舍得離開偌大的長公主府,畢竟遠方的客人還未至,傀儡倘若脫了線生了事,是相國不願意看到的,這一點十四自然也清楚。
旁的不說,單這幾日來赴宴的人入門前都被相國爪牙以護皇族安全的名義,上下搜遍個全身,連一張帶字的紙條都要反複檢驗方能放行,更甚整個宴期長公主身邊都被所謂‘護衛’全程保護個誰都近不了身,這般明目張膽的越禮行為僅僅輕飄飄用一句不久前長公主曾遇刺而簡單帶過,輕而易舉就賦予了這不正當行為一個正當的理由。
說起長公主遇刺,說白了隻是一個喪子的母親在各種不公正的壓迫下指著心目中那位‘無法無天’長公主說了句‘不得好死’便一頭撞死在了柱上,孤兒寡母共赴黃泉的不平事罷了,到了相國那裏,便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逆反刺殺事件,指鹿為馬大抵能形容,這一時期為了不成為相國口中的逆黨,有心親近長公主的人隻怕都會因此而打消那個念頭,可以說這才相國的目的,時時刻刻讓這對姐弟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個無法與外界溝通的傀儡,任相國擺布。
“殿下,宮裏傳來消息,陛下於昨夜失控溺死了一位貴人。那貴人…已懷胎二月餘。”這是清早出棺時管家借著扶十四上馬車時悄悄說下的話,便是此時此刻似還鮮活的在她耳中回蕩。
小皇帝為什麽這麽做她約莫也清楚,外傳與原著都曾提及過,這位亡國皇帝在位期間一直沒有子嗣並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恰恰是為了在相權黨下保命,不能讓後宮有下一任的皇嗣誕生罷了。
隻是小皇帝的做法…十四心中再次悵然,不禁有些開始擔憂宮裏……
越想的深,她的麵色越顯得沉。
長公主抱著牌位坐在車駕中,在這浩浩蕩蕩的扶靈車隊裏被護衛‘保護’的連一隻迷失的蝴蝶都近不了身,望了一眼被護衛斬殺作兩半落在行人腳下的蝴蝶,不知為何,腦海裏便浮現出了小皇帝像個失去生氣的木偶坐在池中,回過神來喚她阿姐的景象。
就這麽,十四如同被架在刀刃上的傀儡,開出了上京城,向陵園去。
駙馬爺的靈柩走遠,跪倒在兩旁的百姓才紛紛起身,用極其厭惡的眼神朝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心中惡氣。
這是一個**的王朝,皇權者並不叫人敬愛,隻叫人發自內心的憎惡卻更發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可被這王朝支配的愚民們卻並不曾曉得,他們以為的惡之根源,不過是這泥沼束縛在中央當靶子的傀儡罷了。
他們日日夜夜在內心深處詛咒不得好死的帝王就在這一瞬間,就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在那深宮裏,又受著什麽非人的折磨?
真真可惡的!是那根結盤錯早已腐蝕了整個王朝的相權!
本來晴空萬裏,不知何時飄來了一片暗沉的黑雲,漸漸地,黑雲越聚越多,就像是抑著、釀著,直到黑雲集聚厚沉,像是要從天空中壓下地麵一般,那時候雷電便開始翻滾,似隨時隨刻都會驟降磅礴。
男人被五花大綁的困住仍在角落,驚駭的情緒難以言喻,卻因為嘴上被塞住了布團發不出聲來,渾身都在顫,尤其是那對仿佛下一刻將要駭掉出來的眼珠子瞪得渾圓,一眨不眨地將驚恐凝聚在不遠處,瘋狂的畫麵!
順著驚駭望去,是兩個赤身糾纏的人。
仔細,一個正騎在另一個身上,猙獰地笑著,發泄著,一雙手更緊緊地扼住身下人的喉嚨,扭曲的癲狂如同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屠夫!
直到身下那單薄的身子漸漸脫力,已近死亡邊緣,那雙手才惡趣味的及時鬆開,似乎也才心滿意足的結束這一場瘋狂,招來了宮人伺候,洗漱了一番著好裝,這才丟下一句話離開。
“你們姐弟倆也好自為之。”
整個過程,進屋伺候的宮女太監們,竟像是看不到屋裏還有另外兩人存在一般,就這麽來,就這麽走,隻專注且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一介‘外臣’。
過了一會,才有姍姍來遲的宮人入屋將內裏池水換過,再表麵恭敬地朝著床榻一拜,“陛下請沐浴”,那單薄的身影才麻木的起身,在宮人的扶持下艱難地入內。
那些宮人並沒有在裏麵伺候,似乎早已見慣不怪,沒有任何驚訝,退出來時連多看一眼地上這被五花大綁的男人也未曾。
就在宮人退身要合上房門出去的瞬間,裏頭那沙啞的聲音開口了。
“把駙馬帶進來。”
那聲音很疲憊,也可以說傳到屋外時已經很輕,輕地幾乎要聽不清,但那木偶似的宮人卻能聽得清楚明白,當即又邁開步子,提起那陷入驚恐怖境的男人,上百斤的重量拎在手裏好似尋常的端茶倒水一般,輕鬆就給人帶到了池邊,這才退身離去。
男人未從這撕毀世界觀的崩塌中醒回神,甚至都不知道此時此刻有一雙滿是戾氣的眼正直直的盯著他看。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一個看似單薄瘦弱的少年死死的按在裏水池裏,他無力掙紮,手腳全被困得死緊,甚至因為嘴裏的布團連驚呼的能力都沒有。
混沌地窒息裏卻能異常清晰的聽到水麵上傳來的聲音,那聲音裏沒有一絲一毫的猙獰,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平淡,語氣就像是在敘述著‘來人,上杯茶’那麽平常。
那聲音說:
“尚書令說你就是駙馬…”尚書令就是相國的嫡子,那個肚兒肥圓的畜生!那個折磨了他摧毀了他的畜生!“…可朕的長公主今早,已經扶著駙馬的靈柩出京了。”
男人拚命的試圖掙紮,可是無能為力,他心底在呐喊,我就是駙馬,我真的是駙馬啊陛下!
可那聲音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恐懼,隻繼續平靜的敘述著:“長公主正值新喪悲痛之時,你竟敢在這個時候冒充駙馬,其心可誅,其罪難赦。”就這麽給他定了罪。
若不是那一雙手將水下掙紮的人死死按住的舉動顯出狠厲,怎麽都無法從這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戾氣,這張臉甚至於是眼神都過於平靜,平靜到了像是無魂的人偶,那樣的,無害。
男人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被捆得無法動彈塞在一個箱子裏,後來箱子打開了,他便被人從裏麵拎出來,重重摔在地麵上,除了那個他恨不得食其骨的畜生,同時也看到了他的陛下。
那時候,陛下隻是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完全沒有認出他這個人來,平靜地同尚書令說道:“隻是長得有五分相似駙馬罷了。”
在尚書令咄咄逼人下,他的陛下始終不願意認他,不外乎是那一句:隻是五分相似罷了。
後尚書令又逼著陛下收下他這份大禮,其整個過程卻是徹徹底底的,崩塌了他的世界!
完完全全的,天塌了下來!
這畜生…竟然敢……
原來,陛下竟比臣,還要可悲?
一抹悲涼混著那窒息的溫泉遍布了他的心肺,男人的意識在逐漸剝離,鼻息裏竄進的水已經漸漸不再刺痛神經,連帶著力氣也逐漸的釋放揮發。
然而俯視著男人的人偶,卻詭異的笑了。
“嗬~”
外頭雷聲翻滾的動靜忽然截止,磅礴的大雨就像是決堤的洪水,瞬時自天衝向大地!
上京的暴雨時高時低,綿長的異雨使得上京小澇不斷,貴族老爺們但凡患有風濕的那一陣子都苦不堪言,上京人一日日數著這雨勢何時才肯過去,南方卻迎來了百年難遇的炙旱。
從上京開往陵園,按照公主移駕來講單程少則十幾日,這一去一回大抵就一月,如今扶喪的人馬駐足在上京百裏開外的小鎮遙看著上京上空那厚沉壓抑的黑雲,聽著瞧著雷電在那裏頭翻滾,大部隊看樣子隻能滯留在這避雨勢了。
管家留在長公主府裏私下照看著執金吾家長子,她身邊也沒什麽信得過的人攬下這差事,適才如今身旁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伺候在側的奴婢們全是一副活死人樣,自然不會有人關心這位長公主遙望著上京是否有什麽心事。
倒是護衛長剛駁了長公主的要求還登鼻子上眼的抱怨了她幾句,無非是對於上京澇成這樣還執意回京的態度多有不滿吧?說真的,這護衛長打從心底就把這次扶喪任務當作去野外郊遊散心的假期了,若非是長公主執意,一個月必能往返的路徑他非要走上兩個月才肯罷休了罷!
“長公主殿下即便思鄉心切,也得為我們這些任勞任怨的下人們考慮考慮,城外都快成江河湖海了,難不成還得給您伐個筏子遊過去不成?不說咱們當下人的苦,您就不怕一個萬一,您這金貴的身子砸水裏去了,再出點什麽意外,陛下知道了得多寒心?”
不遠處幾個侍衛也小聲議論著,議論著這次上京氣候異相:聽說城外那些農戶的房屋都淹了,那水位時高時低,站山頭上看去,整個上京就如同浮在海麵上的城。說來這雨還真奇怪,據說是駙馬爺出殯剛離了上京,就狠勁的下了起來,後頭雨勢漸弱時好時壞的偏就不肯停,直到他們一行人馬快到上京時,忽然又雷雨大作起來!
原著裏並沒有提及過這場磅礴大雨,事實上假若僅僅是尋常的大雨,不被提及是很正常的,沒見哪部裏還寫日記似的把每一天的氣候都標注出來,可這是尋常雨嗎?
整整下了一月!
瞧瞧那黑壓壓憑白叫人隻看一眼便壓抑到不行的暗黑,明明是白日,日頭在這裏還高高掛著,那頭卻暗沉到幾乎無光,憑白叫人看著壓抑,無端的不安。
“還愣著作甚,伺候長公主回上房呆著去!外頭的黑雲看風向不多時將往這邊飄來,公主玉體精貴,豈能著了寒?”
待女們應是前來伸手便要替十四解下披風,十四不悅的側了側身,避開了那一雙雙自覺向她靠來的手,望了先一步進客棧找了個位置舒舒服服坐下不忘催促趕緊上吃喝的護衛長,她緊了緊披風,心頭那股子不安終還是催著她一個衝動,箭步衝出,迅速從馬廝手中奪過一匹快馬,登時翻身而上,策馬便朝著那盤旋的黑雲方向衝了出去!
這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可這一瞬間,所以人都傻眼了!
那時護衛長剛抬起桌上的茶壺一口悶,一聲‘不好,長公主逃了’給他險些嚇得被水給嗆死!
“咳咳咳~!還愣著咳咳做甚咳!追~!”
…
十四衝進雨勢沒多久,便放棄了乘騎,如護衛長所說,那水深處確實積得有些深,最深時渾著泥土的黃水一**打在麵上,泥濘未叫人睜不開眼,磅礴的大雨很快就會把臉衝刷,眼前的景物幾乎是朦朧的,她卻咬著牙逆流遊上,後頭追著她而來的一眾護衛很是為難,也隻能狼狽的在水裏跟著噗通起來。
那是一段比較耗費體力與耐力的路程,從一開始的誌在必得將人抓回去,再到後麵對自己能否脫困產生懷疑,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跟上的人也越來越少。
當水流減至腰時,她前行都需要借住附近的樹枝等物借一把力,後頭的護衛也一個個沒比她好到哪去,一個皇女能做到這個程度足以讓人驚呆了眼,隻是後頭的人餘下氣力都為自保,哪裏還能分出心思來給領頭人點個讚?到這個當口,不怨恨她都是了不得的胸襟了。
這一路逆流直上她在想,究竟是深怕小皇帝出了事她所有的布局都毀於一旦任務自然而然失敗,還是更多擔憂那孩子的處境?沒有算計,僅僅是單純的想要報答長公主府那一日的傳召之恩?
明顯這兩者皆有,至於誰多誰少,這不是她關心的問題了。
至少給了這份衝動一個滿意的答複。
入城時,城門大打開著,正好放城市過道裏那些涓急的雨水更快的向外流去,守城士兵則不耐水中潮濕,全蹲在城樓上包團喝熱茶聊人生,故而沒人注意到這個從泥濘磅礴裏爬出來的長公主。
整個上京雖說是暴雨的焦點,但仔細比外頭的情況那不是好一點半點,街道裏最深的水也就隻能沒過膝蓋,哪裏比得外頭的‘汪洋’,也不知這幾乎鬧心得讓大半數商戶都不樂開業的雨天裏,她從哪裏牽來了一匹馬,宮衛見著十四時,十四便是騎馬來的。
她有隨身攜帶宮裏暢行無阻的令牌,加上身份倒也擺在那,皇宮裏也就剩下這麽兩位皇家血統,倒也沒人會糾結她策馬直奔深宮,不過到皇帝居住的殿前,宮衛還是意思意思的攔了下,換來了長公主狠狠的幾馬鞭,見人竄了進去,衛兵相互交遞了眼神,其中一個立即向外跑去,是給某人報信去了。
兩個太醫,一老一少從屋裏走出來,正好被匆匆趕到的十四撞個正著,被十四一頓鞭打老的抵死不吭聲,小的這才嗷嗷著透了點口風“陛下如今得好好靜養,少說得,少說的三兩月!還有傷口忌水,否則再潰濃…可能,可能會不良於行!”
十四本來見著兩個太醫出來心中便不安,下意識地以為小皇帝是命不久矣,又加上兩個太醫眼睛長到了腦門上,就是繃嘴不透風,種種行為又鬼鬼祟祟的樣子使得她不得不朝著那個最壞的方向想去,一怒之下,便拿兩人解氣了。
這會聽到年輕的太醫嗷嗷的話語,她當即猜到了另一種可能,喝了人將兩人拿下候著,也不管外頭人是不是會照做,一身濕漉漉的就這麽衝了進屋,方一進屋,便是一股子濃到化不開的藥味,還夾雜著血腥!
彼時麻木的宮女正端著一盆血藥混合的汙水向外走來,另一些宮女則安靜地拾綴清理地板上帶著紅白交錯的紗布。
而少年臉上蒼白,且渾身冰涼異常,氣息極其虛弱,虛弱到連痛苦呻、吟的氣力都沒有,甚至可說,任誰看去,這人都已經沒幾分生機可言。
從他身上,哪怕隔著一層被,都能聞到很重的藥草與血腥味,十四將那床金色龍被掀開,引入眼簾的則是少年身上縱橫交錯的紗布,紗布裏頭有些地方藥汁正向外擴散著,尤其是那一雙腿,在這濃鬱的草藥味中還能聞到一股子異常的腥味,那味道她曾刻入骨髓!
是腐屍的氣息!
什麽樣的傷能讓血肉腐爛!
結合那怕死的年輕太醫小心翼翼的一句“否則再潰濃”,足以說明這傷可不是忽然就蹦出來的,隻怕那是長期的…
說得倒是美,不注意可能以後會不良於行?
躺在這裏的人基本離死不遠了,照這麽下去還能有以後!是怕死才這麽說的罷!
幾乎是咬著牙:“陛下的腿傷是怎麽回事?”
當然,屋裏的傀儡們是不會給予她任何一個滿意答複的,隻機械的應道:“奴婢們不知。”
“好一個不知!”十四猛地轉身一個箭步抓住了最近的一個宮女,狠狠朝著牆麵扣去,“你們會不知!”一下,“伺候在陛下身邊的你們會不知!”又一下,血順著麵龐就這麽流下,而那人卻仿佛早已放棄了生的**,隻麻木的任其擺布,十四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才鬆開了手。
看了一眼眾人那依舊麻木的神情,仿佛自己麵對的,並不是人類,而是真正的行屍走肉,一種毫無攻擊力反抗力的傀儡行屍,她明白了,自己今日哪怕把這些人千刀萬剮,卻並不能真正解決什麽。
不過無用功罷了!
再次回到小皇帝身邊,那幾位便又開始機械的繼續忙碌自己的本職工作,這時,她才道:“把兩位太醫請進來,本宮要親自檢閱這些時日太醫們都給陛下用了什麽藥。”她知道,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代表著她原本製定的一個計劃必然的夭折。
長公主本不該有一身醫手,不是麽?
可她必須要這麽做!必須要將人從閻王殿裏拽回來!必須要保住他!
在她鬧騰的期間,相國那裏也聽到她回京的消息,相國這幾日心情也特別差,也沒什麽心情去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隻道‘由她鬧騰’,便又琢磨起下一個傀儡的計劃了。
這事他也無奈,兒子平日裏不像話也就罷了,怎麽如今是越來越狂妄了,竟然背著他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是翅膀硬了想頂了他這個當爹的位置獨攬大權了,還是失心瘋了?
當初就不該給這畜生謀個尚書令的位置,不該將皇帝的一切教給他全權辦理!
瞞著他這把老骨頭,還以為天下有密不透風的牆,還是叫他知道了這畜生惹的禍,可知道的時候,這小皇帝幾乎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逼得他如今,隻能盤算著放棄這顆棋子,令謀一塊,一條難上加難的棋子路,簡直毫無頭緒。
想著想著,莫名的又來了心氣,幾次三番觸碰他的底線也就罷了,這次真的已經觸碰了他的逆鱗,哪怕是自己的獨子!想到這,相國眯了眯眼,當即招來了管事,交代道:“從今日起,每日都喂藥,準備好的女人挨個送過去,務必給本相帶出個孫兒來!聽到沒有!”他沒交代的,或許就是,等有了孫子,這個兒子可以眼不見為淨了。
若非這個獨子,皇宮內至少還應該活著幾個皇子,也不必被逼到這樣的境地…越想,相國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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