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下英傑齊聚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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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到高閣欄台,聽著身後傳來的鼎沸人聲,連生一行暫緩腳步,倚著欄杆,俯瞰著下方人聲鼎沸的峭壁深淵。

    欽天山一山中分,兩壁夾峙,最窄處不過幾十米;峭壁陡立,如一柄利劍直插地深;中懸一座九丈長寬的五龍石台,由五龍石嘰鎖和十八根粗逾水桶的烏金鐵鏈固定在兩側山崖。

    這便是名傳天下的“劍淵擂台”——力壓群雄高居榜首,或被更高的那座山壓倒。

    今日非大試,僅武試前的一場小試,隻需上擂者連勝十場,就有資格排上“人榜”。上得此榜,即使武試未得成績,也有一定機緣得到“天榜”“地榜”上的高人青睞,收入門下,授以真傳。

    武試魁首隻有一個,今年能被昆侖道派收入內門的也隻有一個,可謂成立之難如登天,覆敗之易如燎毛。

    是故每逢文武大試,競爭最殘酷的要數武試——小試。

    這時燦陽當空,白雲渺渺。

    又一人在拚鬥中落敗,站在擂台上的肥臉大耳的光頭胖子現連勝六場,寬鬆的勁衫在酷寒的冬日裏敞開,露出如女人懷胎十月的大肚;被臉上的肥肉擠成一條線的雙眼掃視山崖兩岸的群豪,神彩中透射出鄙夷、不屑和舍我其誰的自負。

    誰說拔得頭籌者易先淘汰?

    北地胖佛食千山不信,他是今日第一個上擂者,也是目前仍然站在擂台上的守擂人,隻要在勝四場,食千山一名便可排上“人榜”。

    “無人敢上?”食千山發出沙啞的低吼,其間摻雜著幾許嘲笑,“一幫廢物!”

    眾人一時群情激憤,但大多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因為目睹修為比自己高的人都敗下陣來,實不必上台丟臉。

    主要的一點,還是食千山先前幾場比試招招狠辣,輕則斷手斷腳,重則填屍劍淵,如今效果立現,一時無人敢上。

    今次上“人榜”的名額有三個,第一個名額讓給胖佛食千山也非不可,畢竟此凶實力確是不凡。

    寶慶麵露輕蔑之色,冷冷地開口道:“被這等貨色拿了首勝,今屆大試就這點水平?”

    “真正厲害的那些人,許是還在觀望!”沈英兒一語道破場中的微妙。

    寶慶眼珠一轉,雙手搭在連生的肩上,笑道:“要不連公子上台,把這個討厭的胖子扔下台去?”

    連生聞言神色一慌,趕忙罷手道:“小生對修行一竅不通,還望殿下見諒。”

    沈英兒把寶慶拉一旁,責備道:“連哥哥不是修道之人,小鬱休要胡鬧!”

    寶慶吐了吐丁香小舌,臉上帶笑,心中鄙夷道:“真是一個廢物!”

    恰在此時,一道人影飛躍上台,電光石火間,便來到食千山身前,雙拳轟出,直擊對手麵門。

    “哢啦”一聲,食千山臉上的五官都變形了,就像一團麻花。

    毛毛蟲可以忍受痛苦脫變成為蝴蝶,麻花也可以解開心結綻放成為玫瑰。食千山一點都不痛苦,他用比對手整個人還粗壯的手臂牢牢攥住對方的雙拳。

    “他們不敢上擂台,為什麽你敢上,你認為自己能夠打敗我?”食千山低頭貼近對方的眼睛,露出猙獰麵目。

    那人不語。

    “報上你的名字!”食千山說完,走向擂台邊。

    “說出你的遺言!”將對方懸空提起,下方是萬丈深淵。

    “興許是個啞巴?“食千山嘿嘿笑了起來:“那你就去死吧!”他雙手一鬆,反手朝下墜身影的天靈處補上一掌。

    掌落之際,目標忽地消失,使他撲了個空。

    正當食千山危疑之際,一道身影躍至他的肩頭,“聽好,殺你者乃仙頂白元離!”食中二指擊出,洞爆神庭,血花飛灑。

    白元離足下一蹬,食千山龐大的屍身搖搖晃晃地撲入劍淵之中,摔的個粉身碎骨。岸上食千山的門徒哀號痛哭,白元離則借力躍到擂台的正中。

    群豪紛紛發出讚歎,食千山手段毒辣,又發聲惹了眾怒,眼下被人伏誅,當真暢快淋漓。

    擂台上的那人也被認了出來。

    仙頂山勾魂指白元離。

    他和其兄白元朗並稱為湘潭雙傑,專好行俠仗義、打抱不平,聲名頗為正麵。

    可這裏卻不是講理之地!

    上得擂台,就要被人挑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更多狠辣的角色開始按捺不住,上場,拚鬥!

    場外,貴賓區,連生一行處。

    “殿下為何站在外麵觀鬥?”一道輕浮的聲音從閣樓上傳來,“此間地火如春,美酒一壺,若不嫌棄,你我不妨同飲幾杯。”

    連生眉宇一動,隨著寶慶“噔噔噔”的腳步,同眾人相繼走進觀鬥閣。

    方甫入內,連生便覺暖風撲麵,鶯聲入耳。隻見靠窗處躺著一位白衣公子,輕裘緩帶,看來二十四五年紀,麵目俊雅,身邊圍著六個十四五歲的美貌少女。六女俱穿一襲抹胸白裙,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挺拔的ru峰半露半隱。

    其間一位杏眼桃腮,冰肌玉膚的蝶眉少女,她信手拈來一顆紫黑葡萄送入口中,用丁香小舌含破外皮,壓出裏麵甘甜的汁液,低下螓首,和身下的白衣公子四目相對。

    白衣公子暢然一笑,一手環住蝶眉少女的脖子,將她拉近了自己,仰起頭來,張口接住從她口中溢出的甘汁。

    甘汁未盡,白衣公子忽地欺身而上,霸道而溫柔地吻上蝶眉少女粉紅的唇瓣,貪婪地吮吸著她唇齒間的甜蜜。

    “小王爺真偏心,隻恩寵寧兒姐姐一人。”旁邊一個妙目少女嬌聲發出不滿,“冷落了我們其他姐妹!”

    其他幾個美貌少女紛紛道:“就是!就是!”

    蕭憑瀾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那柔軟的唇瓣,直起身子,環抱眾女,寵溺地道:“小王一視同仁,給寧兒的,你們一個都不會少,哈哈!”笑罷,低頭把眾女統統吻了一遍。

    嬉鬧間,妙目少女手握夜光杯,杯中斟滿了葡萄美酒,笑道:“雪兒也要和公子玩‘口口相傳’”說話間,正準備仰頭喝盡杯中的酒。

    蕭憑瀾忽地將她攔下,拿過酒杯,目望寶慶道:“這杯敬公主殿下。”

    寶慶施施然在旁落座,美目斜視著他哼道:“免了,這美酒還是留給銘王世子你自己喝吧!”

    蕭憑瀾似洞悉寶慶的性格,對此不以為意,喝下杯中美酒,向緊挨著寶慶落座的沈英兒見禮,目光落到她身後的連生。

    “這位公子眼生啊,敢問尊姓大名?”

    連生見他走到身前,用一雙縱欲過度的眼睛上下打量自己,笑吟吟的問。於是回道:“不敢當小王爺一句尊姓大名,小生姓連,單名一個生字。”

    “原來是連公子。”蕭憑瀾臉上洋溢著淫蕩的笑容,“來來來!不要站著,坐我那邊,既有美酒,又有佳人,我讓寧兒、雪兒伺候你,她們的功夫可是妙到毫顛。”

    連生聽罷,臉色微紅,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看了看沈英兒,目光下意識地望向那倆位妙齡少女。

    隻見寧兒、雪兒被蕭憑瀾摟抱在懷裏,叫雪兒的少女眼若秋水,大膽地盯著連生看,雙眼泛著春情。叫寧兒的女子依偎在蕭憑瀾的肩頭,如同找到自己一生的歸宿,當她聽到公子最後一句話,嬌軀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蕭憑瀾似有所感,低頭看了她一眼,麵上帶著一絲笑。

    寧兒心中一痛,目光轉向連生,晶亮的雙眸中帶著一絲孤高和不屑。

    “連哥哥,別理他,坐我這裏。”沈英兒拉著連生座到自己的身旁,回頭正視蕭憑瀾道:“小王爺,你聽好,狐有狐朋,人有人道,連哥哥和你不同,你還是去找你的狐朋狗友吧!”

    “他們四位雖是小王的朋友,卻非沈小姐口中的狐狗之輩!”蕭憑瀾朗聲一笑,放開懷中的可人兒,走到四位身著異裝,相貌各異的男子身邊,道:“我來替各位引見一下。”

    “臣胡元澄,見過公主殿下和沈小姐!”蕭憑瀾一語方畢,旁側一位膀大腰圓,身高八尺的黃臉漢子恭身見禮。隻見他長眉如墨,下嵌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頷蓄著一綹山羊胡子,頭戴一頂嵌翡翠玉的紗帽,身穿碧海紅日的土黃色官袍。

    “胡大人現任安南國的左相,亦是安南國王的兄長。此次帶使者團來京,乃代表胡漢蒼國王覲見皇上。”蕭憑瀾在旁簡單介紹了一下對方的身份。

    寶慶轉頭看他一眼,略微點頭說道:“左相國不必多禮,請坐。”

    “謝公主殿下!”胡元澄正襟回座,雙眸微合,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私聽前原後,見過公主殿下和沈小姐!”隨後自介的這個人,是位眯著眼睛正在笑的年青男子,大概二十出頭,皮膚白皙,身穿白藍相間的狩衣,烏黑的長發從烏帽子兩側的邊沿披散到小袖,手裏拿著一把天藍色的和扇。

    他輕搖扇子,在寧兒、雪兒傲人的雙峰間掃看,毫不掩飾眼中的yin邪之色。

    蕭憑瀾對他露骨的目光不以為意,左手搭在他肩上,笑道:“聽前君乃日本陰陽寮的大主祭,師從奧之院,是曆代陰陽師中最優秀的一位。此次隨首相東波幽求大人一道來京,乃代表泉純天皇覲見皇上。”

    隨著蕭憑瀾的介紹,聽前原後又將目光轉移到沈英兒身上,後者冷哼一聲,扭過頭,看著下方擂台上的比拚,直接無視了他。

    “代表天皇?當年一島、名流、扶君、青銅四大家臣叛上作亂,囚禁泉純,殺盡皇族,分兵四島,各據一方,天皇如今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寶慶斜視著聽前原後,冷笑著道:“主祭大人,你們下一步的目標又是什麽?”

    “殿下說笑了,當年我朝妖臣當道,四稱為匡朝綱,起兵除妖,隻恨時晚,皇族已被妖臣清換。此事之後,天皇心智大亂,暫由首相和四稱共理朝政。”聽前原後臉上笑容十分燦爛,狐狸似的眼睛微眯起來,“私等自以宗家為主,豈敢有什麽目的。”

    寶慶不屑的冷哼一聲,眼中滿含鄙夷之色,“真是一條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