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
字數:5525 加入書籤
杜小七起身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支著腦袋看向呼延洛澤:“你能活到現在,可真是可奇跡。”
呼延洛澤苦笑了一下,費力的喘了口氣道:“我也覺得我自己是個奇跡,如此了還活著。”
杜小七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呼延洛澤看向杜小七,費力的睜著他微凸的眼眸說道:“你是說,你能治好我的頑疾?”
杜小七看向門口往這邊跑來的小木頭,悠悠的說道:“現在,隻能說有把握,但是具體如何,還要看治療的情況。”
小木頭跑的氣喘籲籲的進屋,手上抱著一大摞的書籍,他將書籍放在杜小七麵前的桌麵上。
深呼吸的了幾口氣對杜小七說道:“杜姐姐,你要的筆記全在這裏了,這是三年來主子用過所有的藥物和治療筆記,全在這裏了!''
杜小七坐直身體,安靜的翻閱起來。
兩本厚厚的筆記,她隻是粗略的看了一下。
和她想的一樣,三年來,呼延洛澤所服用的藥物最起碼有近千種。
這些太醫為了保命,基本上都是在死馬當作活馬醫,這樣的治療方式,反而害了他,致使他的腎髒無法負荷而枯竭,從而造成了身體的浮腫。
另外,根據血液報告顯示,造成他身體浮腫的原因還有藥物過敏,與各種的副作用。
而最初他脖子上的囊腫,隻是我們現在常見的甲亢,也就是甲狀腺腫大,隻是他的甲亢要比別人的嚴重,腫大的麵積也比別人的要嚴重。
在古代,甲亢一般是無法治療的,有些人的甲狀腺隻能終身腫大。
杜小七從筆記中抬起頭來,微笑著對看著她的呼延洛澤道:“我先給你說一下我的治療方式:第一,你需要停掉現在服用的所有的藥物。第二,我會在你的身上動刀子,為你切除你脖子上的囊腫。第三,我會為你配備一種你沒有見過的藥物,你需要連續服用半年以上。第四,也就是很重要的一點,由於你這麽多年所服用的藥物,太多,太雜,你的左腎已經嚴重壞死,所以,我要為你切除你的左腎,不過你大可放心,人體在一個腎的支撐下,依然可以存活,隻是你以後將無法飲酒。這就是我為你定製的所有治療方式,你覺得你能不能接受?“
站在一旁的小木頭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在他的認知裏,生病了就隻有找大夫把脈服藥,頂多會有外敷的藥物,從未聽過在人的身上動刀子切除哪裏,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呼延洛澤,主子難道不會擔心嗎?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萬一聖上再以不孝之罪治主子的罪可怎麽辦?
呼延洛澤低頭沉吟了一刻,對杜小七說道:“我本已看透生死,自然不會在乎你所說的如何治療,但是,我身為艄月國的大皇子,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治療中出現了什麽萬一,你該如何自保?”
杜小七笑了,睜著她那雙毛茸茸的大眼睛看向呼延洛澤道:“你放心,這種手術的風險很低,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又任何生命危險。”
心髒搭橋手術她以前每個月都做幾台,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切除手術。
呼延洛澤看著她那清澈的眼眸。
他身邊的人,無不在為了自己的利益勾心鬥角,滿眼的算計。
但是這個小丫頭的眼神卻如同一股清泉,流入你的心裏,讓你對其產生無條件的信任感。
他轉頭對小木頭道:“你先下去吧,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準泄露出去,如若我不幸逝世,你要立刻將她送出宮外,將她送至安全的地方。“
小木頭用袖口擦著眼中的淚花,哽咽道:“主子.....”
呼延洛澤對其無力的揮了揮手指道:“好了,下去吧。”
用袖口擦著眼角,小木頭默默的退了出去,走至門外將門輕輕的關上。
杜小七在小木頭走後,用布包做掩護從虛幻空間裏召喚出各種手術用品。
對呼延洛澤說道:“我今天隻能先將你脖子上的囊腫切掉,你的身體狀況禁不住接連的二次手術,左腎等你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再為你進行第二次切除手術。”
呼延洛澤無力的平躺在床上,用低沉的嗓音應道:“嗯,好。”
在呼延洛澤的脖子底下墊上消毒好的紗布,又將手術刀和羊腸線依次消毒。
取出麻醉針,對呼延洛澤進行半身麻醉。
然後開始了長達一個時辰的甲狀腺切除手術。
一個時辰之後,腫大的甲狀腺組織被杜小七成功切除,呼延洛澤那張腫脹的滿是坑窪的臉徹底的露了出來。
那張臉,像是在水裏長期浸泡的浮屍。
縫合好刀口,用紗布和醫用膠帶包紮好,轉身走到被她臨時用來當做工作台的桌麵上配製消炎的點滴。
呼延洛澤看著麵前這個纖瘦的背影,這個大膽的小丫頭,大膽到令人匪夷所思。
卻又是三年來,唯一給他帶來生的希望的一個人。
杜小七將小木頭喊進來,小木頭看著自己主子的臉,不由得又用袖口擦著眼淚。
哽咽著道:“主子,您脖子上的毒瘤真的除掉了麽?嗝,主子,真是太好了嗝.....”
杜小七看著哭的像個小花貓似的小木頭,不由得好笑,這個小木頭像個女孩子似的愛哭。
勾了勾嘴角,對小木頭說道:“別哭了,快將你主子扶到床上去。”
她剛剛環視了一圈,隻有床上的帷架能夠掛點滴的瓶子。
呼延洛澤脖子上的麻藥還沒有散去,小木頭有些吃力的背著他,將他放至床上。
掛好點滴瓶,將輸液針固定在他那已經腫脹的看不見血管的手背上,然後搬了個板凳,坐在他的身旁守著。
杜小七坐在他的旁邊,用手托著腮看著他。
呼延洛澤由於麻藥沒有散去,暫時無法說話,隻能用他那雙微凸的眼睛看著杜小七。
杜小七被他看的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來。
她輕咳了兩聲道:“咳咳,你別用你那雙眼睛那樣盯著我看,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太喜感了,你這樣讓我好想笑!”
呼延洛澤依舊瞪著她。
杜小七看著費力的睜著眼睛,的呼延洛澤,再也忍不住了。
笑著道:“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您能不能不要這樣瞪著我,我實在是憋不住了,咳咳,那個,我知道我這樣有點不禮貌,但是“噗嗤”哈哈哈哈,你能別瞪了不。”
呼延洛澤看著笑瘋了的杜小七,他沒有被嘲諷的憤怒,反而覺得這樣的女子很可愛,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大概一炷香之後,呼延洛澤看著坐在板凳上快要睡著的杜小七,動著還有些發麻的嘴唇慢慢的說道:“你,叫,杜,小,七?”
已經似睡非睡的杜小七楞了一下,回過神來用稍顯困頓的嗓音道:“是啊,叫杜小七。”
呼延洛澤有些吃力的說道:“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
杜小七笑了笑道:“跟誰學的啊?讓我想想,我是跟天外之人學的。“
呼延洛澤頓了一下道:“那你,豈不來自天外?“
杜小七坐直了身體,嚴肅的道:“是啊,我來自天外。”
說完又“噗嗤”一聲笑了:“我說我來自天外你信嗎?”
呼延洛澤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在他那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上,竟然能夠看出一絲嚴肅。
他微啟唇道:“我信。”
看著麵前這個麵目全非的男人,忽然有點想哭,她一直不認為自己是感性的人,但是,此刻,忽然有人正色的告訴她,他相信她,相信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來到這個時代這麽久,她一直都沒有找到自己屬於這個時代的代入感,一直都無法給自己定位,無法活出自己,一直在被動的接受著這個時代附加在她身上的一切。
這一刻,她如同找到了靈魂上的知己,她直視著呼延洛澤的眼底,正色的問到:“為什麽信?”
呼延洛澤沉吟了一下道:“你知道京城有座普渡寺嗎?那裏有一位得道高僧,法號機修,據說無人知曉他真正的年歲,無人知道他從何處來。我以前經常去聽他講解佛法,他曾說過,天外有人,他們有著我們無法理解的智慧和科技,他們的武器也是我們這個時代所遠遠無法超越的。然,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處在時空的裂縫之中,是一個永遠都不為人知的時代。“
杜小七忽然臉色發白,渾身的汗毛孔都炸開了,那是一種貓兒在碰到危險時的自我保護狀態。
這個機修,他怎麽會知道的這麽多,他怎會知曉現代的一切。
真的是參悟了佛法嗎?
以前她從來沒有和佛法結過緣,她不知道佛法竟能如此?
如果那位機修真的有這麽高的修為,那是否可以將她送回去。
可是,如果他無法將她送回去,在知曉了她真正的身份之後,是否會對她不利,杜小七緊張的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