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字數:5589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侯夫人重生日記 !

    薛簡看了眼謝涼螢身後的魏陽,朝他一笑。魏陽還以一笑。兩人仿佛早已認得。

    謝涼螢正暗自琢磨著他們二人的關係,冷不丁被薛簡一拉,帶到了他的懷裏。

    魏陽不著痕跡地朝薛簡看了一眼,眼中深意唯有他們兩人知道。

    薛簡打了個響指,兩名伏於暗處的影衛即刻出現。他們一人一個從地上抓起五花大綁的成年男子。

    薛簡踢了踢不住扭動的人,道:“從你們去曾氏那兒時,這兩個人便一直跟著。到了這兒後,我見其中一個要去他處,便給扣下了。”薛簡示意影衛將人帶進蔡滎的宅子去,“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蔡滎正在院中碾藥,聽見動靜後抬眼一看,“怎麽又回來了?”看到影衛手上的兩人後,他皺了眉,“在我這兒捉住的?”

    蔡滎平生最恨有人鬼鬼祟祟地暗中探查他的消息。還不等問到話,就一人賞了一把藥粉,叫那二人不住打著噴嚏。

    薛簡和魏陽知道蔡滎有這招,自然摒住了呼吸。唯苦了不明就裏的謝涼螢,那粉末隨著風吹到她臉上,被她吸了進去。極衝的味道直朝腦子裏鑽,現下正跟那兩個一道打噴嚏。

    薛簡好笑地取了濕帕子給她擦臉,“怎麽也不知道躲一躲。”

    謝涼螢雙眼紅得跟兔子似的,鼻子難受得要命。聽到薛簡的話狠狠瞪了他一眼,卻因為身上失了力氣而少了怨氣多了幾分嬌氣。

    被瞪個正著的薛簡輕輕咳嗽一聲,理了理下身的衣裳。他取了腰上的短笛,放在身前做遮掩。

    魏陽瞥了眼一臉雲淡風輕的薛簡,嘴角輕扯,露出極淺的笑來。手下卻不動聲色地把謝涼螢往自己這兒拉了拉。

    薛簡知道自己被魏陽給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曾氏原在屋裏喂女兒喝藥,聽見院子裏的動靜便出來了。她湊近被綁住的兩人細看,大驚失色,“柳二、柳棋,你們兩個怎麽會在這兒?!”

    薛簡笑道:“看來也用不著問了。柳家人,曾夫人自是認得的。”

    曾氏奇怪地緩緩點頭,“他們兩個是柳家的家生子,打小就服侍柳元正。隻是去年因為貪酒誤事,被我發到莊子上去了。”

    薛簡道:“若是為了報當日的一箭之仇,斷不會在此時暗中窺伺。是柳澄芳讓你們來監視曾夫人和柳姑娘的吧。”

    柳二柳棋打著噴嚏不住地點頭。

    曾氏氣得渾身發抖。她沒料到即便自己已經落到這般田地,柳澄芳還不肯放過她。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非得讓柳家大小姐置之死地不可?

    趁著曾氏和薛簡兩人在盤問柳家下人,謝涼螢湊近魏陽,悄悄地問:“先生你看,今年鋪子的盈利可否在京裏租個小院子?不求太大,幹淨安靜即可。”

    魏陽看了眼怒氣衝衝的曾氏,心下了然。

    曾氏不可能一直住在蔡滎這兒,到底男女有別,久住怕是會招來是非。不過魏陽卻希望曾氏能住地離蔡滎不遠。她的眼疾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理,輕易離不得蔡滎。

    魏陽附耳道:“京中地貴,不過咱們租個同蔡禦醫這般大小的宅子,銀錢還是有的。”

    謝涼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追問:“盈利我還得分謝家一半,分完可夠?”

    魏陽挑眉,他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麽回事。“盡是夠的。不過東家,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見曾夫人也不是那種願意依附人過日子的,東家也不能養她們一輩子。”

    “嗯,這事兒我心裏有數。”謝涼螢對他笑道。

    柳清芳向來內秀,年紀還小的時候曾氏就請了繡坊名師來教她,如今一手繡活兒不說比肩大師,要糊口還是錯錯有餘的。彼時她們剛被趕出府,生活還沒著落呢,自然沒有心思去買布配線。等安頓下來,倒是可以同她們談談這事兒。

    薛簡總不好一直占著蔡滎的地方,便叫影衛將人帶回了侯府。

    三人向蔡滎和曾氏辭別。

    蔡滎試探道:“這次是真走了吧?別回頭再殺個回馬槍。”

    看著蔡滎臉上的表情,謝涼螢忍不住捂嘴哧哧地笑。這個蔡禦醫性子頗是有趣。

    三人上了馬車。馬車略小,坐三個成年女子已是擁擠不堪,如今加上薛簡和魏陽兩個男子,自然空間更小。

    薛簡不滿地看著非得擠進來的魏陽,他原還想著趁著和謝涼螢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說點小情話。如今多了個礙事的,自己也不好做什麽動作。

    魏陽淡淡地看了眼薛簡,又朝薛簡和謝涼螢之間擠了擠,盡量分開他們。

    薛簡想起方才被魏陽看穿的糗事,神情不甚自然地把頭扭開。

    謝涼螢一心想著日後怎麽安頓曾氏和柳清芳,倒沒留意兩個男子之間的交鋒。

    到了鋪子後,謝涼螢換回了衣服,帶著清夏就要回謝府。因為送柳清芳去看病,所以時間耽擱了不少,此時已是日漸西斜。

    薛簡將謝涼螢扶上馬車,自己跟著跳了上去,有些無賴地道:“我同你一道回去,到時候就說是我拉著你出去玩兒。你祖父母不會說什麽的。”

    魏陽眯了眼,意有所指地道:“那就請薛侯爺好生照顧我們東家了。”

    薛簡被看得出了一頭的汗,連連稱是。心中念叨怎麽之前不見這位這麽大的氣性。

    馬車剛離鋪子,薛簡就把清夏往外頭車轅上趕。清夏顧忌男女大防,覺得不好留自家姑娘和薛簡同處一室。

    薛簡笑道:“難不成我還會把你家姑娘吃了?”

    清夏看了眼並不駁斥薛簡的謝涼螢,咬咬牙還是撩了簾子去外頭。若自家小姐對雲陽侯有意,自己怎麽好阻攔了這份人人稱羨的好姻緣。

    簾子一放下來,薛簡就抓住謝涼螢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不斷摩挲。他湊到謝涼螢的耳邊,語氣裏帶著蠱惑,“想我沒?”

    謝涼螢被他噴在耳邊的氣息燒的臉紅。心裏暗啐自己,都是做過夫妻的人,還羞個什麽勁。

    薛簡並不在意謝涼螢是否回答自己,從謝涼螢的臉上他已經看到了答案。他輕輕含住謝涼螢的耳垂,含糊地道:“我可是想得緊。”

    謝涼螢羞紅著臉推開了薛簡,摸了摸自己燒得發燙的耳垂,發現自己帶著的珍珠金耳塞不見了。

    薛簡笑嘻嘻地從嘴裏吐出金耳塞,戴在了自己的耳上。他因曾扮過女裝,特地穿了耳洞,如今正好用上了。

    謝涼螢看著戴了珍珠耳塞的薛簡笑臉,仿若回到了前世。薛簡特地尋來一對拇指大小的珍珠,做成了耳塞子替自己戴上。還對自己說,那是南蠻的習俗。以女子為尊的南蠻,男子會將找到的最好的東西送上,若姑娘有意就會戴上,兩人攜手成為伴侶。

    男子的一生都會將戴著自己所贈之物的心愛姑娘奉若神明,宛如女王般。

    薛簡看著神思不知飛往何處的謝涼螢,有些不滿她沒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他想起什麽,突然道:“阿螢同你鋪子裏的賬房先生倒很是親近。”

    謝涼螢被拉回了思緒,想起魏陽身上種種謎團,不由道:“魏先生……人很好。隻是鋪子是謝家的,人也是謝家的。我……”

    謝涼螢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無法告訴薛簡自己不信任謝家,甚至恨謝家。對於鋪子和魏陽的心情也隨之變得糾結起來。她很滿意靠著自己經營鋪子得利,也很高興魏陽對自己的關心。可這些都是謝家給予她的。

    薛簡把她摟在懷裏,下巴輕輕擦著她的發髻,“魏陽不是壞人,你可以信他。鋪子也並非謝家的,你大可放寬心。”

    謝涼螢心裏一驚,難道薛簡察覺到了什麽?又驚覺薛簡方才所說的弦外之音,問道:“不是謝家的?!”

    那會是是誰的?難道謝家搶了別人的鋪子給自己?不對,謝家在京中從來都是謹小慎微的,斷做不來這等事。可自己在京中並無熟識的人,怎麽會有人送鋪子給自己?也不會是薛簡,若是他送的,早就告訴自己了。

    薛簡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沒告訴謝涼螢實話。“不是謝家的,日後你會知道是誰的。現今你且安心做營生便是了。”

    謝涼螢咬了咬唇,知道薛簡不肯告訴自己那必是有緣故的,也就不再多問。想起魏陽,又道:“你同魏先生認得?那日開府宴,長公主也同我提起他。他的來頭這麽大?”

    想起魏陽在自己離開前瞥來的警告,薛簡的頭皮就有些發麻。他心不在焉地道:“我同他認識不久,知道的不多。但想來能被長公主稱讚的必是有獨到之處吧。”頓了頓,還是道,“魏陽不是謝家的人,他不會害你的。絕對不會。”

    謝涼螢把下巴擱在膝蓋上,有些捉摸不清裏頭的關係。她倒是感覺出來薛簡和魏陽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薛簡對自己的獨占欲很強,這樣的薛簡卻在自己和魏陽接觸的時候並未產生過半分排斥。反而,反而有些像……怕魏陽。

    謝涼螢往後揚起頭去看薛簡,薛簡笑著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心驚膽戰了一路的清夏遠遠見著謝府,就喊道:“姑娘,侯爺,到了。”

    馬車從側門進去,一直到了二道門子。謝家祖母原本還很不滿謝涼螢晚歸,但見到先謝涼螢一步下車的薛簡後,把滿肚子的話給咽回了肚子。

    薛簡扶著謝涼螢下車,朝謝家祖母一拱手,“今日前來未曾帶拜帖,改日下了帖子再來。”

    謝家祖母堆起了滿臉的笑,殷勤地讓今日在家裏的長子過來相送。

    因有薛簡保駕護航,謝家祖母到底沒追究謝涼螢晚歸的事兒。誰見了那樣兒都想得明白,雲陽侯帶著謝五小姐出去玩兒了。想著將二人湊一對的謝家自然不會橫加阻攔,巴不得日日有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