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腐潭裏的王朝(又名弄權)【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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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朝裏大多數人皆是沒有信仰的,尤其是相國。他人到暮年膝下隻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並不會將此當作是所謂報應,是絕對唯物主義,一生傾注如此,哪裏會管長公主那一套為兒積福不宜殺生的借口?宴至那一日,歌舞盛華之時,成百的奴隸如往,照舊被按例送入宮中,圈禁在所謂獵場,如同待宰的禽與獸,這些十四是一點風聲不聞知。
相國攬著夫人笑意不減,將身一起,鍾鼓音樂之聲便截然而止,場中歌舞亦逐漸收停,但聞他道:“今日陛下設宴為武安王世子慶生,主角是世子,沒有眾人皆醉他獨醒的道理!來,武安王世子,本相敬你一杯。”
話落,歌舞便自覺退下,世子伯還起身淺笑將酒一飲而盡,這方還未落座,那頭便有臣子人海戰術似的開始相繼敬酒了。
長公主落在女眷上席,與皇帝亦僅有一屏之隔,那頭歌舞撤去,這邊歌舞緊隨其後陸續撤離,在宮裏真正當權者是誰,連個端茶倒水的宮女都一清二楚,相國越過皇帝去倒也沒有什麽意外的。
聽著隔壁開始輪番給世子灌酒,她瞧著席下大半女眷心思都去了隔壁那頭,時不時小聲竊語,很快便有年輕的貴女起身提議這方可辦個行酒令,她便笑著允了:“這樣吧,要玩的都起身給眾人看看,一會就按照起身的人頭順序轉下去。”
下頭一聞放話,遠些的聽不清,待話挨個從鄰桌傳往下一桌罷,便起了大半人,不全是待嫁的貴女,亦有為人婦的好動性子躍躍欲試,也有明明青蔥歲月卻安靜地如同世婦般不聞不動不願參與的,這遊戲也就隨著十四一句:“觥籌盡有,犯者不問。”熱熱鬧鬧開啟了。
女眷的宴比不得男眷的熱鬧,大多聲音小,一個酒令但凡過了半席兩頭的人,是都聽不清了,這時候就靠有口亮堂好嗓的奴仆代勞擴播,好讓眾人能同步賞析。
她抿了一口熱茶,靜極,與酒宴的氣氛格格不入,便是這時,隔壁一句‘你們聽她們在行酒令呢’,便逐漸安靜了下來,但聞相國那自覺得不要不要的一聲號令“將屏風撤了一起玩”,宮人授命之時,女眷大多露出喜色,似早已不耐,此一舉可謂是打了長公主的臉。
若一開始長公主和樂男女混座,又何必多此一舉立下屏風?
排開酒氣上頭後會不會有人色膽包天宴前又鬧出什麽肮揪事,單單將男女隔開也避了男女主初相見的情節,延後主線劇情倒是有幾分重中之重,既盡可能避免混亂,又盡可能的讓這方小天道多打打盹,少於她填幾分堵,這一切的安排,確實是打過點小算盤的。
如今,明裏是她主持接風慶生宴,此時看來,相國多喝了幾些酒,便一點情麵也不叫她留了。她不禁沉思,怕是自己太高看了宿主腹中胎兒在相國眼中的價值?
“既合在一起玩,這主持行酒令之人必不能少,單單行酒又太過乏悶,不如換個新玩法。”
相國話落,便似早有準備,即刻便有不少護衛押著記有賤字的奴隸從宴八方湧入。
奴隸?
打了印記的奴隸出現在深宮,則隻能說明一件事,奴娛今日會照常舉行。
十四眼裏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卻礙於在人前,情緒隻隱於緩緩垂下的眸眼深處,流轉於片刻後,隨著那一口茶,一並沉寂下去…
撤去屏,左側的秋風瑟瑟,沁著男席裏頭濃濃地酒氣略微滾了幾滾,將女眷這裏頭百家嬌女們的香氣攪了攪,因宿體孕期,此時胃裏不禁因這氣味犯起了難受,側頭望去,但見少帝正撐起乏倦的眉眼,懶洋洋地睨著下方一個角落,案前清酒也不知是加過還是不曾。
又順他眉眼所落之處看去,便瞧見了世子伯還彼時正衝著她笑呢,大抵是前頭酒喝多了,這笑裏姿態隨了六分媚態,引得周圍不少的少女們為著一笑悸動不已。
作為這麽牛缺的男主,他喝醉了嗎?
當然沒有!
人是實力派演技,肚裏有的是野心,這野心之下,藏在內心的黑與白從來涇渭分明,是決計看不起這泥沼裏翻騰的小皇帝與長公主的,適才,他所表現出的友好從來不是真的友好,如同這怎麽看都有點像是美男計的醉酒一笑,他的目的不外乎從來都是那麽一個。
如今,伯鉞因病難以接近,相比之下突破口可不就在伯姒這裏?
善物者,物盡其用,用人亦是這個理,伯姒的用處對於伯還來講,雖不至必不可少,卻也算得有不少利用價值的。
想起今日相國一點情麵不予她留,她大筆一劃摘去的奴娛轉過背又給加了上去,世子示好的表現不難猜出,這事世子必然知情,也道是大好時機,她著人賞了一耳刮子,轉過背就有人送個棗來吃,殷勤往往都在這時候顯得格外甜。
就局勢論,伯還加入進來,也不見得能在初期將這渾水中獨成一股清流,反正都是來和稀泥的,她自樂得讓人把局勢攪得更混亂些,少被人惦記著拿來防備,便多的是底下的做事機會,故而,‘讓人多算計算計’是好事。
十四招來伺候在旁的宮女,交代了幾句,要宮女給這位‘醉了’的世子送點醒酒湯去,‘以示好’卻也點到為止,針對這個人,一切當得循序漸進。
似有所察,她側回眸去,正好撞見此時少帝麵朝著她這側,以手背微微遮擋著嘴麵,偷偷打著哈欠,乏得很,乏得眼睛都瞌睡成了一條線,難不成方才是錯覺,竟誤以為伯鉞正盯著自己看。
招來小太監,遞去了幾些青梅,瞧那少帝酸得眼又成一條縫,神態有些憨,長公主的神色也才舒了幾分,收回視線,也拾起青梅就磕起來。
她想:這宿體近來是越能吃酸,照此下去,醋得當湯喝…
一想到這個旁人的肉身裏附帶的娃,她心底多少有些五味雜全,外傳裏親娘容不得他,而執行者的自己無論從什麽角度考慮亦是,左右親娘不愛後媽不疼,這一天天拖下去,漸漸感受到腹中的生命,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拖久了,會不會最終真狠不下了那個心!
十四悵然:若是以前,在她記起神君以前,想起所謂的前世以前,沒有過去,那時候的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
此時,相國又道:“每兩桌選出一個主持行酒令的持令,同時進行,一輪下來就到各主持之間的角逐,今日花落誰家當有重賞!至於持令者,但凡輸了酒的,這裏一百個賤奴,持令者隻用連續贏過三人,便可自選一個代酒奴隸,一人一奴,先勝先得!”
話落,便起了喧嘩,多有躍躍一試者。
眾人都力爭頭籌,很快敲定下各自的酒司令,畢竟按照兩桌一個酒令來算,這一百個奴是遠遠不夠分的,誰的桌子進的快,誰後頭才有個擋罰的奴隸,於是乎,相一聲號,眾人紛紛勇爭誰作弊得快一些,隻幾個呼吸便各種報聲“勝三”,頃刻間上百個奴隸便被瘋搶個幹淨。
未出乎意料,男主世子伯還,在相國授意下被作弊也一躍成為有個擋罰奴隸的持令,一路順風順水,而女主那一桌卻顯逆風,因著她那兩大長桌的人皆不待見於她,這酒令司沒落到她頭上,加上選中的人與她隔坐,有了她這個大才女擋在第三人的位置,最終奴隸爭搶幹淨那貴女持令還卡在女主那裏過不去,尷尬極了。
一怒之下,貴女持令摔了酒杯!
都紛紛靜下來時,炮灰女配怒摔酒杯將身去打的動靜,不免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眾人但凡視力好的,都注意到那白玉為雕的小少女女主大人是多麽與眾不同了。
原著自然沒有行什麽酒令,長公主壓根就懶得將男女眷分開來,她自己不痛快,也稀罕看旁人不痛快,越混亂的宴會她越有種自己並非一個人在地獄掙紮的味道,故而頭一個拽了奴隸來助興的也當是她,原著中女主事件自然不會是為著酒令鬧騰起來,□□是不讚成虐殺奴隸。
自然,雖說走向變了,其結果大抵是殊途同歸的罷,畢竟是主角。
少帝酸不住長公主遞來的青梅,開口要奴才們剃幾片西瓜,對這場中貴女罵街一事充耳未聞,這皇帝當得跟擺設沒什麽區別,存在感太低。存在感要是高了,隻一個眼神,便有識趣的奴才自動殷勤的奉上陛下可能想要吃的瓜果,隻要挑一挑眉梢,便有忠心耿耿的奴才嗬斥禦前放肆。然,少帝就是個傀儡擺設,上京權圈皆知。
十四則想,倘若是換家構架嚴謹的宮廷,在禦前有人這麽鬧騰多半是不要命的行為,君不君、臣不臣,禮義廉恥都是可有可無的裝飾品,要麽怎麽說是一個即將被推翻的王朝呢?所以說,一個是幾乎盤踞整個王朝的相黨,一個是如洶湧巨浪即將拍碎陳舊老牆的男主黨,夾在中間,手裏隻捏著小卒棋的她,想要翻盤,有些錯,哪怕很細微,卻是犯不得的!
思緒不禁就走得很遠,遠到執金吾持密令疾行的夜路上百裏,更飄著飄著,將遠到了那地旱井渴遠方的重災區。
其實她清楚,最壞的可能,執金吾此行凶多吉少,隻但願前路困難重重束縛住相黨爪牙的手腳,隻但願世子伯還不要橫生一腳以期加速王權野心的進展,隻但願如此一來,執金吾不必破釜沉舟,走那麽最後一步險棋…
伯還看了看從頭到尾都在當裝飾品的帝王,又看了看下頭鬧騰起來的戲,便笑道:“上京的貴女脾氣倒挺大。”似意有所指。
相國聽後不悅的眯了眯眼,招了人來去把鬧事的給帶過來瞧瞧,一番自白後,眾人大致明了,打人的貴女是不耐才不如人,人不放水與她,生了驕傲,道理是什麽時候拿來用的?就是此時此刻,兩個貴女身份地位沒太大差距之時。
有了男主出手相護,再不濟這個臉麵相國肯定是要意思意思的賣一賣的,蘿莉稚氣還未全脫,有才情的小女主與剛滿十八歲的男主初相遇,主線劇情也進入了開啟模式。
眾人將鬧了一陣,奴隸們被灌得七葷八素,更有直接被灌得再也動彈不得,可見玩的是有多瘋。
微微的響動在身側,是小皇帝困乏不住要回去了。
他如今腿腳不便,於是十四就緊隨其後,接過那隻冰涼的手,姐弟倆便這樣互相攙扶著,單薄的體重依靠著一個個頭都沒有他高的親人,緩緩離去。
這兩位可有可無的皇族空了席位,在熱熱鬧鬧地新酒令之下顯得格外靜冷…
聽著那越見遠的喧鬧聲,是一個奴隸已經喝到了極限拚命求饒,被輸了麵的奴隸主勒令人生生割下了那討饒的舌頭…
那時候十四在想,商紂末朝也不過眼前景敗之相了,還不提掩藏在後宮深處過去那駭人聽聞的事件。
少帝入睡後,她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又回了宴席,雖說是傀儡裝飾,在這個非常時期,隱忍多些多少也能讓相國熄去幾分換儲的急切之心,他能少施幾分力用於壓迫南方,畢竟他隻要還沒走到顧及不得的局麵,有些事總不好太明顯放手去做,隻要留有幾分餘力,她總是多那麽幾許機會自救。
人心雖說常喜新厭舊,但有一點卻極為反常,那就是對工具的習慣,在相國手底下殘活的姐弟兩人經曆過多少尋常人無法承受的屈辱,比起未知的新工具,舊傀儡與新傀儡比較起來,除非舊物壞了不好使了,人是還更多傾向於用慣了的,這便是她們姐弟的倚仗所在。
自然,雖對新物求度不高,卻總得有備一手吧?
難得那麽好的天時地利,相國私下不派個‘營救’任務未免說不過去,這也是為何她要將執金吾請出的動機,甚至於她做了最壞的打算,前頭的幾步計劃皆失敗時,那便破釜沉舟,讓執金吾不惜一切代價絕不能讓有著皇室血統的男丁活著進京!
一旦相國的算盤摔了,隻要在他心裏舊工具依舊還好使,充其量也就是失去了個未知的新物件,必不至被逼到氣急敗壞的程度,她二人的安危依舊如固,北麵的皇叔也暫無最響亮的旗號逼進,世子伯還也不至於……隻能說,有時候,看似很小的一根導火線,卻能牽動整個山河,而有時候,看似挺大的一件事,也不外乎是一根繡花針綴上來的絲線。
一來一去也不外乎是兩三刻鍾,她到時,女主正縮在男主懷中哭泣,女客散了三分之一,男客一時半會倒是難看出來少了幾人,興許是去茅廁,興許正在回的路上,相國則睨著眸子衝一個跪匐在地的臣子冷冷哼唧:“劉治中,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刺史佐吏,同為小吏,人可比你做的事於國有貢獻的多,人家的貴女失了禮數當即隨她父親回家領罰,怎到了你家的閨女失了禮數,卻比人家的貴女還要精貴了,都知道篡著武安王世子討要‘公道’了!?”
“相國教訓的是,下官這就將這逆女帶回去重罰!”劉治中苦不堪言,自己的閨女往常毫無存在感,近來卻似變了個人,靈動討喜,這才帶著來赴宴,誰曾想竟是這麽個越發脫韁的!
“相國勿惱。”世子伯還不願放手,摟著那小妮子笑道:“這女娃娃性子倒有幾分隨家中小妹,年紀小,天真浪漫,瞧見她,便覺親切。舍妹也是這樣,不覺就開罪了人,並非有心冒犯,不知相國可否賣個情麵?”
相國哼哼,表麵上是在氣頭上,實際十四看得明白,這人情他賣不賣都不吃虧,因為人壓根沒真生氣,那是裝出來的,至於為什麽裝,這十四半道後來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公主殿下來得正好,這宮裏的事,臣可不能越俎代庖給管了去,武安王世子,此事就由殿下來定奪,你看如何?”看見長公主來了,老相把台階直接推到她這裏來,其意大概是即給了伯還一個人情,又還她一個臉。
伯還笑著應下,簡單明了的大致說了下之前的情況,原道是眾人許是酒意上頭,就拿著醉醺醺的奴隸來當賽馬,說是來場賽馬,這一鬧騰下來,跑不動的,當即被當場鞭死了幾些,便是這時候女主看不下去了,衝將過去奪下了其中一個人的凶器,就這麽鬧騰開了。
本來吧,就著上京現在的情況看,貴族之間吵吵鬧鬧鬥一鬥眾人還有不少會覺得熱鬧有趣,也不算是稀罕事,但鬧到後頭,這女娃娃一人之力無力回天,救不下要救的奴隸,反倒被欺負起來。
世子看不下去,便去給這女娃娃出頭,不出頭還好,一出頭這女娃娃仗著有‘後台’,底氣一足,於是一個沒忍住就罵了眾人幾句,那話裏大抵是把許多人,包括原本好心情的相國都給開罪了。
至於是什麽話,無非是痛斥這種不人道的行為罷了,女主剛從現代穿越過來沒多久,腦袋瓜裏有人人平等這種於古人而言天方夜譚的思想也不足為奇,十四倒是沒那個八卦的心思去挖掘,大概知道個前因後果也就夠了。
相國賣她這個臉麵,她自不會以為是相國想要她表現出同氣連枝的作派,要是那樣,相國這貨會明示她的,這一點她清楚的很,所以才說這是相國賣她與賣給武安王世子的臉麵與人情,她自然受著,四兩撥千斤便順著世子伯還的話,將女主的‘無知’扣與個天真浪漫與眾不同,以討喜親和的理由輕易把這件事抹平了,眾臣見相國不持反對意見,心底縱然不爽,也隻能皮笑肉不笑的受著。
正好借著女主這麽一件事的收尾,她淡淡表示自己如今是個懷有身孕的人,見不得駭人的景象,也想借此積點福德,便將餘下的奴隸都暫保了下來,說是讓護衛全送回長公主府,施點藥養一養,回頭再安排去處,她這招借破滾驢倒是真給武安王世子賣了個大人情,一下子就把女主鶴立雞群看不得眾人做法的另類派瞬間歸類到與長公主不謀而合裏去了。
從相國手裏討幾些奴隸這點微末小事,在她適中的語氣與態度之下,倒也不讓人覺得有所衝撞,還真讓人覺得信了這長公主自從有了孩子,將要做個善男信女去了,小事嘛,相國不會與一介小女子計較,再說,這公主肚子裏的孩子沒準真能是他獨子的苗呢?
便輕易讓她了,吃了美夫人遞來的西瓜,甜膩膩的想著,或許小事上是得給這小公主一點甜頭,下月長公主的辰宴,要不他就不插手了?反正也就幾個月,娃就能生出來。
說白了,一開始他得知長公主借說積福要免去奴娛時,還曾懷疑是不是這小丫頭不老實又生逆骨欠收拾了,如同不久前殿下幹政一事,初初聽聞怎麽都不像是那麽回事,可回頭一看一觀摩,又覺得自己是多慮了,人比想象中要老實的多了多。
或許,那僅僅是這蠢丫頭自作聰明誤打誤撞,以為在討好他,卻反到把他開罪?
…
沒了可以肆意踐踏的奴隸充當娛樂道具,相國也絕無趣,很快便借酒醉離開了,相國一走,後頭嘩啦大片臣子也招呼了家眷離席,一場盛宴不多時便簫清起來。
長公主在眾人麵前爆出有孕一事後,除了之前知情者,旁人也都理解了為何整個宴上長公主滴酒不沾,當然,在場能排得上說話權的,哪怕事先知情,也會洋裝不知,客套那麽幾下,例如恭喜與賀喜。
就連武安王世子伯還都洋裝一副吃驚樣,也道了喜。
十四隻笑笑並未戳破,她曾被一個麵生的女子在店鋪裏淘寶時撞扶過,她不蠢,那一瞬手腕被扣上的手指,那微妙的扶襯姿勢,再結合那女子的樣貌特色,她早已猜出那是武安王世子身後的得力紅顏神助手,所為何來大抵能猜到一二,隻不過是如何讓伯還懷疑上的,她卻不確定了,她眼目有限,辦事多半隻能靠推斷,跟持有豐厚資源的世子黨或是相國黨完全沒有可比性。
聊著聊著,對她懷有統一戰線好感的女主逐漸開始插話起來,她也平和接下,多半是一些這好奇寶寶不甚理解的常識問題,比方說,南方不是說才旱了一個多月就能獲得官方快速的派下大量物資前往救援?
十四告訴她,這是因為朝堂的規定,地域的旱災有明確規定,要旱到什麽樣的程度才能作為旱災往上呈報,否則就算是虛報,是違法的。
穿越女不理解,十四笑了笑,把解釋的機會讓給了善於說令的武安王世子,心底卻想著,誰讓這王朝是恨不得趕緊滅亡呢?
各地往上呈報需要的是時間,等真到了那樣的嚴重情況,再派人上京求援,即便是馬不停蹄,也得枉死多少黎民百姓?
所以說,這是因為這小世界曆史構架需要,所以才能琢磨出這麽可笑的規則!
聽著伯還四兩撥千斤將整個王朝過錯解釋的像是一件不得已的合理事件時,十四笑意更深了:男主對女主還未動真情,自然不會當個實誠人了,女主,你的磨練剛剛開始,而我想做的,或許是既無可避免,幹脆為你們二人的感情添點柴火,讓這個強勁的對手提前被愛而蒙昏雙眼,多讓我與小伯鉞喘口氣才是呢…
想著,麵上的笑意越發親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