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腐潭裏的王朝(又名弄權)【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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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沒有心情搭理深宮裏頭的事,首先輪到整個太醫院如坐針毯,但凡有資曆的大夫都被抓去殿前候著,院裏也忙進忙出在配藥,因著長公主怒意,連帶著平日裏嬪妃那最吃香的尚服、尚工局都跟著忙碌起來,倒不是要人趕製什麽喪服喪具,長公主派來了一張圖紙,一圖兩局遞,是一個兩端孔尖細的通心管,本來做個通心管倒也不難,手藝人都是全國最優秀的,問題是人要的是盡可能兩端的細度趕得上繡花針!
還要求中空!
這不是強人所難麽?
圖紙交代下來了,必須在一天內趕製出來,時限過了沒搗鼓出來,就得受重刑!
要不是有另一個交代,言說兩局哪一局最先做出來,賞。最優,賞。隻怕眾人也不得勁了。
整個後宮隨著長公主的到來,一道又一道的皇令降下,在這份怒頭上,誰都不曾敢主動靠近長公主一步,哪怕她那身遍是泥汙的濕衣裳都漸漸捂幹,這常年在魔爪下殘喘的宮奴們沒人敢多嘴…
十四將傷口都檢查個遍,重新經她手用鼻息檢閱過的藥也都重包紮個遍,跪在跟前起先那一對太醫,老的那個這會似有些扛不住了,昏昏欲沉地有些搖晃,似乎下一刻將要暈死過去,而後被召過來的太醫們看見了也隻能當作沒看見,每個人的麵色都難看得精彩萬分,他們可忘不了入屋時長公主那輕飄飄一句,陛下若是出事,這屋裏的太醫一個不留,全陪葬。
這些年他們如何不知道這對姐弟過著什麽樣非人的生活,表麵的風光旁人看得見,可那些難以啟齒的傷痕什麽的卻是他們接手的。
一直以來,他們心裏都清楚,真正的當權者是相黨,也或許是因為太久了麻木了習慣了的緣故,叫他們潛意識的越發不將這對姐弟看在眼底。
沒有誰真的可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踐踏而一次都不反抗的,或許這便是公主的反抗,拽著他們這些炮灰的殉葬!而這個結果,他們並不願意看到,偏生當家作主的相國放了話,由她鬧,是的,便是這無權無勢的皇女再折騰還能翻起什麽大浪來,但這一句由她鬧如今看來卻是真真將自己們的脖子往刀架上推了。
故而太醫們的麵色一個比一個的難看。
“再去尚工尚服兩局探探,東西怎麽還沒做出來!”十四接過剛從太醫院一路飛奔送來熬好的藥,頭也不回,再次催問,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催問了。
將藥仔細嗅了一陣,淺嚐了一口,確定無誤,這才一口含住,對著那沒多少進氣的皇帝一點點渡去,下了大半碗,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趕來,一聲“尚工局齊尚工…”這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急促的女聲打斷“快把東西拿進來!”
那位尚工隻得硬著頭皮鑽進屋裏,緊步來到禦前,東西便被搶了過去,她連頭都不敢抬,隻能恭恭敬敬跪拜在那靜候。
十四將東西對著紅燭一照,確認中孔沒問題,當下招來人將物件浸泡在事先準備好的水盆中,浸泡片刻,又取出換入另一個盆裏,旁人能從那聞到其中一個小盆裏似濃濃酒香,如此過了幾道程序,當聽得一聲“賞”,齊尚工連忙抬頭再次拜謝,這恍然一眼正好捕捉到長公主擼起自己的袖管,將中孔一頭紮進了自己手裏,驚得齊尚工差點舌頭打結。
屋裏眾人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惹怒皇女,自都壓著腦袋管好眼睛,沒人知道她拿這物件要做什麽。
不過他們都想多了,這會十四哪有閑暇關注他們的舉動,一頭紮了自己的血管,血登時撒了一道紅痕在地,她手快,另一頭穩穩紮在了伯鉞的胳膊上,便當即掐了自己幾個穴位,逼著血流渡了過去。
這一招也就是緊著救急,雖說兩人是同父母的血親,但也不排除生出不同血型的可能,若是同血型說真的,她不介意多出點,可考慮到旁的,她也不敢貪多,估算著差不多了,便抽了中空管,一手按住自己的針孔,一手替伯鉞按住,漸漸感受到伯鉞的體溫慢慢回籠,繃緊的麵上這才適時的緩和了丁點。
就這樣,這長公主就這麽寸步不離的守著皇帝,時時刻刻的謹慎與小心,連那老太醫咚地昏死在地,都沒人敢多嘴插一句。
一屋子的人,除了早已麻木的宮奴,太醫們跟受刑似的這一站隊候著,就是一天一夜。
直到天子終於奇跡般恍惚醒來了一瞬,迷迷糊糊叫了句“阿姐”眾人才得了赦令該休息的休息片刻去。
天子再醒來,是在三天後,也當是十四熬到極限,更是整個太醫局的極限,可以說天子醒的真及時。
畢竟嘛,有長公主那一驚一乍的說不得什麽時候忽然又下令要弄這個藥,忽然又下令要弄那個的,直接關係的太醫局就沒人能睡個好覺,往常閑懶慣了,如今這麽一折騰,倒是有些稍稍吃不消。
但有資曆的太醫都清楚,這本是太醫們的指責,那幾日確實是關鍵日子,隨時隨地有可能床上那人就突發事件,若是沒人時刻守著,說不得就…有幾位太醫暗自都有些欽佩那往日裏嬌生慣養的長公主了。
這幾日,相國每天清早還是慣例的主持朝政,直到宮裏有消息遞來說小皇帝醒了,相國那烏雲蓋頂的抑鬱這才散開,從來不把皇帝放在眼底的權者,竟一時心情大好到親自走了一趟,前來‘慰問’了,簡直是讓這幾日對宮中不聞不問的態度在宮人內心深處更上一層樓:論皇室的重要性。
蠢的會想著推翻以前天真的想法,相國並不是要自己當皇帝,皇帝還是皇帝,或許有一天皇帝會接手一切的一切,畢竟從前的天(尚書令)莫名其妙就告病家養可是有一陣了。
聰明的回想著這或許會成為一個契機,一個改變如今狀況搏一搏說不得能博得大富貴的轉折?
當然,想不等於要做,這宮裏頭隻有蠢到不要命的才會想什麽做什麽,但念頭這種東西,一旦有了模糊的輪廓,勾勒那僅僅是時間問題,在這個一直被狠狠打壓的深宮中,看不到希望的人才會麻木不仁,一旦看到光,黑夜還會那麽純粹麽?
伯鉞醒來時,並不算得是清醒的。
因為不清醒,所以他會問:“長公主還未歸來?”
便是長公主坐在那頭給了他答案他也是迷迷糊糊不知的,醒了沒片刻又沉沉睡去,睡去還低低囈著:“母妃先回去罷…朕…還不能死。”
又喂過了藥,再客套的應付了前來探望的相國,十四這才全然放下心來,終於能出了趟宮門,回了長公主府。
因著這一月的陰雨,外頭想入京的都不便往來,公主府外那些個盯梢的也就早各回各家去了,沒了時時刻刻盯著人的多雙眼睛,長公主這才打算去見一見執金吾之子,不料管事卻與她說,不日前執金吾乘夜來了一趟,把兒子給帶走了。
倒是沒叫多餘的人碰見,那孩子與管家住在一塊,見證人自然也就隻有管家一個了。
畢竟是思子心切,這也怪不得人沉不住氣,畢竟府邸外那些盯梢隻怕才一撤去,做父親的就動了心思了罷。
“那孩子可落下什麽隱疾?”
“這個…大夫說小公子受了較大的刺激,雖說身體倒是養好了大半,卻獨獨不能與人接觸,旁人根本碰不得他,是落了心病了。那一日執金吾來接小公子時,才一碰著手便犯恐了,連親爹都懼,這病怕也治不了了,唉!”
“這麽嚴重?”十四腳上的動作頓了頓,恰恰停在了院門口。
管事的搖搖頭,倍是無奈:“執金吾知道小公子的心疾,當時氣得兩眼通紅,那血絲蹭地就竄上了白珠,倒是沒為難奴才,看得出執金吾心底還是知道長公主的好的。隻是每每想想那一日光景,奴才總是擔憂,執金吾會一時衝動,做下點什麽衝動的事來。”
“這一點不用擔心,他若是要衝動做什麽,也早做了。”十四雙眸藏事,再次邁開步子,管事隨來,走了幾步她又道:“這一月來京中可有什麽大事?”
管事當即一一數出。
直到那兩件事都對上號了,十四也步行到自己主屋門前,便支退了老太監,在屋裏沉思了半餉,這才自己研磨提筆又書寫了點東西…
本來,若是皇帝沒出事,她在府邸裏蹲一蹲,自然有那執金吾會自動前來主動替她辦事,隻如今伯鉞的狀況她總不大放心,這公主府自然是不能長住了。
如今宮裏頭又暫時沒有她的人,她要照顧伯鉞,自然也不能耽擱了要辦的事,總得為此頻頻進出,這一進一出,總歸是引人注意,許多事也就辦起來也就不那麽利索了,到底麻煩了不少。又加上這一場月餘的異雨,很多事原本敲定的計劃都不得不打亂了重新整理,想到這,一雙眼更微沉了點。
世常言,計劃不如變化,現在的她,隻需要確認另外兩人的態度,才能繼續編織這張網…
南方來報,說是月旱又逢地動,災上乘災,朝廷遲遲不給予救急,已有一窩又一窩的反寇略成氣候了。
這一事在朝堂上被相國就這麽壓了下去,成了並非耽誤之急的次要,氣得非相國黨那幾多臣子是吹胡子瞪眼兒,竟有人一怒之下告到正巧出宮的長公主駕前。
彼時,眾臣子剛下朝政,相國的寶馬大駕剛剛從避讓在一旁靜候的長公主駕前開了過去,相國黨還成片紮堆在外,那臣子便一副死諫的老淚縱橫跪趴在了公主駕前,嗷嗷著:“南方重災乃國之大事,還望公主殿下替微臣將奏折遞上天聽啊!”
這不是氣糊塗了麽?
文武百官誰不知道,當今皇帝根本是個做不得主的,更何況據說陛下身體抱恙已好一陣沒見人來朝了。
相黨在一旁竊笑這蠢臣,卻不料那車簾撩開,長公主伯姒竟有膽親身上前接下這份相國狠狠摔在殿上執意駁回的奏折,那東西並不僅僅是相國的執傲,那可是相國的野心,一個膽大妄為的野心,這一點在場的有半數是知情的,也包括這位長公主。
見她將人扶起,隻聽她問:“南方重災一事本宮早先也有所耳聞,怎如今大人跪在本宮駕前?莫不是相國還未派下物資救援與疏通?”
那臣子苦喪著臉:“公主有所不知,南方已旱了一月有餘,若隻是大旱也罷了,畢竟上京如今不便出行,將令下去讓其它地區派下支援也得些時日,倒也不會叫百姓寒了心說是朝廷對南方一事不管不問。”
十四適當的點點頭,做著一個合格的聽眾。
“可南方除了大旱還迎來了地動,這倆天災本都是百年難遇,擱一塊那便是大事!極大的大事!甚有北麵…公主的那位皇叔,隻怕也早有不臣之心,旁的無懼,就怕北麵那位會借機…”
“放肆!”
他的話被同行厲聲打斷,彼時看去,無論是圍觀看戲的還是抱有折中態度的臣子們,此時聽到這句話,雖未說完,心底卻都清楚那臣子將要說下什麽,‘打著清君側的旗號’那可是會引來殺身之禍的話啊!
“是這個理呢。陛下龍體抱恙已許久未曾上朝,加上南方不處理好,不正是多添一個讓人不臣的借口,借機造反?南方的狀況聽大人這麽一講,本宮倒有些明白了,著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隻怕那頭都有些亂民鬧騰著了吧?這,過去賑災的還要順帶鎮壓亂民,再則那頭本宮記得是平南王的駐地,聽說這一代當家的是個書生脾性,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斷不是個能鎮得住場的主,耽擱久了隻怕會出事呢。”十四卻笑笑,完全無視了這詭異的氣氛:“也難為相國這些時日多惱了,想必是為這事,操盡了心力。相國乃國之棟梁,三朝元老,愛國之心舉國上下人盡皆知,又如何會不急著為平南王解決這番困境?”
說道這,她笑意不減,從容優雅將那分奏折收好,仔細卻話裏有話:“相國為難之處莫於對皇家的忠心耿耿,想必是怕唐突出兵反倒刺激了亂民賊子傷了遠在南麵的皇族,此事大人盡可放心,本宮必將相國為難之處上稟陛下,讓陛下來定奪,局時便是為了國之大局不得不心狠,身為皇家人,為了國家,做出點犧牲又有何妨。”
相國早打算再預備個傀儡皇帝候選人了,如今南方的事正合了相國的意,一壓再壓不外乎是想逼著那頭的平頭百姓真鬧大了動靜,自己再冠冕堂皇的派重兵一邊鎮壓一邊‘救人’去,到那時,深宮裏的皇家獨苗這個難題,就這麽天時地利人和的解決了,相國表示好開心。
呸!
他想到得到美!
既然滿朝文武沒人會把政治大事往後宮裏捅,身居後宮的傀儡也不可能生出去觸碰外界的野心,那麽她十四,便給它製造一個契機,又有何難?
長公主回了車駕,那隊伍便調轉了頭,原路返回了去。
整個過程,這位伯姒公主舉止優雅大方,言語間又處處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平和近人,明明不是上位者睨視的大氣,拚湊起來卻莫名叫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朝堂長公主涉及政事,哪怕僅僅展現出的是一個跑腿的,相黨還能不清楚小皇帝還迷迷糊糊哪裏能做什麽主,做主的實則是這個長公主,故而說她涉及政事一點沒錯。
這事可是極大的大事,大到相國被逼得後頭跑公主府大發了一通脾氣,最終還是沒真拿十四怎麽滴,相國怒氣衝衝來又怒氣衝衝走後,不安的管事急得快哭了出來,焦道:“殿下啊殿下!您,您怎麽就想不開觸怒了相國,您…您這是不要命了啊!”
“本宮倘若不這麽做,才是真正不要命了。”長公主卻笑了笑,彼時一張臉被打得紅腫,笑起來也格外牽強,總是一拉扯就疼得齜牙,還有那一雙漂亮的手,更是被夾板伺候得血肉模糊,動彈不得,虧得還能還笑得出來?
伯姒的命,現階段在他相國眼裏,還精貴著呢!
“殿下啊,這可怎麽辦才好啊,如今相國下令公主府裏連隻螞蟻都不許放行,老奴要如何才能救殿下啊?”
“別哭了,天還沒塌呢。先扶我回屋…”得借著官家的手開幾張藥單才是硬道理,府裏不缺藥,大夫卻隻有她這個患者一人!這手不趕緊的上藥,萬一真廢了,她還要不要操舊老本行暗信織網了?
“殿下…”跟叫魂似的,老太監又用袖子抹去了兩行熱淚,小心翼翼的扶起長公主,一雙眼瞅瞅長公主的腳,想起那會相國端來炭盆讓長公主光著腳丫踩的畫麵,鼻又酸了,彎個身哽咽道:“殿下,老奴背殿下回去…”
十四淡淡的應了個“嗯”。
她就著老太監的背上一爬,仰頭看了看上京終於迎來放晴的天空,她道:“遠方的客人,約莫也該來了呢。”所以,這所謂的禁足,不會持續太久的。
太監不知她含沙射影的什麽,隻一邊哭,一邊使著全身氣力,慢慢地背著他的主子一步步向前去。
被禁在公主府養了幾日傷,管事也曾抱怨過陛下這些天總該要醒上幾回的,偏偏卻都不會問一問他的親姐姐。
十四卻不好直言這是她和伯鉞早通過氣的,雖說她的命是用來牽製皇帝的,而皇帝又是用來牽製相國最喜的王權的,輕易不會丟了性命,但人在氣頭上上趕著往上撞並不是什麽明智的事情,再理智的人都會有犯糊塗的時候,衝動的人自然也有發瘋的情況咯,刻度總得把握好,免得真叫自毀城牆。
再則,這出頭的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首選都該是那個她口中的遠方來客。
她近期雖偶爾會擔憂伯鉞的身體,但總的來講,從伯鉞渡過了生死攸關的危險期後,這一切的擔憂她心裏也清楚,多是多餘的。
相國手裏還是隻有這麽一個皇嗣,隻要沒跳出他的分界線,他還是能容許這小皇帝日益身體健朗起來的,畢竟身子骨沒養好,小皇帝就不能臨幸後宮,不能臨幸後宮了就沒有下一任小傀儡,憑白叫人不安的。
意外!
一個亂入的意外像一道晴天霹靂刮來。
這事還得從昨個夜裏說起。
長公主自駙馬爺出事後就喜靜,這是眾人皆知的,故而她在屋裏也不大喜歡著人伺候在旁,若非有相國黨的那些盯梢人時刻不離的監督著她,這事怕是要鬧成一個大動靜了!
盯梢的瞧著上一刻還在著火旁一邊愜意喝藥一邊安靜看書的背影,優哉遊哉的,憑白叫人看得瞌睡,啊!好困。
然後,一個不注意,便不見人了,當時那盯梢人心頭一急,以為是叫長公主給偷跑了,急忙近前查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大跳!
但見長公主倒在地上蜷縮成團,似乎非常痛苦,蒼白的麵上陣陣虛汗,而身下卻在這時緩緩溢出血腥之氣來,隻片刻便見那血在地中凝聚成了一汪小潭!
盯梢人當即便亂了手腳,連忙招呼同事去急報,又跟小夥伴眼神交流了幾個來回,便將那疼到幾乎失去意識的長公主整個抱起,直接送去相府急救去了!
相爺說過:人不能死!看好了!
所以…
此時此刻,十四的神情好不精彩。
她醒在了相府也就罷了,什麽龍潭虎穴去不得?
什麽?說她險些流產!已經四個多月身孕了,好在大夫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妙手回春暫時保住了胎兒,接下來隻要好好靜養,又忌點口,再多補點藥巴拉巴拉,就能母子平安歡歡喜喜當娘了!一旁的相國深情地將她望著,那眉眼直喵喵地瞅著她的肚子,仿佛一花貓瞅見了噗通噗通直跳的香魚,就差咽口水直接掏出來吃了,說白了這相國莫不是在琢磨著這肚裏的種是不是他兒子的吧?的吧!
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這幾日她自己開的特效藥中,似乎確實有那啥孕婦忌食?也就是說,之前以為大浪滔滔也遊過,沒日沒夜照顧人的艱難也熬過,甚至被揍得半殘了好一陣的刺激也受過的她,完全橫看豎看都不該是一個孕婦能擁有的彪悍詭異體質的她,被自己完完全全放心喝的特效藥催出個連肚形都不顯的影藏包子?
相國看夠了,才慢悠悠地親切開口:“老臣這就讓廚房給公主做點好吃的,瞧這公主府不走心的奴才把您餓瘦得…嘿嘿,臣家裏廚子手藝好,手藝好,嗬嗬。”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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