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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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司哲回去就告訴了堂弟司睿:“H大沒有叫程嘉木的人。”
確實沒有,隻有個叫鬱嘉木的,也不算騙人嘛。
司睿不相信:“不可能吧?真的假的?”
司哲眼睛都不眨地說:“真沒有叫程嘉木的。”
司睿猶在嘴硬:“那家夥絕對不是什麽好人,我聽說祈南又生病了,以前他身體一直挺好的,怎麽一和那個窮逼小白臉在一起以後就三天兩頭生病,絕對是他害了的。”
司哲想起當時的場景,他看熱鬧趕到的時候救護車已經來了,鬱嘉木親手抱著祈南上的救護車,臉上的焦急和擔憂是真真切切的,如果他的演技能有那麽好,怕是可以轉行去考表演學校。半天前鬱嘉木才同他說要瞞著祈南,轉頭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把祈南送上救護車,他威逼利誘才掩蓋的謊話就被他自己這麽輕易地要戳穿了。
所謂旁觀者清,司哲想,所謂關心則亂,大抵如是了。
“你就別鬧了,就算沒有那個程嘉木,我覺得祈世叔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就不要癡心妄想了。”司哲勸道,雖然年紀相仿,但司哲覺得自己這個小堂弟絕對玩不過那個陰險的學弟。
司睿猶不死心,等太陽落山了,悄悄溜出去,一定要去見祈南一麵,他絕對要讓祈南醒悟!
司睿一路上想著祈南和程嘉木的事,越想越不服氣,憑什麽啊,程嘉木也沒比他帥,還比他窮,穿的都什麽爛衣服,看著就不是好東西,為什麽祈南偏偏就是喜歡他?!
司睿快揍倒祈南家門口了,就扯著嗓子大叫祈南,他是挾著一腔怒氣,毫不客氣,怒氣衝衝地大步走過去,就差提把西瓜刀了。
這剛喊了一聲,司睿就驀地感覺到一股凜冽的殺氣,讓他毛骨悚然,抖了抖,看過去,一個中年男人就站在他前麵,畫室門口,側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是、是祈南的哥哥……祈家的大伯伯……
司睿反應過來,腿就開始發軟了。
祈東問:“你找祈南有什麽事嗎?”
司睿嚇得發抖:“沒、沒、沒有,我、我就剛、剛好路過……”他很慫地笑了下,“我就、就是路、路過,問、問問祈、祈老師在不在,嗬嗬……”
祈東說:“這麽晚了還不回家?”
“我、我這就回、回家,回家。”司睿掉頭就跑,仿佛生怕跑得慢了會被抓住打死。
祈東是什麽人,他看一眼就知道個大概了,轉頭就打了個電話給司睿的爸爸。
於是司睿的禁閉又被延長,高考結束前都別想出來了。
*
鬱嘉木一回學校,室友就告訴他,他爸又來過了。
怎麽就那麽陰魂不散?鬱嘉木本來因為祈南生病的事就很煩心了,那老家夥還來添亂:“他又做了什麽?又請你們出去吃飯?”
“沒有沒有,可不能為了別人的一頓飯就和兄弟絕交啊,他這次倒是,來問你女朋友的事。”
祈南?鬱嘉木敏感地問:“你們說了?”
“說什麽啊?你捂得那麽緊,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想說也沒的說啊。”
鬱嘉木不明白傅舟為什麽會問起他女朋友的事……該不會是發現了他在和祈南交往吧?
有天鬱嘉木回寢室,到門口時聽見室友在討論:
“真是不懂鬱嘉木,雖然他爸媽離婚了,但她爸真的有錢,本來就是親爸,他對不起你,你不更應該要他的錢嗎?給你你就收著唄,然後還不搭理他,他不是更嘔死?”
“不能吧,拿了錢,那以後要養老怎麽辦?太麻煩了,還不如撇清關係。”
“那萬一是給買房呢?讓他給買個H市的房子,最好是個學區房……現在房價多貴啊!我們畢業以後過個十年都不知道買不買得起。”
“他自尊心也太高了。”
“我也覺得。
“何必呢?我覺得他爸人也挺好的樣子,說不定是當年有什麽誤會呢?被他甩臉子了還來了好幾回,低聲下氣的,我看著都於心不忍。他爸是對不起他媽,也沒有對不起他吧,這不對他挺好的嗎?好歹禮貌一點吧。”
“就是啊……”
鬱嘉木聽著就煩,他也知道就憑媽媽和自己,想在H市買房非常難,更不用說祈南住的那種在老街上的小別墅,但努力首付,慢慢還貸,也能有個自己的房子,不需要傅舟施舍。
而傅舟此時已經回了S市,正在溫柔鄉裏找慰藉。
他和卓嶽都在外麵各玩各的,卓嶽有個男模的相好,他也包養了個學美術的學生,現在大三,在S市美大讀書,叫嵇樂水。
兩年前他準備搞點慈善給公司做點麵子工程,資助貧困學生就學,一眼就瞧中了這個男孩子。白淨,漂亮,眼角下有顆小痣。
像極了他幾度夢中的少年祈南。
嵇樂水這孩子本來就喜歡男人,送了幾次禮物哄了哄就順水推舟地接受了,傅舟包了他的學費生活費,再給買這買那,也就自然而然地追到手了。
但等真的追到手以後,傅舟就發現了,他和祈南不一樣,這小子長著副肖似祈南的清純麵孔,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惡魔,財迷不說,整天嚷嚷著給買東西,也就是他看著這張臉,還會撒嬌,所以他每回都心軟。
傅舟租了個高級公寓,專門金屋藏嬌。
一到那,嵇樂水見了他,臉上就揚起個甜甜的笑,柔弱無骨地往傅舟身上掛,傅舟趕緊把他給抱住:“叔叔你終於舍得來見我啦?我這都旱好久了,快給我墾墾唄……”
真是會撒嬌。傅舟雖是得用,卻也總是會想……假如是祈南的話,絕不會這麽不矜持的。
“好,叔叔這就給你澆灌。”傅舟也不客氣,把人按在沙發上發泄了一通,舒坦了幾分。
他年紀大了,來了兩回就想歇了。
那小妖精可不放過他,抱著他,像是小動物似的舔:“叔叔,我們再來一回吧。”
“不來了。”傅舟捏著他的臉,哄著,“好了,你讓我省點貨,每次都被你榨幹。我還要上班呢。你就直說要我給你買什麽吧?”
嵇樂水纏著他,笑盈盈地說:“叔,給我買個公寓吧。”
嘖,真是得寸進尺。傅舟剛皺眉。
嵇樂水接著說:“開玩笑的,叔。”他還笑著,“上個月的美術比賽我和你說過的,你還記得不?”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傅舟隻有個依稀的印象。
“我拿了一等獎。”嵇樂水高興地說,“還有獎金。”
傅舟摸摸他的頭:“這麽厲害啊。”
以前祈南也是拿各種獎,屋子裏放滿了各種獎杯,牆上貼滿了獎狀。
嵇樂水就光/著身子爬起來,從櫃子裏翻出一個戒指盒,拿過來:“我買的,叔,我們一起戴吧。”
隻是普通的鉑金戒指,傅舟愣了愣,接過來:“嗬嗬,這還是你第一次給我買東西呢,我以為你這小沒良心隻知道從我這騙錢。”
說白了,還是花他的錢,買東西送他,這小東西夠聰明的。
嵇樂水貼到他懷裏去,捏著他手指,給他把戒指套上,摟著他不說話。
傅舟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怎麽突然生悶氣?我不好好戴著了嗎?你不許我摘我就不摘,好不好?”
嵇樂水爬起來,摟著他,靠在他肩膀上,依戀地說:“叔,我拿了獎,學校推薦我去留學。很難得的名額,就兩個人。”
傅舟知道這孩子畫畫很有天分,遲早有這一天的,聽了倒也不意外:“那很好啊,叔叔會給你出學費的,你放心去就是了。”
嵇樂水聽他毫無留戀的語氣,從他懷裏抬起頭:“我要走了,你是不是馬上就再找一個?”
傅舟沒回答,這是肯定的吧,他一直以為樂水是個聰明的男孩子,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嵇樂水見他這副態度,氣得扇了他一巴掌:“你滾。”
傅舟:“……”
這是他買的公寓啊。他穿好衣服出門,嵇樂水黑著臉,瞪他一眼,砰的把門給關上了。
傅舟摸了摸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那邊臉,心想,這孩子也是被他寵壞了。
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傅舟想,他想著兒子的事,嘉木從小跟著他媽,對他有怨懟在所難免,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
他想來,與其從嘉木那直接下手,倒不如找嘉木的女朋友旁敲側擊。
枕頭風嘛。
他想想,這些年來他是找過不少小情人,像嵇樂水這麽合心意的也是第一個,偏偏這個男孩子好像還是真心喜歡他,他眼下也舍不得分手。
上次樂水說過喜歡什麽畫家的畫來著?買來送他吧。傅舟想,還有他要的什麽名牌鞋子、衣服,也買幾件給他,多哄哄吧。
鬱嘉木仍在為了祈南的事煩心,自從祈南暈倒之後,祈南就沒有給他來過電話,還是鬱嘉木忍不住晚上給祈南打了電話,問祈南在做什麽。
他聽到祈南虛弱的聲音,背景音裏還可以隱約聽見有人還喊拿號排隊呢,就這樣,祈南居然能睜著眼睛撒謊:“沒什麽……我吃完了飯,在散步呢。”
鬱嘉木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問“你散步散到醫院裏去了嗎?”,他實在不明白祈南為什麽騙他。
祈南就不敢讓程先生知道他生病的事,這要是程先生問起來為什麽生病,別的病也就算了,偏偏是那樣的原因……還是拖一拖,拖過去就好了。
隔天鬱嘉木又打電話,祈南接著騙他,說在家裏畫畫。
鬱嘉木開始的時候非常生氣祈南這樣子騙他,反複想了又想,越想越不對勁,慢慢冷靜了下來:生病這種事祈南為什麽要瞞著他?有什麽好瞞的,又不是什麽大事,沒道理啊。難道是有隱情?
該不會……該不會是祈南得了什麽很嚴重的病吧?怕他擔心,就不告訴他吧?
那個老男人做得出來的。鬱嘉木想,祈南那麽愛我,最近電話都不敢打給我,怕不是真的生了病,總不會還想分手吧?
鬱嘉木既生氣也憂心,憋了兩天,實在憋不下去了,跑去找祈南。
祈南本來想裝不在家的,鬱嘉木怎麽喊門都不應。
然後鬱嘉木給他手機打了電話,祈南兜裏的手機就響了,他隻好去開門。
鬱嘉木就站在門外,冷冷說:“我還以為你要裝手機落在家裏了沒帶在身邊。”
祈南一震,滿臉寫著“對哦原來還可以這樣!”
鬱嘉木想,祈南還真是不會騙人。
這幾天熬中藥,屋子裏一股中藥味,完全是不打自招。
鬱嘉木冷著臉問:“你房子裏怎麽全是藥味,你生病了?”
祈南不敢回答。
鬱嘉木索性去翻他的櫃子,本來以為會找出前兩天祈南住院的病曆單,結果不止找出了這份,還找出另一份,也就一周多以前,祈南發高燒住院的單子。就是那天他去找祈南結果祈南不在家的前一天。
這是瞞了他多少?鬱嘉木氣得不成,把病曆單摔在祈南麵前的茶幾上,“你為什麽瞞著我?”
祈南覺得這次程先生比上次還生氣的樣子,嚇得結結巴巴:“我……我……”
鬱嘉木走到他麵前,拉著他的手,氣衝衝地看著他:“看著我,祈南。”
祈南抬頭,眼神躲閃了下,才回望著他,他看見程先生的眼眶慢慢紅了。
“我有個朋友前兩天住院,我去探望結果無意中看到了你,你沒發現我。我就等著你告訴我你生病了,你卻半個字也不提,還和我撒謊,不讓我來你家。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
鬱嘉木拉著他,讓他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半跪在沙發邊上,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畔:“你別因為比我大幾歲,就什麽都不告訴我。到底是生什麽病?不管生什麽病,你都別想拋開我。”
祈南心都軟了。
哥哥真是白操心,看吧,程先生對他就是一片真心。
可是,祈南也完全沒臉實話實說告訴程先生他的病,太丟人了啊,怎麽說啊?
他都表白到這份上了,祈南還想瞞著他呢?鬱嘉木慍怒地問:“你到底說不說?你該不會是真想和我分手吧?我告訴你,你就是做夢!”
說完,就把祈南推倒了要壓上去。
祈南慌了,推了他一把:“不要。”
鬱嘉木夷然不動,煩躁地看著他,用冰冷的眼神詢問他是什麽意思。
祈南鼓起勇氣說:“我這次生病,醫生說是……縱/欲/過/度,房/事太頻繁,才精力不足……以後、以後少做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