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傷痕累累
字數:2962 加入書籤
“在剛才,你們的養子返回了部落,他們神情疲乏,傷痕累累,顯然鳥羽確實已經舉起叛旗。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氏農方騎著螭驥,抓住時機衝過部落大門的石閘,無論是守衛還是簇擁著高大蛇人的阿拉圖德紛紛向他側目。“你的阿拉圖德們丟下蛇人急匆匆外出,想來是為了去迎哈爾巴拉和海日古。”
蘇日勒和克望向拓穀與圭什翼,兩人點頭,此事確實發生在他暈厥期間,被哈爾巴拉和海日古帶去鳥羽的戰士悉數未歸,如今止他二人得返。“部落也養了一圈好馬,那幾個老泥鰍竟然沒有捉住你。”
“能趕螭驥步伐的馬兒,還沒從母馬肚子裏滾出來。”氏農根須似的胡髯笑得一顫一顫,天賜人都愛坐騎,在說到所寵之物時,眼泛光:“一個急轉,把那些人兜沒影了。”
“老師。”圭什翼出聲提醒,再看領袖的麵色不算太好,是因為傷勢,也是因為背叛。
遲遲不願參加儺祭的鳥羽聚落坐實了叛亂的猜測,他的老友百足蟲成了叛徒。蘇日勒和克向來不是一個穩持態度的人,麵的青筋根根緊繃,大笑著咒罵道:“他可該早些被亂斧砍成肉片。”他並不害怕那個龐大而強盛的支埠,金烏們有無數種方式懲罰那些叛徒,或許此刻的胡和魯等人在謀劃複仇的事宜。
他們曾一同遊曆斷嶺山脈特的山脊,在晨曦微露的涼風裏放緩腳步,對著曠野吼叫,整個山穀都在震動,回蕩而返的聲音像是神的致意。百足蟲握住他的手,向火焰和他宣誓永不背叛,願替部落掃清一切孽障。蘇日勒和克信任百足蟲遠超人皇一代的傑出戰士們,兩人曾共用一套皮袍禦風,是名副其實的袍澤。
可如今他也嚐到了背叛的滋味。
“蘇日勒和克。”拓穀見領袖掀去皮毯要下地,連忙去攔住。
“我要鳥羽的叛徒永沉凍湖湖底,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為死去的戰士償命。”
“尊敬的蘇日勒和克,收起你魯莽的心罷!”氏農高聲嗬斥,放眼整個部落,唯獨他敢如此無禮。隻聽他沒頭沒尾地勸道:“身為原人族領袖,部落的過去與當下都不值得再去操心,還有其他事情等你定奪。”
“領袖便不能親征了嗎?”
拓穀與圭什翼算是明白了氏農的意思,領袖打算前往鳥羽聚落,格殺叛徒。
“鳥羽聚落在斷嶺山脈以東,路途遙遠,狼族怎麽辦?還有那些身高一丈的蛇怪,你並非全然信之——那麽他們怎麽辦?”氏農問:“你大可以派戰士們前往,如哈爾巴拉和海日古。”
“再去又是重蹈覆轍,這次,那兩個蠢蟲說不定也成了下酒羹。”蘇日勒和克瞪著可怕的牛眼,這雙眸藏著壓抑許久的戰意,引得他聲音高亢:“除非你告訴我,還有什麽事情值得我留在部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肚皮一天天變大,兩耳蒙蔽,兩眼模糊,四肢笨拙得像山林裏年邁的老野豬!”
“相你的勇武,原人族更需要你的人,坐鎮部落,人心不會散。”
“人心是什麽?”蘇日勒和克冷笑道,對於他們而言,人心得挖出來才能看見。
“重啟卜籌輪吧,叛亂已然興起,狼族已然過境,二者再難逃你們的法眼。決策後讓戰士們出征,別到時守住了殿前,失了殿後。”氏農歎氣道,原人普遍還處於啟蒙初期,無法理解他的意思,連這群金烏和士倌也會被獸性蒙蔽雙眼。
而與野獸交流的唯一途徑,是以力馴之。他從懷裏拿出一塊石頭,交給蘇日勒和克。
“這是什麽東西?”蘇日勒和克問道,拓穀與圭什翼也同樣不解。
“你要問的第三件事,流波山。”
蘇日勒和克沉默地盯著這片怪異的石頭,扁平帶有一定弧度,其一麵有整齊的裂口,像是一片鱗,“這是一塊破石頭。”他哈哈大笑,不予以信任。倘若真是鱗,那它的主人身形該有多大?這世間便沒有這樣的野獸。
“我曾騎著螭驥追逐流波山,從旭日東升追到夕陽西落,馬蹄在幹燥的北方地麵擦出寒冷的火花,也不敢落下片刻。我目不轉睛地想要窺見那座大山的真麵目,而這片‘石頭’正是從其掉落的東西,我萬分相信它是某種野獸的鱗片。”
“北陸?”一個名字多麽陌生的地域,金烏們從未想過要去做當年人皇所做的壯舉,而隻是穩固自己的地界直到南陸盡頭,那片風雪叫人看著直打哆嗦。過去,原人甚至認為咆哮的風雪是某種野獸的吼叫。
一隻小鳥把腦袋探進屋子裏,外頭的同伴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清脆的聲音讓氣氛顯得不那麽凝重。一片遼闊的冰封原野像是在蘇日勒和克眼前展開,其不乏低緩而長的零星小丘,但更多的是冰凍住的陡峭地勢,放眼盡是片片灰色地帶……北陸的事情,原人們都是學生。氏農向圭什翼要來斧子,並舉起石片:“或許這會讓你們感到親切一些。”他將兩樣東西用力碰撞在一起,火焰騰然在石片躍起。
蘇日勒和克皺眉道:“這是種魔力麽?異族祭司。”
“原人領袖啊,‘天賜’不興神怪,北陸遍地都是鱗片啊。”氏農告訴他:“那是塊古老的土地。”
“一片凍土,除了藏著——”蘇日勒和克拉緊毛毯,粗聲粗氣地說道,拓穀立馬又前喂了一些罌粟汁液,並快速塗抹嚼爛的草菜糊在背脊。“除了藏著動物的屍骸,還能藏下什麽怪獸嗎?”他邊說邊看氏農當著麵熄滅石火,還是有些不信。
“可有些東西,卻躲在迷霧與冰雪,待得寒川冰凍五千仞時,它們會登臨世間,那時才做反應來不及了。”氏農的一係列情報除了源於周遊世界,他的雄鷹也立下汗馬功勞,他確信自己的“眼睛”在北陸裏見到了可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