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嚴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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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誇犁說完,另一人眉飛色舞,繼續補充道:“這種桃樹隻飲黃泉水,不論斷成多少節,都能繼續生長,幾年過去便可化成一片桃林。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這麽說,你們過的生活自給自足,並不需有求於我們原人。”蘇日勒和克看著手杖忽然抬首問道。蛇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將手杖還於眾人:“也便不必與我等聯盟。”

    “這——”原人領袖突然的審問令他們措手不及。

    空氣仿佛因寒冷在收縮,蘇日勒和克嚴苛的目光仿佛能掠過每一個人的內心。這是蛇人族也要捫心自問的問題,為何他們的大王桀尤要向原人討要盟約,誇犁一時無法作出解釋。接著,他又忽然收緊冰冷的態度,眉眼和睦了三分:“你們的領袖何故爽約,我聽說胡和魯曾極力邀請他參加原人最為莊嚴的祭祀大會。”

    右邊的蛇人搶著回答:“蛇人族亦在進行莊嚴的繁殖,需要領袖親力親為。”

    “難道你們的領袖是一個女人,十幾個男人的配偶,他們在等待她的生產?”蘇日勒和克粗鄙地問道,見幾人不知如何作答,仰頭大笑著撿起一枚殼果尋了個裂縫磕開便嚐。

    誇犁用詰難的眼神示意夥伴多話:“桀尤大人需要為孩童正名,他們是蛇人的血脈,這是我們的傳統,像原人的儺祭一樣莊重。”

    “麻煩!我們的孩子,娘們兒一用力,一團肉球呱呱墜地,拎起來能健步如飛,他們都是火的孩子,火一般的孩子……”

    “即使如此,在廣川大地,你們也需要一個盟友,火總會被風雪掩熄,而蛇即使沉眠也會因寒冷而死亡,這些是不爭的事實。”

    “事實?”蘇日勒和克領四人到達岩丘邊,指引他們的目光向下,追到女巫醫桑思娜的身,這個女人依舊虔誠地手捧火種,此時的溫度想必已經極高。這是原人的火種,誇犁等人想也能猜,他們從蘇日勒和克眼睛裏讀出傲慢。“再過段日子,長冬的至冷如期而臨,那時你們會看見原人的火種並沒有那麽容易熄滅。”原人領袖繼續拒絕他們的友誼。

    五人重新落座。

    “你確實需要我們的幫助,蘇日勒和克!”一個原人顯然急不可耐,他有些藐視這個謹小慎微毫無大氣的頭領,認為這些矮人們的手段與眼界不過如此。他道:“我們蛇人族經曆過一千次長冬,我們的先祖在冬季掙紮,知道有哪些天災,哪裏會暴亂,更有哪些趁著刺骨寒風來襲時出沒的怪獸,你卻拒絕我們的好意?”

    “宮!”誇犁大驚失色,沒想到自己的夥伴正對著原人領袖發難。

    “我們能活到三百歲。”蘇日勒和克不怒而笑,笑得尤為粗暴刺耳,像號死鳥在哇哇大叫:“我們的孩子在曠野裏狂奔,無懼驕陽還是風雪,擎住火把可以驅走任何一種野獸猛禽,它們俯首稱臣,所以南陸,以我為尊!”

    “蘇日勒和克——”四名蛇人激動地想要站起。

    “我不清楚你們這群同樣強大的民族為何在初冬急於尋求盟友,不做任何接觸向我們示好……你們的用意我持懷疑。作為領袖我無法信任你們,可既然我們的金烏胡和魯已認各位為客人,那麽在這兒,請吃下我們的食物,待儺祭以後,請回到你們的蛇窩。我們不需要一個不請自來的盟友。”蘇日勒和克打斷他們的解釋或是駁斥,率先直起身子,朔風打了個轉朝洞穴裏灌來,吹得皮毛翻揚,露出兩條黯淡的火蛇,蛇人頓時安分地穩坐岩石。他將大手前伸。

    誇犁壓住自己的火氣,從他手接過吃剩的殼果,丟到一個角落。

    “我是阿拉圖德·蘇日勒和克,對我要用‘您’。”說完蘇日勒和克轉身展衣邁步,揚長而去,沒入隧道的陰影裏,如來時一般匆匆離去,雷厲風行,沉著的步伐聲留給身後四人。

    誇犁隻來得及瞠目結舌,並未及時跟去。其餘三人更覺莫名其妙,不知此番交流,哪惹得對方抽打自己陪送的笑臉。他們並非如原人領袖所言那樣,急不可耐地尋求盟友圖謀不軌,他們也曾趁著黑夜,摸到部落外悄聲觀察。

    在遠古時期,部落與部落間的信任如絲線般脆弱,他們勢單力薄,血脈薄弱,稍有不慎便會葬送本族的前程,正如狼族與原人的過往。誇犁有些了解了這支在決裂之戰後幸存的種族,他們無法依靠力量有恃無恐,盡管金烏當道,原人空前強大,也得謹終如始。

    宮見眾人不語,依舊率先打破沉默:“這支愚蠢的種族無法溝通,我早便說過注定會徒勞無功,桀尤大王的想法不可能實現。”

    “蠢貨,是我們過於著急。”誇犁為這個夥伴的愚蠢而感到惱火,對自己最初的選擇後悔莫及。他滿以為會用武力,可顯然,原人族甚至連衝突也不願與自己發生:“他們沒有蛇人的感官,也便無法嗅到這次長冬背後的殺機。”

    “那更沒有必要謀同了。”宮大叫,他對這次來使早已失去耐心,如今更是對他庸碌的夥伴失去耐心:“誇犁,桀尤大王的器重並不是讓你肆意揮霍時間。”

    “我知道——”

    “長冬已經來了,不知還有多久會凍結黃泉,那些地的猛獸會侵入我們的家園。”

    “我知道,你個蠢貨!”誇犁再也難以忍受耳邊瑣碎的怨言,他將宮推出去,把殼果一枚枚投擲到對方臉,然後自己的右臉也被對方擊。

    兩人廝打開來,滾到地,相互騎乘著痛擊對方的腦袋。其餘兩人連忙分開他們。

    宮抹去臉的血,也不知屬於自己還是誇犁,隻覺得火辣辣的灼傷感。他見誇犁低頭整理破損的蛇皮軟袍,斥道:“分不清形勢的是你,蛇人盤踞南陸的時間原人長了千年,凶險自然他們熟諳,你現在卻在思考如何讓一群後輩放下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