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母女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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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母女相認

    柳嫻其實並不想跟著張慕青一起來藏劍山莊,倒不是他怕什麽,而是他單純的不想摻和而已。

    張慕青大老遠的跑來藏劍山莊,必然是有事情要做,柳嫻實在不想被牽扯進來。但是段小樓像打了雞血一般,拉都拉不住,他也隻能跟著一起來了。

    段小樓愛看熱鬧,也充分的明白看熱鬧的位置,所以到了藏劍山莊門口時,段小樓很自然的退到了出塵穀等人的後方。

    柳嫻是無所謂了,但段小樓可不會允許他打擾自己看戲,故而不由分說,直接將他拉到了自己身邊。

    柳嫻無數次的慶幸自己對這個女人沒有感覺,否則他的餘生一定很痛苦,他也無數次的為段小樓將來的夫婿祈禱,希望他不會被段小樓折磨殘了。

    “出塵穀拜會藏劍山莊,還往通稟一聲。”一行人剛到藏劍山莊門口,那八位女侍中立刻有一位身材嬌小玲瓏的可愛女子上前與門前護院說道。

    那兩個護院絲毫不懷疑,畢竟張慕青的模樣實在不是誰都能擁有的,但他們也萬分不解,畢竟出塵穀乃是江湖人稱的邪教,來拜會藏劍山莊,實在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這二人並不是林家嫡係,所以也沒有想太多,隻是應了一聲,其中一個便立刻進去通報了。

    不多久,那護院再次折返,並邀請張慕青一行人進入大院。

    一行十人徑直來到前院,而此刻前院內已經聚集了林家嫡係十餘人,包括林家老莊主——林方宇。

    林方宇本打算親自去見一見張慕青的,但是沒想到這張慕青竟然自己來了藏劍山莊。

    林方謙與林允山均在,這二人此刻正站在林方宇身側。

    “想不到慕青的麵子真是不小,連劍聖前輩也親自出來迎接了。”張慕青笑著張口,雙目更是直視著林方宇。

    林方宇不會看錯,隻需這一眼,林方宇便可立刻確認這是張辰雲與他妹妹的孩子。

    “慕青,”林方宇有些激動:“我是你舅舅啊,你難道不知嗎?”

    林方宇話音一落,柳嫻與段小樓均是一愣,尤其是段小樓,她的好奇心更是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隻見她一隻手緊握著柳嫻的手臂,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這隻是肉體凡胎的手臂,而不是鋼鐵。

    “慕青見過舅舅。”張慕青沒有否決,而是率直的當即認下:“舅舅,慕青此來,是想與我母親相認的,還望舅舅行個方便。”

    “果然是妹妹的女兒,”林方宇的臉上布滿了欣慰:“好,好,快,快去叫萱兒。”

    十年來,林方宇一直活在自責之內,尤其是見到妹妹林方萱日漸消沉。所以此刻見到張慕青,林方宇是開心的,因為他知道他妹妹也一定會很開心。

    其實林家上了年紀,知道當年之事的人都很開心,因為當年那件事,是整個林家都不願看到,卻又確確實實經曆了的悲痛。

    “在哪?人在那?”突然間,一個女子的聲音至後方庭院傳來,接著便見一位衣著孝服的中年女子至後方庭院中直接一躍而起的躍至前方大院,並且直接落在了林方宇身前。

    此人正是昨夜與林方宇大吵一架的林方萱。

    林方萱剛剛落在林方宇身前,她的眼睛便立刻定在了張慕青身上,不會錯的,林方萱絕不會認錯,雖然當年分離時她的孩子才剛剛出生,但她知道自己不會認錯。

    這一定是自己的女兒,她的眼睛,她的嘴巴,都是自己的夫婿一般無二,她一定是自己的女兒。

    林方萱的眼淚幾乎在瞬間便噙滿了眼睛。張慕青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激動之色,雖然她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但是無論是父親的遺願,還是自幼對母親的渴望,都讓她此刻很是激動。

    張慕青連忙上前來到林方萱身前並俯身跪地:“女兒張慕青,來接母親回家了。”

    林方萱有千言萬語,可是此刻卻半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的手有些顫抖,甚至想要伸手摸一摸張慕青的臉都有些難以做到。但是她的心中卻萬分的高興。

    “天呐,這,這簡直叫人難以置信。”段小樓驚訝之餘,不但管不著自己的嘴,甚至連自己的手也管不住。

    柳嫻無奈的打落她的手:“別說話,好好看。”

    。。。。。。。。。。。。。。。。

    張慕青與林方萱相認了,林家“方”字輩與“允”字輩嫡係幾乎人人帶著笑意,當然也有一些年歲小的並不知情。

    至於第三輩“秋”字輩子弟,幾乎是人人不明就裏,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開心。

    而且當年的那一段密事,也以迅雷之勢迅速傳遍了整個林家,那些不明就裏的“秋”字輩嫡係與年少的“允”字輩嫡係在了解這些事情後,氣憤之餘,也為今日張慕青與林方萱的相認而感到真正的高興。

    不過段小樓與柳嫻雖然看了一場大熱鬧,但林家人還是不願告訴他們真正的核心八卦。

    這使得段小樓抓耳撓腮,若非是能力不足,她隻怕早就開始拆林家大宅了。

    今日的林家很是高興,林方宇命令大擺筵席,柳嫻與段小樓也都有上座招待。

    段小樓握著酒杯咬牙切齒:“可惡,太可惡了。”

    柳嫻倒是不在意,一邊吃著小菜,一邊道:“別鬧心了,天色不早了,趕緊吃,吃完了還要去按察使府一趟呢。”

    “我不去。”段小樓直接了當的拒絕:“張慕青是劍聖的外甥女,是清月仙子的女兒,這件事情不搞清楚,我哪有心思去送信?”

    “林家擺明了不想說,你就別費勁了,留你吃頓好的,你還想怎麽樣?”

    “不對啊,”段小樓似乎沒想到柳嫻的話,而是突然靈光一閃:“張少茗和張慕青是至親血肉,張慕青是清月仙子的女兒,難道張少茗也是……啊……想想就心癢難耐,要是不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一定會發瘋的。”

    “我看你已經快瘋了。”

    “去,女人心思你是不會明白的。”

    “那按察使府你究竟還去不去?”

    “不去。”

    “好吧,那我自己去,我還是覺得抓到江凡宇比較重要。”

    “好吧,”段小樓明白柳嫻的心思,而且比起她的那點小心思,這件事情確實更重要:“我去就是了。”

    “乖啊,回頭哥哥幫你打聽打聽,一定幫你弄明白。”

    “真的?”

    “我從來不騙人的。”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們神醫門偷個精光。”

    張慕青與林方萱並不在宴席之內,他們母女相認,自然有很多話要說,不在也是理解的。

    後宅的一間閨房之內,林方萱貼著張慕青坐在一起,她的手一直不肯放開張慕青的手。而她的眼中,淚水似乎尚未停止。

    “慕青,這麽多年,你們過的可好?”

    “母親,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我們想想以後就好了,所以那些往事,還是別想了。”

    “也是。”林方萱點了點頭,但又突然想起什麽:“你弟弟呢?”

    “弟弟的事情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母親放心,弟弟過的很好,好的隻怕母親都不敢想象。”

    “那,娘親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弟弟啊?”

    “這個我也不知,弟弟與我已經分開九年了,我隻知道他過的很好,但至於何時能重逢,女兒確實不知道。”

    “分開了,為什麽?”

    “十年前父親便想接回母親,所以便孤身前來,當時父親留了書信,說是三個月不回,便讓我與弟弟打開書信。後來父親慘死太湖之畔,再也不能回來,我與弟弟便打開了書信。

    書信上父親說,三個月猶未返回,必是再也回不來了,父親怕我與弟弟衝動,言明了不許我們來找他,更不許我們衝動的來找你。但是父親留了遺命,讓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接母親回家。所以我與弟弟便分開行動,這麽多年了,我創建的出塵穀,勢力已經足夠,足可以接母親回去,再也不用看藏劍山莊的臉色,所以我就立刻趕來找母親了。但是弟弟的進展究竟怎麽樣了,我也不清楚。”

    林方萱連忙說道:“現在我們母女相認了,可以叫你弟弟回來了呀。這樣,我們就一家團聚了。”

    “不可以,弟弟一定要自己回來才行,您別著急,好不好?”

    見張慕青說的堅決,林方萱雖然不知為何,但也不在堅持:“好,好,隻要你們沒事,娘親便是死了也不在意,”林方萱伸手撫著張慕青的臉:“我的慕青長大了,真好看。”

    “娘,您隻怕還不知道弟弟的名字吧?”張慕青絲毫不管林方萱的手,自顧自的說著。

    “他叫什麽?”

    “弟弟叫張少茗,已經成親了。”

    “成親了?真好,我的孩子也成親了。”

    “娘,我和弟弟都很好,娘親一點也不用擔心。隻是父親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接您回家,現在父親不在了,但是我和弟弟還在,所以,母親願意跟我們回張家嗎?”

    “那才是我們的家,娘親做夢也想回去,本以為這輩子都回不去了,沒想到還有今天。”

    “那好,明天收拾了行裝,我就帶母親回去。”

    “好。”

    。。。。。。。。。。。。。。。。。

    柳嫻一直等到夜半三更才讓段小樓帶著江凡宇的畫像去了按察使的府上。但是段小樓並沒有將畫像放在哪裏,而是原路返回了。

    回到客棧,柳嫻也是驚異萬分:“怎麽這麽快?”

    段小樓喝了口水,將畫像與書信掏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我沒放。”

    “為何不放?”

    “放不了,我剛去周大人府上,就看見幾個錦衣衛把周大人帶走了。你說這要我怎麽放?”

    “錦衣衛?半夜抓人?”

    “是啊。”

    “周大人可是有名的清官,整個浙江誰人不知?錦衣衛深夜抓他是為何?”

    “隻怕的得罪了錦衣衛,這個紀綱向來猖獗,鏟除異己從來是不擇手段的。”

    “紀綱這狗賊,偏偏陛下竟還如此寵幸他,實在是天理難容。”

    “我看多半是昏君。”段小樓毫不在意的說了一句。

    “昏君?八百府兵起事,一路南下橫掃朝廷百萬雄師入京稱帝,平安南,定北疆,修永樂大典,通運河水道,這是昏君所為?我看這就是帝王心術,陛下不是不殺紀綱,而是還用的著他,但是這個禍害多活一日,就多一個好人遭殃,古話說的果然不錯,自古明君沒一個是好人,都是玩權弄勢的惡人。”

    “江凡宇怎麽辦?”

    “再想想辦法吧,杭州人心惶惶,此事必須官府出麵才是。但杭州官場,我知道的清官就隻有周新大人一個,別人也隻能先看看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