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解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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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向著桐山命運那在日光下頭愈發冷冽的眼神,魏得樂也不害怕,他嘴角一勾,微微一笑,好似三春之風。

    整理了下言辭,魏得樂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隻是很不屑你的作為罷了。自以為是藝術的創作,又得到了我們三人的認同,但是你的心裏也該是和明鏡一般澄亮吧,有些話,我們由於著生命拿捏在你手上,不能隨心所欲的說出來。這裏頭的道道,你相必清楚的很吧!”

    式君,你……”清水比呂奈驚呼一聲,連聲音都打起了寒顫,一張天仙似得的臉蛋此刻也染上了一層抹不掉的愁緒。

    相馬光子卻是一言不發,好似個啞巴,隻是低聲的歎著氣,在歎息當中暗暗的思索著魏得樂這樣做的真實意圖。

    其實,說白了,魏得樂此刻突兀說出來的話語用上的就是一個激將法,並沒有什麽其他高超的手段和布局在裏頭。

    可是,別看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激將法,放到一般的鄉野村夫手裏也能用上一用,簡直就是一個爛大街的手法。但,這下裏巴人很多時候比起陽春白雪可要好用上不少。否則,也就沒有‘請將不如激將’這一個俗語了,也就更加沒有光武皇帝被嫂嫂激出田野,稱孤道寡了。

    而且,雖然說這激將法很是俗套,但也要看準了要用的對象是什麽性格才行。如果不是魏得樂早就知道桐山命運是個個性高傲、剛愎自用的人物,他也委實不敢用這激將的法子。

    果不其然,桐山命運一聽到魏得樂的那一番類似於挑釁的話語,總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鐵青,背後的觸手如同三月裏的柳樹隨著風兒飄蕩,就好似無數的蟒蛇在空中亂舞。

    他咬著白玉一般的牙齒,冷冷的說道:“哦!照你這麽一說,我到目前在你眼前所表現出來的那些藝術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巫,是在你這大巫關公麵前耍大刀,魯班門前搬弄技巧了?”

    這話一經說出,便好似那北地寒冬之時的肅風刮過萬裏的草地,簌簌作響當中,殘酷的滅殺一切的生靈。

    聞言,魏得樂卻無有被這言語當中的冷意所震撼,他依舊神色自若,坦然而立,侃侃而談道:“雖然現在我的命還握在你的手上,但是麵對藝術,我還是不能往後退上一步,讓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一躍而上,成為大師。”

    沒錯!你之前對我們三人所講述的,確確實實是可以稱得上殺人藝術裏頭的教科書了。但,這隻是技,而不能稱為道。額,也就是你剛剛說的那一點點還有點意思,否則我也隻會和你虛與委蛇下去,即便是你將我殺了,我也隻會三緘其口,閉口不言。”

    說到這裏,魏得樂的情緒也像是被調動了起來,他的臉龐一陣的泛紅,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他不住的揮舞著雙臂,仰天長歎道:“所謂的殺人藝術,並非隻是亂殺一通,把手臂啊,大腿啊,小腸大腸啊混合在一起,亦非是把頭顱砸開,骨頭敲碎,經脈拉出,而是要順著骨與骨的連接,骨與肉的連接,骨與血管的連接,肉和血管的連接,霍然下刀,目無全人,遊刃有餘,達到了殺人就像是跳舞唱歌一般的優美。這,才是藝術,才是顛覆,才是道!”

    《南華真經》上麵的庖丁解牛,說的是養生,也是殺人。唉!你說的那些大多都是技,其中更是滲透著力,那裏能夠比得上我的道呢?”

    不屑的輕輕笑了下,魏得樂忽的伸出右手,指著桐山命運輕蔑的一笑,旋即說道:“一直以來,你都在說你是如何的追求殺人的藝術,可是,你又知道我研究這門藝術到了什麽一種程度了嗎?像你說的這些,我早就一一的嚐試過了。說句不客氣的話,你也不過是拾人牙慧。”

    咳咳咳,當年在人狼遊戲之後,我金盆洗手,退隱不在進入這粗鄙的遊戲當中,承擔起了這次大逃殺的幕後策劃人。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更加的精研於這藝術之林,投身於這漫漫學海之中上下而求索。”

    類似於剝皮,製作樂器,淩遲,重力壓,毒藥,獸撕……種種手段,不一而足。但是,到了後來,我就厭倦了。然後,就像你現在這樣,時時刻刻的保持著殺戮對象恐懼的新鮮度,可是,沒多久,我也還是厭煩了。”

    幽幽的吐了一口氣,魏得樂發自內心深深的歎氣,說道:“之後,我也試過和一個人關係處到最好,親密無間的時候殺了她,但還是不行。再之後,我做了最大的努力,讓一個人徹徹底底的服從於我,為了我可以隨時去死,甚至不是我親自動的手,而是她自己苦心孤詣了很久,仔細的思量了上萬種酷刑,方才捉刀在我麵前自殘。可是,也就動搖了我一下子的心神,隨後就再也無法泛起絲毫的漣漪了。”

    最終,我還是在書中找到了自己的道。啊!自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曾迷茫了。桐山命運啊!你知道嗎?當開始用著這道殺人的時候,我是能夠體會到死在我手上那人的情緒的,他是高興亦或是悲傷,是不甘還是憤怒。啊!這是多麽美妙的一種體驗啊!”

    再往後,我就可以稍稍的改變下死去的人的情緒了,哪怕他是哀傷的,我也可以在她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叫她真心實意的對我說出感激的話語。同理,縱然一個人愛我到了骨子裏,我也可以在翻掌之間,令她對我破口大罵,恨之入骨。”

    當然,對了此刻,我已經到了體會過了那由人數種簡單情緒複合成的最複雜難明的情愫,而且能夠大體上掌握改變他們了。”

    對比上我的道,對比上我的努力,桐山命運,你是不是到了此刻還以為自己的那些寶貝經驗是金子而不是沙礫呢?”

    一番長篇大論下去,饒是魏得樂有過無數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經驗也不由得有些口幹舌燥,他的眼神也沒來由的有些發虛。

    這也是自然,誰叫做魏得樂說的這些話語假的叫他自己在捫心自問的時刻都覺得荒謬到了極點,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好似那空中樓閣,完全的不符合實際。

    但是,魏得樂也不怕桐山命運看出什麽端倪出來,因為這些話語當中,十有都是真的,就那關鍵的地方,他的思維發散了出去,隨口亂說亂編亂扯。說句實在話,便是要叫他再次的講上一遍,估計就會前言不搭後語,甚至自相矛盾。

    可是,巧就巧在,這世界之上很多事情不是人說就能夠辨明白真偽的,非要靠實踐去證明。而那道理更是如此,甚至更為難堪破,很多時刻根本就難以區分對和錯。就像是金庸大俠筆下的獨孤求敗,他一生有著三種境界,利劍,重劍,木劍。但是,誰又能夠證明這三層境界是一層一登天,而不是平等的呢?

    類似於古龍大俠筆下的天機老人那就更不用說了,什麽手中有環,心中無環,什麽手中有環,心中有環等等,全都是他一個人說出來的,誰能夠真真正正的證明白呢?

    所以,乍一聽到魏得樂這洋洋灑灑說的一大推,桐山命運也是長大了嘴巴,恨不得手裏頭有部手機將魏得樂所說的這一切都給錄下來,來日好重新整理一番,以求突破。

    見到桐山命運這種神情,魏得樂心中也不由得一樂,但是他麵皮之上卻依舊是半點不曾外露,背負著雙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高深莫測的說道:“我這一切,你可服氣?”

    桐山命運幽幽的歎了歎氣,苦惱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最終他還是彎腰,鄭重的朝著魏得樂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一臉莊重的說道:“對於您的殺人藝術之道,我此刻還隻不過是一個剛剛入門的嬰孩。此番,您傳授我的,我一定銘記於心。可惜了,關於您的道,我知道的太遲了。否則,一定會用上這道來作為送您的大禮!”

    魏得樂的眼睛一眯,大手一擺,麵容可親,笑嗬嗬的說道:“唉!這有什麽遲不遲的,現在擺在你麵前的,包括我在內,還有三個實驗品。嘛,既然你對這藝術孜孜不倦,我也就在你的麵前展示一下,然後你再親自實驗一下,也算不上遲啊!”

    桐山命運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隨即他擰著眉頭,揉著太陽穴,柔聲的說道:“敢不從命!既然您有心要展示,那麽我也不能太小氣!”

    話音剛落,他背後觸手往地上一撐,總個地麵哇的一聲凹陷下去幾丈,桐山命運便好似著腳下裝了強力彈簧一般騰空而起,隨即他又是一個閃身,人也不知道去了那裏。

    式君,趁著這妖魔一樣的男人還沒有回來,我們還是快走吧!”清水比呂奈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一張粉嫩嫩的小臉呈現出梨花帶雨的氣質出來。

    相馬光子忽的嗤嗤的發出殘酷的冷笑,她環視著四周,漠然的說道:“走?逃?我們又能夠逃到那裏去呢?這島看似不小,可是也根本稱不上大,萬一被那妖魔發現了行蹤,恐怕他就沒有此刻這麽好說話了!”

    你是瘋了吧!”清水比呂奈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好似《聊齋》裏頭那吃人的惡鬼,她猶如潑婦一般的大聲叫喊道,“你忘記了式君剛剛說了什麽嗎?他要找人充當他道的實驗品,為桐山命運那妖魔展示自己的殺人藝術。之後,他自己也要作為樣品,為那妖魔鋪路。現在不逃,我們還能有命在嗎?”

    相馬光子沉默了一會,她的目光悄悄的看了魏得樂幾眼,隨即便又收了回去。苦澀的笑了笑,她反駁清水比呂奈說道:“不要忘了,這大逃殺遊戲還沒有結束,就算是扣除了桐山命運不算數,我們這邊也還剩下三個人。他們要的隻是一個人活著,所以現在即便是我們逃到了之前出來的地方也會被那些軍人驅逐出來,甚至就很有可能在那之前被他們用亂槍打死。你,不要懷疑他們會不會這樣做……”

    相馬光子這話說的實在,但在實在當中亦包涵著一種殘忍和冷酷。

    可,就是這樣冰冷冷的現實卻叫清水比呂奈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佇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更加半點也不提逃走的事宜。

    之前有些話魏得樂確確實實沒有說錯,在這無所事事的數年當中,魏得樂確實很是用心琢磨了一下禦下之道,也更加深刻的運用了各自無所不用其極的肮髒手段,奴役著手下的那些人,成功的培養出來對他忠貞不渝的手下,而清水比呂奈和相馬光子二女就是這其中之二。

    看到清水比呂奈放棄了逃走,魏得樂也不由得很是感激的看了相馬光子一眼。有時候,很多的話語,他這個老大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的,讓底下的小弟說出來反倒會很好。

    就在這個時刻,三人的身前猛的傳來一陣鼓掌聲,隨即,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桐山命運的身影。此刻的桐山命運和著之前倒也沒有多大變化,隻是手上多了一把用於削蘋果的小刀。

    魏得樂認的這把刀子,在那手機動圖上頭,千草貴子消失的時候,她的邊上放的就是這把刀子。在原著當中,千草貴子甚至用這刀子殺死了覬覦她身體的新井田和誌。

    抱歉啊!兩儀式大師,我找遍了總個島也就發現了這樣一把刀子,也不知道您究竟……”桐山命運一臉慚愧的說道,話語當中一字一句都滿溢著不好意思。

    魏得樂心裏卻是清明,這島上這麽大,刀製的武器絕對不止一把,而軍隊那裏更是不可能沒有,而桐山命運卻僅僅隻是拿來這麽一個粗陋的刀子,其中的用意雖然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也當真是,是個明眼人就能夠看出來,看清楚。

    想通了這一點,魏得樂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他擺了擺手,斷然的截住了桐山命運接下來的話語,淡然的說道:“不用了,不管是用什麽刀子,道還是在那裏,不曾有過變化。‘天道有常,不為堯順,不為桀亡’啊!”

    因為四級壓力,現在一天一更。嗯,節假日兩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