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扁平地陷在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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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瞄準火烈鳥的腹部攻擊的獵人紛紛大叫著率先而為,手斧、木槍甚至一柄捆紮實石頭碎片的錘子,他們手執這些武器一哄而,接著劃過火烈鳥腹下,把白花花的脂肪從裂縫裏帶了出來。隨後,這些莽撞的獵人被大腳壓成肉餅,扁平地陷在地裏。
五名獵人戰死。
柔軟肥厚的腹部或許並不是一個良好的弱點,死去獵人的夥伴們提防著環顧自己腳下屍體的火烈鳥。他們需要再次合算更有利的弱點,然而被傷及腹部的火烈鳥不再願意給予機會,它邁開大步向獵人們奔去,視這些矮小的走獸們同為罪魁禍首。
它撞翻篝火,躲在後麵的獵人趕緊四散而逃。微弱的火苗被揚起的大風扇滅,這頭紮昆·訶倫所遇身形更為高大的烈鳥種調轉向其一批落後的人群,一路怪叫再次碾碎兩名獵人。
“砍腳趾。”
“砍它脖子。”
“戳瞎它的眼睛。”
好事的原人觀眾的喝彩此起彼伏,紛紛獻計謀,地一灘灘鮮血與白漿正刺激他們的獸性,更有那些帶來武器的男人,將身脫個精光,裸衣加入池,斧子浸著汗漬折射出光。
“回到你們的位置!”無嗣欲高聲喝止,但躍下去的原人頃刻間被強壯的肉翼擊斷脊椎。
血飛濺到捧著男人衣物的女人臉,一截半身跌在腳邊。周圍的人群向後幾步,奔跑而來的火烈鳥一口咬住女人,頭顱一揚,隻見喉頭蠕動,轉眼沒了動靜。
“啊!”烏恩驚叫一聲,蘇日勒和克皺著眉頭將他拖到身後,交給長風和胡和魯。
“到它頭去!”不知哪個獵人喊道。
一名皮膚粗糙的原人先行帶頭,其餘人緊隨其後,這一批獵人趁著火烈鳥轉向獸場外圍,悄然捉住尾巴,想要沿著尾骨到脊背。他們近半數人已經抱緊尾骨,另有半數人仍然懸掛在麵不住被晃動,而同時又有另外一批獵人圍到它腳下,狠狠劈開數道口子。
火烈鳥甩動身子,老木樁粗細的尾巴胡亂抽打,使腳下的一批和尾部的半批原人獵人統統被砸到獸場的圍牆,像拍蚊蠅般。最靠牆的幾人血肉模糊地黏在牆,其餘數人趴進塵土,還未等起身,一雙碩大的腳丫把他們踩個粉碎。
“又是十個。”無嗣看到腳趾縫裏幸免於難的四名獵人向剩餘的三支隊伍跑去,不忍嘀咕道。儺祭根本是一場盛典,每一環節應當舉族同樂,即使是替榮為戰士者冠以紮昆之姓,他也不希望族人流太多的血。
“殺了這頭火烈鳥罷,蘇日勒和克。”
領袖緘口不語,烏恩見無嗣麵色凝重著急忙慌的模樣,出聲提醒自己的額撒。可胡和魯和長風重新把他抱回身邊,低聲叫他閉嘴巴。兩人如今對烏恩的態度陡轉,不希望這個懵懂無知的小金烏結果成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至於公然與領袖叫板的人,有一位阿拉圖德·無嗣夠了。
蘇日勒和克鐵青著臉質問無嗣:“你想破壞受禮的規矩?”
無嗣後退兩步,躲到阿爾斯楞身後道:“他們犯不著為此搭性命。”
“他們從此可以披熊皮,直接冠絕一般人等。”
“你!”
“如何?再往是阿拉圖德的姓氏了,你要是願意給,我沒意見。”
阿爾斯楞毫不懼怕蘇日勒和克的威懾,抵住對方的胸膛,更為強壯的臂膀守護身後的老友,“您想來是坐在岩座太久了吧,伏燧!他是你在祭殿時的同伴,拋開你領袖的身份,應該平起平坐。”
“可惜我現在名為蘇日勒和克,他得聽我號令。”
火烈鳥在蘇日勒和克冰冷的態度繼續發瘋,肆意殺戮腳邊的小人。在經曆過領袖之火威脅後,它似乎對火光憎恨又懼怕,一邊嚎叫一邊踏過尚且燃燒著餘燼的篝火,將木堆和獸皮掀飛,鋒利的齒狀長喙剪斷躲閃不及的三名獵人。他們終於記得向場邊逃竄,蜷縮在場這片狹地隻有死路一條。
那五名揪住細絨毛的獵人也被甩脫兩人,隻剩三個還死死不放。墜落的兩人不再動彈,顯然是遭受重創,可好在火烈鳥對倒地的“死物”不屑一顧,依然追逐著逃跑的人群。無嗣激烈地指著他們,那些他未來的附庸與打手,萬不能死在野獸的腳下,“你瞧它的雙翼!紮昆·訶倫可殺不死一頭火烈鳥。”
“誰說訶倫是熊皮戰士的精英?”蘇日勒和克看了眼無嗣。
他重新踏裂開一道縫的石窟邊沿,望向頹垣敗壁的獸場,下麵依舊在廝殺,往年皆是虎豹之流,這裏可從未經受過火烈鳥的折騰……
當火烈鳥最終被脖頸的三人斬殺時,場僅剩下十人,他們各自承受不同程度的創傷,但無一例外受到原人們沉默的敬意。蘇日勒和克在無嗣與阿爾斯楞憤懣的注目下,由紮昆·拓穀與紮昆·那欽跟隨,走入獸場,為幸存的戰士賜姓。
拓穀再次吹響號角,蒙皮鼓聲鏗鏘而起,一槌一槌,地的血泊也在震顫,像一碗燒糊的湯,裏麵不是焦味不是香味,而是濃濃的腥臭。一大批被金烏與領袖所承認的巫醫和祭司自第四道石閘後麵跳出,他們撥弄骨弦和木盅,弄出沙沙沙和咯咯咯的聲音,好像群蟲在共鳴。白色的鳴果作為珍貴的材料由三名年邁的祭司捧出,他們的雙手高舉過頭頂,左右來回跳躍並且不斷向前,身邊的巫醫祭司開始哼古老的編曲,嘴裏嗬嗬作響,語調沉重,旋律冗長。
一隻杵,兩隻碗,三根木針。三名老祭司向蘇日勒和克下跪呼喊,氣勢洶洶毫無敬意,他們的神情像是被附了魔,翻白眼,嘴角下吊。他們將其餘人丟入碗的鳴果飛速搗爛,白色的汁液激起泡沫。隨著汁液即將完成,三人也合其他人的曲調,然後緩慢站起身來,言辭變得激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