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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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於莊到鶯溪鎮集市不足十裏,行雲一行人仍是租了馬匹,半個時辰即到達目的地。按著丞相密信裏的地圖所示,尋到一處客棧,此處正是地圖所示之終點。
校事府敞開大門做起了生意,咱們不去捧場,那就太不夠意思了!”行雲帶著大家大步流星,找了個最惹眼的位置坐下。
咱們還沒吃午飯,今天有人請客,大家敞開了肚皮吃啊,想吃什麽點什麽!”
老大,咱們初來乍到,低調、低調!”錢煜慌忙道。
小錢,你慌個什麽,稍後自有別人慌的。”行雲成竹在胸,今日定是要連本帶利全數討回。“小二,把你們店裏的特色菜全上一遍!”
店小二聞言不知如何是好,這一桌人明顯是來找碴的。此時二樓一人負手而立,冷眼旁觀,示意掌櫃的按照他們的要求上,倒要看看這幾個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明明是一張桌子,恁是吃了兩桌菜,連最後餐盤上的油水都不願剩著。
小錢,來,嚐下這蘸了油水的饅頭,定是美味非常呀,平日裏可是吃不到的啊!”
錢煜一臉生無可戀地望著他家將軍,小聲求饒道:“老大饒了小的吧!”
行雲一臉鄙視,遂狡黠道:“小錢覺得大哥的字如何啊!”林醫官和另兩人憋著笑,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究竟能玩出什麽明堂來。
老大的字自是極好的,一字可值千金啊!”錢煜狗腿道。
既是極好的,突然來了興致,想以此會友!”錢煜抹了把汗,他家將軍思維跳躍太快了,他快接不住了。
掌櫃的笑眯眯迎上來:“幾位公子既有此雅興,請隨小的上二樓,自有筆墨紙硯伺候。”
行雲拱手一揖:“恭敬不如從命!”
一行人被引入二樓一雅間,此間布置倒很有書卷氣,隻是樸素之間透著古怪,就是說不上來的古怪,行雲立於書桌旁,執筆揮舞,力透紙背,而後交予掌櫃。
勞煩掌櫃交予你家主人鑒賞,看在下這字是否價值千金?”
不多時,隻見珠簾下朦朧有一紫衣郎君手執折扇緩緩而來,步態之間自有一股高華之氣,撥動的珠簾猶如琴弦吟唱,令人心生敬慕。
那紫衣郎君生就了一雙鳳眼,甚是好看,此刻被那雙鳳眼盯著,行雲窘迫不已。
公子書法甚是精妙,雖有千金亦不可得。在下朱穆,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行雲拱手一揖,對視回去:“公子謬讚,在下易文,尋公子尋得好苦啊!”
朱穆鳳眼微眯:“錢掌櫃,好好招待易公子的朋友,我與易公子一見如故,需得好好交一下心。”
行雲也示意他們退下。
諾大房間,現下隻餘二人,朱穆指著那方紙,笑問:“易公子贈此“校”字於穆,是何意?”
朱公子以為是何意?不過一個字罷了。公子如此深究,當真願奉上千金來換?”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不若我們把各自的理解寫於掌上,測試一下我們的默契程度。”
就按照朱公子所說。”
二人各自書寫後同時攤開手掌,“校事府”三字一字不差。
易公子請隨我來。”朱穆掏出鑰匙轉動矮幾上的機關,對麵牆壁竟從中間斷開,緩緩移向兩邊,這個房間果然別有洞天。
行雲亦步亦趨跟在朱穆身後,進入到內室,朱穆熟練地操作開關,斷開的牆麵又慢慢合上。這密室到處都是奢華擺飾,與外麵書房風格迥異,似乎隻有這樣才配得上它的主人。看著行雲四下張望的一雙兔子眼,朱穆當下覺得有些好笑,便起了作弄之心。
易將軍弱冠之年便已加封四品武衛將軍,又是丞相關門弟子,深受丞相寵愛,還怕在下會害了你。”
朱校郎莫要取笑本將了,本將隻是覺得此處甚是有趣。校郎這一個月來對我屬下部眾不聞不問,難道是怕本將會害了你。”這一個月來,行雲多次通過秘密棧道希望與他取得聯係,終是未果,現下難免有些怨氣。
夏國諜者無孔不入,就是這小小的鶯溪鎮,都已有被滲透的跡象,我等行事必須慎之又慎。”朱穆撫扇歎息。複又問道:“將軍今日如此高調行事,隻為引我出來?”
校郎所言之事與我部所行之事並無衝突,我大渝國大王欽點縉山做為我們這支特殊部隊的訓練之所,所有將兵都通過嚴苛的背景調查和能力篩選,保證了我們是一支完全效忠於大王的精銳王師,駐地平日裏不掛軍旗,兵士不著甲衣,早晚不聞鍾鼓號角之聲,行事已極盡隱秘之能事,當然後勤物資、軍械糧草也不能走正常渠道取得,必得你們校事府協助。”行雲打算單刀直入。
校事府例來直屬大王管轄,其中管事多為王族之人,作為大王的耳目,負責監察全國各地事務及臣民言行。此時必得向朱穆清楚表明立場。
將軍現下待要如何?穆自當全力協助。”朱穆自覺心中有愧,初時不見確有試探之意,不曾想倒把他逼急了,現下竟帶著人找上門來。何況校事駐地如此機密,他竟然能尋得,其中必有因由,以後必得謹慎行事了。
能得校郎相助,本將感激不盡。我等莽夫,先前魯莽行事還請校郎海涵!”行雲懇切道。
將軍客氣了。不若我們邊飲茶邊聊。”
就聽校郎的。”行雲欣然應允,聊天需要一個好的氛圍,何況是大事。
