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我們有斧頭。品書網（   .    .   ）”阿古達木的死沒有絲毫影響到躂朗，乃至對兄弟躂雅低聲的告誡充耳不聞。他不需要顧及同伴的心情，甚至覺得他們有些愚蠢。而導致事情以悲劇收場的原因，在於目光狹隘的首領沒有及時聽取自己的意見……是這份冥頑害死了愛問別人山貓肉的有趣夥伴。“實在不行，還有星火，星火也能嚇傻那群野獸。”他對屋主人的話表現得興致高昂，情緒雀躍，借此來加重譏諷的意味。

    “唔，你說的那種火，我們很早以前不用了。”屋主人從地撿了塊髒兮兮的碎毛皮，用地溝裏的水打濕後，便開始動手磨蹭起來。“說來說去，那隻是別人家的火苗。”他嘟囔著。

    很早以前？躂朗看著這個頂多五十歲的男人，嗤笑他的語氣像是經曆了千秋萬代似的。

    烏日更看見屋主人輕微地蹙了下眉，以為手下勇士的唐突招致了對方的不滿，於是接過話道：“再次謝謝您的收留，助我們避免了與外麵那群動物發生衝突。”

    “動物？”屋主人似乎對雪民首領的用詞頗有異議，卻隻是低笑幾聲，繼續翻轉手裏的雕像。皮毛輕拭像身，在火下折射散光：看得出是一隻醜陋的野獸，被刻成那種爪舉過頭頂的模樣，腋下還生有兩個眼睛般的瘤。與這些形象雷同的雕像，眾人曾在洞穴頂的平台見過。

    躂朗對這些並不知情，隻是很高興自己的首領似乎在這間石屋裏收獲了不小的挫敗感。

    “您那是什麽？”烏日更前傾過去問道。

    “麅鴞，麅鴞。”屋主人隨口便答。

    “它是你們的圖騰？”

    “它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為敵塑像，以保永世不忘。”冷不丁的抬頭直視，如一根針刺入他的眼球，屋主人咧了咧嘴角，遭人厭嫌地又發出刺耳的笑聲。“你還什麽都不知道是麽？”他忽然反問道，繼而用一種突兀的眼神巡視在場的所有雪民：“難怪你們敢三五成列往‘深冬’的林子裏鑽，再接下去好看嘍——”

    這下可惹惱了躂朗。“老東西，你不知道罷！我們是雪民，鑽雪林子是家常便飯——”

    “我指的是深冬。”屋主人同樣蠻橫地再次打斷他，健美的身軀直起來，卻隻是轉身去放下手的雕像：“你們不得已從北陸南遷，不正是因為它麽？”

    “您怎麽知道？”烏日更驚惑不已，當然，他想到了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畢竟這個屋主人的言行出世遊離。“您不是南陸的原住民麽？”

    對方似乎沒有打算熱情地解開雪民首領的疑惑，對其餘造訪的客人同樣親疏不定。烏日更見對方對滿屋子大小不等的器物的表麵清潔更感興趣，擦完一個，又接下一個，而且這次的雕像不再是所謂的“麅鴞”——他能很確定這點。這尊像屬人形，但做工粗糙，並沒有深刻的特點，臉近乎方形，雙手支天。這個動作倒是與司南老人珍重的蒼神像如出一轍，不過那又怎樣呢，方才的麅鴞像不也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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